大文豪-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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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纪不过四旬,声音略略低沉,带着磁性,朝陈凯之和陈德行行了个礼,才道:“两位贤弟,多有怠慢,还未请教名讳。”
陈德行已经暴怒,冲上前去提了拳头要打,这陈德行孔武有力,而且自小便得了名师教导,这一拳,蓄了全力。
谁知这虎虎生威的拳风还未挨着此人的衣袂,他身侧便闪出一个干瘦之人,轻描淡写地伸出手掌,直接将陈德行的拳接住,看上去完全没有费丝毫气力,随即轻轻一扭。
第一百二十九章:心狠手辣(4更求月票)
发生得太过突然,陈德行还没完全弄清楚情况,顿时便哎哟一声,发出了一声哀嚎。
而那人却是皱眉道:“老周,不可对客人无礼。”
那干瘦之人这才放开了陈德行,反倒朝陈德行抱拳道:“得罪。”
陈德行已是疼得冷汗淋漓,手收回去,既是痛得龇牙咧嘴,又是十分的尴尬。
陈凯之心里已忍不住扶额感叹了,这造的哪门子孽啊,成天就见你这家伙穿着戎装,一副威武大汉的样子,结果是个草包。
心里虽是暗暗吐槽,陈凯之面上却是如沐春风的样子,谦和地道:“学生陈无极。”
陈……无……极……
没办法,陈凯之自知自己在金陵还算是有一点名气,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本名了,他对陈无极这三个字最是熟悉,故此便脱口而出了这三个字。
那人又笑了笑,朝向陈德行道:“那么这位贤弟呢?”
陈德行方才吃了亏,心里既是不忿,却对这些人也少了几分轻视,他怒气冲冲地道:“我……我叫陈凯之……”
卧槽……你特么的坑我。
陈凯之心里吐槽,真有股想爆揍陈德行的冲动。
谁料这人却是一笑道:“陈凯之?这名儿,我倒是略有所闻,不过据说那位陈生员,是个颇有才情之人,江某倒是很愿意去结识一二,可惜……”
他边说,边摇了摇头,用一双像是看逗比一样的眼睛看着陈德行,眼里仿佛是在说,你这个渣渣,当然不可能是那位鼎鼎有名的陈凯之了。
陈凯之这才微微放下了一些心,便道:“学生还未请教先生名讳?”
反正对方没有图穷匕见,既然打是打不过的,他们愿意讲道理,陈凯之求之不得呢!
其实,陈凯之与其是问,不如是在试探对方。
这人便道:“鄙人江晨景,哈,想必无极贤弟不曾听说过吧,区区贱名,不足挂齿,不过……外间倒是有学生的一个诨号,却不知无极和凯之贤弟可曾听说过吗。”
他面带笑容,随之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三……眼……天……王!”
三眼天王……
陈凯之万万想不到,那个令包知府头痛万分,一直凶名在外,天下皆知的三眼天王,居然是这么个人。
可陈凯之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而是平静地道:“学生以为,还是称呼江先生更妥帖一些。”
“这是自然。”江晨景又是一笑,这笑令人有种温和的错觉。
他接着道:“这诨号太俗,不登大雅之堂,陈贤弟的精盐,我已经看过,嗯,堪称神奇,如此以来,我便对陈贤弟的为爱屁的盐更加期待了,不知陈贤弟可以炼制吗?”
到了这个时候,陈凯之还可以说不吗?
陈凯之不带一丝迟疑地点点头道:“学生倒是可以一试。”
“这样便好极了。”江晨景亲昵地道:“若是当真能炼出来,你自管放心,到了那时,我便礼送陈贤弟出去,自此之后,你我再不相干,如何?”
陈凯之一脸的喜出望外,道:“若如此,再好不过了,嗯……只是我还需做一些准备。”
江晨景热络地道:“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便是。”
陈凯之倒也不客气:“可有纸和笔吗?”
过不多时,便有人拿了文房四宝来,陈凯之也不客气,提笔写了一应所需,方才交给江晨景:“这些材料预备好了,便可以开始了。”
江晨景宽慰陈凯之道:“将你们囚禁于此,也是弟兄们放心不过,其实我是知道陈贤弟是个守信之人,定会安心为我们炼盐的,好了,江某告辞。”
接着,江晨景便带着人出去,这库房被重新上了锁,再次陷入了黑暗。
陈凯之若有所思,这时,他却听到库房外有动静。
自从读了《文昌图》,陈凯之的耳力灵敏了不知多少倍,想来是江晨景这些人出了库房,自以为库房里的人绝不会听到什么,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
“江大哥,这二人,信得过吗?”
这人……倒还真是姓江。
“信得过也要信,信不过还要信,这为爱屁精盐,实在太过紧要,他要的东西,要及早准备。”
“是。”
“还有……现在那姓包的,在各处设卡,弟兄们运输起来,就更加大费周章了,昨日又折了一个脚力,被官府拿住,你看……”
“呵……这有什么难事?我们大不了少做几日买卖而已,而官府要堤防我们,就需发动数百上千的差役和官兵,一日两日还好,可是十日、二十日,甚至一年半载,他们吃得消吗?不过……那姓包的坏人财路,实在是不知好歹啊,我已查过了,他是大司空姚文治的门生故吏,虽是上头有人,可是这姚文治,却历来和朝中某些人是不对付的,许多人对他虎视眈眈,上一次文庙,已惹来了天大的风波了,他既然还不知好歹,那么……让弟兄们做好准备好,下一次的目标……”
“杀进府衙去?”
“府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外松内宽,姓包的巴不得我们杀去,好一网打尽,对付这样的人,没有必要硬碰硬,只需闹出点事,使朝廷颜面大失,迁怒他这狗官就可以了。城外有一处尼子庙,对吗?哦,我记得是叫天赐庵,这尼姑庵很有来历,太祖皇帝去世之后,当时宫中的嫔妃纷纷出宫,要带发前去这庵中修行,为太祖之灵祈告,因此,才会有天赐之名,如今已经历了几百年,天赐庵也就不甚紧要了,不过是数十个老尼和小尼而已,你过几日带着兄弟,呵呵……将这庵中的尼子……随意处置吧,完事之后,一把火烧了,这尼姑庵在城外,要袭击起来,轻而易举,可是一旦付之一炬,便是天大的动静了,到了那时,包虎这厮,看他如何向朝廷交代。记着,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动了手,便不可心慈手软了。”
得令的人似乎显得很激动,急急地道:“既然江大哥吩咐了,弟兄们……嘿嘿……”
第一百三十章:谕旨(5更求月票)
门外之人的对话,都十分清晰地入了陈凯之的耳朵里。
过几日……天赐庵……
陈凯之听得心里一惊,这些为非作歹的人,真是可恶至极,可一旦……
陈凯之不寒而栗,他往日也听闻过天赐庵,可只知道天赐庵乃是名胜之地,想不到跟宫里还有那般的关系在。不过想来,现在官府都在设卡捉盐贩,理应不可能顾忌到那里,一旦这些人动了手,那么多的老尼和小尼,不知会遭受怎样的毒手。
陈凯之方才还不急迫的面上,此时竟是露出了忧心忡忡之色。
不成,他一定要赶紧脱身,否则……
此时,陈德行则在旁揉着自己胳膊,一面骂骂咧咧着:“凯之,炼出了为爱屁盐,他们当真放我们走吗?”
“不可能!”陈凯之斩钉截铁地道,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这些亡命之徒会让他们有活路。
这几天,陈凯之一直努力地让自己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更好地想出自救的办法,可是现在,他像是再也掩不住心里的烦躁般,脸色十分的阴沉,深深皱眉道:“我们已经走不了了,炼得出是死,炼不出也是死。”
陈德行瞪大眼睛道:“可是那姓江的,方才不是信誓旦旦……”
陈凯之摇头道:“他的话,怎么能信呢?他道出了自己的姓名,我们已经知道三眼天王的真实身份了,你觉得他还可能放我们走吗?何况炼不出盐来自然是死,可即便炼出来了,你认为他们会愿意有人带着炼盐的秘密走出去吗?”
陈德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也就是说,就算炼出了盐来,我们都是死无葬身之地,那……那你尽力拖延时间啊。”
陈凯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拖不了了,我们必须尽快逃出去示警,所以这个盐,非要立即开始着手炼不可。”
陈德行倒是给陈凯之说懵了,不解地道:“可你之前不是说,你根本炼不出,就算炼出来了,也……”
“所以……”陈凯之直接打断了陈德行,深吸一口气道:“殿下……我们得冒一次风险了,殿下能一切按我的吩咐来做吗?”
陈德行看着陈凯之高深莫测的样子,愣愣地道:“什……什么……”
………………
在另一头,在宫里的诏令下,钦使马不停蹄,此时已飞马至金陵的知府衙门。
包虎带着府中上下官吏跪迎。
这钦使落马,大风扬起,身后黑色披风猎猎,不等包虎上前作揖寒暄,这钦使便冷冷一笑道:“包虎,接谕旨!”
包虎连忙拜倒道:“臣包虎谨听。”
钦使趾高气昂地道:“制曰:金陵府盐贩猖獗,包虎与金陵诸官,打击不力,反使盐贩为祸一方,所行之事,骇人听闻,更有三眼天王者,罪无可赦,即令包虎严办,限一月为期,若再碌碌无为,卿等自行了断便是。”
包虎等人,已是吓得脸色苍白,慌忙地道:“遵旨。”
包虎脸色阴沉地站起来,对这钦使道:“请钦使入内……”
“不必了。”这钦使冷笑道:“这茶水,咱不敢喝,告辞。”
说罢,这钦使便带着几个禁卫扬长而去。
包虎心忧如焚,已顾不得钦使的态度了,倒是一个随着钦使而来的禁卫,却故意落在那钦使的后头,悄悄过来塞了一封书信在包虎的手里。
包虎连忙回到廨舍拆了,却是自己的恩师姚文治的亲笔书信,直到这时,包虎方才意识到问题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
宫中震怒,北海郡王借机发难,这一桩桩事,恩师都说得很清楚。
而真正可怕的是,这件事若是不能有个善了,那三眼天王若是不能归案,那么不但他包虎要获罪,便连自己的恩师……只怕也要大受影响。
包虎倒吸一口凉气,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太冒失了,若是当初真听了陈凯之的话,或许不至如此吧。
不过,他依旧还是认为那陈凯之终究还是书生意气,又懂个什么呢?或许只是瞎掰的,为反对而反对,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罢了。
可现在,似乎也不是顾忌这个的时候了,包虎现在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局。
剿?
到了今日,想要剿,哪里有这样容易?
这些盐贩行踪飘渺,他甚至在怀疑,在这金陵府,有不少的官军都和他们私下里有什么联系,否则为何自己无论要在哪里设卡,盐贩仿佛都事先得知了消息似的,最后自己总是一无所获。
可是这一月的期限一到,只怕……
就在他忧心如焚的时候,外头却是有人来报:“禀大人,东山郡王府来人了。”
包虎不禁讶异,这东山郡王府,又来做什么?
请了人进来,却是个宦官,这宦官一脸焦色,急切地道:“包府尊,我家郡王殿下,不知所踪了。”
“啊……”包虎顿时觉得一阵眩晕:“什么时候的事?”
这宦官忙道:“三……三日之前。”
这东山郡王乃是天潢贵胄,非同小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竟是不知所踪了,包虎又怎能不急,道:“为何不早来报?”
“殿下素来行事飘忽不定,起初还以为是丢下了护卫,去哪儿玩了,可昨日还未回来,府里才觉得蹊跷,这才发现有异,怕只怕被贼人拿走了,可太妃……有顾忌。”
包虎不解道:“什么顾忌?”
“您想啊,若是当真遇到了不法之徒,假若他们不知道是郡王殿下,倒也还罢了,可若是听到外间都在寻郡王殿下,这些贼子岂不是……”
包虎一下子明白了,他不得不佩服这位东山郡王太妃的缜密心思,便道:“只能暗访?”
“对,郡王府已经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却又不能闹出什么大动静,太妃现在是急得没有了办法,这才派了老奴来包大人这里。”
包虎已是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死定了。
盐贩这边已是焦头烂额,现在又走失了一个亲王,这茫茫金陵府,到哪里暗访去?
包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