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尤-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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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罗本来就慌的心,更为慌张,他急急问道:
“什么争执?”
那探子回道:“好像一姑娘,坠了崖,而当场还有魏皇帝,和魏阳将军。好像还有……煜尤营的营主。”
齐一惊,立即看去齐子罗,只见齐子罗一怔,随后便魔怔了般,直直站在原地不动。
断崖,那临近余留关的断崖,下方便是无尽深林,它连接着齐去汴唐,和缔国的道路,可是这坠了崖,那便真的没了希望。
他的阿衿坠崖了?
他做了那么多铺垫,竟然自己的阿衿坠崖了?
那探子没有注意到齐子罗的情绪,便又说道:
“好像是他们本来已经脱身,是为了救一群要送到余留的军妓,才……”
“姑娘?”
齐子罗脱口而出,那脑海中,是有十几个军妓,要从封湫送往余留。
原来,还是自己的错。
齐子罗猛地抽了口气,却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呛了声儿,眼睛里便不断涌出泪水,随即,他哽咽了几声儿,朝着断崖方向,身体突然没了重心,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
……
魏和冗煜回了军营,到了中军大帐,一群人齐刷刷的看着他们。就几天没有见他们了,怎么今天突然赶来?
而身后,又进来一个富有笑意的脸庞。
军师见状,快速翻转着眼珠,谄媚道:
“皇上,请坐。”
“撤兵。”
他低声儿道。
周围所有人一愣,仿佛没有听清一般,而魏阳也愣了起来,看着魏,开口道:
“撤兵?皇上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坠崖,糊涂了吧?这兵,怎么可能说撤就撤了?这十五万大军的筹备,我们魏等了多少年,就是在等这一刻,皇上怎么如此任性至极?”
“对啊皇上,这要打一场仗,我们魏用了多少军饷?国库掏空了多少?这场仗,不得不打啊!”
一老将士说道,旁边人也齐齐附和道:
“不能撤,本来若是要打封湫关,我们是要轻而易举的将封湫打了,可是封湫后面的平川城,里面十万大军,我们不一定斗的过,而这余留,便是最好的攻击地点。”
“对啊,余留后方就是潮州,潮州后方便是邺城,为何不打!邺城的禁军不过区区五万,我们快速点儿,平川王还没赶到,这齐就没了,皇上三思啊!”
“皇上三思啊!”
面前的将士们,齐齐跪在地上,而他们的君王,却冷冷拒绝:
“你们未经过寡人的同意,私自改行军方向,从封湫到余留,你们何事听寡人的话了?”
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底下的人心头都战战兢兢起来,私自改谕旨,是要杀头的罪过。
而魏真正的势力,不在军队上,而文官。
军队大多同魏阳有交情,而魏却同朝廷文官交情颇深。
这也是前朝魏帝留下来的一个所谓的势力的抗衡。
也是为了不让魏在如此庞大势力下,迷失了自己。
“可是皇上,这说不打就不打了,如何向天下解释?”
魏冷冷一笑,突然后方火光炸现,又有不停爆炸的声音,所有人慌了神儿,那是军粮的方向!
紧接着外面有人喊道:“救火!快救火啊!军粮着火啦!”
第237章 我为君画颜,是因为思君
边城小国一茶楼小摊儿,热热闹闹非凡,突然从中间走出来一个人,甩着水墨扇,朝着底下喝茶群众说道:
“大家都知,这天下最近发生数也数不清的大事儿,这大事儿环环相扣,将这盛世,推到了**!”
他看着下方的人,喝了口茶水道:
“大家都知,这所有的变动,都来自那碧潭走水,白狐嫁人,前面还逝去了两国的皇帝,自然,是要有一场恶战!
随后,也就是半个月前发生的事儿了,那魏军到了封湫关,突然扭身去了余留,将这战事儿,推到了极端。而后来,那魏军粮草,竟被人给生生炸没了!
这到底是谁炸的粮草,谁人都不清楚,到现在都是个迷!”
他停了下来,下面的人都听到这说书先生的话,热热闹闹讨论了起来。
那说书先生又喝了口茶,看着那面前停着的马车,突然离开,便奇怪的又开始讲故事。
那马车上的人,对着面前的棋盘左右所思。
仔细看去,是他自己再同自己下棋,他手微微颤抖,拿着一黑子,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棋盘,突然,那棋子从指尖滑落,竟硬生生便成了两半!
“公孙先生?您还好吗?”
外面赶马车的人听到动静,问着里面的人,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可是那冷冰冰的面容上,眼角微微有泪。
赶马车的人感受到了里面人的沉默,他想了想,又说道:
“姑娘的尸体被找到了,在那断崖下,衣裳什么被野兽……被野兽咬的模糊不清,那七王爷,已经将她带走了。”
马车里的人,慢慢闭上了眸子,而手还停在半空中。
他就静在那里,沉默不语。外面的人也没有在回答,他低头从袖中拿出一把银簪,银簪上方有一圆润的银球,他紧紧捏着,望着前方的大路,叹了口气。
天下确实静了,本说好打仗,这都准备各自逃亡到别的地方的难民,也都渐渐回来了。
魏国因为粮草损失重大,要好长时间才能缓过来劲儿,所以,攻打齐国的想法,也消了大半。
齐国的皇帝将朝野整治了一番,因为打仗的时候,出了许多内贼,齐元因为要揪这内贼,也消停了不少。
好像那日被衿尤的尸体被发现后,齐子罗也没哭,也没闹,不像是曾经衿尤坠湖那次,他疯了一般寻找。
只听说那齐国七王爷,抱起那被咬的不成样子的尸体,回了邺城……
……
……
邺城今日下起了小雨,而那邺城中,有两棵大树下,有两座坟,一个老坟,一个新坟,坟前齐齐站着几人。
那几个人注视了许久,他们脸上的悲怆,便是为这一块儿本就压抑的气氛,又压下了几分。
许久,一女子慢慢蹲下来,对着那座老坟,轻轻说道:
“景大哥,我没有替你看好她,是花间的错,花间有罪。”
她上面为她撑着伞的男人,别过去了脸,不去看身下女人的悲伤。
而身旁男人,扭身迈着步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后面的花间,还蹲在那里,喃喃自语着。
齐子罗回了府,就回了自己屋子中,收拾着衿尤的遗物,手触上梳妆镜台上的玉笛,他拿了起来,不停的把玩着。
不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一黑衣男人,对着齐子罗说道:
“过两日,皇上让您去汴唐一趟。”
齐子罗没去看他,仍旧把玩着手中的东西。
突然他轻笑一声,花开看了看他的模样,吸了口气,说道:
“皇上说您若不想去,那就先歇着,他派别人去也成。”
“怎不去?我倒是想要看看,那汴唐郡主,长什么样子。”他笑道。
一切事情都过去了,他也要为自己的国家而活,而他的阿衿都那么拼命的保大齐,他又是齐国七王爷,有什么理由不去保大齐呢?
齐国这次元气大伤,表面与魏交好,可是暗地里两国早就没了联系,所以齐国的新盟友,便是汴唐。
这汴唐国主,得知齐子罗的为人后,点名指姓的要他去当大使,去进这汴唐。
不过汴唐国主的意思很明确,齐子罗年轻有为,又没有家室,便想要将自己的那个女儿嫁给他。
齐子罗得知后,只是微微一笑,表示去就去呗。
花开又想说什么,可是齐子罗站了起来,随意的看着这个屋子,这里面曾经有过他的阿衿的气息……
他仰着头,在这屋子中走了一圈儿,而花开也识趣的站在一旁,因为这屋子许久没有住人,而齐子罗又不让碰,所以有些灰尘。
花开走向窗子旁,将窗子打开透风,看着外面木槿花盛开,还有一些雨水不时的洗刷着,他便摇了摇头,出了这屋子。
齐子罗也走向那窗子,独自背着手,看着前方的木槿花丛,轻轻勾起了嘴角。
城外三里木槿,早就没了,这人,怎么也没了呢?
他扭过身子不去看那灼灼其华,突然眼尾扫过书案上的一副泛黄的画,心中一惊,便缓缓走了过去。
这从窗边,到书案,仅仅五步,他却走了许久。
等到了那个地方,他看着书案上被砚压的紧紧的纸,又从窗边突然吹来一阵秋风,将那纸吹的扬起。
而那纸上的面容,也随着风便幻了表情,那人一会儿笑,一会儿苦楚着脸。
突然,他的心被揪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触上那泛黄的纸,看着上面细眉长眼,高鼻的男人,一抹坏笑的勾起嘴角,突然那纸上,多了一豆大水滴。
他又捏紧了几分,仿佛看到那女子孤单一人坐在案前,一点儿一点儿的画着自己心中所想。
那女人时不时微微颦眉,又时不时看着这画儿发呆,而后画完,手指慢慢触上这人的脸庞,甜蜜一笑。
她在这儿,等了好久好久,没有等来自己,后来却等到要打仗的消息,那时候的她,得多急啊,按照她的性子,她偷偷抹过多少眼泪,不让别人知道?
齐子罗脑海中一直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朝自己笑,朝自己哭,又朝自己倔强。
不过大多,是要强的模样。
见她的最后一面,他其实想说的是:“阿衿,我们逃吧,我们逃的远远的,逃离这个地方,不去管这所谓的仇恨,不去管这天下的纷争,可好?”
第238章 才收起的波涛汹涌,是新的暗潮涌动
从齐到汴唐,便也要走上半个月,其中,齐子罗又在邺城磨蹭了许久,才上了路。
在去往汴唐的路上,已经是十月份了。
那大队马车向前行驶着,却走的极慢,比如说一天的路,托两天走,不是因为路太陡,不想走那么快,就是因为那王爷饿了,吃东西要细嚼慢咽,一顿饭能吃上好几个时辰。
这日,因为外面的凉风,他便坐在缓缓行驶的软包马车中,仔细的看着那手中书籍。
许是看累了,他将那书往旁边矮桌上一放,拉了拉一旁的狐裘,盖住些身子,然后半躺在车上假寐。
外面渐渐有了动静,齐子罗没有去管,许是又是些难民,过来寻食物。
一路上齐子罗送去的吃食不少,而他也是猜到了什么,便多带了许多粮食。
他渐渐睡的迷糊,花开透过门缝,看到睡着的他,便自己下了马车,指挥着人分发食物。
当他递给一五六十岁老婆婆时,看着她头上那有些熟悉的木簪,停了分发东西的动作。
那老婆婆见了,可怜巴巴的看着花开,说道:“饿……”
花开缓过来劲儿,将车中干粮拿出,问道:
“你这木簪,很是眼熟,我曾经有一个故人,同你这木簪很是相似,也是一朵木质木槿花,不过她的木簪上面有一层镀银,而你的没有,可是……”
他看着白发中那个木簪上明显被划的痕迹,微微发愣。
那老婆婆见了,连忙从他手中抢过干粮,头也不回的往一处跑。
花开看着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许是想到曾经在锦州的时候,他跟着齐子罗,还有任景兄弟,去一首饰小铺,买首饰的样子,好像那时候的衿尤买的,也是这样的样式。
睹物思人罢了,物是人非罢了。
花开摇摇头,继续分发着食物。
……
……
那老婆婆随着难民人流跑了一会儿,看到树边几张破布旁边篝火还在亮着,她绕过篝火,便紧紧护着怀里的东西,跑到那个地方,掀开破布进了去。
破布里面挤着几个人,他们都拿着刚刚分发的东西,狼吞虎咽的吃着。
那老婆婆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这种情况下,他们都在填肚子,没有人同她说话。
她将怀里的东西分出一些,把剩下的又放进了怀里。弄好以后,她朝着一旁蹲在大树边的女孩,挤了挤浑浊的眼睛,说道:
“孙女儿唉,你看这是什么?”
那女孩儿有些呆滞,听到有人叫她,猛地打了个激灵,扭头看着那个凑近的老婆婆,脏兮兮的脸上一抬额,那老婆婆便蹲在了她身边。
“孙女儿,给你。”
她脏兮兮的大手,捏着一张饼,那女孩儿看着那张饼,又看着自己的奶奶,鼻子突然一酸,接过后便轻轻撕咬着。
那老人的大手,轻轻拍着女孩儿的后背,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