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邪妃-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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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几人日夜兼程,马匹都跑断了腿赶到时,竟然遇上了当日的白衣少年百里千寻。
没错,百里千寻的确是听到风声来接应聂印等人。只是,他带人到达铜月国边界,救下的不是聂印,而是聂印的朋友仲明等人。
只可惜……
寂寞荒漠中,一望无际的广阔。连绵的沙丘,呼啸的寒风,有种让人疯狂的冲动。
百里千寻仍是一袭白袍,外罩白色狐裘披风,风姿卓绝,于雪中伫立。他和雪,融成一体。他的脸色是淡淡的忧愁:“对不起,我来晚了一步。”
这是他对聂印说的第一句话。
聂印心头狂跳。
气氛压抑得让人心惊肉颤,连风都仿佛在呜咽。
邱寒渡的目光看向一排井然有序的帐篷,有人忙碌地进进出出。她的心在听到百里千寻的话后,沉到了谷底。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九个人在苦苦抵抗……”
四十几人的队伍,只剩下九个人。仲明还活着,重伤躺在帐篷里。如果不是百里千寻赶得及时,他也死了。
仲明满面羞愧地面对聂印:“小五,哥哥对不起你的托付。我们越是保护太子殿下,对方就越认定那个人很重要,所以……”他哽咽得讲不下去了。
一行人在铜月国边界遭了埋伏,所有人都以保护太子殿下为己任,反倒让敌人认清里面谁最重要而痛下杀手。
邱寒渡的脸一片惨淡的苍白,要怎么跟朵儿姑娘交待?除了交待,难道就没有一点情谊吗?在她受到秀妃娘娘的冤枉时,是这个男人挺身而出护住了她。
在朵儿姑娘说谎时,他淡淡一笑,没有责怪,只有宠溺,一心想要和他喜欢的女子奔向幸福的新生。
邱寒渡的泪,滴滴滑落。
聂印踉跄着走到涅康的遗体前,心像被刀割出了一道伤口,痛得难以自抑。
这一生,他总是防着别人,揣摸别人的心思。
对涅康也如此。
从最初的怀疑,到后来的算计。没错,他确实算计了涅康,就算帮涅康假死,也是实实在在的算计。
这一点,涅康是知道的。
曾经,在聂印心里,涅康只是一颗棋子,对付景后的棋子,一颗他用来报仇的棋子。他以为,凤喜之死跟景后有关;他以为,在四合院暗杀邱寒渡,也是景后的杰作。
至此,他和景后,势不两立。也许在更早之前,涅风的死,已经将他和景后定格成仇人。
涅风要他的命,而最终,是他要了涅风的命。那时,景后就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将他碎尸万段。
所以,涅康成了他手上的一颗棋子。
他很难有朋友。人,和人心,最是难测。他很少会敞开心扉单纯地跟一个人做朋友,所以他的人生很寂寞。
只是,涅康是个异数。
就算涅康知道自己对于印王爷来讲,只是颗棋子而已,却仍是将他当成知己,朋友,恩人。
无条件的信任,无条件地将自己的人生交到印王爷手里。
就算全天下人都要追杀印王爷,他还是愿意跟着印王爷走。临别那晚,他坚持要跟聂印共同进退:“我现在跟你姓聂,我们就是真正的兄弟。”
这竟然成了涅康的遗言。
真正的兄弟!
聂印的心被满腔的悲怆破成碎片,泪落无声。直到此刻,他才全心全意相信,涅康就是他所看到的那样清澈剔透,没有一丝一毫作假。
戒心,就这么卸去了防御。
也许,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将涅康当成了朋友,兄弟。也正因为此,他坚持让仲明带着所有的人护送涅康回大唯国。他怕涅康跟着他会死。
结果,他没死,却是涅康死了。
死了的涅康,改名聂秦,跟他姓聂。以为这是一个新生,却是一个死亡的结果。
他唯一的一个姓聂的兄弟,就这么死了。在遥远的大唯国,还有个美丽的姑娘等着他娶她为妻,从此快意人生。
第十七章 一切都因为涅康
聂印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木然呆立。
就像他娘亲凤喜死的时候一样,心痛,愧疚,乃至悔恨……
片刻,他走出帐外,在狂风呼啸中咆哮。他不是自来天性凉薄吗?他不是要报仇吗?绕了多大个圈子,涅康竟然被仇人自己的杀手给杀掉了。
他似乎应该高兴,应该欢呼。他所受的种种境遇,都因了涅康的死,而报了大仇。
可是,他竟然难过得发疯。
算起来,他的王爷人生,是从涅康开始的。如果涅康不中毒,他就不会来到灵国。不来灵国这个鬼地方,他何至于一而再,再而三遭致各方势力暗杀,成为众矢之的。
一切,都因为涅康。
他轰然倒在雪中,重重地摔在雪地上。
邱寒渡本就跟在其后,见状惊呼之下,奔向前跪在雪地里,想要将他扶起来:“聂印!你……”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聂印没有晕倒,却是目光如炬。在暗夜中,如同一匹狼,森然冰冷:“涅康死了,他死了……是谁下的毒?”
邱寒渡一怔之下,很快就明白他并不是胡言乱语。涅康当初中毒,在聂印的解药之下,本没有完全清除。结果他们九死一生从孤岛回来后,涅康体内的余毒竟完全被清除了。
是谁在暗箱操作?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曾经甚至怀疑过,那是涅康为保全太子之位,自己导演出来的一场好戏。事实证明,涅康真的从来对太子之位都如他所说,毫无兴趣。
为了摆脱那个位置,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那么是谁下的毒?
这个问题,成了关键所在。长久以来,他们都像是提线木偶,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暗中操控。无论他们如何挣扎,哪怕暗渡陈仓,却依然逃不脱被操控的命运。
从他们踏上灵国的那一刻起,便是以杀戮开始,然后愈演愈烈。直至如今,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邱寒渡蓦地心头剧震,“啊”的一声叫了出口,直直盯着聂印,却没有说得更多。
白色的雪映衬着聂印苍白的俊脸,以及复杂伤痛的眸光。他的眼神与她的胶着,然后沉重地闭上,长长叹口气:“早该有所提防,却是被我忽略了。终究,我的心不够狠。”
他的话,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但邱寒渡懂,不止懂,还深深心疼。
她缓缓将头埋下,贴在他剧烈跳动的胸膛上,良久,才艰难启齿:“聂印,那只是猜测,对吗?你不要太难过……毕竟,她没有理由非得杀死她的亲生儿子……”
没错,他们如今怀疑的是同一个人。那个人本是早该被怀疑的,却因着她独特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被刻意忽略了。
那个人就是秀妃娘娘,聂印的亲生母亲。
甚至在龙飞飞说出秀妃娘娘曾乔装打扮去找过龙将军,目的是为了阻止聂印和邱寒渡的大婚时,就该引起重视。
当时邱寒渡只以为秀妃娘娘不喜欢她,不想她嫁给聂印。每每想到受了别人母亲的嫌弃,她就难受得要命,便从心底不愿去想这茬。
“里面有很多事,我都没想通。”聂印豁然坐起,像个孩子般依偎着她:“寒渡,我们也许暂时不能回大唯国。太子死了,他是因为信任我而死的,我不能不报仇。”
一个视他如兄弟如朋友的人死了,他岂能回大唯国逍遥自在?况且,如果曾经的推理全都走入歧途,那凤喜的仇也一样没报。
邱寒渡轻轻闭上美目,悠悠一声叹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他抱她更紧,哽咽得无助:“对不起……跟着我受那么多苦……”
她浅浅地轻笑出声:“那你以后补偿我?”
他点头,很郑重,想要发一个誓言,方觉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只有他那颗跳动的心,赤诚如火,为她炽烈。
她再撒娇:“只喜欢我一个人?”像个天真的少女,向喜欢的人讨一个承诺。其实,她只是想转移他的悲伤而已。
他再点头,轻轻将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少年的爱情已不轻易出口,目光如千年的深潭,幽深迷离。
如果没有她,他不知道还撑不撑得下去?如果真相如他猜想的那般,是一个母亲想要儿子死,他将是这个世界最悲凉的人。
收拾好情绪,他们回到帐篷里。
百里千寻已备好酒菜,与他们同饮。那晚,聂印喝得烂醉。
百里千寻没有问得更多,只是默默地陪他饮酒,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与邱寒渡一起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敌情。
半夜时分,真的迎来了新一轮杀手疯狂地袭击。好在百里千寻早有先见之明,带来的人均是以一挡十的高手。杀手一旦被困,便咬破口中的毒药自尽,不留下一丝线索。
次日,聂印醒来,一扫颓废之色,一身的森寒之气。先是下令将涅康就地简单下葬,然后与百里千寻研究路线。
邱寒渡悄悄割了一缕涅康的乌发,用手绢包好,郑重放在包袱里。
这是她能为朵儿姑娘做的唯一的事了。
就在启程之时,竟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并不熟,却像在哪里见过。当他跪在地上,禀明身份,聂印和邱寒渡方恍然大悟。
此人举止得体,长相端正,正是当日为聂印和皇帝楚湛滴血认亲的御医曾月城。若不是他自报家门,聂印差点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曾月城风尘仆仆赶来,一路追至橙城,从八皇子涅啸处得知聂印等人离开,又追至铜月国边界。可见,他的确是有重要的事。
“请印王爷随卑职回宫,救秀妃娘娘。”原来,秀妃因为密旨的事,顶撞了皇帝楚湛,已被关起来了,正等着儿子去救呢。
聂印没有想象中焦急,只是和邱寒渡对视一眼,才道:“曾御医与本王的母妃很熟?”
曾月城诚恳道:“秀妃娘娘和卑职本是同乡,早年便熟识。卑职能有如今的成就,少不了秀妃娘娘的提拔。卑职千辛万苦赶来为秀妃娘娘送信,也是感念秀妃娘娘的知遇之恩。”
聂印礼貌上道了谢,却不经意间瞥见龙飞飞目光闪烁,悄悄打着眼色。
第十八章 刁蛮的渡云公主
正说话间,邱寒渡的美眸染上一层水雾,声音发颤,斥道:“聂印,你又要反悔!”
“寒渡!”聂印加重了语气:“不许胡闹!”
邱寒渡冷笑:“你刚刚才答应过带我回大唯国,一听到你母妃有事,又要赶回去吗?你不要忘了,你对我也是有承诺的。”
聂印面带难色:“寒渡,你想让我置母妃的安危于不顾?你认为那样的话,我能过得安心吗?”
“我不管!”刁蛮的渡云公主,一脸寒色,无尽凉薄:“你必须带我回大唯国,否则我们一刀两断。反正你母妃也不喜欢我……再说,你就算回去,就真能救你母妃出来?恐怕是多搭上一条性命而已。”
曾月城猛地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渡云公主息怒,秀妃娘娘毕竟是王爷的亲生母亲,不能不管啊……”
邱寒渡更生气,顺手抽出身后龙飞飞随身佩戴的长剑,直指聂印:“你说,是跟我回大唯国,还是跟他回灵国皇宫?”她怒极,美目通红:“你若是现在不跟我走,那此生此世,我们一刀两断!”
曾月城没料到中途会出这样的岔子,心里恨得直痒痒,却只能耐着性子,低垂着头,眼睁睁看着该死的渡云公主无理取闹。
聂印脸色一黑,目光更是严厉:“寒渡,我忍了你很久,你动不动就把‘一刀两断’挂在嘴上,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邱寒渡扬了扬眉,嚣张跋扈至极:“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现在才知道?”话音未落,却将剑陡然转了个方向,明晃晃刺向曾月城,令其措手不及。
鲜血从曾月城的肩膀奔涌而出。
邱寒渡一跺脚,扔下剑就跑,边跑还边喊:“都是他不好,哼!”转眼间,她已奔至远处,脸上的娇蛮之气渐渐隐去,代之而来的,是更多的不安。
她是看见龙飞飞的眼色,才即兴表演了这样一出戏。龙飞飞曾经说过,那个与他交过手的头领,袍子上有种和聂印一样的味道。
尔后,聂印也说了,那种味道其实就是天然药味。换句话说,那个头领应该是个大夫。
曾月城是御医,如今在这样奇怪的时刻,他竟然为秀妃娘娘传信。
若是往常,邱寒渡也断然不会怀疑到秀妃娘娘身上。可现在今非昔比,每一个细节都必须注意,否则便是饮恨终生的结果。
出了这样的大事,行程即被耽误了。刚要启程的大队人马,又重新扎营。
曾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