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抹烟云-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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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内力慢慢恢复?”
钟沁听得他问,点点头,韩先生立马伸手过来,搭上钟沁的脉搏,半响才放开,竟是笑起来:“难得啊,有意思。”继而又倏地沉下脸:“难怪了。”
钟沁听得莫名其妙,待要问,韩先生又道:“我让月夜与你一道去,也好有个照应。”
钟沁觉得不大好,再要拒绝,对方再发话:“要是你半路出个岔子,你的命和小夏的命都没了,老夫可就罪过了。”
她适才应了,又忍不住问一句:“这些暮夜公子他们可知?”
“自然是不知了,要是知道,还不天翻地覆。明日,我去寻月夜,与她道明白,你们午时便动身。”
钟沁应着,心中自然是焦急,也盼望着越快动身越好。
自西阁出来,钟沁并未回自己的屋子,抬脚就往夏之兮住处而去。亦初正在守门,一手抱剑,挺然而立。钟沁心中叹一声,虽是说亦初不待见自己,却无论如何是个极为忠心的人。
她上前几步,亦初看她一眼,瞥过目光,口中却道:“公子在里面歇着,你轻一点。”
钟沁微微笑,轻声应道:“好。”她走几步,又转过身来,忍不住道:“亦初,你先去歇息吧,这儿有我照看。”
亦初一怔,须臾才点点头,抬步离去。
钟沁转身入屋,又想及念青,原来夏之兮遣派他去练武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男子还在沉睡,安详,如他以往的风格。钟沁趴在床沿,一手轻抚对方的长发,如此的亲昵动作,她现下却不觉得半分羞涩,只是想亲近对方一些。以往林林总总的牵绊又如何,她喜欢他,想亲近他。如此罢了。
“你说,要是我哪日在你醒的时候告诉你,夏之兮,我喜欢你。你会有什么样的神色呢?”她微微笑,慢慢将脸靠在对方的手上:“我在想,你肯定是那么浅浅一笑,或者说一句,之兮恐慌。是么?我想是这样的。”
你不喜欢我又如何?只要我喜欢你就行了么。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件这么奇妙的事情。”她淡淡说,声音温婉,“要知道,我以前总也不信情情爱爱,那么空虚的东西,怎么也叫人真实不起来。现在,我大概是感觉到了。”
“明天我就去给你找雪参,你要挺住。我知道你能行的。夏之兮,你永远都是最厉害的。”她抿嘴微笑,忍不住微微倾身,唇畔轻轻压上对方冰冷的唇上。须臾,方才撤回来。男子睡颜依旧,温润如斯。
第一百一十三章半路闻得风声变
两人上路时,天气不好,下着丝丝的小雨。
车厢内,钟沁拿着地图与月夜比划,眼下他们处于中部,金国的都城邯郸却在西南,看这地图上的距离,快马加鞭也要得上半个月。
钟沁现下十分懊恼自己不会骑马,要是两人策马而行,大概能缩短一半的时候。
“下一站是武城,大概傍晚的时候能到。今晚就在那歇一个晚上。”
钟沁点点头,颇为感激道:“此番谢谢你陪我一道来。”
月夜挑眉:“公子好歹也是我的恩人,即便韩先生不催我,我也要去的。如何要你谢?”她继而拉过钟沁的手,看着她,低声道:“我看你陷得亦如进了泥潭。”
钟沁一怔,一笑道:“大概是的。”
月夜顿一顿声,似未忍住,道:“钟沁,公子他不易动情。”
钟沁抬首,微微笑:“我与他相处了些时候,也是知道的。现在也不管他对我动情不动情,你大概不知道,许多女子都恋慕他,即便在他身边做个丫鬟都愿意,只是没那机会。眼下,我能接近他,亲近他,便是十分幸运了。”
月夜听得怔然,须臾方开口:“我当真佩服你了。”
钟沁笑了笑,并未答言。实则,钟沁觉得自己是怕寂寞的,对于少了现代那份亲情,她心中总有空缺,总是念青在身边,只是,心里头的空缺如今有了一个夏之兮,如何也不愿放弃。
二人入住客栈时,客栈内正好有两间空房。因一路颠簸,又加之昨晚没睡好,钟沁已然觉得困顿,二人草草用了饭菜,便早早入睡。
外间雨下的越发大,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地响,整个小城笼罩在朦胧的烟雾里,夜色又将小城披上一层外壳。
钟沁那晚做梦了。很奇怪的梦,她在梦里看见自家老爸老妈,还有去世的爷爷,还有林林总总的现代亲人。大概是她穿回去了。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窝在寝室里上网,又或者去图书馆翻资料。那么得清晰,又那么得模糊。
醒来时,天已大亮。一切恢复常态。她喃昵一声,想是念家了。
二人不敢耽搁时候,又是早早上路。彼时,小雨已然停歇,只是未出太阳,云层压的低低的,钟沁侧身道:“月夜,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恩?”
她微微笑,说:“若是我对你说,我不是番阳郡主,你可信我?”虽然事情已是过去,她却还是想着澄清一下,也想着告诉自己身边的人,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月夜微有困惑:“你这话时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番阳郡主?”
“也就是说,我本来便不是番阳郡主。”
月夜瞪大眼睛,道:“本来就不是?”
钟沁低了低头,笑着说:“我说给你听,你别给我吓着了。”她慢慢道来,月夜听得眼睛睁得越发达,钟沁只得停下,让对方歇一口气。
“这世间还有这么怪异的事。”月夜喃喃道,继而看她一眼:“你莫不是坑我,拿我看玩笑?”
钟沁见她一脸难以置信,又带着‘你坑我’的神情,忽而想及那时她对夏之兮说这话时的神情,对方浅浅一笑,只是稍稍蹙眉,只那么一下,便释然了。
她嘟囔一声:“不信罢了。我要是想拿你开玩笑,也不会拿这般的题材。”
“这么说来,你说的都是真的?”月夜吸一口气,她在江湖上混了些许时日,长了那么多年,还第一次听说魂穿这码子事,实在太诡异了。
她侧目,喃喃道:“难怪我瞧你一点郡主的模样也没有。原非我的错觉么…。。”
钟沁听得顿时气结,一转念道:“得了空子,我给你看好玩的。”
月夜一笑,微微点头。
半月后,两人行至乾城,已然进入金国。
这一路来还算幸运,没遇上打劫的,也没遇上甚的障碍,一路顺风顺雨。二人寻了客栈住下,估量着约莫十日后能进入邯郸,又琢磨着如何能进去。
钟沁极其言尘,想着既然是金国的皇子,定然是有些权威。只是,她微微皱眉,怕自己出现在对方面前,会叫对方大吃一惊。且她与他交往不深,又恐不会相助。钟沁适才发觉,真是问题重重。
月夜劝道,莫急,等入了邯郸再做打算。
五日后,又入襄阳。连着赶路,二人皆是疲倦,寻了客栈入住。彼时,二人正于楼下用饭。三三两两的人不时进进出出,钟沁最近食欲又下降,想是坐马车给闹去的,总觉得胃里满满的,她吃了几口就想着放下筷子,月夜看她一眼,忍不住道:“你再这样下去,我怕你没到邯郸,人就先倒下了。”
钟沁皱着脸,颇为苦恼:“我也很想多吃点,只是这胃里总是翻江倒海,难受得紧,实在是吃不下。”她扶额,终于明白以往晕车的人是那般难受。
“你晕马车?”
钟沁点点头,喃喃道:“我以前是连长途密封汽车都不会晕的么。。”难道当真是曹沁的身子不宜坐车?
“汽车?”月夜听得她的话,重复一遍:“什么东西来着?你们家乡的交通工具?”
钟沁一笑,颇为赞道:“你反应还真快。确实是我家乡的一种交通工具,速度快你们马车好几倍。”她手指比划一下,“若是用我们那个时代的交通工具,从楼中至邯郸,一日的时候就能赶到。”
“这般快速?”月夜讶然,大抵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钟沁呵呵一笑,眨眼道:“要是我能穿回去,定然把你带回去见识见识。”
月夜亦是笑,回道:“要是你把我带回去,且你家乡真如你所述那般神奇,大概我也乐不思蜀了。”
这几日,两人闲聊时,钟沁便谈起现代的林林总总,所有的东西在月夜看来都如同神话了一般,当真只剩下一个不可思议。
“也好么。不过,就怕你不习惯,新鲜感过了,便想着回来了。”她说的真的一般,十分认真,又夹杂着玩笑味。
二人说笑间,忽而听得一人道:“欸,你听说了没?前些时候天山教的独闯双月楼,传言,楼中元气大伤。双月楼内各堂主本是因武当一战,各有所伤,此番又叫天山教一击,恐怕已是奄奄一息。”
钟沁手中的筷子一抖,飞快地看一眼月夜,她亦面有诧异,却暗示着她沉下气。
“可不是么,听说上一次武当一战,江湖各大门派先是武当山上牵涉,又派人下山袭击双月楼老巢,双月楼虽已料及,布了棋盘,却仍有伤亡。这一回,天山教可谓乘虚而入。”
钟沁心头抖动得厉害,猛然站起,却让月夜一把按住:“你要做什么?”钟沁心头已热,一时间无法想象楼中的情形。
“不过,听说这回也不算得天山教算胜,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双月楼楼主与天山教教主皆是身负重伤,搞不好还难以保命。”
“天山教凶残,双月楼看人眼低,这回闹得两败俱伤,倒是大快人心,呵呵,这下,还有坐收渔利之人么。”
钟沁跌落回座,一时空闹茫然起来。她为他寻药,他却又身负重伤,这算得什么呢?即便如此,她还是明白,这个双月楼是夏之兮的性命,即便拼了自己的命,大概也不会放手不管。
她忽而猛然又起身,转身便欲走,却又让月夜抓住手臂:“你要做什么?”月夜面色沉静,看向她。
钟沁低低道:“我要回去看看。搞不好,他就这样死了。那不是很遗憾么?”
“你如何能说这般丧气的话?”月夜忽而厉声道,面色肃然:“钟沁,你要知道你这回是出去寻救命药的,若是你空手而回,那才叫遗憾。”
她又缓下声,道:“双月楼的实力我自是比你清楚几分。上回武当一战,楼中却是有几位堂主受重伤,天山教入侵是迟早的事,只是我没料到这般快。”
钟沁苦笑一声,她只是想,韩先生是不是又骗了她一把?夏之兮昏迷了几天,这是真的,却已然在她走后不多时便醒来。
楼中有这么一战,夏之兮如何会不知道?他是算准了时候,将她送走,又将念青送走么?他是念着怕这一战凶险,知道她脾性偶尔倔强,即便有这么一场,也不愿离开的。
他心思缜密,千算万算,终究是算到了。
“月夜,你说我该感激他呢,还是该恨他?”
月夜一怔,须臾方轻声道:“我不知道。”
“你说这个寻药一事,会不会也是他连着韩先生编出来的?”她声音幽幽,道不清情绪。
月夜一顿,低声道:“你以为我心中好受么?我也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一战,若是如此,我也不愿随你一道出来了。至于寻药,”她抬抬头,叹一声:“韩先生不会这般糊弄人。公子身子已至极限,想必这药定然是有用的。”
钟沁抬首,面上渐渐恢复静然:“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早一早再出发。”她侧首,低声又道:“对不起,方才是我冲动。”
“你也莫跟我说对不起,眼下,你要记住,公子还在等你拿药回去治疗。”
钟沁微微点头,心头却有如覆上一层薄冰,外头即便是春暖时节,却叫她无端生出阵阵寒意。她先上楼歇息,一步一步走的稳当,只是一手在袖内紧紧拽着,她想及韩先生与她道,楼内恐又有一战,她当时只念叨着夏之兮的病,并未多想,只是草草掠过。
她吸一口气,进了屋内,掩门时,只觉得房内一片闷人。她嘴里酸涩,恨不起来,却越发紧张。要是现在有一个手机,她二话不说就拨号码过去。
白云天大概不仅要是要寻双月楼的茬子,也想着找到她和念青吧。这几月而来,她过得安逸,以为白云天不再纠缠,前尘往事,他一个大男人,也该想开了。她微微苦笑,大概又是夏之兮暗地处理了。
他待人素来真心,又从来不讲,只是画个圈子,让你跳进去,然后那么淡淡一笑。
第一百一十四章得来全部费工夫
八日后,进入邯郸。
时值三月,鸟语花香时节,寒冬退去,街上行人皆已退去大衣,换上薄衫。钟沁撩起车窗帘子,朝外头看一眼,却是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
她微微笑:“金国虽为三国中最弱者,然这都城内却是热闹得很,与其他两国想必,倒也不逊色。”
月夜神色微顿,亦道:“眼下,三国各居其位,天下太平,百姓自然也不必受煎熬。”
钟沁听着,不由道:“夏月两国何时交好了?”一月前不是还打得火热么。
“约莫着半月前,两国下了解和盟约,若无相互侵犯,便不得出兵。”月夜亦朝外头看一眼,低声道:“想是觉得这一时半会儿,谁都征服不了谁。”
钟沁笑了笑,道:“要是能各司其地,便算得天下之大福了。”然则,她以为楚链野心极大,金国又不及他国,怎么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