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尤-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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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衣身影俊朗,衣服服帖的在他身上,束腰到胸下,漏出长腿,那黑靴渐渐踏到衿尤面前,这一时恍惚,衿尤竟将他和一个人重合在一起,许久,她感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儿,定了定神,
“走吧,带你去出门溜溜。”
衿尤在前面走着,面纱下的男人又用手套拉了拉她的衣服,像是再问这是谁的衣服。
衿尤淡淡的答:“前些年为故人做的,现在送不了了。”
这衣服,是她准备送给齐子罗时,却得知自己哥哥差点被害,于是这衣服就被藏了许久,这次觉得送也送不出去,还不如给这个可怜的孩子。也是奇怪,还是凑巧,他的身形竟和他一模一样,若不是亲自见了他的脸皮,还真是以为齐子罗偷偷潜了过来。
阿高收回手,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若有所思。
煜尤府巡逻的人,看到他们傍晚了还出去,也都讨论了一番,见过齐子罗的都说阿高身形像他,入了副营主的眼。不过这阿高也是每日看到衿尤就发呆,大家也都知道他的心思,便为阿高也高兴,苦日子到头了,还被自己喜欢的人器重,虽然长得丑。
大家看到阿高每次看到衿尤,都特别的扭捏,也都嘲笑他怂,可是阿高也是好脾气,经常比划着逗大家笑,于是大家也都是对他开玩笑。
衿尤随意为阿高拉了匹马,自己拉着棕铜,从府中走到山下,煞是像对良人。
衿尤也带上面纱,漏出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示意阿高跟着她。皮鞭甩动,棕铜立马有了反应,便朝前方奔去。
这方向,是成兴县?阿高眉头紧锁,瞪着发红的眼睛,咬着牙望着前方。
待停好,衿尤和阿高站在高处,这脚下的悬崖叫断崖,断崖最南边,临近缔国,那里才是最高的,这里地势相对于那里,算是偏低。他们淡然的看着下面急湍的流水和一大众人力在修建东西,黑压压的人群虽晚却不减士气,仿佛明天建好,好日子就会来临。
用肉眼又能看到大齐南面的一半,碧潭的水充斥着大多齐国的土地,这潭水是有来头的。相传千年前,有一个村子,久久求不来雨,奇怪的是所有的地方都下雨,唯独这里,旱了十年,他们便请来了巫师,巫师说有旱魃作祟,旱魃到了该娶亲的年纪,让他们送一个未出阁的女娃娃给这旱魃。
有一个叫碧潭的姑娘,长了俊又年轻,便让村里人抓了起来,纵使女孩不愿意,再苦再闹也没人救她,连家里人也没有人出面说一句话,女孩心寒,被送到山顶,知道被晒成人干,天突然变了,在村子上下了整整一年的大雨,将山下透,形成一个巨大的岩洞,没人知道它有多深,大家因为雨都逃难了,要不都被大雨给冻死了,它就是现在的成兴县。
衿尤为阿高讲完这个故事,便又开口:“阿高,你相信真的有旱魃吗?”
阿高立马摇头,身下的马随着他的晃动踱了几步,他紧紧拉着缰绳,马便在悬崖边停下。
衿尤冷笑一声,“什么旱魃,只是这人心的可怕罢了,阿高,这个水坝修好了,就是整个邺城的福音,若是修不好,别说邺城会被渴死,这山下的成兴县千人甚至都会遭了秧。或许一决堤,还能伤及大半个潮州,在算上府下的那个小村子。齐子罗到底在想什么?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交代?他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阿高张了张嘴,觉得不妥,又摇了摇头。
“他太高估哥哥了,哥哥现在成了丧心病狂之人,可是到底是为什么?”
这水坝一修,便再也收不回,阿高有些后怕,恐惧的看着下面忙碌的人。
阿高又拉了拉衿尤的袖子,他不说话,这一个动作就代表了他所有的疑问。
“冗煜是我亲哥哥,我什么都明白他,他既然能毁了竟生营,那么就肯定有办法毁了这个水坝,反正他又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毕竟我们身子流着一样的血液,他做什么,我心里都明白的紧,别问我为什么不去阻止他,我能有什么办法?杀了他还是让他杀了我?恐怕我们都没有办法去做,只是一个利用和反利用而已。”
衿尤没有表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将心里的所有都和阿高说,阿高又不能帮她什么,只是因为他是个哑巴,又听自己的话,而且……身影像极了他。
她看不到阿高的表情,对着阿高又说:“阿高,我叫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万人的命,是怎样死于这碧潭之水的。”
阿高突然觉得她很陌生,又甩了甩脑袋,不会的,全是自己的错觉,可是抬头看到衿尤那个一脸凌然的样子,她最不愿这样,若冗煜真的发了疯,这百姓又怎么办?
阿高扯着缰绳,到衿尤面前,打着生疏的手势,似是再说:我帮你。
她心里突然感动了一下,可是怎么帮,他只是个哑巴,哑巴而已,全当他是一时用气罢了。
“走吧,我倒是希望不会发生。”
衿尤拉着马,便快速的扭开,她只是想来看看,看一眼这大好的风光,大好的人和事物,衿尤自己在营中,还能独当一面,阻止营中的行动,若是这水坝赶不来冗煜回来建好,谁又能保证真的不会出事儿?
可是待冗煜回来,最晚也要半个月,从来还未听说半个月就能修建好一个水坝的地方,再怎么着,一块儿百斤千斤的石头,上万块谁又能再几天内采集好不误修建??
第116章 铁网
衿尤和阿高一回去,天便黑的透彻,阿高点起浇油的火把,在前面为衿尤引路,两个人没有让马走太快,许是衿尤觉得无聊,又莫名得了这么大的一个能听自己说话的男人,便走快和他并排。
衿尤已经让墨房老板查明了阿高的底细,与他说的一般无二,这孩子还真可怜。她在煜尤营虽无实权,但让一个人成闲人还是可以办成的,阿高就让她免了职,跟着自己就好。
“阿高,你想不想娶个媳妇?我可以将你完好的送走,这当个普通人家多好,虽有时因为温饱问题而急,但是起码有个像样的家。”
阿高捏紧了缰绳,马动了几下然后踢踏着停了,他使劲儿的摇摇头,他好不容易才到这里,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放弃?
火把随着他的晃动,几颗火星掉了下来,随即泯灭,为这看似平凡的夜,填了一分灵动。
“开玩笑啦。”衿尤一低头,笑出了声:
“快跟上。”
阿高紧绷的神经,立马放松下来,然后追上衿尤又并排跟着。这寂静的夜只听得到几声蝉叫,天上的月光也挺亮,照的人异常的灰白。
“啊!”
突然衿尤的马一阵暴动,踢着蹄子仰天长啸,便朝着阿高倒入。衿尤吃急,没有办法立即做出反应,而阿高的马,也同时开始仰天长啸,不停的转动着脚,阿高敏锐的踩上自己马的马背,眼神突然寒冷,跳上衿尤的马一把抱住她,看准了一旁大树枝,准确的落到了树上。
那火把落到周围草丛中,引出了大火,奇怪的是紧紧着了那么一块,便开始熄灭。
两个人瞧了瞧,这条路上何时让猎人扔了几个大铁夹?刚好夹住棕铜和那普通的马,那着火的地方,也是猎人刚好挖的洞,铺上的草而已。
这年头,能打到野味儿填饱肚子也是不错。
衿尤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棕铜,脱开阿高的束缚跳了下去,那普通的马自然受不了,向前方急急的跑去,一会便无影无踪,而棕铜,也是通人性,衿尤没走它就算在下面疼的转弯,也不敢离开她半步。
她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脚,轻轻的试探着摸了下夹子,可是棕铜像疼的受不了,又嚎叫了几声。阿高皱了皱脸上唯一好看的眉毛,将自己的面纱取下,漏出那狰狞的脸,在那火光下,更像是鬼厉。
他蹲下,看着那深入骨的夹子,在这种情况下衿尤和阿高自然没有办法将它拿下来,阿高示意衿尤安抚着棕铜,衿尤虽不解但还是用脸趴在疼痛挣扎的棕铜脖子上,每次这样,棕铜都能安静下来。
阿高看那脚随有些挣扎,奇怪的是它当真慢慢的停了躁动。阿高手指轻轻按着,看似但可以一个穴位,他狠狠的按了一下,棕铜也因为这样,大动着想要扬脖子,可是渐渐却感受不到疼痛。抽出手中的佩剑,不管衿尤的阻止“唰”一声脚踝骨与脚相离,减缓了棕铜的疼痛,却又因为失血,阿高便快速将白纱缠到棕铜脚上。
待整个动作做完,棕铜竟没有一丝异样。
“你这是将它的腿给点麻了?若是让它知道你将它这脚给砍了,又会怎样?”
衿尤拍拍马背,一脸冷清的看着阿高。
我这是为它好,若不是……
衿尤抬了抬手,让他不要再比划了,将棕铜脚下又缠了些自己的面纱,将杂草塞进去以免这肉磨了土,再感染。
她拉着渐渐平静的棕铜,拾起那个还能用的火把,牵着它幽幽的走在前面,阿高以为她生气了,有些畏畏缩缩的。
“谢谢你。”
阿高眨了眨不大的眼睛,跟了上去,不明白的看着她。可是她没有再说的打算,阿高又认为是自己的脸吓到了衿尤,衿尤才不说话的,便一只手捂着脸,样子十分滑稽,拉了拉衿尤的袖口,让她继续说话,没关系她说什么都可以,自己听着。
阿高本就比衿尤高一个头,拉衿尤袖口时,还得半蹲着,十分可爱,一点儿丑陋的模样都没有。
衿尤这才打开了话匣子:“阿高你不丑,你的身材高,长得眉眼嘴巴都挺好,这皮肤又怎样,只是空有其表罢了。”
阿高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不禁脸皮一红,老泪纵横。
衿尤用眼尾扫了一眼,他竟有些想哭,她咽了口口水,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这阿高也忒容易感动了吧!
感动的阿高想要永远停到这种时刻,哪怕明日再走到府中也愿意。可衿尤却不愿停歇,这种深林,有种太强烈的熟悉感,她不想想起那事情,因为头疼,头疼的要死。
阿高放松下了警惕,又在脚下踩到了什么,霎时间从天而降一个大铁锁网,他猛的将衿尤推开,棕铜也随着衿尤,因为阿高突然间来的力气撞到了一边,而那网便使劲儿的砸到了阿高身上,后被吊起。
“硌哒”
铁网紧紧的锁在一起,两个半锁碰撞的声音,刺痛着两个人的耳膜。
这该死的猎人,怎么到处都是机关!阿高被砸的头昏脑涨,整个人瘫在铁网上,被硌的生疼,可是早已没力气再动,心里还是不停的骂着猎人。
刚刚他觉得,自己差一点儿就有了声音,差点喊出来。看着下面有些着急的衿尤完好无损,才安心的闭上了抬不起来的眼皮。
“阿高,你没事吧阿高!”
衿尤将马拴在一颗树上,自己扒着一人高的铁网,不停的在阿高耳朵边说话,今天,他这是第二次救自己。
阿高打了个激灵,她这是在关心自己?
便扭过去头,看着她有些凌乱的碎发,轻轻的随风飘扬,煞是好看。
“阿高,我先想想办法放你下来。”
阿高拉着作势要走的衿尤,摇了摇头,这铁网是猎人经常用的一种,野兽都打不开,两个瘦弱的人又怎能打开?除了猎人手中的那把钥匙能开头上的铁索以外,就算是烧,用那普通的火的温度,也烧不化。
第117章 感动
阿高看似很疲惫,很累,张了张发不出声音的嘴,靠近衿尤的耳朵吐出几个字,但是随风而逝,听到的人恍恍惚惚不太真切,阿高又哈了几声气:
“陪着我……”
衿尤愣了一下,握紧了他的手套,这种入夏的天气,晚上冻不死人,可是看着阿高那表情,好像是有些着凉的样子。
“值得吗?”
她对他的防备,一直都有,可是现在却烟消云散。阿高只是咧嘴笑了笑,漏出两排大白牙。
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像极了他。可是这就是阿高,齐子罗是齐子罗。阿高可以不顾一切的为她,可是齐子罗不会,他要考虑国家,百姓和自己的亲人。
阿高因为个子长,被吊起来后只得蜷着腿,侧着正好对着衿尤,眼睛一直盯着她,他怕一时不看,衿尤就跑了。
似乎她下定了决心,安慰着阿高,松开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竹筒般的东西,她朝天上举着,轻轻扭动,那竹筒便冲出来一颗烟花,照了天空一瞬。
然后衿尤收好,又看着阿高。阿高皱了一下自己细长的眉,衿尤当他吊的有些难受,一直安慰着。过了大约一刻钟,从附近村子呼啸而来五六个骑马的农夫模样的男人,但是身子的精壮却无法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