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男主不许我自杀-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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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提起裙裾,转身就是一个八百米狂奔,生怕被叫住。
奚咏没有去抓逃跑的小人,而是立在原地试图冷静下来。
自杀,总得是要有个理由的。
他沉沉想着,式玉从小就不愁吃穿,被枝素夫人照顾得极好,虽然没有什么同龄玩伴,但他和大哥都爱拉着她四处跑,玩得不亦乐乎。
按理说,她根本不会从两岁多就开始打算自杀才对。
哪里出了问题?
奚咏想得头疼,只好和书童慢慢踱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闻绮年:我不是,我没有。
奚咏:小小年纪不学好,话本子看多了?还想自杀!
闻绮年:不,我是有抑郁症,情绪容易极端。
奚咏:?
第10章
愁闷的奚咏刚走进厢房,在屋里等待多时的奚夫人就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嗔道:“今日怎么下学这般晚?都快下雨了,小心得风寒。”
又拿了一盏热茶逼他喝完后,叮嘱下人好几句,奚夫人才离开。
奚咏继续蹙眉坐在案桌边,却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找到了闻琦年轻生的原因。
要问式玉缺什么,自然是宠爱她的双亲!自幼被景桓山庄抛弃,遣送到这么个孤僻小城里来,又只有个母亲曾经的侍女在照料管事,随着长大,她自然会郁郁寡欢。
正是无人告诉她生命之可贵,她才不畏死亡,总想去阴间与父母团圆。
她终究缺乏爱护和温暖。
奚咏觉得这个推理最为可能,心疼地叹了口气。
他万万猜不到实际上是由于闻琦年身带前世记忆,日夜迷失于车祸纠葛中难以忍受,这才选择自我了断。
只有最后一句歪打正着——闻琦年生平最渴望温暖和包容。
那是她在原生家庭中从未得到的东西。
另一边,闻宅里因为小主子脸上长了红斑,又是一阵忙乱。
枝素夫人请来的郎中不紧不慢地告诉众人,确实是食用浮绫散会出现的症状,只要好好休息一天便能消退。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送罢郎中离开,枝素夫人回屋看着自家像是毁了容的小小姐,心中嗔怪不已。但碍于身份,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说闻琦年别再乱吃旁人东西。
她心想,别看闻琦年平日沉静,可仍旧是个好奇心重的小孩子。
闻琦年忍住不耐,耷拉着小脑袋听了一席教导,才被放过。
她心中一直慌乱地思考着如何把奚咏糊弄过去,却并无好主意。
就寝前,闻琦年拿起早晨留在案桌上的遗书,深深叹了口气,将它们撕得一干二净,又发了好一阵呆才上床。
也许今天折腾一番使得人太过于疲惫,刚盖好被子,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砰——!”
她看见自己又毫不犹豫地踩下了油门,奥迪车大声轰鸣着,像是凄厉的嚎叫,再次翻滚下了悬崖。
不要!蜷缩在床上的闻琦年闭眼呜咽着。
梦里,摔死在车内的妈妈睁开了惨白的眼睛,用一贯严厉的目光盯着她。闻琦年顿时毛骨悚然。
满头鲜血的妈妈僵硬地一字一顿道:“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个废物。”
闻琦年如陷冰窖,终于无声地从梦中挣脱。她睁开空洞的双眼,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窗外是一派宁静,蟋蟀声成为了夏夜的舞曲,而闻琦年裹在被子中,大脑空白,一夜无眠。
得知闻琦年没来私塾,而是告了假,本来还在思前想后的奚咏便不再犹豫,用过午膳后就从角门踏进来寻他的式玉妹妹。
他寻了好一会,才在后院花园中看见了闻琦年。只见她垂着头,呆呆地坐在小秋千上一动不动,树荫将她完全笼罩,严丝密合,没有半点阳光投下。
显得可怜极了。
奚咏神色复杂,叹了口气,心软似水。
他轻步走了过去,伸手拉住秋千的吊绳,为她荡了荡,不经意间的风蹭起了一圈将落的花瓣,随着秋千飘舞。
闻琦年半丝反应也无,依然低垂着小脑袋。
他瞥见小姑娘洁白细腻的后脖上,有缕不小心被扯出的青丝软软地搭着,却不好意思为其整理,只得转移了目光问道:“你的丫鬟呢?”
闻琦年眼帘一颤,她知道,该面对的终究是逃不过,奚咏这次来,肯定是想盘问清楚她为何轻生。
她的小手抓紧了绳索。
不愿再与对方多多客套,闻琦年疲惫地回道:“不论你来是想问我什么,我都不想说。”
站在她身后的奚咏闻言,微微停下手,久久未动。
一坐一站的两人静寂下来,只听见午后的知了在玉兰树上聒噪个不停。
看不见他是什么神情,闻琦年有一种他立刻就会把自己一掌推出去的错觉。
她咬了咬嘴,眼神死寂。
但下一秒,有人轻轻将手覆在了她的头上,抚了抚,那视若珍宝的意味,仿佛要颤动了她的灵魂。
就连夏风也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竹林作响,玉兰摇曳,一片林海涛声。
她听见那个带着清朗童声的男孩用最柔和的语调说:“我什么都不问你。”
“你是可以悲伤的。”
“但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们一直在,事情总会好起来。”
也许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所有人都很快乐,但惟独你还是高兴不起来。
那也没关系,你是可以悲伤的。
我可能理解不了你,但我陪伴着你,支持着你。
奚咏就是这样想的,也鼓足了勇气这样说出口。
闻琦年从未听过有人这样告诉她。
她昨夜强撑着,告诉自己不要哭,但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她有了落泪的冲动。
“我不需要你同情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她听见自己生硬地回复道,尽管内心已经汹涌着泪水。
她词不达意,胡言乱语。她努力降低着自己对任何人的期待。
奚咏没有在意,默了默,就像是过了很久,他说:“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你是我最宝贵的妹妹。”
这是个很重的承诺。
闻琦年勉强挣脱了部分低沉的情绪,短促一笑。
不愧是玉面小公子。
但是,她可有着二十三岁的灵魂,才不是哪个小孩的妹妹。
清风把远处人们的笑声带了过来。他们并不把活着看作是一项沉重的任务,而是思索着每日的光阴如何能更加舒适地度过。
看着对面屋脊上舔爪子的黄斑狸猫,闻琦年神色轻松了些,微微牵起嘴角:“那你就帮我荡秋千吧。”
花丛簌簌作响,小石头忽然从里面钻了出来,冲奚咏汪汪叫唤两声,亲热地蹭着他的靴子,又追着自己尾巴转圈圈。
两人都笑了,在知了声中荡起秋千。明媚的晴空下,闻宅闲适而安宁。
闻琦年当夜又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满地遍布着枯叶,她被凉风推着向前走,来到了妈妈的坟边。
那里一片沉寂。
梦中的她安静地坐在枯叶中,背靠墓碑,轻轻和妈妈讲着话。
“妈妈…这种病有药可医,有方可治。但没人愿意让我医、让我治。”
“医生说我需要理解和陪伴。但没人愿意给我。”
“即使被抑郁症折磨得失眠厌食、无故流泪、呼吸困难、记忆力下降…甚至都准备好自杀了。”
“即使这一切,你都知道。”
但你没有愿意帮我一把。
我的躯体受到的创痛太大了,以至于我的灵魂要离开我的身体,我才能活下去。
我也知道要看开一点,要阳光积极。
但不是我不为,是我真的不能。
闻琦年不再说话,迷茫又委屈,静静靠着墓碑。
这时,墓后却有一人缓步走出,向她而来。
那人的面容不甚清晰,却如此熟悉,他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掌心暖洋洋的。
他的声音飘逝在了风中,听不清说了什么,却仍旧让闻琦年心中宁静了不少。
然后,那人带她来到了一座漫天飞舞花瓣的庭院。
向下俯瞰,共赏春山。
闻琦年安详地做着梦,眉头没有再蹙起。
虽然还是没有放下心结,但她似乎可以平静一阵子了。
“式玉!式玉!”
几天后,奚柏再次大呼小叫地闯进了她的闺房。身后还扯着一脸嫌弃的奚咏。
闻琦年听着他的狂喊,脑门跳得厉害,放下手中的笔,向奚柏问道:“你又怎么了?”
奚柏才不多话,直接又扯住了闻琦年,笑眯眯地说:“再看书,就成了小呆子了!走,和我们去玩。”
没等她拒绝,奚柏又像一阵风似的刮走了两人,将他们塞进了马车。
奚咏和闻琦年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无奈。
虽然奚柏已经十岁,但在他们三人中最像孩童。
马车在城郊的一处奚家农庄停下。奚咏和闻琦年下了车,莫名其妙地张望着四周,只看见有几名农妇向他们致意,并无他人。
奚咏皱眉道:“来这里做什么?”
他没有得到回答,奚柏笑着将二人引到房屋背后。
屋后原来是一个偌大的场地,铺着一垛垛金黄的稻草。
再往后走,眼前出现了大片的桑树林。几排桑树间露出一条宽阔的过道。桑叶肥大,绿茵茵的。
“快来呀!”
奚柏快活地微笑着:“快来拾桑果子!”
他拉着弟弟妹妹就往桑树下跑。
桑葚甜香扑鼻。满地都是深紫色的果子,有许多都碎了。
到处流着鲜艳的深紫色汁水。
奚咏笑了起来,他还从未这样像一个农家孩子似的,兜起衣襟,躬腰摘桑果。
单论这一点,他比不上玩世不恭的哥哥。
闻琦年不愿意干站在原地,那样显得实在矫情,便也只好拣了几颗果子放进嘴里。虽然不曾洗过,但是桑果显得格外干净晶莹。
汁水饱满,真甜。
历经两世,她也从来没有体验过田园生活。见惯的只有钢筋大厦和深墙宅院。
一时间,三个人都觉得有些新奇,穿梭在桑树林中。
他们嘴唇染得红红的,双手也是,相互望着对方嗤笑起来。最后走累了,便都索性坐在了稻草垛上,慢慢品尝着怀里兜着的桑果。
奚柏吃腻了,率先向后一倒,躺在了干草堆上,眯眼看着蔚蓝的天空。
三个人的衣裳早就被桑葚染成了斑斓的模样,奚咏和闻琦年又都已经疲倦,便也不再在意干净与否,纷纷躺了下来。
闻琦年这下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坐看云卷云舒”。
干草堆有股来自田园的清香。
闻琦年的心情被抚慰得很恬静。眼前是高远的蓝天,几朵白云飘着;还有近在咫尺的枝叶,轻轻晃动,就像是在给她催眠。
她不知不觉睡着了,挂着一丝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引用了一些句子,出自林奕含的采访和巴金散文,向两位致敬。
推荐一首歌曲:the last string。适合晚上睡前听哦。
第11章
云树皆静,小女孩甜甜地睡着。
奚咏看着闭上眼的她,枕手转头对奚柏道:“哥,我想…对式玉更好一点。”
奚柏闻言,支起身饶有兴致地问道:“我早就想问问了,你为何单单对她如此好?倒是不像你了。”
为什么呢?
是因为怜惜她无亲无故吗?还是看着她与别的小婴儿都不同,格外乖巧安静?
奚咏也不知道,只好在大哥的注视下扯了扯唇。
“自从你黏上她以后,就越来越故作成熟了。”
奚柏酸溜溜地说,“也没了以前我那娇弟弟的性子,真不可爱。”
的确,不知为何,奚咏总觉得自己在早熟的她面前还显得极为孩子气,便开始发了奋地要扛起“可靠哥哥”的大旗。
两人都没再说话。
奚咏慢慢想着,虽然有堂妹表妹,但终究离得远,不甚亲近。诸多原因之下,闻琦年是他最愿意爱护的妹妹。这一点不会改变。
伴随着蝉鸣,夏日转瞬即逝。
踩着满地落叶,枝素夫人端着碗琼梨红枣汤进了厢房,轻轻搁在闻琦年的小案桌上。
闻琦年正坐在桌前看《山海经》,整整一下午,每翻一页,便发一阵呆,魂都不知在哪处。
枝素夫人心道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对这些图画儿更感兴趣。她柔声问道:“式玉,为什么不让丫鬟们把这外面的叶子清扫干净呢?”
闻琦年回神,随意地又翻了一页,回道:“素姨不觉得这样更加诗情画意吗?”
其实是她受不了眼前一直有人在晃动,发出扫地的沙沙响声,简直是挠耳的噪音。
她从来都爱待在一个安静的小天地中。
枝素夫人只不过是闲聊几句,倒也不以为意,坐下与她开始正经谈话。
原来是奚夫人重金聘请了位教武师傅,不再让奚家兄弟去练场小打小闹,而是正式开始习武。
两家大人考虑到闻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