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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大文豪-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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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自便,可不能太随便,这涉及到了运势的问题,而站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非富即贵,对于他们而言,财富反而是其次,若是因此而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陈贽敬心里也放松起来,想着明日让人送十万两银子去,不过他转念想起了什么事来,忍不住道:“方先生,本王有一事,还想请教。”

    方吾才眼眸微抬,淡淡道:“殿下但言无妨。”

    陈贽敬眯着眼看着方吾才,一脸认真的问道。

    “眼下,巴图已死,他贵为胡人王子,这胡人势必要迁怒大陈,这一切都是陈凯之惹来的,这陈凯之,却是给我大陈惹来了大祸啊,方先生以为呢?”

    方吾才心里自然知道这赵王对陈凯之不满,闻言,他眯着眼,有些满是不屑的说道:“此人包藏祸心,老夫怎会不知?不过殿下可知老夫为何三番五次的去那飞鱼峰吗?”

    这事是洛阳城里公开的事了,方先生去飞鱼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陈贽敬却是不便多问,反而方先生大多时候都是光明正大的去,倒也没什么可起疑的。

    此时,陈贽敬便道:“还请见教。”

    “因为那飞鱼峰,乃是天灵地宝之地,这陈凯之,也不知有什么运气,竟有这么大的福份,此人现今是福禄不小,所以殿下还需小心一些。有时,老夫若是染了什么污秽,也愿去那飞鱼峰一遭,洗洗风尘,当然,这是题外话,殿下莫非没有发现,那陈凯之无论遇到什么事,总是能逢凶化吉吗?”

    陈贽敬听罢,情不自禁的点头。

    方先生的话,是有道理的。

    说实在的,他以往也是觉得奇怪,这陈凯之竟是一次次创造奇迹。

    现在经方先生说出来,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占了风水宝地!

    陈贽敬的心里不免有些难受了,因此他不由问道:“那么,可以化解吗?”

    方吾才摇摇头道:“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可解,只是……殿下凡事要小心,老夫自知此人乃是殿下的眼中钉肉中刺,其实殿下还是太急了,对付这等人,最好的办法,便是调虎离山。”

    “调虎离山……”陈贽敬眼眸深深的眯了起来,一脸不解地看着方吾才:“如何调虎离山?”

    方吾才捋着胡须,笑盈盈地道:“他现在是济北节度使,此时,该去济北,可为何迟迟不去?”

    “这……”

    不等陈贽敬说下去,方吾才叹了口气又接着道:“老夫倒是知道,济北之地,多是燕人,燕人虽是出让了济北府,却是将人口迁徙了一空,那济北,而今成了一个空架子,殿下想想看,这陈凯之如此卑劣,穷于算计,怎么肯动身去呢?”

    “若是这时候,殿下给予他一些好处,诱惑他去济北,他再不能回洛阳,也再不能轻易回飞鱼峰了,这气数,也就尽了。”

    这……倒是让陈贽敬动心了。

    他明白方吾才的意思,无非是想方设法,用这济北去引诱陈凯之离开,不过……这可得下本钱的,到底用什么引诱呢?

    这不就是给陈凯之莫大的好处吗?

    若是这样,陈贽敬的心里不免不甘,他对陈凯之恨之入骨都来不及了,怎么可以还便宜了这陈凯之!

    因此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才道:“哦,先生,本王会考虑。”

    终究,陈贽敬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不过心里,却多少有了一点点动摇。

    他随即道:“不过,眼下依本王看,这陈凯之,已是在劫难逃了。”

    方吾才也只是笑笑,没有继续劝说下去。

    ………………

    一场大捷,令整个洛阳城欢声雷动。

    陈凯之则在次日一早便被宦官叫了去,随即,他先是被请去了内阁。

    对于内阁,陈凯之是最谨慎的。

    因为对他而言,宗室靠的都是血缘,固然也有阴谋诡计,更有一些城府,可这些人,陈凯之多少还能猜透。

    只是内阁的大学士,却先是在科举中脱颖而出,本就拥有别人无法比较的天资,再加上都在宦海沉浮,经历数朝,无一不是人精中的人精,这些人,任何一个,别看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可城府之深,心思之复杂,都不是陈凯之所能想象的。

    若说赵王这样的人,是生下来的。

    可无论是姚文治还是陈一寿,还有其他几位大学士,却属于万里挑一。

    此时听说内阁有请,陈凯之哪里有半分的怠慢,他乖乖的到了内阁外头候着,等有人通报,方才进去。

    有书吏将陈凯之请到了一处小公房,先让陈凯之坐下,说是学士们还在议事,马上便来,陈凯之点点头,便安心在此喝茶,耐心等候。

第五百九十五章:参赞迎宾

    过了一会儿,方才有人徐徐进来。

    来的,是内阁大学士苏芳。

    苏芳长着一张很普通的方正脸,平时沉默寡言,从外貌来说,普通得在人群中,只一眼便可略过,而事实上,在内阁之中,许多人都将他当做是透明人,他过份的谨慎,甚至被人暗地里称之为纸糊学士。

    不过他历来不苟言笑,陈凯之跟他的接触并不多,所以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

    见这苏芳稳步进来,陈凯之倒没有怠慢,连忙起身朝他行礼。

    “见过苏公。”

    苏芳看了一眼陈凯之,只微微点头,露出谦和的样子,却略显关心地问道:“吃过了饭吗?”

    “啊……”陈凯之有些意外,这话题的开头,实在有些无语啊,这个时间点,自然是没吃的,因此他便朝苏芳摇头:“还未吃过。”

    苏芳叹了口气,显出几分忧心地道:“年轻时,万万不可因为自己血气方刚而缺了睡眠,空了肚子,等到老时,病来如山倒,那时候便后悔不及了,你是从飞鱼峰来的吧?”

    陈凯之颔首:“正是。”

    苏芳已经缓缓坐下,端起桌上已经备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的道。

    “自飞鱼峰到宫中,有个五马街,那儿有个糕点铺子,别的都是一般,唯独那桂花糕,却是一绝,若是就着他们的茶水吃下去,却还是差了那么一些,需往前行三十步,有个叫刘记的茶水摊,那儿的茶水,也是数十年的老字号,他们泡茶的水,乃是城外龙虎涧里取的,虽是小茶摊,可用的茶,却还算上佳,最重要的是,若是这桂花糕,就着这刘记的茶吃下,虽不算是人间美味,却也算是难得的佳品了,你回去时,去尝一尝鲜吧,包你满意。”

    呃……

    陈凯之感觉自己有些摸不透这位苏阁老啊。

    打开头就头头是道的说吃的,难道今日召他来此,就是专门谈吃的?

    又或是,苏阁老和那卖茶还有卖糕的是亲戚?

    陈凯之汗颜。

    可苏芳一看陈凯之的神态,似乎看破了陈凯之的心思,便又笑道:“想来这两样东西,你都不知吧?”

    陈凯之很干脆的摇头道:“不知。”

    陈凯之有些不明白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道真跟今日找他来此有关系不成?

    苏芳看了陈凯之一眼,继续抿了一口茶,才一脸谦和地说道:“不知也情有可原,你毕竟不是洛阳人,来了洛阳,不是在庙堂,便是在学宫,哪里晓得市井百态呢。现在哪,莫说是宗室,便是京里最下等的官,对这市井百态,也所知不多,不接地气啊。”

    苏芳感叹着,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其实,老夫就很看不起这样,当然,老夫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老夫只是怕这朝中百官都成了无根浮萍。好了,这些话,想来你也听厌了,今儿清早,下头上来了几份奏疏,是有意让你来参赞礼部迎宾之事,你是宗室,理当为朝廷分忧……”

    他一面说,一面拿手指头磕着案牍,似笑非笑的样子,显然,他很清楚陈凯之了解是什么意思。

    眼下参赞礼部,还负责去迎宾,这简直就是坑得不能再坑的事了,这事儿摊到他的头上来,陈凯之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陈凯之抿着唇,良久没有说话,即便心里有些不满,可是苏芳只是交代自己本职工作,自己完全没法反驳啊。

    他在心里想了一番,最后还是只得颔首道:“下官明白,眼下迎宾之事艰难,朝廷有很大的顾虑,此事是因我而起,他们想要推诿到我的身上,我自不能回避。”

    “这样就好。”苏芳倒是觉得意外,没想到陈凯之竟没有半点推诿的意思,便一脸赞赏地朝陈凯之点头道:“难得你如此,老夫也就轻松了,这样吧,老夫写一个条子送去礼部,到时自有人向你通报礼部迎宾司的事,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去吃了早饭,不可饿了肚子,人是铁,饭是钢,可不能少了,下次,老夫可是要问的。”

    陈凯之无语,却道:“是。”

    这才告辞出去。

    他对这位苏公的印象,确实很模糊,难怪大家叫他纸糊阁老,除了几句正事,其他的,竟都是一些废话。

    陈凯之摇头苦笑,内阁里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可他不禁的,又有了疑问,这位苏阁老,既然如此滥竽充数,那么为何就能成为阁老呢?

    要知道,这阁老,并非只是宫中一道旨意就可以的,而是需要百官的推选。

    某种程度来说,每一个内阁大学士的背后,往往都是庙堂诸公们,无数激烈斗争之后妥协出来的产物。

    除了资历,你还不能得罪人,而且往往,背后拥有一群为你奔走的基本盘。

    苏阁老,每日研究着吃茶,吃糕,也能上位?

    自然,陈凯之绝不相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乱七八糟的想着,转而又想到了所谓的参赞迎宾的事……

    这等于是,陈凯之就有了直接和各国使节交涉的权利,当然,有了权利,就有了义务,若是各国和睦,这自然是你的功劳,可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也就难辞其咎了。

    显然,这应该是赵王的意思。

    赵王现在党羽甚多,他只要一个暗示下去,不知多少人为他摇旗呐喊呢,即便是内阁,怕也阻拦不住吧。

    陈凯之怀着复杂的心情出了宫,在半路上,陡然想起了苏芳所说的那个茶摊还有那糕点房。

    既然苏公都已说了,而且,还言明将来要检查,自己还非去不可。

    陈凯之这般一想,反正自己肚子饿了,索性就去走一遭吧。

    于是骑着马,带着几个在宫外等候的护卫,匆匆到了五马街。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这里又靠着东市,所以人流如织,街上热闹非常,各色的小贩、货郎,还有游人接踵。

    像今日这般放下心来闲逛,陈凯之突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自己虽能在飞鱼峰上自给自足,可正如那苏阁老所言,有些不接地气了。

    陈凯之骑在马上,勒着马儿缓步而走,一双眼眸往四周看去。

    人来人往,人流不息,这洛阳城真是热闹呀。

    目光投向人群,他们个个闲庭漫步似的走着。

    陈凯之不由想,漫步在热闹的街道,感受百姓的生活,这貌似还蛮惬意的。

    陈凯之抿嘴一笑,便索性下马而行。

    正在此时,正好听到远处传来了吆喝声。

    “精盐、精盐,自金陵来的精盐……最后一些存货了。”

    远处,更有不少的丝铺,却纷纷打出了招牌,或者是挂着旗蟠,上头多是金陵布的告示,这金陵布价格实惠,开始迅速的占领市场。

    陈凯之方才知道,当初自己交代荀家的事,竟引起了这么大的风潮。

    想想看,盐商们需要进盐,而这精盐,只有从陈凯之和荀家的盐坊里买到,精盐和粗盐的口感,可谓是天差地别,在这种情况之下,许多盐商想要生存,就非要弄到精盐不可。

    而荀家采取的配货战略,盐商们虽有些不甘不愿,可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想进十斤盐,就得另购一匹布,这是规矩,盐是进来了,肯定是不愁卖的,有利可图,可布就不一样啊。

    江南那儿,有不少的制布的作坊,竞争激烈,可盐商们总不能将布丢在家里,不得已之下,只好利用一切渠道来买布。

    金陵那儿竞争激烈,就想办法将布卖到洛阳,或去关中和关东;价格太高,无法竞争,那就降价兜售,别人三两银子卖一匹布,自己就二两,无非就是价格战。

    反正他们从精盐那儿早就赚饱了,这些布,只要能收回成本,甚至比成本更低,都可以接受,反正能换多少钱就多少钱。

    于是,现在市面上,无数的铺子,都爱进陈凯之和荀家的布,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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