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第3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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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连太皇太后也动容,一双眼眸微微一闪,很是认真的看着陈凯之。
赵王的心思,陈凯之很清楚了,他是怕自己有这样的武器,自己会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甚至最后成为第二个刘璧,这种阴险的思想,陈凯之自然无法理解的,不过他也没反驳赵王,只是笑了笑。
“这个不难,只要赵王殿下有需要,我绝不敢藏私,只不过……”
陈贽敬以为陈凯之还想藏私,想要找理由蒙混过关,哪里肯给陈凯之一个解释的机会,而是轻轻挑起眉峰,满是嘲讽的笑道:“你不会不肯吧?”
这赵王的心思有多险恶,陈凯之不想去追究,反正人正不怕影子歪,他只是笑着朝赵王摇摇头。
“只是,一柄这样的鸟铳,造价大抵是在一百两银子上下,除此之外,这东西金贵无比,所以还需要花费心思去养护,养护必须得用专门的油脂,这样下来,一月非要几两银子不可,当然,这是小头,无论是操练还是杀敌,都需足够的火药和弹丸,这些,也都需精工打制,这三百勇士营,当初单单装备这火铳,便花费了银钱三万两,每月的操练费用,则在一万两银子上下……”
陈贽敬的脸色都变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凯之。
就不说一开始的那三万两银子,就说每月的开销,这可是足足一万两啊,一年下来,便是十万两,这还只是三百人,若是三千人,就是百万两,三万人呢……
朝廷的现银收入,主要依靠是盐铁和商税,一年也不过三四千万两银子上下,也就是说,一支三万拥有火器的军队,他们就算什么都不干,不算火器的折损,这一千万多万两银子就没了,这还不包括军饷,不包括士兵要吃喝。
这……哪里是养兵,简直就是把钱往水里扔啊。
陈凯之见陈贽敬脸色,便晓得他惊到了,他知道陈贽敬拿不出这笔银子来,其实陈凯之还真希望羽林卫能够换装鸟铳,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发财的机会可就来了。
其实陈贽敬永远不明白,自己一丁点都不在乎他将火器的东西学了去,因为勇士营的背后,是飞鱼峰一个体系的支持。
就算给你制造鸟铳的图纸,有什么用?你的钢材过关吗?好,就算给你制造钢材的工艺,陈凯之的飞鱼峰,可有一个专门培养匠人的体系,使匠人们有精益求精,还有不断改良工艺的愿望,那么,到了山下,赵王殿下能做到吗?
很好,就算什么都给你了,假使你可以让匠人得到足够的尊重,有钢铁的冶炼方法,有火铳的制造,那么,银子呢?
维持这三百人,陈凯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啊,那飞鱼峰上的人手还有建起来的作坊,比制出来的火铳还要昂贵,匠人们不但会进行培养,陈凯之还建立了薪俸等级制,每年下来,养这些匠人,都是一大笔的开销。
即便退一万步,你什么都能解决,能破除一切困难,那么,这鸟铳的威力,当真很大?
不,这只是最初级的鸟铳,相对于上一辈子真正的火器来,这种火器,甚至没有弓箭的威力大,而想要真正发挥它的威力,是操练和战术的结合,那么,你必须得培养一批似勇士营这般的人来,而要培养,陈凯之可是顿顿给他们吃肉,制定出一个个操练之法,并且严格的执行,那么,现在的羽林卫,就不说有不少将校贪墨,吃空饷了,就算是你肯给士兵们吃肉,这钱粮拨发了下去,也会有人克扣掉一些,直接大打折扣。
勇士营的操练更不可能,除非你能监督每一个武官都能尽忠职守,这个时代,要催生勇士营现有的实力,绝不是一蹴而就的,陈凯之之所以能够养出来,一方面是有自己巨额的银子投入进去,同时,他用自己的热诚去一点点改变,可你赵王即便有金山银山,可你赵王殿下,总不能亲自深入到军中的基层,和丘八们同吃同睡,和他们培养感情,同时还隔三差五督促他们操练吧。
即便……
即便是陈凯之愿意给予一切,可这又如何呢?陈凯之依然对于赵王没有丝毫的信心,理由只有一个,这种军队,因为有了体系,所以是会进化的,这也是为何,陈凯之教授勇士营的将士们读书了,因为火器在将来,需要改良,随着武器的变化,针对这些武器,勇士营还需提出新的战术,为了让他们更快的掌握,陈凯之需要他们有很强的接受能力,这一点,谁又能做到?
这就如同样的武器,放在了大国手里,则成为了神兵利器,你给了黑叔叔,黑叔叔们能把那最先进的坦克拆了,卸下它的炮塔来,然后拿这炮塔当做是固定的火炮来跟你玩你信不信?
第五百一十七章:为了陛下
恶心了陈贽敬一把,众臣告退出去。
次日一早,身为宗室,陈凯之就不可再在翰林院当值了,不过当日还是去了翰林院一趟,交接了差事,少不得,一些翰林看过来羡慕的目光。
陈凯之临走时,都看了这翰林院一眼,自己似乎,已经有了更好的前程,不再需要将翰林院当做踏脚石。
不过……在这翰林院当值,却让自己受益匪浅,在翰林院与无数诏书和奏疏打交道,使他大致明白了这个时代大陈的军政事务如何处理,也明白了各部的职责,以及一些地方上军政事务的内情。
而现在自己似乎攀上了高枝,走上了一条不寻常的路,他到了宗令府,见过了宗正陈武,接着陈武授了他宗室才有的紫鱼袋,有了这鱼袋挂在腰上,就能让人知道宗室的身份。
身为宗室,特权是少不了的,陈凯之还需要慢慢的消化,这个时候也不能太过的张扬,还是低调为好。
见陈凯之并没有得意之色,陈武笑吟吟的看着他,徐徐开口。
“太皇太后既然开了金口,从此往后,便都是自家人了,陈凯之,你的族谱丢失了?至于辈分,我会命人好生查一查,当然,这都是不打紧的事,而今你贵为宗室,往后,可就更该为皇家分忧了,但凡是宗室,都有差事,这也是太祖高皇帝定下来的铁律,咱们也不能吃白俸是不是?”
陈凯之颔首:“说的是。”
陈武见陈凯之的态度温和,不禁笑了笑:“所以啊,过几日,你得去吏部一趟,到时,吏部少不得有点事交代你办了,放心,宗室的事,多是一些节制或者监督之类,肯定是清闲的,总之,从今往后,你便是躺着享福,也没人管你,可若是想要做点儿事,也绝不会让你闲出病来。”
陈凯之心里想,我还年轻,当然要找事做,难道混吃等死不成?
只是不知,吏部最后有什么差遣,这倒让陈凯之颇有几分期待起来,他也不急,过几日去看便是,于是拜别了陈武,乖乖回到飞鱼峰,等候音讯。
………………
北国。
这里渐渐开了春,积雪融化了一些,不过北风依旧如刀一般冷冽,此刻即便是都城,依旧是显得冷清,却有飞骑火速入城,很快,在大燕的宫中,披着貂皮的大燕天子被一个消息所震惊了。
他一遍遍的看着最新送来的消息,目中满是震撼,像是被吓坏似的,面色发白,嘴角也是隐隐的发颤。
三百的勇士营,全歼了两千多叛军精锐。
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是奇迹,少几倍的人居然还可以完胜,前完全是前所未有的事。
根据奏文中的描述,这勇士营的禁军,先是击退了叛军,随即,展开了追击,而勇士营据说耐力极佳,兼是吃苦耐劳,竟是生生的,使叛军无所遁逃。
起初,大燕的少年天子,第一个念头,便是这定是假消息,大陈肯定夸大了事实。
可细细一想,不对!
大陈的太皇太后已经回到了洛阳,可见叛军确实是被击溃了,与此同时,据说连那叛军的主帅刘壁也被俘,即将问斩,这……也绝对不可能骗人的。
最重要的是,晋城的叛军,很快便表达了归顺,也就是说,他们已经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两千精锐,怕是一个都没有回去,若不是遭受如此的打击,在晋城的叛军,不可能如此惶恐。
呼……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将奏文放下,从惊骇之中回过神来,整个人便陷入了深思。
勇士营,厉害至此吗?
这勇士营在数十年前,曾是对抗北燕的主力,所以大燕对于勇士营,可谓记忆犹新,只是后来的关注之中,得知这勇士营早已是糜烂不堪,没有一个能用的将才,真是万万想不到,今日,这勇士营重新换发了光彩。
猛地……少年天子想起了一件事来。
那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方先生……
少年天子目中震撼,那方先生上一次,是说他早已预料南方会有凶兆,不过很快,就可以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还真是逢凶化吉啊,这方先生,真是料事如神。
更何况,他现在是大陈的国使,勇士营的崛起,使大燕对大陈开始有所忌惮起来,想想看,现在大燕已被倭寇搅的焦头烂额,而大陈的军力已变得难测起来,谁知这大陈有多少像勇士营这样的精兵呢,若是大陈落井下石……
这少年天子倒吸一口凉气,一方面,是一个料事如神的方先生,此人似乎并非是浪得虚名;另一方面,是大陈所带来的压力;一时他竟是对方先生来了心却,立即吩咐道:“立即请方先生入宫,朕要召见他。”
过不多时,便有宦官去而复返:“陛下,方先生说是身子不适,不肯入宫。”
少年天子面色微微一凝,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毕竟年轻,平时都是别人哄着自己,毕竟是九五之尊,谁敢对自己这般的怠慢,莫说是身子不适,就算是人快死了,也得乖乖来觐见。
此人……果然是高士啊。
于是少年天子想到了这位方先生的种种传说,现在看来,这些传说,俱都是可信的,他那郁郁的心情,顿时散去,不禁微笑:“是啊,这样的高士,如何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呢,朕礼贤下士,对待真正的贤士理当亲自前往探视,来人,预备车驾,朕起驾鸿胪寺。”
大燕天子的銮驾至鸿胪寺,在这无数皑皑白雪之中,他披着貂皮,在这鸿胪寺前落地,门前早有官吏在此跪迎,此刻并没见到方先生出来迎驾,心里越发觉得方先生是高士了,顿时觉得官吏会怠慢了,他立即劈头盖脸问道:“方先生在何处?”
“方先生近日都在……都在……”这鸿胪寺的礼官期期艾艾:“在下棋。”
“下棋!”少年天子振奋精神,目光闪过丝丝亮色:“这敢情好啊,朕也爱下棋。”
他信步进去,身后跪地的官员,却是脸色发青,其实他还想补上一句:‘方先生是这么说的。’
少年天子至迎宾楼,却见门前有一童子,他没有贸然闯进去,而是止步,命这童子通报,过不多时,童子请他进去,身后的宦官和侍卫们想要亦步亦趋的跟进去,少年天子旋身,朝众人摇手:“你们,在此等着。”
说罢,孑身一人,到了方吾才的书斋,他进去之后,却见方吾才盘膝而坐,于是少年天子打量了这里一眼,只见方吾才深情淡淡,似乎并没察觉有人到来,于是乎少年天子不由含笑问道:“朕听说,先生在此下棋,只是,为何不见棋盘?”
方吾才似乎回过神,这才起身,朝少年天子行礼:“陛下亲来,下臣不能远迎,得罪。”
方吾才虽是口里说的谦虚,可是面上,却全无敬意。
少年天子不以为意,只是带着笑:“朕,本还想和先生下棋呢。”
方吾才淡淡道:“老夫所下之棋,与众不同。”
少年天子一呆,目光里一闪,露出诧异之色,半是不解半是嘲讽的问道:“哦,不知是什么棋?”
“心棋。”
“心……棋……”少年天子无法理解,皱眉竟是深深的皱了起来,格外认真的盯着方吾才看。
方吾才只是淡淡道:“天地是棋盘,万物为棋子,在这棋局之中,不只是老夫,便连陛下,也是棋子,只是可惜,原本老夫差一点,便解开了这棋局的一处迷惑,陛下一来,心已乱了,陛下……请吧。”
少年天子满脸震撼,世上还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竟将自己,当做是棋子,此人,好大的气魄。
可联系从前的种种,今日再见这位先生,这面上漠然的样子,果然是一副将王侯视若无睹的模样,少年天子非但没有龙颜震怒,反而有一种好奇,他想知道,这位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于是他跪坐下,与方吾才隔案相对。
方吾才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