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第4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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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曙光
陈凯之进来时,听到了晏先生的话,心里也不禁感慨。
这个世上,有利益熏心的人,也有可敬之人。
对陈凯之来说,晏先生就属于后者,在陈凯之上天心阁之前,他跟晏先生还素未谋面,可他对陈凯之,却是帮助极大。
陈凯之想到当日,自己只是说了一些肺腑之言,可这晏先生最后除了出山,为陈凯之解了围。
最重要的是,他竟高风亮节至此,将一切的功劳都推到了陈凯之的身上,对自己的名利,却是半分都不看重。
所以陈凯之的心里很明白一件事,自己这个护国公,有一半,都是晏先生的功劳。
陈凯之说着,已是走到了厅中,慎重地朝诸位学士和晏先生一礼,才道:“学生来的有些冒昧,还望恕罪。”
所有的目光,一瞬间便全都落在了陈凯之的身上。
杨彪捋须,先是笑了,道:“原来晏先生所说的人,就是凯之,哈哈,看来吾与晏先生,也算是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了。”
晏先生也不禁莞尔一笑,朝陈凯之招手。
“凯之,来坐吧。”
陈凯之依言坐下,分别和陈义兴、蒋学士颔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随即他环视了众人一圈,淡淡询问道。
“不知诸公方才在说什么,以至有如此多的感触?”
今日庙堂上的事,是不能提的,自己成为了护国公,那就更加不能提了。
总而言之,来到了天人阁,那些俗事,还是抛之脑后的好。
晏先生抬眸,一双已经苍老的脸孔显得很是坦然,倒不隐瞒,如实的跟陈凯之说道。
“有一桩十几年前的旧事。”
又是那一件事……
陈凯之一下子就明白晏先生所说的是什么事了,同时,他的心里微微的咯噔了一下。
他不禁苦笑,还真是冥冥中的命运安排一般,似乎自己今日遇到的所有事,都和那十几年前有着巨大的关系。
陈凯之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说道。
“此事,学生也略知一二,当初看了那些史料,学生也是大惑不解,那是十数年前的旧事,可现在,学生却是听了许多人提起,不知先生对此有何看法?”
晏先生抬眸看了一眼杨彪,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杨彪捋须,莞尔道:“这里是天人阁,在这里无论说什么,都是无妨的。”
这意思便是说,在此可以畅所欲言,无需忌讳,在座的学士,俱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
绝对不会将所说之事,泄露出去,非常的安全。
晏先生满意地笑了笑,才道:“这个谜题,其实老夫一直都在探索,想必……”
说到这里,晏先生眼眸微微一抬,却是看向了陈义兴,神色淡淡地继续说道:“靖王殿下也是如此吧,老夫若是没有猜挫,当初靖王殿下进入这天人阁,为的……其实就是想一探究竟吧。”
而陈义兴,居然默不作声,像是默认了。
陈凯之的心里却是惊诧,竟觉得匪夷所思。
在很早的时候,陈凯之就跟陈义兴认识了,也相处了一些时日,当时的他,确实能从陈义兴的身上感受到对逍遥的向往,对朝堂的厌倦的。
陈义兴来了洛阳后,便进入了天人阁,陈凯之一直都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做他的闲云野鹤,不愿去理会朝中的倾轧。
可万万想不到,陈义兴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探寻这十几年前的秘密。
那么,为何堂堂靖王殿下,对这个秘密,会如此的执着呢?
是啊,在这天人阁里,实是藏着太多太多的书籍,而这些书籍里,不知多少秘而不宣的事啊。
想要找到秘密,乃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似乎也只有天人阁是最有机会的。
晏先生见陈义兴默认了,眉宇微微一皱,接着又道。
“十几年前,真是惊心动魄啊,那件事情,可是牵连甚大。据老夫所知,这牵涉到了大陈朝中不少最显赫的人物,包括了内阁首辅大学士,也包括了宗王,除此之外,还有先帝,还有当今的太后,便是太皇太后也牵涉其中,可直到事后,才知道,原来这里头竟还有诸子余孽,甚至……老夫怀疑,便连衍圣公府都牵涉其中。”
陈凯之听着这一个个被点到的名字,越听越觉得心惊肉跳。
牵涉到了大陈宫中的人,陈凯之可以理解,牵涉到了诸子余孽,他也早是略略知道的,可是……连衍圣公府……
晏先生抬眼巡逡了众人一眼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又继续说道。
“可是老夫深知,这一些人,根本就不是问题的关键,真正的始作俑者,既不是宗王,似乎也不是诸子余孽,便是衍圣公府,似乎在其中,也未必是最重要的角色,在这背后,似乎有人在这其中鼓弄风云,这个人,才是今日这一切的缔造者,可此人到底是谁,老夫苦苦追索,却是一无所获,可是有一点,老夫是可以确定的!”
“先帝的两位皇子,应该都还活着!”晏先生斩钉截铁地又道了句:“他们一定还活着!”
杨彪闻言,不由皱眉,一脸诧异的看着宴先生,很是直接地问道:“为何先生如此肯定?莫不是先生从什么地方发现了什么可以确定两位皇子都还活着证据?”
晏先生知道,一面之词,似乎说服不了众人,因此他捋着须,带着一脸慎重之色道。
“就说太皇太后,自从皇太子失踪,便突然负气离开了洛阳宫,而去了长安的甘泉宫,这位老太后,老夫倒是略知一二,她绝不是一个肯撒手不管的人,可她突然离开,理由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知道了什么内情,她去甘泉宫,极可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想来她是希望在甘泉宫谋划一切,从而找回皇太子。”
“其二……”晏先生细细地继续分析给众人听。
“幕后之人,费了这么大的心机,绝不只是想让先帝痛失爱子这样简单,若是如此,他不必费这么大的气力,他竟留下了如此巨大的谜团,他一定还有别的打算。那么,十几年前所发生的旧事,某种意义而言,不过是他的开胃菜罢了,若是两个皇子俱都死了,那他的下一步计划,还如何实施呢?”
所谓细思极恐,众人听完晏先生的一番见解后,似乎也想明白了许多事,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有陈凯之,心思却是更加的复杂了。
只见晏先生随即很是肯定地道:“因此,这两个皇子,或者是其中一个,一定是他的棋子,他的一枚很重要的棋子,他要做的事,绝不止于此。”
说到这里,晏先生叹了口气,才又道:“其中一位皇子叫无极,至今没有踪影,此人乃是诸子余孽的子嗣;而另一位是皇太子殿下,则是太后所出,若他还在,本该是今日的大陈天子,可惜,只是太可惜了,至今也没有任何下落,他的腿上有一块胎记,金碟之中倒有记载,可是要找到这个人,不啻是大海捞针。”
陈凯之心思一动,大海捞针吗?其实错了,这根本不是大海捞针,事实却是,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呢?
陈凯之的心里有些困惑,他明明就是后世穿越过来的,自己肯定不是太后的儿子。
可是他身上的胎记又怎么解释呢?这世界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哎呀……
越想越乱,越觉得不可思议,这难道真的是天意?
“凯之,凯之……”晏先生突然唤道。
陈凯之这才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失态了,他不由苦笑,故作掩饰的样子道:“那么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如今新的天子已经登基,就算这个人找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凯之笑了笑,摇着头继续道:“找到了人,他也不再是皇太子了,因为当今天子,早已不是他了,新皇帝已经登基,难道满朝的文武还会迎他登基不成?若是他做不成天子,那么和寻常地宗室又有什么分别呢?不只如此,反而因为如此,他则会成了天子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在学生看来,这个皇太子,找到与找不到,都没有任何分别。甚至……找到了,反而可能酿造的,却是一场悲剧。”
陈凯之的话,不无道理。
找到了又怎么样?
从眼下时局角度而言,对于皇太子最好的结果,就是永远的隐姓埋名,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赵王等党羽,一定会拼死护住小皇帝的。
“你错了!”晏先生竟是说话很不客气。
他虽反驳陈凯之,却还是朝陈凯之微微一笑道:“找到了,就有大用!”
陈凯之有些不解,一脸震惊地看着宴先生,嘴角轻轻一勾,带着几许浅笑道:“大用?”
“希望!”晏先生目光之中似是燃起了炽烈的火焰,就像看到了光明,他看着陈凯之,突的道:“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吗?而今天下,最缺的,就是希望!”
第六百三十章:天衣无缝
似乎心底,有一股情绪被压抑着,此时的晏先生,不禁身躯微微颤抖着。
他抖了抖唇,随即道:“当今的天下,或许称得上是太平,可对有一些人而言,纲纪已经日渐败坏,朝中太后与赵王纷争不休,而当今陛下,老夫倒不敢断言他是否昏聩,可即便他真圣明,那也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事,何况至今,那主导这一切的那个人,到底在谋划什么呢?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少党羽?更没有人知道。浑浑噩噩之人,此时是能过且过,朝中的百官已经越发的不敢畅所欲言,更多的人开始投机取巧;或许别人无心去探究而今天下的变化,可老夫,想来还有一群曾经心灰意冷之人,却在这黑暗之中,努力的寻觅着一丝希望,这一道希望何等的渺茫,以至许许多多的人,早就生出了绝望之心。”
“因为现实令他们明白,当今天下,在这安宁之下,实则却是危如累卵,他们更明白,地方上的吏部,因为无休止的党争,已经败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们更知道,朱门穷奢极欲,而大灾却是连年发生,无数的流民流离失所,土地的兼并,更是到了已令人不敢直视的地步,天下到处都是盗贼,他们隐匿在山中,伺机而动。这一切的一切,真是让人绝望啊。”
说到这里,晏先生眼角,竟有着泪痕,整个人显然是很激动。
他哪里是什么隐士,不过是一个绝望到已快窒息的可怜人罢了,他一直都想着,有朝一日,大陈朝有所改变,可是这些许年过去了,他只看到了绝望。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他又继续说道。
“若是再没有希望,哪怕只是一丝的亮光,那么会有多少人如老夫这般,除了一声叹息,便躲入了山中,不问世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天下何时才可以乐,可是忧惧的事,却从未停止间断,所以……老夫深信,有许多人都在耐心的等待,他们在等待这一丁点的希望,或许他们并不多见,却多是有识之士,他们的心已经不能再寒下去了,他们在天下各个角落,屏息默然,并不是因为他们乐得自在,而是正因为这么一丁点的希望,令他们坚守到了今日啊……”
“老夫一直都在想,那位失踪的太子殿下,现在到底在哪里,他如今又成了什么样的人,是否和这庙堂上的衮衮诸公们一般,也不过是泯然众人的庸人,又甚或者是,这个人,是上天本是赐予大陈的重礼。”
“老夫等啊等,等了一年又一年,一切的一切,便是在迎候着这道曙光,所以凯之,许多时候,世上的事,你并不可以以利害来计较的,若是每日计算着这些得失,那么又和这满朝趋炎附势的人有什么分别呢?”
他一番话说毕了,厅中,所有的学士,神色俱都黯然起来。
晏先生的话,又怎么没有刺痛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呢?
他们都曾是处在高位的人物啊,若非是情非得已,他们又何至于会进入这避世之所般的天人阁,不再过问外间的事呢。
陈凯之也不禁动容。
他不由道:“那么敢问……先生更相信此人是什么人呢?”
晏先生捋须,却是摇头苦笑道:“若能有先帝的一半,也就令人知足了。”
陈凯之不禁哭笑不得,这位晏先生,还真是……要求不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