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女配的丫鬟怎么办-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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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某这便来。”
谢怀兰等大夫走后,悉心地为白栀关上房门。
将养了一日,白栀深知不能再麻烦别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踏出门槛。
谢怀兰站在宅子门口,笑道:“不着急走,我为你引见一人。”
山林话意欲挑明而不明,白栀并不准备见谢郁离,渭晋分明才是最好的界限。
她转身背对着谢怀兰,朝着面对的这条路而走,身后有人追赶而来,又并不急着赶上她,反之长手一伸遮住她眼睛,玩起小孩子才会的恶作剧。
“猜猜我是谁?”
白栀没有回头,也没有挑开手掌回身,与之开起玩笑,“你是谢清清?或者是谢音仪?还是齐阮?”
谢怀兰还在他最先站定的地方,与之一起的还有一人,谢怀兰笑问:“你不看?”
“嗯。”谢郁离清亮的眼睛看向更远的山河。
第87章
尚未回京,一道折子上到龙案,折子状告谢录事在外任期间与外族部落交从过密,又告谢郁离结党营私狼子野心。
弹劾谢暮白谢郁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大堂兄谢怀石。
进了城关,一群身着锦衣卫的壮年男子带走了谢暮白与谢郁离。
听闻府上两位公子打入昭狱,身为人母岂有不心痛,谢大太太心脏骤得一疼,一口气没喘上来闭眼昏过去。
谢怀石既然做出来就不怕不承认,他早已猜到嫡母恨不得把自己剥皮抽筋,但这些都没关系,只要他明早顶着伤上朝,定然有流言蜚语溢出,于他有益无害。
谢怀石忍不禁笑出声,转步看到门口守着的人,笑容来不及收敛,恭恭敬敬地向守在门口的人行礼。
“父亲。”
“你也不用叫我父亲,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谢大老爷一声冷笑,他原是一手抽了张长凳一手抓了只竹条从内院拖到大门,任由过路的驻足观看,谢大老爷执意等到谢怀风回来,他弹起老腿,对准谢怀石的腿腕就是一鞭下去。
谢怀风单膝跪在地上,好像猜到了谢大老爷因何生气,“父亲可是为了四弟的事情生气?要是有办法,孩儿也不想亲自上折子的,可据传来的消息,那些都是真的,与其让别人来做我们全家染上是非,不如孩儿大义灭亲保住你们。”
瞧谢怀石说得大义凛然,谢大老爷怒火中烧,又抽起鸡毛掸子把谢怀石的另一条腿打跪下。
谢怀石就此跪下去,谢大老爷开始朝他的背部动手,边抽边恨声道:“你就有这么恨怀竹?那你冲着阿爹来啊,为什么要对你三叔的孩子下手?”
“三叔的孩子就怎么样?当初三叔不也是您的竞争者?”谢怀石理解不了谢大老爷的想法,他牙齿紧咬,从牙缝里挤出字句。
“凡事但求一丝善意,你对孤苦无依的人赶尽杀绝,来日众叛亲离之时又是否后悔当时所作所为?”谢大老爷恨不得将他打回正途。
“所以您的意思是,要为了他们而弃了我?”谢怀石反问。
“错!”谢大老爷反驳他的想法,“谢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自己除掉的是竞争者,可事实上他们亦是侯府的助力。”
谢大老爷劝他:“石哥儿,是你的就是你的,没必要强求,历代掌权的家主都有与其锋芒过利的人同在,掌权人要做的不是清除荆棘,而是让荆棘对准外人。如果你学不会当一个掌权人,不如痛痛快快放手。”
谢怀石冷笑,“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看不起我是姨娘肚子里托生的,他们一个有母族世家庇护,一个功臣遗孤朝廷照抚,自然要比我一个庶子有用。可父亲你是不是忘了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怜惜无父无母之时,可曾想过我谢怀石一样的没有亲娘在旁照顾。”
“你母亲已经尽到了本分,至于你姨娘,她因何被赶走的你心中有数。”谢大老爷扪心自问,也说不出大老太太一句坏话,嫡母苛待庶子的事情多之又多,大太太为石哥儿挑选了奶娘与丫头,一直好好养到启蒙年岁才交给了他看照,要知道石哥儿可是庶长子。
在谢怀石的印象里,这对夫妻不过相敬如宾各自完成任务,可人心果然是偏的,就算姨娘破例为父亲诞下长子,在父亲的刻板思想下还是不如嫡妻生的孩子,真是可笑。
“如果您真的有那么敬重元夫人,怎么可能会纳妾?这么多年来,元夫人算什么,谢郁离算什么,我阿娘算什么?我又算什么?”谢怀石觉得自己的这口恶气怎么都出不完,索性劈头盖脸说个畅快。
“我拿你当长子,拿怀竹当嫡子,妻妾有别,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谢大老爷道。
“凭什么?他谢郁离比我晚投胎,长幼亦是有别,他有什么资格同我抢父亲的疼爱、家族的栽培?”
见谢怀石执迷不悟,谢大老爷把竹仗重重甩在地上,“我算是明白了,你翅膀硬了,谁也管不了你,明日我就上朝请奏皇上可怜我一把老骨头与早亡的三弟,求他放了你弟弟。”
“嘴上说得好听,阿爹怕是早就权衡了一番利弊吧,保住他们,家族便多了两个功臣,为此舍弃一个亲生孩子算什么?可阿爹不要忘了,侯府将来是要分家的,他们的这点荣光就此抹去又没什么,反正一个狼心狗肺亲自灭了母家,难说今后会不会又覆灭父族;另一个母家已经式微,可始终不听自己母亲的提议接受苏表妹,一心一意痴心等着陆姑娘回来,如此不孝不义的逆子要之何用,真是可怜元氏当家主母傲了半世可在自己儿子身上栽了跟头。”
“阿静……”
提及元氏,谢大老爷喃喃,是了,阿静还在昏迷,他该入看看她怎么样了。
当下不再理会谢怀石,大老爷转头进入门内。
书客低着头,上前搀扶谢怀石起身,谢怀石猛地推开她。
“贱人,你和他们都是一伙的,少在这里假惺惺。”
书客的手掌被沙石扎得满手是血,她又一次把手伸了过来,强硬地扶起谢怀石,谢怀石的袖子亦全是血红,书客并没有道歉,“大公子,你是侯府公子,仅凭这一点外面的人就会尊敬重,一直执着于嫡庶的是你自己,就算是大太太,也从没有想过养废你。我扶你不是因为主仆关系,而是大太太教导婢子人不可自轻自贱。”
谢怀石方想起,书客是自己把自己卖进侯府的,家里养不起她找了个四处流浪的戏班子要打发出去,书客不愿意,逃离家中之时撞上元夫人的马车,陪同的奶娘以为书客故意碰瓷,往马车外扔了银两要打发,书客却对着富丽堂皇的马车磕响头,求他们留她入府为奴。
历来使唤的奴婢都是家生子,人手不够之时才会购买,就算如此,也是寻的可靠牙婆子,女孩儿身家清白。
奶娘劝大太太不要惹麻烦,大太太想了想,手上褪下一只虾须镯,书客没有接下。
接到大太太身边之时,石哥儿还有些不适应,又闻得马车碰响,更是吓得嚎啕大哭。
书客看奶娘束手无策,大胆地拿起一只拨浪鼓,逗弄他笑起来。
大太太没说什么,却吩咐马夫继续前行,带着书客入了内院,书客满心满意以为奶娘口中的石哥儿是大太太的孩子,抱着石哥儿稳稳当当的防止他被磕碰。
见她样貌还是个孩子,已经对于照料孩子如此熟稔,大太太心下了然,笑道:“你家里几口人?有多少弟弟妹妹?”
“六口,家里我排老二。”
这么说后头还有两个。
大太太细腻的手指竟把书客糟乌的小手拉开仔细查看,她的眉眼柔和,“可有觉得辛苦?”
“有。”书客奶声奶气,大人教她不许撒谎。
“好孩子。”大太太抚摸她的头顶,笑道:“现在先去把小手洗干净,然后过来,从今以后你只要照顾石哥儿一个人。”
待熟悉了府内事宜后,书客总算明白为何大太太对石哥儿态度有几分陌生。
书客还太小,看不懂,她只是不明白,为何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孩子,隔三差五又会看一回石哥儿,一应吃穿从来不缺。
石哥儿六岁启蒙,大老爷从书客手里牵过男孩,大太太又牵起了她空着的手,“你接下来跟着我如何?”
书客已经长大了几岁,她的眼睛带着迷惑,“太太,我是侍候过大公子的。”
“大公子现在需要的是书童照料读书起居,而且,”大太太眯眼笑起来,“我送过去的人,怕是要不了几个月就会出府,你还不想出府对不对?”
书客连忙摇头。
“既来我这里,自然是要改个名字的,从前你爹娘喊你的称呼再不可用,我想想。”
她们徐行漫步,穿过一片辛夷花林。
“你就叫书客吧。”
“太太。”大太太的陪嫁提醒她,“客字辈的都是老太太点选出来要分配到各院中的丫头子。”
自从谢杏避入佛堂,谢老太太堪堪守着最后一个孩子按部就班成家,长孙子才六岁,她就怕旧事又重演,于是着手培养丫鬟,让她们严防死守主子的名声,决不许第二个谢杏出现。
大太太经过佛堂,里面紫竹深深,早已长得比墙院还高几丈,里面的人守着神像挡在墙体之内,心似紫竹。
书客还是改了名,大太太的陪嫁找到了个读书人,虽然他功名靠末,只能凭身份免些赋税,可供得起读书人的家庭还算富裕,陪嫁与大太太说了,大太太二话不说,让小厮去官府销了奴籍,又送了十箱嫁妆。
书客成了贴身侍婢,是以后头的人都误会她是经受过老太太培训再上岗的。
作为旁观者,她却比谁都清楚大房之间的纠葛与别扭。
她对谢怀石说出自己的看解,“大公子,您不能让一个父亲对两个孩子做出取舍。打在你身,痛在他心,老爷他之所以打得重,为的就是来日您的弟弟们重回之时不会变本加厉讨还回来。”
即使十几年没在身侧,甚至与他谢怀石形同陌路,可此时此刻一眼看穿谢怀石想什么的还是她。
谢怀石不再说话,他一瘸一拐入府中,衣上血迹斑斑。
第88章
下朝后,忠客请诸位主子过去一趟,老侯爷背身负手立于演武场,没有看他们。
家里人入了昭狱的大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谢怀石自然以为他也是来劝自己放手的,谢怀石暗自组织措词,言明自己乃大义灭亲好推脱。
可老侯爷一直看着题写兰桂齐芳的匾额,没有给任何人分去一个眼神。
“当年我从永安伯晋升至永安侯便猜到人心乱了,为了稳住局面,愣是用这把老骨头占了几十年的爵位。”
永安侯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做法,“可如今看来我做错了,与其让位子空悬不定,不如早早尘埃落定,何必让旁人空存妄想。”
谢二忙不迭道:“父亲,你还年轻着呐,急着立世子干什么?”
永安侯盯着二儿子,想看出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随后置之一笑。
“老二啊,这回我可不是立世子。”
“父亲是打算……”谢四从喉咙中溢出几字,“卸任吗?”
“还是老四聪明,”老侯爷语气表示赞许,“从今往后,永安侯府的爵位会由老大承袭。”
“老大。”老侯爷喊了一声,谢大老爷受宠若惊一般躬身向他行礼。
老人脸上紧张与轻松的情绪不断交换,他背对他们,没有人知道他的表情何等复杂,而这位老侯爷最终只用淡淡的声线嘱咐,“正所谓立嫡立长,你既接过重担,也该把后头的名位一同定下,好好考虑清楚。”
“儿子记住了。”
举行仪式那天,谢老侯爷没去,只来了一个忠客,她不卑不亢地捧着托盘,里面是掌管侯府的玉章 。
谢大老爷走到忠客面前接过玉章 ,代表交接完成,与此同时,忠客垂首屈膝正要行大礼,大老爷手抬起,“免。”
忠客是老太爷的侍婢,就算老太爷不是侯爷了,于情于理都应敬重长辈身边的人。
其余人按照秩序拜见新任永安侯。
谢二老爷看周边的都弯下腰来,没有一个上前不服的,他很是不情愿地低头,双手向前作揖。
原以为再折腾几年能挣上一个世子,人算不如天算,世子没当上,眼巴巴守着的爵位都给老大抢了。
更别提能给他的怀风分到什么,谢二唉声叹气地看向站在孙辈里的儿子。
男左女右,谢怀风在左边的第二位,他面上倒不见焦躁,甚至神情愉悦像是毫不介意他大伯当了侯爷,乍然瞅见自己儿子不争气的模样,反而把谢二气得焦躁。
谢二的直觉告诉他再看下去会忍不住臭骂儿子一顿,于是视线向右找寻自己女儿以寻求安慰。
右边孤零零站着谢烟烟一个女孩子,谢二才想起音仪和清清如今都在夫家。老大的姑娘去陪阿杏了,老三的姑娘入了地下陪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