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有幸遇见-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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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看着屏幕里的小脸温声道:“朵朵,把手机给妈咪好吗?叔叔有话要和妈咪说。”
应棉朵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小脑袋,乖乖把手机递到应如是手里。
山诣青一见到她人,眉头蹙的紧紧的,“怎么回事?”
“……”应如是哭笑不得看他,“一个陌生人而已,可能只是不太爱说话又不爱笑,所以小孩子看到会想的有点多,你不要担心。”
她话音刚落,应棉朵从应如是的大腿上爬起来,跪在她跟前,小嘴凑到手机旁不满道,“可是那个叔叔一直在盯着妈咪看喔,一直一直在盯着妈咪看喔,朵朵都看到了!”
应如是:“……”
乖宝,你少说一点好不好。
她把小人儿抱下来放到地毯上,拍拍她小屁股,“自己去洗漱,该去吃早餐了,吃完早餐妈咪还要工作。”
应棉朵闻言,鼓了鼓嘴巴。
哀怨的瞅了她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身往浴室走,刚走了一步又急忙扭过来身子踮着脚够手机,“妈咪妈咪,朵朵还没有和医生叔叔说再见呢。”
应如是看着她小脸上的急切,哑然失笑。
把手机递给她,看着小姑娘拿着手机认真给山诣青道别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有时候看着她家小姑娘和山诣青,会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好像真的有血缘亲情这回事。
……
“我是自己去洗脸和刷牙喔,我不用妈咪一起的,昨天客房阿姨给我拿了一个小凳子,旁边还有扶手的那种喔。”
“等我洗漱好,我会跟妈咪一起去吃早餐,然后妈咪会带着我一起去工作。”
“在美国妈咪也会带我去公司,不过我都是和我的小伙伴在LOVELY CORNER里面,我不知道香港有没有LOVELY CORNER……”
“叔叔你要很想很想我喔,你也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喔,要视频喔,这样朵朵才能看到你你也才能看到朵朵喔…”
“叔叔你今天早餐要吃什么呀?一会儿我们吃早餐可以再视频吗?这样我就可以让你看看我吃什么了…”
应如是:“……”
说好的说再见呢,怎么又聊上了?
应如是失笑摇摇头,伸手掐了掐小人儿肉嘟嘟的小脸蛋,把手机从她手里拿过来,屏幕对她,“和叔叔说再见,”又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快去洗漱,妈咪会给你找好衣服穿。”
应棉朵这才不情不愿的对着镜头挥了挥小手说了声“医生叔叔再见”,转身哒哒哒往浴室小跑过去。
应如是看了眼时间,得,说好的十分钟,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
她把镜头对着自己,“你快睡觉吧,养好精神,记得吃东西。”
山诣青应声,但还记得刚刚应棉朵给他说的话,耐心嘱咐她几句后,又强调,“自己在外小心一点。”
应如是虽然很想跟他说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又因为她工作的原因在这个社会上的所有利害关系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怎么说呢,在眼下这个时候,发现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会有人惦念着自己的感觉……有些陌生,也有些感动。
总之——好像挺好的。
所以,应如是并没有给他唱反调,依他点头,“你好好休息,我到美国后会第一时间发消息给你,你看到再回我没关系。”
她笑着冲镜头飞了个吻给他,“拜拜。”
山诣青摸了摸手机屏幕,“拜。”
*
应如是没想到会再遇见昨天晚上在飞机上遇见的那个男人…就是应棉朵一直说“很凶很凶”的那个男人。
原来昨天分公司派车过去接他们,没接到的另外一个人是他。
她眼里难免意外,但大风大浪见惯了的她,表面上其实看不太出来。
应如是听着香港分公司媒体部主任Kai给她介绍彼此后,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主动对晏澈伸过去手,“您好晏先生,幸会。”
晏澈也很意外,但他脸上鲜有起伏,外人更不可能看得出来。
他轻握了握应如是的手,随即松开,淡淡应了一声,“幸会,应小姐。”
两人竟然默契的谁都没主动提及他们在飞机上见过的事。
Kai看着晏澈,“昨天派去接您的司机——”
他话没说完,看见晏澈微抬了抬手打断他,“直接谈正事。”
Kai:“……”
他前些天刚过五十岁生日,而晏澈看起来顶多三十岁上下,年轻有为是挺好,但…你能不能稍微“尊老爱幼”一点点?
应如是察觉到,不着痕迹的拍了拍Kai的肩膀安慰,笑着朝会议室的方向抬了抬手,“晏先生这边请。”
应如是也是在带着应棉朵回国后才了解到国内对于儿童安全教育这一块虽然比二十年前她离开中国时好了许多许多,但明显普及度还是跟国外差了一些。
就比如最简单的“儿童安全教育频道广播”也只是在国内的香港和澳门开设了专门频道,而内地却一个都没有。
她察觉到这个问题后就直接给总公司那边发了申请邮件,只不过一开始因为各种问题被退了回来,但幸好在回美国前收到通过回复。
内地的服务器厂商晏氏一家独大,既然明宣会要在内地找合作商,那一定非晏氏莫属。
按道理自然是要他们公司亲自去晏氏谈合作才算,但目前国内明宣会也只有香港设立了分公司,正巧晏氏回复说他们老板有事要飞香港一趟,这才阴差阳错凑到一起。
……
应如是作为公司总部的信息部主任,主要工作就是跟人谈合作打交道,形形色色的人见惯了,是真的很喜欢晏澈这样的商人——虽以赚钱为目的却不重私欲,有原则有使命感。
人看着虽冷情,但一听到他们是要在内地建立一个固定的儿童安全教育频道,他倒是主动把利让到了最低。
应如是没想到,Kai没想到,连跟在晏澈身边的助理显然也没想到这个。
直到听见晏澈让他发合同回去让法务修改,这才确定他们老板是在说真的。
……
晏氏的工作效率很高,没多久就传了传真过来。
双方签了合同,合作正式起效。
目前为止的工作进行的意外顺利,应如是本来以为至少得一个整天的时间,没想到短短两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送晏氏一行人出公司时,Kai看着晏澈手上的婚戒笑着开口闲聊,“看晏先生年纪轻轻,没想到已经结婚了。”
应如是也早注意到晏澈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但她不好奇这些,也就没想着开口问。
可既然Kai问出了口,她自然也要把好奇的目光锁上他。
然后就见晏澈垂眸看指节上的戒指,复又用指尖捻了捻戒圈,嘴角抿了个难以察觉的笑,淡声应他,“嗯,结了。”
“怪不得,”Kai老脸恍然,“那肯定也已经有小孩了吧?”
而且很爱他的太太和小孩才对,不然作为一个商人远不会这么有共情,知道他们要建立专门的儿童安全教育频道,就把利让到如此低。
只是让应如是奇怪的是,晏澈并没再回答Kai的问话,对着他们轻微颔了颔首,最后目光又落在她的脸上半晌,兀自转身离开了。
*
山诣青没等柳锦瑟来叫,甚至没等闹钟响,到时间自己就先醒过来了。
柳锦瑟是个典型的厨房白痴,烧水都能把厨房炸了的那种,所以他也不指望醒过来能吃上她做的饭,但还算她有心,帮他点好了外卖。
他简单吃过,留她收拾善后,往医院走了。
走之前没忘再嘱咐她回西甫的事。
……
为保留病人隐私,这次术前谈话山诣青没再亲自去病房里——毕竟荣欣还没有出院。
他在办公室等着,叫了耿迟去带刘美巧父母过来。
耿迟领人过来,抬手在门上敲了敲示意,“山医生。”
山诣青闻声抬头,看向被耿迟领进来的两人,这一看,直接怔住。
山诣青脑袋空白了一瞬,视线看瘦小男人身旁的刘美巧母亲,这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所以,刘美巧的父亲,也就是那个二十年前虐待他阿如的暴力犯,其实是他认识了很多年,也叫了很多年“刘叔”的研究所门卫,刘健康?
他记得以前看到的报纸上形容那个暴力犯的话,那记者说过,男人平时遇人就笑,脾气看起来很好,如果不是事情被曝光,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
所以——
怪不得——
山诣青不自觉闭了闭眼,下颌角绷得紧。
心道老天爷是不是还能把这玩笑开的再大一点。
一旁的耿迟看见,担心的上前一步,“山医生?山医生?山医生您还好吗?”
只是没等山诣青做反应,同时认出来他的刘健康已经笑着走到了他桌前,不由分说的握住山诣青放在桌上的手,“刚刚这小耿医生跟我说山医生,我还想着会不会是您,没想到这么巧,还真是您呀山医生,真是太好了,早知道是您在这,我就早点过来了。”
“这几天研究所都是我当班,我可是有几天没见着您了,一直在医院了?很忙吧?”
山诣青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站起身子指了指桌对面的两个凳子,“你们先坐,我去趟洗手间。”越过耿迟身边时,他拍拍他的肩,“帮我照顾下两位,先随便聊聊。”
耿迟心道怎么又去卫生间,刚刚叫他去带两人过来的时候不是刚去的回来么?
难道…?
呸呸呸,他们山医生很健康的好吧。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耿迟赶忙应了两声,招呼着两人坐到桌对面的椅子上。
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两杯水放到刘父刘母面前,看着刘健康小心翼翼好奇问,“叔叔,您跟我们山医生认识的啊?”
“啊对啊对啊,”刘健康看着耿迟笑的憨实,脸上的细纹沟深刻明显,“你们山医生我可是认识好多年啦,他不是还在你们南城小儿先心病研究所工作的嘛,我在那当门卫当了好多年啦。”
“你们山医生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我就见过他啦!”
“哦哦。”
耿迟应着声,看着侃侃而谈的刘健康,再看一旁低着头的刘母,还真有点弄不过来劲,心想这萧潇从蔡姐那听说的事该是假的吧?这刘叔叔看着挺爱说爱笑的啊,一点都不像是什么有暴力倾向的人呐,可要不是,怎么这母女俩一个比一个看起来苦大仇深的样子啊?
……
没多会儿,山诣青从门外进来。
坐到桌后时,他神情已然恢复如常,情绪看不出一丝波动。
只是耿迟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山医生好像哪里是有些不一样的。
就好像是…以前山医生虽对着人面上表情也不会很多,但整体给人的感觉还是温和有礼的,因为他告诫过他们,他们作为医生,首先要做的就是能让病人尽量的信任自己,而这种信任,并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他们需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需要有担当,并且不断提高自己的个人医疗水平。
因为所有的患者“来看病”,默认的目标是“治好病”,可他们医生自己其实知道,很多病是治不好的,就比如“癌症”,它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人可以治愈,一小部分可以改善,而更大一部分的人就只能是缓解。*
而除了癌症,就还有他们此时面对的这两老的女儿的病…
按道理来说…为了让病人信任自己,这时候山医生脸上的表情自然还是“温和有礼”的,但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可要是让耿迟说,他又实在说不太上来。
……理科生太苦了,实在太苦了。
“哎呀,山医生,”刘健康看山诣青拿出来文件夹,忙冲着他摆手,“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乱七八糟的流程就算啦,您什么人我还能信不过?”
“不用谈啦不用谈啦,要签什么文件您直接说就成,拿过来我给签了就是。”
耿迟闻言,悄悄瞥了一眼山诣青。
每次到术前谈话…也可以理解成病人家属签《手术知情同意书》时,他们医生最怕三种人:
一种油盐不进,你说什么我都觉得你是在推卸责任想让我签“生死状”的;另一种是你说什么我都听了,但我也不是挺很懂,可你是医生你让我签我如果不签你就不给做手术,你“威胁”我我没办法只好签了的;还有一种,就像刘父这样,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完完全全“信任”你,你让我签啥我就签啥的。
这三种不管遇到哪一个,都是最让他们头大的主。
所以即便家属这么“好说话”,他们也笑不出来。
“刘叔,”山诣青面色平静,从容把文件夹打开从里面抽了几张纸出来放到桌上,“所谓术前谈话,是为了让你们了解你女儿的病为什么要做手术和手术后你女儿可以从中怎么获益。”
“我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