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鹿-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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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鹿就这么被困在这个逼仄、忧惧的环境里。
听着男人一遍又一遍疯狂的辩解。
时鹿有一瞬间相信了他的话,但是后来,他又特别残忍的提到那个秘密,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本来嘛,我们之间挺好的,你信赖我,我也信赖你,可是,总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我们之间蹦来蹦去,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做点措施了?比如——把你关起来,把你绑起来,用胶带把你的嘴巴给堵上。”
“又或者。。。”他凑近时鹿的耳朵根,男人话音沉沉,仿若喃喃自语:“或者直接一只手把你给掐死,一刀捅…死,让你再也不会乱动,再也不会离开我。”
。。。。
***
时鹿失魂落魄的站在马路边,男人走了。
连带着她的秘密。
她害怕极了。
承受不住,蹲在路边呜噫呜噫的在哭,哭了一会,冷不丁面前又出现了那双皮靴。
这个画面似乎每一次出现,都带着令她绝望透顶的意味。
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他刚从超市里出来,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面容冷肃无奈至极。
袋子里有生鲜樱桃,卫生棉,还有奶冻。
林择深不发一语,将袋子放在她面前,时鹿望见,下意识就是一把将袋子从眼前推开,推开又别过脸,接着抽噎。
林择深刚想软一点,跟她好好的说话,结果——
他真的快被这丫头给逼疯了: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就为了证明我是处…男?老处…男?你可真厉害啊,把我勾引的团团转,啊,不止,还有那个叫秦——”剩下的那个‘放’字他没说得出口,陡然停下了一波一波对于自己的冷嘲热讽,久久,最后只憋出句:“你这个,小白眼儿狼。”
“我他妈白对你这么好了。”
时鹿绝不会知道,男人在她身上下了多大的筹码,还有那份沉甸甸的梦想。
居然会因为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胡言乱语的东西,他们之间的联系就真这么不堪一击吗?明明,他为了你,什么都打算不要了啊。
林择深心底意欲悲凉,你怎么能这样,让我心寒。
“你信一个疯婆娘,情愿信一个婊…子的话,不信我?”
一听见婊…子,时鹿又是一阵寒颤,热天里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她猛地抬起头:“是啊,我也是小婊…子,你们都一样,动不动就是婊…子,疯狗,我真的好烦啊,究竟要怎么样我才能摆脱你们,你们能不能去死,都去死——”
***
时鹿惹了一身的狼狈,回到家,发现江骋正坐在她固定写作业的位置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朝墙壁扔着弹球。
整个人隐埋在夕阳余晖里。
阴鸷,孤寂。
令她厌恶至极。
时鹿匆匆看了一眼,关上门,直直冲进卫生间。
男人最后还是走了,头也不回,她哭累了,哭不动了,最后还是保安过来叫了她一声,时鹿这才慌慌张张的跑掉。
那袋他买的东西,就这么被遗弃在路口,很快就会被清洁马路的环卫工人发现,然后开始迥绝的结局:要么是丢弃,要么是被偷偷据为己有。
出去不仅没买到要买的东西,还弄丢了一把伞,时鹿坐在马桶上,情绪依旧混乱不堪。很本想用些纸巾草草了事,可意外发现放纸巾的抽屉里,居然静静摆着一盒新的卫生棉。
她哑然,难道是自己之前看漏了吗。
管不了那么多,她匆忙拿起一个用上,再出来时,客厅里已经没了江骋的身影。
***
江骋他妈要坐牢了。
距离那天看见林择深,又过去整整一周的时间。
这个消息跟后天时鹿可以正式去治明上学,一起传进她的耳朵里。
少年在卧室里不停咒骂他父亲,破碎的细节从他嘴里吐露出来。
时鹿端着刚做好的营养羹,站在江启鸣的卧室门口,呆呆站着,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五指攥着托盘,力气大了些,指节泛出青白。
少年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一阵急促的脚步,时鹿来不及躲避,他已经从里面将门打开了。江骋见到她,在她面前停了片刻,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眼神里还带着刚才讥诮叫骂的浓重戾气,离去时门被摔的震天响。
后来时鹿才隐隐约约知道来龙去脉。
江起鸣患有严重的哮喘和花粉类疾病,那天简单跟前妻商量完事,喝了她递来的一瓶水,水里被混了某种致幻的药物,一并诱发了他的疾病。
后来高速上的意外,可以说是蓄意的谋杀。
但是面对这样的指控,前妻一直都叫嚣着不知情,与她无关,即便如此最后还是判了留检察院察看。
时鹿不知道,原来恨一个人,真的是带着要将对方活活弄死的觉悟,后半辈子真就除了老死,永不往来。这份恨意,应该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以浓重的爱意作为基础的,不然,也不会演变成如今这样的你死我活,势必要殊途。
人心真的是不可估量的纯粹,险恶。
时鹿这几天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男人孤零零坐在井边,身后就是深渊,他一直看着自己笑。
一直笑,也不开口。
时鹿每每惊醒,都觉得心口仿佛空了一块。
她信他吗?
那天男人疯狂叫嚣着,时鹿信了。
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没有,他干干净净,时鹿信了。
要是他没有说出那句禁忌的话语,时鹿会原谅他。可,他破禁了,他要告发她!怎么可以这样。
那天过后,他再也没打来电话,时鹿闷在这个崭新的家,一遍一遍强迫自己把心放在学习上。
一直到今天。
江启鸣已经不用住院了,头上缠裹着重重的绷带,每天就是躺在床上,吃着流食。
时鹿觉得妈妈跟他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说不上来的古怪。
时鹿不愿意多想,每天吃饭睡觉念书,复习,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在这里降到最低。阴沉沉的少年总是深居简出,她也没兴趣去了解他支离破碎的人生,卑微的诉求。
今天是转学去治明的日子,易虎这几天也一直有给她发消息,三个人相互打气,一起考进宣大。
这是时鹿这么些天,仅存的一点平淡温馨。
***
开学第一天,间月柔抽出来点时间,送她过去。
面对新的环境,时鹿照旧想活的跟在一中一样,低调,不惹人注目,每天两点一线,就是她最大的渴望。
新班级的同学出乎意料的热情,时鹿默默接受,但她也不会再傻到跟初一时一样,什么事情都说,也随便乱交朋友。
这里的学风没有一中那样严,老师也比较客气,但是同样,每一个学校固有的一个风气就是,对于校花校草有着变态严格的审美态度。
一到下课,小女生便会凑到一起谈论某某学长,某某男生长得如何如何帅气,亦或是腋下的汗,捂唇脸颊羞红间透露出猝不及防的心动。
每到这个时候,时鹿总是游离于这个集体之外,其他时候倒很正常,似乎这里话多话少,都不会引起什么奇怪的揣测。
间月柔领着她熟悉了路程之后,后面就没再亲自带着她上下学了。
时鹿背着书包,走在完全陌生的小道上,穿着贴身的校服,头发也长了,有时候看着不甚眼熟的街道,来来往往行人车子,会觉得像是初次来到这座城市。
令她觉得陌生而生厌。
这天,她收拾完书准备离开,突然看见门口聚着一群人,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什么。内容依稀是关于一个新转来的学长,女孩们惊天动地的尖叫,都快要压过正在不停大嗓门吵着‘你们快过来打扫卫生’的男同学。
时鹿没有兴趣,匆匆从班级后门离开。
低着头,夏季校服很单薄,衬着她同样纤弱的体格。
身后——
那个穿着白色球鞋的人,背着单肩的藏青色书包,步伐不疾不徐,唇边漾着笑,此刻,他开始了他长达第二个年头漫长的尾随暗恋。
而路中央,嚣张惹眼的黑色阿斯顿马丁里,男人戴着墨镜,趴在方向盘处,嘴里咀嚼着口香糖,墨镜片遮蔽了他眼底一簇簇热烈的渴望,他一动不动,远远的看着她。
这究竟是一段美好故事的开始,还是不幸的前缘再续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哦,这糟糕的结尾,感觉可以加一句:上卷完
啦啦,后面就是大幅度提进度啦,掉马,高考。。。。。
最近期末,我可能会断断续续消失,祝大家都考试顺顺利利啊!!
ps:其实每一章发粗来我基本上会小修一点,所以建议买完新章可以隔天下午再看
祝大家好呀~~~夏天要来啦
唔,虽然我跟时鹿一样,不太喜欢夏天哈哈,更喜欢秋天一点嘿嘿嘿
☆、第 61 章
61
江启鸣去医院复查;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江骋自从那天摔门走后,就再没回来过。
白天间月柔带他离开前; 关照过时鹿,让她晚上放学去小餐馆简单吃一点; 妈妈晚上回来的应该很晚,顾不上你。
时鹿一边吃着水煮蛋; 一边点头; 机械咀嚼着似乎怎么也摆脱不掉的又干又黏腻的蛋黄,点完头便不再看最近变得有些神叨叨的母亲。
门合上; 很快,屋里又剩下她一个,治明早课比一中晚了近一个小时。
但时鹿早已经习惯了六点准时起床,六点四十准时从家里出发,这多出来的一个钟头; 她就坐在客厅里背单词。
一边背一边平复喉管里的一阵一阵的恶心之感。
时鹿手里攥着钱,一直捱到放学; 中午在教室里吃了几片面包; 因为要分班考了。
她上课容易分神,只能靠课后拼命的复习补漏。
时常有笑颜干净的女同学问她要不要一起结伴去食堂吃饭; 时鹿每次又犹豫好久,最后还是拒绝。
一个人窝在教室,啃着面包,背着公式。
她想进A班。
学校里最近转来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但时鹿像是一个不会接收讯号的远古人,一直都不知情,只觉得似乎周遭谈论帅哥的频率变得更高了。
一天又匆匆结束,记录完作业,时鹿背起书包,朝学校外走。
这条街上的餐厅一般般多,都是打着吸引学生的招牌,时鹿没有兴趣看这些装饰的千奇百怪夺人眼球的门面,只想叫一碗牛肉面,吃完赶紧回家。
终于找到一家不起眼的面馆,时鹿推开小面馆的门,年轻老板一看有了生意,忙从账台里站起身。
“小同学,吃点什么?”
“一碗,一碗牛肉面。”时鹿一边说,一边去口袋里掏钱,说话的当口,珠帘门再度被掀开,伴随着玻璃珠清脆的碰撞声,时鹿一瞬间觉得,这个场面有些似曾相识。
她脚像是僵在了地面。
她不敢回头看。
过了一会儿,一个娇滴滴的小奶娃声音响起:“叔叔,我想吃肉包。”
时鹿刚才下意识的攥紧了书包带,听见这个声音后,才缓缓调整好呼吸。
是她太神经质了。
褪去刚才的紧张,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部剔除,刚准备将钱放在玻璃柜台处,不料从身侧突然横出一只手——
“老板,一碗牛肉面。”
男人声线冷冽,时鹿瞪大了双眼。
***
男人的体格轻而易举就能将时鹿完完全全遮掩。
时鹿想跑,又被拽回头。
“消气了吗?嗯。”说完男人也不急于听她的回应,又对着老板娘:“这姑娘的面里别放香菜,牛肉切碎点。”语调四平八稳,多天不见,他的气质更加沉冽又荒蛮了起来。
时鹿低着头,身体隐隐颤抖。
林择深觉得这里学校的校服,不太好看,她本身就瘦,这黑色的布料,显得她看上去更小了,男人皱眉。
两人面对面坐着,同样的剧本,同样的环境,同样的两个人,同样在等着热腾腾的面碗。
陈旧的面馆,常年浸染着油烟味,墙壁上的贴了多年的菜单也黄了页脚。
不同于那时的烟雨蒙蒙,你我之间的小心试探,明晃晃的排斥排斥亦或是喋喋不休的死缠烂打。
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心境还有态度较之以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彼时的时鹿面对这个陌生男子,心底充斥着的是好奇,是渴望接近又鄙夷,现如今,是胆战心惊还有不知名为何种情绪的贪恋以及若即若离。
林择深倒是一如既往的纯粹。
他想守着她。
但是时鹿太过于执拗,倔强。
林择深原本想耐着性子跟她好好的说几句话,谁料她依旧是这副态度,他控制不住的变得狭隘、恶毒。
她不说话。
“你知道吗,舒萍的二女儿,死了。”男人双手撑在桌面上,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曾皱过一点儿眉,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局外人,在轻飘飘的对于一个不幸者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