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尤-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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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是对这些百姓有一点儿不敬,那就脱了你身上这身兵服!”
“是!王爷!”
所有人齐齐行礼,整个难民营听的清楚。
“啪!”
齐子罗抹了把脸上湿漉漉的泥巴,扭头看着一个老头儿,扶着棍子气的手抖。
“都是你!修修修,修水坝,修来了这么大个灾难!”
顿时因为这句话,各种谩骂声纷至沓来,砸的齐子罗脑袋轰轰作响。这被炸开口的最主要的,还是那个碧潭的豁口,不明真相的百姓怎么就将这罪名扔到了他的头上?
老头儿被士兵拦下,齐子罗便咬着牙继续往前走,花开也到了在他面前说着这次的灾情。
“潮州以南大部分沦陷,死者发现的有两千三百三十四人,重伤约三千人,有亲戚的都去投了亲戚,没地方去的这难民营也有三千多人,还有许多下落不明的人,也还在找。”
花开说完看着面无表情的齐子罗,可是他那微微发红的眼睛和疲惫的眼袋,还是瞒不了花开。
“继续,齐华他们呢?”
“二王爷主要整治大水的去处,现在正在造桥开路,将周围的残破建筑收拾收拾。”
“这大齐的边防是谁负责的,过两天拉出去砍了。”
花开顿了一步,随即跟上。他知道齐子罗说的是什么,那碧潭,水坝被炸,全是因为冗煜布防的火药,并且这么多的火药全是装在魏送衿尤的彩礼中。
并且这火药通通来自大魏。也算是两国撕破了脸,齐子罗就怕在这么混乱的时候大魏进军。公孙冀文心思缜密,向齐子罗借兵的时候什么也不说,只透漏救衿尤,而后来冗煜和他做的交易究竟什么不得而知。
“是……齐将军。”
“四哥……”
齐子罗皱了皱眉头,继续走着,却看到眼前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儿,拿着一个小木水桶和一个自己做的不太规则的陶碗,一点儿一点儿询问着帐子里的人要不要喝水。
又看到小姑娘,吓的缩着脖子,眼一直飘着齐子罗,但因为嘴唇干的没有办法,实在忍不住的夺过小凉的碗,轱辘轱辘全喝完了,然后扔下抱着双腿躲在角落。
小凉也没气也没恼,拾起来那个碗,又晃了晃现在木桶中寥寥无几的水,自己抿了抿干涸的唇,像宝贝一样将剩余的没几滴水倒入碗中,自己喝了起来。也没看到旁边一直注视她的目光。
“姑娘,能不能给我一口水喝。”
“没了,我这就回家……”
取字还未说出口,看到这个熟悉的要死的男人,低着头便要走,可是齐子罗现在却没有和她打趣的时间,将她扯到一边没有人的地方,反正那些难民连自己都顾不上,哪能看到这么个姑娘被带走。
“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骗人了,你饶了我吧。”
小凉哪还有那个打劫的架势,只剩下恐惧,她刚刚大老远就看到一群人给他跪着,虽离得远看不清听不清,但这一定是个大人物。
“起来吧,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齐子罗淡淡的看着她,小凉抱着自己的木桶和碗,唯唯诺诺的站起来,不敢抬头看一眼。
“为何过来送水?这朝廷没有送粮食过来?”
“我……这……它……”
女孩被吓得不敢说话,齐子罗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像一个主人摸着自己那温顺的猫咪一样,安抚她的情绪。
齐子罗还未走一步,小凉红着鼻子叫住了他:
“大人,这洪水将这大片好水冲的那么脏,奶奶说人喝了会生病,便让我过来送些,还有那粮食,根本就没有,怎么分?”
“没有?”
齐子罗狐疑的看着花开,而花开却退了几步,拱着手对着齐子罗回答道:
“王爷,魏将这大齐害的这么乱,肯定会有下一个动作,我们要时刻准备,将所有的钱财用于备战,全部交给战争。花开觉得太子这次没有做错。”
“你这说的是什么?”
“王爷,为了保住大齐,区区三千百姓又如何?”
齐子罗一把推向花开,花开只觉脖子一阵阵凉意,小凉又吓得跪了下去,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他喊着:“救,都给我救!全部都不能落!”
第138章 无力
可是花开仍未动一步,毫不畏惧齐子罗那把寒光的剑。
“王爷,这次不可以如此任性。”
“这哪是任性?这是我大齐的子民!你不去,本王去!”
齐子罗气的扔了佩剑,便匆匆跑到马前,跳上马便消失的无影。而花开只是拾起那把剑,用自己的衣裳好好的擦着。跪着的小凉却吓的不敢动一下。
“你这小姑娘,话怎么这么多?”
“别杀我……我也不知道啊……”
小凉又被花开这么一吓,喊叫了许久,直到面前没了人影,小凉抹了把脸,突溜溜的跑开了,哪还有一点儿害怕的样子?
和花开料想的一样,齐子罗不久便又回来这难民营,掌管国库的大司徒魏甫只看齐元的圣旨,不管齐子罗的要求。
可是花开没想到齐子罗让士兵自己将府中的所有的熟食搬来,也只能勉强够这些人一顿。
“王爷,那明天,后天,大后天呢?您总不能养着。”
花开劝道,可是齐子罗不听,仍分发着馒头,他还命邺城所有的馒头店铺每顿都往这里送,所有的钱财他出,直到灾情减缓。
花开看齐子罗忙活了一天,而现在齐元却在自己的皇宫享福里根本不管外面这所谓的一切。真是暗自为齐子罗不值,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虽然嘴上还是太子的叫,但他现在当了皇帝了,自然不能动他的身份。
当夜深的已经看不见面前的人是谁时,齐子罗吩咐好所有的后续,随着花开悄悄回了自己的府。
他整顿好自己的衣服,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又透过门缝看了一眼还没有醒来的衿尤,自己坐在湖心亭中不让旁人跟来,唯独花开。
一个人愁了的时候,总喜欢喝点儿酒来解愁,却不知道越喝越愁。
面前倒下了两个酒罐子,而脚下还有几个,花开也没有阻止他,便同他一起喝着这闷酒。
月明星稀映着这池水,三三两两的小鱼儿突然从水中跳出,打破这个平静。喝酒的人被惊了一下,叫出了声,随即听到那人不慌不忙的话。
“花开,本王是不是挺没用的?看着这么多难民想帮却没权没势。”
花开没有作答,沉默便告诉了齐子罗一切,他只是惨笑了一声,立马跳上栏杆,扑通一声跳进了池水中。那水花四溅,溅到了喝酒人的脸上。
喝酒的人惊了一下,低头看着湖里飘着的红色衣裳的人。准备再跳入救他,可是却被一个小小的手拉住。
“让王爷醒醒吧。”
花槿穿着不合身的男袍,皱着小眉毛摇了摇头,而同时池水中的人张着胳膊,脸朝上身子却奇怪的没有坠入这水。
这建七王府时,这本就是一汪小小的野湖,却因为水过于咸,没有人喝这里的水,齐子罗便选了这么个地方。
“还不睡?”
花槿才十二岁,整日和他这些个大男人一样,早晚也会熬坏了身子。大约一个月前,花开见花槿还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可是近几日却沉稳的像一个大人。
“花槿没有看到大人们回来,还不想睡。”
“那现在便去睡。”
“可是我们还是先把王爷捞出来罢,花槿看他在池水里睡着了。”
两人同时看向那个池水中一动不动的男人,齐子罗还真是睡的奇怪,每次不是坐着就是趴着,这次更奇怪,在这池水中就能睡的这么安稳。
这池水虽浮力大,可是也不能泡一晚上去。花开向花槿点点头,将他捞了出来,又带到他的屋子,为他换了身干净的寝衣。门外的花槿留在了外面,却看到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躺在齐子罗的床上。因为没有齐子罗的吩咐除了花开谁都不能进,于是她也就没有看清。
外面守着的又是那个冷冰冰的女人枫桥,和那个看起来十分凶的刘显,也没有开口问。
直到花开出来,两个人一同走在这院子中,花槿才开了口:
“里面那位姑娘是?”
“你的仇人。”
花开淡淡的回答,也不管身上滴答的衣服,看着那个一脸茫然的花槿。
“衿尤姑娘。今日就是去截的她。”
全天下都知道魏要娶衿尤,当然这不能出门的花槿也听说了一知半点儿,虽然气的发慌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突然花槿脑间涌现的全是冗煜杀她父亲时的样子,发了狠就要去找衿尤,却被花开喊了住:
“傻孩子,你是没听说这个女人的厉害?”
花槿停了步子,毕竟是个孩子再怎么咬着牙,也止不住眼泪的汹涌,而花开只是不再管她,自己回了自己的屋子。她不想别人看到她这个可怜的模样,那便不看。
寄人篱下的滋味儿不好受,大仇未报的滋味儿也不好受,那又有什么办法?
邺城外又一队人马涌现,常年驻守边疆的四皇子齐王和五皇子齐盛王,而三皇子齐鸢王还随着驻国大将军一起镇守边疆。他们穿着战袍,整齐的排列着,有些疼的睡不着的难民都齐刷刷的看着他们。
“四哥,这好好的为何会成了这个样子?”
齐盛皱着眉头,不忍再看一眼这可怜的景象,就像打仗看到自己的弟兄死去的那种心疼。齐没有说话,不过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到悲凉。
因为齐元紧急昭告,不敢怠慢,前皇帝死的时候他们因为边疆蛮夷的一次次小批次的进攻,没有得以赶回来,现在又不知道有什么战事的准备。
说来也奇怪,本好好的边疆,临近缔国的那一块儿怎么突然在近几个月一直发生暴乱?虽然批次小但是将士们因为这一次次的胡搅蛮缠都磨灭了打仗的志气。
每次抓到重要的头领,那头领都自杀,看的人是一愣一愣的。最可气的就是有一次抓住了主要头领,还未听到有用的话时,却被他们的士兵给杀了。
因为这几个月大齐出现的纰漏太多,向前齐帝上报了也没有人注意,只不过现在他们越来越猖狂,也越来越匪夷所思。
现在这天,恐怕就是要变了。
第139章 梦里
阳光明媚,刺眼的照到了一个未施粉黛,穿的整洁的女人身上,衿尤挑了下眉毛,随即睁开眼睛便来到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
大红绸带围着整个床,这床不能成为床,大的也是没边,说能在上面比武也不为过。又看到旁边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色寝衣的男人,哼哼唧唧的半睁着眼睛,一把将自己揽过,拥进了怀中,继续睡觉。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邺城城门口,怎么突然自己就到了齐子罗的床上?而且……她瞅了瞅自己的衣裳,也变成了白色的寝衣,昨日不是还穿着嫁衣吗?
突然猛的一个激灵,衿尤推开那个搂着自己的男人,惊喊着:“他们怎么样?根子没事儿吧!”
齐子罗松开衿尤,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哼唧道:“什么根子?什么他们?”
“难民?洪水!”
“前几日本王娶你入府,昨日你突然发了烧,不会脑子摔坏了吧?”
他伸出细长的手,贴在了衿尤额头,却被衿尤一把打下。
“齐子罗,你瞎说什么?”
“阿衿,你这是怎么了?本王这才娶你过门,可是让天下人都知道了,看这屋子里的喜气还没散,你这怎么就傻了?不行不行,本王非要向你的哥哥讨个说法,怎么就娶了个傻媳妇儿?”
他说的一本正经,衿尤几乎就相信了。那么多的记忆,从美好到跌入谷底,所有的大起大落衿尤都尝试过,可齐子罗说的这些,怎么就像唬人的话?
“子罗,你别吓我啊,根子一家没事儿吧,昨日那大水,那么多的百姓,怎么了现在都?”
衿尤坐了起来,抬手看到手上的木镯,急急的向他描述昨日的情况,却又被一身酒气的齐子罗拉过,拥进怀里,他的声音不大,还带有一些慵懒,一些没睡醒的性感。
“什么大水?阿衿全当这是两年半前好了。”
他轻轻吐着气,闹的衿尤耳朵痒痒的,竟魔怔的点了点头。齐子罗半开一只眼睛,将她放好,然后自己拿出一件衣服放到了衿尤面前,一件鹅黄色的衣裳,和齐子罗正在穿的那件刚好相似。
便是他照着衿尤为他做的那个样式,又做的一件衣裳。
他陪着衿尤在自己的寝卧吃了早饭,逗趣了一会儿,便吩咐枫桥带来一个小婢女,婢女一见衿尤便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