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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踩碎时光的沙漏-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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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带家门钥匙的周笑容在关依新黑着脸开门的那一瞬间心里就有种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这晚关芳霞与关依新又是一顿争吵,当然,多数时候都是关芳霞在自说自话。
  饭桌上周笑容光看周云的表情就知道自家老爸心情有点不好。通常情况下周云对于关芳霞教育如何教育孩子的事宜上基本保持沉默,今晚难得开口说了关芳霞一句。
  低气压一直持续要关依新准备离开而爆发。
  关依新搬出去那么久关芳霞一直有意见,晚上饭桌上也就为此时争论。关芳霞本以为今晚儿子肯定是会在家住,谁知这会儿又要走。
  关依新这趟回家的意思是要商量去外地工作的事宜,说是外地,其实也就是邻市。而关芳霞见关依新的态度就知道这事根本没得商量,就是儿子自己拍案了回家告知一声罢了。关依新不多解释,反正话已经带到,其余的就任由关芳霞自由发挥。
  躲在自己房门后面的周笑容脸上各种焦急紧张,转头看看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老爸,顿时觉得一切都无药可救了。而章阳的短信也在这时候准确无误发送到周笑容的手机上,问道:没事吧?
  周笑容心想这个时候哪里是没事啊,于是想都没想打下一行字:出大事了!
  仅在隔壁那栋楼的章阳自行补脑,想起自己做错事时跪在地上任由自家老爷子抽鞭子的情形,心里立马慌了,急匆匆连拖鞋都来不及换、电梯都没耐心等,便往周笑容家狂飙去。在章阳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一种概念:周笑容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如果今天周笑容被打,那么更该死的是他。
  也不知这位少年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总之章阳的大脑回路也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这会儿根本脑袋已经慌乱,哪里来得及细想周笑容怎么可能还有空拿着手机与他悠闲短信。
  这头的周笑容紧张地观望着局势,也忘了手机里章阳的“千呼万唤”。
  坐在沙发上的周云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够了!”
  世界顿时安静。
  周笑容发誓自己长那么大坚果周云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天也算是破天荒了。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时,门铃响了。
  眼力十足的周笑容立刻从自己房间里跑出来开门,心想这时候来的人简直是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自家人再怎么吵,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和和气气的。这一点周笑容自小有体会。所以,即便是暴风雨,也要暂停。
  章阳站在周笑容家门口按了门铃之后才想起要如何介绍自己的身份。以往大少爷想干嘛干嘛从来不考虑后果,这会儿竟然觉得自己冒失了些。可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
  周笑容开门的刹那,章阳有那么零点零零零一秒不知所措。大少爷本想英雄救美,谁料穿着可爱睡衣的周笑容不但完好无损,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表情更是无辜。
  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周笑容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章阳,章阳也一眨不眨看着周笑容。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屋里的周云问了一句谁来了。
  = = =
  这是章阳第一次见周云,什么感觉,说不上来。
  这么说吧,以往章阳所打交道的长辈身上都带着一种市侩气息,但周云身上没有。周云淡淡笑着坐在章阳对面,就这样,章阳有些手足无措。章阳总感觉,眼前这个人虽然安静地像是家里的那两只小猫,但总好像会变为一只大老虎张牙舞爪。说老虎好像也不是,总之章阳很迷惑。
  周笑容大方介绍章阳的身份,说是自己的同学,就住在隔壁那栋。
  周云笑着说:“挺好的,住得近可以多来玩。”后面什么都不问,偶尔看着章阳淡笑,偶尔转头看看电视。
  一旁的关芳霞早收敛了刚才对付儿子的架势,也坐下来对章阳笑颜相迎。
  关依新则没什么好脸色,帅气的脸即便冷成冰块也赏心悦目。这会儿倒不说走了,一屁股坐在章阳边上。
  章阳脑海里突然有一种念头:丑媳妇见公婆。随即又被自己无聊的想法打败,心想自己这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像猴子一般让这一家子的人打量。
  章阳这一来倒是让周笑容想起自己今晚本要向爸爸坦白的事情。今天在学校的时候周笑容就不断地和章阳假设今晚的结果,可千算万算也料不到关依新居然会是战火的矛头。好再章阳也出现得及时,这会儿战火稍稍平息。电视墙上的电视里正放着某档歌唱类选秀节目,一家子看得津津有味。
  关芳霞之前就觉得这孩子眼熟,眼下章阳一举一动更是让她觉得似曾相识。此时的章阳在关芳霞的眼中像是一罐香浓的老茶,关芳霞一点点在自己的心中回味,突然想起什么,怔怔的看着章阳久久。
  坐在关芳霞对面的关依新察觉到一丝古怪,淡淡勾起嘴唇不屑。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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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倒难得其乐融融; 周笑容转眼看看坐姿端正的章阳,倒很感激他的到来。至于要向爸爸坦白自己在跳舞的这件事情……周笑容心想这会儿还是先让事态平静下来比较好; 免得自己无缘无故成了炮灰。
  章阳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 也难得大少爷可以坐下来看那么没有营养的节目; 竟也觉得有趣。客厅大小几个时不时讨论八卦,却比荧屏上的评委还要当回事。
  周笑容送章阳的时候对人道了声谢; 今晚也得亏有他在; 一来避免了家里的纷争,二来也让周笑容逃过一劫。
  章阳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发,心里美滋滋; 刚想开口对周笑容说句话; 不料关依新默默出现在两人身后说了句:“麻烦让让。”
  周笑容是赶紧便让出空的,但章阳却不是。
  说起来今天一晚上章阳就见关依新不爽; 来者是客,章阳知道礼数。但出了门,章阳便觉得这大天下是自己的了,没有什么礼数不礼数的问题。况且走廊宽阔,关依新这明显是在找麻烦。
  章阳没有让位置; 反而无视关依新,对周笑容说:“谢什么?要谢明天到学校里给我捏捏背。”这一晚坐姿僵硬; 倒真觉得有些不舒服。
  周笑容忙说没问题,双手搓了搓,说:“那你找对人了,我按摩功夫一流的。”
  “是么?还要爱心早餐。”章阳道。
  周笑容犯难; 支支吾吾想要耍赖。她根本不会做饭……
  章阳笑看眼前人,身侧却明显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自然是关依新,个头比章阳要高些,人也比章阳要壮些。
  章阳忍着一口气,嘴角笑着,心里却操了人祖宗十八代几百回。
  周笑容见关依新走,意思意思地挽留了下,心里清楚关依新不会有所动摇,说:“还是在家睡觉吧,明天走也是一样的。”
  关依新正背对周笑容与章阳,闻言顿住脚步,转头,问:“你希望我在家?”
  周笑容还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连忙道:“当然!”
  周笑容原以为关依新只是开玩笑这样一问,不料关依新又道:“既然你希望我在家,那么我还是住家里好了。”说罢又往回走。
  章阳依旧站在原位不打算退让,只是这次没有让关依新撞击。
  两个男人谁都不看谁,仿佛对方在自己眼中不值一提。可越是这样,越好像在乎对方。就好比小时候两个闹别扭的小孩子,越是表现出不在意对方,越是在意对方。
  周笑容自然没有看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潮,心里有些意外关依新变卦如此之快外,不忘让章阳赶快回去休息。
  天色的确不早。
  章阳故意撇撇嘴,道:“好好好,我走,明天不见不散,别忘了我的早餐。”
  周笑容笑着说好,笑得像躲花。
  正准备进屋的关依新状似不经意回头看一眼周笑容,却见那个女孩笑得灿烂。似乎,比在自己跟前灿烂很多。
  = = =
  关依新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幼稚,从小到大除了哭着要爸爸那一次外,今天似乎特别幼稚。原是要走的,却偏偏想着法子不走。见章阳与周笑容这两人有说有笑,关依新发誓自己一点都不羡慕。可这样为自己辩驳又能怎么样呢?关依新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关芳霞见儿子重新回屋,原以为他只是要取些东西,不料竟听儿子说不走了。心里高兴,嘴上却不知道说什么。在外人面前强势的关芳霞,在儿子面前终究只是一个母亲。
  准备回屋休息的周云转头见关依新,顿了顿,道:“别老惹你妈生气。”
  周云是很少教育这位继子的,一来他不是一个爱管教的人,二来他和继子的关系只是维持在一般的感情。周云不介意自己与别人的关系是否得当,但从来不会对人说重话。正是这份云淡风轻的性格,也让他有很多好友。
  关依新虽然爱和关芳霞斗嘴,但对周云还是非常的尊敬,礼貌地应了一声,随后回房。
  房间里床单被套都是新换上的,一段时间不在家住,可房间里还是一尘不染。关依新的性子其实很大程度上比较随关芳霞,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刚才周云说的也没错,如果关依新不老做一些惹关芳霞生气的事情,关芳霞也不是一个爱嚷嚷的人。
  只是每每想起,关依新还是会埋怨关芳霞。因为这个霸道的妈妈,很多人事物并非他意愿。最亲的……莫过于那个人。关依新不愿想起。
  睡梦中关依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在外公身边。他哭着吵着要见爸爸一面,不料却被外公狠狠揍了一顿。可一转眼外公变成了章阳……
  醒来时天已经透亮,外头的响声渐渐入耳。
  关依新从来不是赖床的人,既然醒了起床准备洗漱。
  外头的噪音来自周笑容。
  “乒乒乓乓”捣鼓着厨具,周笑容咬着唇似乎急出了一身汗。
  关依新穿着一件背心,双脚下意识就往周笑容那个方向走去。可没走几步顿住,心想这从来不下厨的人一道早动起锅碗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心里顿时有些烦躁。
  一心忙早餐的周笑容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关依新,自以为成功煎好一个蛋就算大功告成,连忙关了火。不料最后关头却被油溅到,忙弹跳起,连手上的锅铲都扔在了地上。
  关依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笨蛋,迈开脚步朝周笑容走去。
  见关依新不知何时出现,一心以为会被骂的周笑容赶忙装作若无其事捡起地上的锅铲对人笑脸相迎。
  这样一来关依新到显得自己有些多余,转而瞄了眼锅里的煎鸡蛋,故意道:“一大早帮我做早餐?”
  不等周笑容回答,关依新又道:“那么客气干嘛,既然你做都做了,我就勉为其难尝尝看。”
  说罢徒手拿起锅柄,将锅里的鸡蛋放到了一旁的碟子里。
  全程周笑容还来不及反应,那个自己辛辛苦苦煎起来的鸡蛋就被关依新霸占了……
  = = =
  关依新突然觉得周笑容长大了,突然觉得。以往跟在他身后的周笑容,现在似乎有了自己的路。关依新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人来人往的街头,关依新在等红绿灯。他跟很多路上的人一样面无表情,可又比路人要出挑许多,见到他的女孩都忍不住多看一眼,见到他的同龄男孩都忍不住相互比较。然而不得不承认关依新不仅外在条件好,本身又是一个努力向上的孩子。能凭自己本事考上A大,且年年名列前茅,如今除了导师抛出橄榄枝,他自己也有其他打算和发展。
  林森在人群中早早地便看到了关依新,赶了一个红绿灯终于赶上,鼓起勇气拍了下关依新的肩膀,咧着一口白牙打招呼:“关学长,好巧。”
  关依新礼貌地同林森寒暄,“早上有课?”
  “没课,来图书馆看书。”
  林森比关依新小一届,但两人在一个实验室,故而关系还可以。关依新对林森的印象还算不错,除此之外也没有太多其他印象。然而在林森眼中,关依新就是无法超越的大神,神一般的人物。
  打从林森一进A大,对关依新这个人就充满好奇。从刚开始报社团以至于后来的学习上,关依新这个人的名字总是不断被提起:这个人得过很多比赛的大奖、每年都是奖学金第一名、说话做事果断有魅力、收到很多国内外大学的邀请……
  后来林森努力进入关依新同一组的实验室,算是见识了这个平常话不多,但思维敏捷的人是如何征服众人的。
  关依新算是林森这辈子为数不多佩服的人之一,眼下能和自己的偶像并肩走在一起,林森觉得自己无比骄傲。
  不比林森内心的跌宕起伏,关依新的内心却有一丝涟漪。
  这丝丝涟漪,是由周笑容引起的。
  这么多年,关依新的内心藏着自己的小秘密,对于周笑容,他早感觉不是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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