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邪妃-第5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有人都看出,这两人出去一趟,再回来,已是多么不同。
若是往常,邱寒渡不会那么依恋地将头靠在聂印的肩上。可此时,她跟平时一样安静,却像只小鸟般依偎在他的身旁。
脑袋轻轻歪在他的肩上,眼睛看着前方。
偶尔,聂印会侧头看她一眼,唇角的宠溺不言而喻。这是一种很自然的动作,并不是要做给谁看。在他的眼睛里,只有她一个。
秦俊的眸色更加黯然,某种怦然心动后的失落,像一条绳索勒在他的脖子上,他竟然有些呼吸不匀。
回到印王府后,聂印一点也没耽搁,收拾妥当后立时赶去太子府。
去了一趟北灵山,当然就顺便采药了。他心里一直还惦记着涅康身上的余毒,只需最后一次,涅康即可痊愈。
他替涅康把了脉,眸色越来越暗,眉心拧得越来越紧。
涅康见此情景,只当毒性加重,竟然安慰起聂印来:“印王爷不必介怀,人命天定,若是难以治愈,就罢了。”
涅康消瘦的容颜渐渐复原,眉梢眼底俱是难以言表的光彩。
聂印更加疑惑地望着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再次把脉。良久,他才站起身,一语不发踱向窗口,拧着眉头望着窗外发愣。
涅康站在他身侧,也望着窗外,轻叹了一声:“王弟,大哥对不起你。”
大哥?聂印一愣,立时就明白过来,涅康以“大哥”自称,自是因为把他当成比其小的皇弟了。
聂印是皇帝和秀妃的亲生儿子,这在宫里已不是什么秘密。就连当年秀妃和景后那段纠葛和斗法,似乎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人人心里知道,却是人人不敢开口。这也正是涅风为何非要置聂印于死地的原因。仅是民间传说的“真龙天子”,还不足以威胁到涅风的野心。
如果聂印是真正的皇子,那又不一样了。之前的种种假象,必是要迷惑众人的视线,最终登上皇位的人,当然就是这位从天而降的印王爷。
以涅风的野心,他又如何肯放任聂印越坐越大?是以便有了北灵山上那一场毁灭性的屠杀。却不想,一切也不过是替别人做嫁衣罢了。
见聂印仍旧沉默,涅康神情萧瑟,极致寂寥。母后与亲弟弟,联手要铲除他的救命恩人,让他情何以堪?他甚至连出来说句公道话,都做不到。
第六章 盘根错节
秋日落叶漫舞,来灵国的时候,似乎还是春天,一晃,竟然秋天已至。
聂印的冷眸一直注视着远处飘飞的黄叶,心思沉重,眉头不展:“恭喜太子殿下,你身上的毒,已经全部清除。”
涅康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惊喜,只是负手而立,淡淡道:“多谢王弟全力相救。涅康得以存活,必然记着王弟的救命之恩。”
聂印手臂一挥:“不,太子错谢了。我的确是在替太子殿下解毒……不过,当日并未完全清除。”他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太子殿下竟然不治而愈,你说是不是太奇怪了?”
涅康讶异道:“王弟的意思是,我身上已经没有毒了?完全好了?”他扭头瞅了一眼聂印带来的药,还端端正正放在桌上,蓦地明白,为何王爷的脸色会那么差。
“是,完全好了。”聂印的表情有些讽刺,竟然,就不治而愈了。
如果之前,只是没有根据的怀疑,那么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绝不可能是涅风下的毒。否则断没有悄悄替他清除毒素的道理。
那么,下毒的人,到底是谁呢?到底又是什么目的?
仿佛每一条都是线索,却又似乎每一条线索都断了。
涅康苦笑:“王弟,你总不会怀疑是我自己下的毒吧?”作为太子,受了一个王爷的奚落,还能表现得如此亲和,不得不说,他的修养极好。
聂印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盯着涅康的眼睛,良久:“看来我对于皇宫的了解,还是太过浅薄。我一直以为,所有的皇宫,都该是大唯国那样干净。”
的确,大唯国在进行过一次对“细作”的大围剿后,官员们都变得兢兢业业,而皇宫里更是干净得跟泉水一般透明。
大唯国皇帝季连修,至今未立后,后宫形同虚设。可就这样,也没有官员敢再上折书表,恳求皇帝如何如何充盈后宫。
季连世家的家风,堪称天下典范。
聂印此时才发现,灵国的混乱,皇宫中的争权夺利,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他一时大意,竟然卷入了纷争。
涅康怅然,抬手一指这东宫华丽的宫殿,声音无限寂寥:“王弟,也许我说了你不信,这东宫谁要想坐,只要皇上允诺,我立时便心甘情愿让位。”
他似乎已不是第一次,如此表达。
聂印从涅康身上不露痕迹移开视线,以他看人十拿九准的自信,竟然对眼前的男子看不透彻了。并不是因为对方说不在意皇位,不愿意当太子,而是一种感觉,一种莫名其妙想要去相信对方的感觉。
如果对方不是本身的确清澈无诟,那就是天下最可怕的敌人。一个敢在自己身上下毒,然后渐渐剪除异已的敌人。
可是,聂印仍旧选择了相信太子。不是他与太子有多投缘,而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尽管,有时候错误的判断,足以让自己万劫不复。
排除太子自己下毒,那么景后更不可能了。她疼爱涅风的心路人皆知,甚至还起了用涅风换下涅康的心思,试问,这样一个母亲,她有什么理由朝涅康下毒,然后栽赃给涅风?
况且,太子的毒,还会引出一个神通广大的“真龙天子”,这更不可能是景后所为。绕来绕去,又重新绕回了原点。
秀妃!
一个他始终无法亲热起来的女人,哪怕那个女人曾经为他吃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苦,他也一样亲热不起来。
只有她,是最盼着聂印出现,也最盼着聂印成为“真龙天子”。她曾经为他,铺好路搭好桥。到底有多少人在为她卖命不得而知。
曾经他就怀疑过太子之毒跟她有关,可是她否认了。别的事情都承认,就这一件事否认了。
如今,表面上看来,仿佛又可以怀疑到她的头上。可是却的确不可能是她。
原因嘛,自然是太子身上的毒,不解自除了。试问,如果真是秀妃,自己的亲生儿子掉入山崖下,痛苦还来不及,谁有空巴巴地去为别人的儿子解毒?
再说,她吃多了没事干,干嘛非要去帮自己的死敌救儿子?
秀妃的嫌疑也排除了。当然,更不可能是那些个皇子们,若是太子余毒未清,落下点什么毛病,对他们来说,自是好上加好。
给太子下毒,却在知道聂神医掉下山崖死后,巴巴地替太子把毒给解了,这说明,这个人并不想太子有事。
可目的呢?
盘根错节,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聂印仔细又问了他至上次离开之后,到底有哪些人在东宫出入过,涅康都一一作答。不止如此,他还特地找来宫人,详加询问。
一个人记不全,总有人补充。
却,毫无可疑。
百官及皇弟皇妹们都知道太子殿下身体欠安,均不敢打扰。只有太医院的御医,隔几天来例行探探脉,每次来的,又均是不同的人,并且都是资历深厚之人,能怀疑到谁的头上去?
若是御医能解毒,当日还不得巴巴地给太子解了找皇帝领赏?何以到了今时今日才来露一手?
太子留了聂印用膳,聂印没有推辞。只是席间,两人都心思沉重,言语不多。一天不揪出这幕后之人,怎能让人安宁?
倒是太子洒脱:“王弟不必太挂在心上,生死有命。我能活到今日,已然知足。”
聂印几乎都要再一次怀疑到他头上了,一个将来要登上帝位的君王,如何能一派洒脱之姿?
如一个参禅的和尚,将生死早已看透,凡尘俗世,于他而言,皆是云烟。
他抬起冷眸,与太子殿下对视。半响,朗声笑道:“我都不知道你这太子是怎么当的?怪不得景后根本不喜欢你。”
太子也笑得开怀:“有意思!今后就算不给我解毒,也请王弟常来东宫走走,敢这么直言不讳地说母后不喜欢我,恐世间唯王弟一人。”
聂印仰头一饮而尽,唇线微勾:“的确有意思。太子若不是最好的朋友,便只能是最可怕的敌人。”
太子长声大笑,甚是欢愉:“王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跟恩人只做朋友,永远不做敌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酒入喉间,一股辛辣流入心田。
一个未来的君王,谁敢发下天诛地灭的誓言?
聂印闷声不语,仰头,饮尽。
第七章 一朵带刺的玫瑰
一个敢发“天诛地灭”誓言的太子!
一个要跟印王爷做朋友的太子!
一个看起来那么无害却又疑点重重的太子!
无论怎么算,所有人中,对太子下毒之人,只能是太子自己。因为在这件事中,得利最多的,就是他。
尽管表面看起来,太子才情横溢,心思只在风花雪月中,可是一个最最强大的敌人,往往扮猪吃老虎。
在母后和父皇即将易储之际,给自己下毒,拖延时日,请来神医救治,保住命的同时,也保住了太子之位。只要在适当之时,抖出下毒之人是涅风,即使涅风不死,也基本断送了对方争抢太子之位的可能性。
试想,一国储君,如何能是一个品性不端之人?就算皇后有意扶持,百官也会重重阻挠。
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真龙天子”,于是顺手让涅风和这“真龙天子”斗法,搞个两败俱伤。
在以为印王爷掉崖死后,他便吃了早备好的解药,自行清除余毒,再把涅风的罪证,一条一条摆出来,最后将涅风置于死地。
计策完美,无一丝瑕疵。
至少,邱寒渡在听完聂印的分析,也觉得是太子自行下毒无疑。如果非要在这完美计策鸡蛋里挑骨头,那只能说,老天有眼,让聂印在阎王殿里转一圈后,又大张旗鼓地回来了。
不止回来,还发现了太子身体里的毒竟不解自除。由此将完美计策凿开一个冰裂的缝,也许,这只是之后风起云涌的开始而已。
真的是太子吗?这个疑问,久久缠绕在聂印的脑海里。他和邱寒渡不同。
邱寒渡虽然冷静,但她没有亲临现场,没有看见太子当时那清澈无害的眼神,没有看到太子当时对“生死有命”的态度,更没有看到他发着“天诛地灭”的誓言时的坦诚。
她的判断客观,却不直观。
这便是聂印久久挥散不去的阴影。他本身是一个心思玲珑,精于算计之人,但面对太子时,都不由得想要开诚布公,敞开心扉与之交心。
天地间,这样的人,会有那么阴险的心思么?
再说,他又是如何得知印王爷是秀妃和皇帝的亲生儿子?
王府里的湖畔边,雾气妖娆,亭阁隐现。
邱寒渡和聂印正坐在亭阁的椅上,悠闲地品茗观景,聊着太子,谈着灵国局势。
两个旗鼓相当的人,两个心思同样缜密的人。
他抓住她的手,微叹一声:“寒渡,你要是不在我身边,也许我就不会觉得解开阴谋会有这么好玩了?”
又是好玩!
邱寒渡撇了撇嘴儿,扬眉,眼珠子又黑又亮:“现在你觉得好玩?”
少年的玩心的确很重:“当然,我总有一天,得扒了他们的衣服,看看谁是幕后那只鬼。寒渡寒渡……”他摇晃着她的手臂,笑嘻嘻的,又赖皮起来。
邱寒渡翻翻白眼,样子可爱得紧:“叫你别招魂,让人听了瘮得慌……”
“那你让我亲一下!”无赖少年拉着椅子坐近了些,涟漪的眸底,浮动着春色绵绵。
邱寒渡想起昨日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抽了,竟然那么放纵,立时脸红了个透,佯怒道:“大白天的……”
“好!晚上!”无赖少年准确抓到中心思想,并且还天马行空了一把:“我的小猴子惹祸精,晚上咱偷了东西,你又亲我好不好?”
“……”邱寒渡抚额,望天,欲哭无泪啊。难道以后偷东西也算他们的娱乐活动之一么?还必须配套,偷了东西就亲吻,啊啊啊,这是哪门子的建议!
“就这么定了!”少年自动将邱寒渡的沉默看成是默认。脑海里再次天马行空起来,一身战衣的惹祸精真是美啊,美得仿似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样的装扮,高高束立的马尾,又简洁又干净,倒是比那些复杂的发髻好看多了,连一个步摇都不插,好似任何的发饰都嫌多余。
她本身,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