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成病弱白月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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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归雪前些年参悟古籍断章,悟出修真界失传已经的太上忘情道,一跃成为琼山最年轻的仙君,可谓是一时风光无两。
然而如今,陆归雪外出历练时身受重伤,不仅一身修为散尽,而且也许再也无法修炼,甚至连身体也变得极其病弱。
陆归雪遭逢此等大难,实在令人唏嘘。
再过几个月,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了,琼山有个倒霉的陆仙君。
至于陆归雪本人,则在千秋峰上开开心心过着他的咸鱼日子,压根儿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传成了什么样子。
或许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无所谓地耸耸肩。
此刻正值午后,暖阳融融。
陆归雪坐在自己刚刚改过格局的庭院里,往新修的鱼池里撒了一把鱼食。
池子里养着一尾浑身透红的胖锦鲤,一甩脑袋,极其不屑地看了那些鱼食一眼,根本没有去吃的意思。
“你好难伺候啊。”陆归雪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胖锦鲤用力拍了两下水,显然十分愤怒陆归雪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食物敷衍它。
陆归雪自言自语道:“我这个人容易犯懒,你这么麻烦我突然有点儿不想养了,不如还是交还给师父,让他老人家按规矩处置吧……”
胖锦鲤忽然收起了刚才的气焰,勉为其难地张开嘴,嫌弃地吞了两口鱼食。结果还没等咽下去,又噗噗噜噜全吐出来了。
陆归雪忍俊不禁,悄声笑了起来。
笑着两下便又牵动了病体,气息凌乱的咳了好几声,唇间沾上了点朱砂似的红。
他病虽然说渐有好转,这吐血的病根儿却是留了下来,吃了许多丹药也不见好。不过陆归雪向来看得开,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反正也是他血脉上的毛病,死不了人。
陆归雪淡定的擦掉唇边的血迹,从芥子里取出寒崖小境里那只妖兽的金丹,往鱼池里一抛,然后说:“放心,我不会真逼你吃鱼食的,只要你听话安心在这儿修炼,每天吃肉我还能供应的上。”
胖锦鲤见那金丹顿时两眼放光,从池子里一跃而起,直接在半空中就将金丹囫囵吞吃下去。
它砸了咂嘴,思考了一下陆归雪的提议,勉强点了点头。
*
青云台上视野开阔,风景秀美,又离闻道堂不远,是个谈天说地的好去处。
琼山的弟子们每天从闻道堂下课之后,经常会在青云台三三两两地自由活动。
沈楼寒没有与旁人聊天的兴致,每次都只是匆匆路过青云台,然后径直回千秋峰去。
陆归雪这大半年一直在养病,即使同住一峰,沈楼寒也没有太多机会见到他。但是仅有的几个预见,沈楼寒总是能见到陆归雪笑。
陆归雪笑得很淡,那笑地在清冷的眉眼间化开,竟然透出一丝温柔的意味来。
沈楼寒光是想到这几个形容词放在他和陆归雪之间,就忍不住想皱眉,忍不住去想陆归雪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大概是真的受刺激了,沈楼寒想想陆归雪现在的处境,平心而论,是个人遇到这种事情都得当场自闭,再严重点可能离发疯也不远了。
沈楼寒那天晚上亲眼看到,陆归雪的灵力溃散,修为尽消。
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陆归雪刚从北荒回来没多久,是受着伤去了寒山小境,把他们这群人从妖兽嘴里救下来。
那几天沈楼寒抹着陆归雪给的伤药,温凉的药力在皮肤上散开,突然就想着,这次就算了吧。
上辈子陆归雪把他在寒山小境关了两个月的那笔账,就算是抵消了。
沈楼寒一边路过青云台,一边在脑子里划着陆归雪和他之间的那点事,耳边却忽然听到好像有人在说陆归雪的事情。
有几个衣着华美,一看就是世家出来的公子哥儿正凑在一处,小声议论着些什么。
有个人压着嗓音问:“唉,柳小公子,你来琼山之后见过陆仙君吗?”
沈楼寒隐约听到陆归雪的名号,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去听。手上不自觉抓衣袖的动作,透露出一丝他绝不会承认的紧张。
然后,有个小公子模样的少年挑起眉梢,语气揶揄地道:“那是自然,毕竟整个修真界都知道那个笑话,倒霉的——”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完,周围的人却都纷纷发出窃笑。
“话说回来,我上次远远见了他一眼,那张脸倒是漂亮极了。从头到尾都挑不出一点儿瑕疵来,活像是冰雕玉琢出来的。我还在家中的时候,见过一位花容榜上前十的仙子,都未必赶得上他。”
“漂亮是漂亮……可是靠漂亮又不能一直坐稳仙君之位。”柳少爷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
又是一阵哄笑传出。
这些人都多少有些家世背景,虽然年纪尚小,但见过的事儿可不少。
也许是刚才聊得太兴起,周围的环境又相对宽松,公子哥儿嘴里的话也渐渐没了遮拦。
“那也不一定,你看人家陆仙君这位子到现在不是坐得好好的吗?那样貌身段,恐怕就有大人物愿意养着呢,我看那几位……”
沈楼寒面无表情的听着,眼中的暴戾情绪却压都压不住。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戾气从何而来,陆归雪如今的处境,难道不正是沈楼寒想看到的吗?
高高在上的仙君,从云端跌落泥尘。
但沈楼寒并没有因此得到任何快感,反而想把眼前这群鼓唇弄舌的人撕成碎片。
沈楼寒抬手捂住左眼,那里蔓延出的剧烈疼痛,让沈楼寒越发烦躁,越发像一头凶戾的野兽。
该死,这群该死的……
吵吵嚷嚷着那些下流的肖想,他们怎么配,他们怎么敢?
沈楼寒的手比他的想法动得更快,几乎是突然之间暴起,穿过中间碍事的其它人,一把抓住刚才那个柳少爷,瞬间掐住了他的脖子!
周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黑眸少年到底哪来这么大力气,用力到指甲直接嵌进肉里,让那位柳少爷的脖子上立马就见血,那一道道淤青指痕让人光看着就心惊。
“愣着干什么!快……快救、救我!”柳少爷的脸因为缺氧变成猪肝色,那一刻他是真感觉自己要死了。
这下子,周围的人才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冲上去按住沈楼寒,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柳少爷从他手底下扒拉出来。
柳少爷该庆幸,现在的沈楼寒只是个身体还未长开的少年。
要是换成上辈子的沈楼寒,那柳少爷的脖子早该连带着脊骨一起碎成十几截,根本不会有喊叫的机会。
“咳,咳咳。你这泥腿子发什么疯!活腻了吗,竟然敢对我动手?”柳少爷以前哪受过这种委屈,这时候见沈楼寒被制住,立刻破口大骂。
骂着骂着上了头,柳少爷似乎认出了沈楼寒,顺口就高声嘲讽道:“哟这不是陆长老那位徒弟吗?听说你就是个勉强入门的中品灵根,倒是正好破锅配烂盖正好。”
原本因为突发情况而变得乱糟糟的青云台,这一瞬间忽然沉默了。
只听“啪”的一声,原本还趾高气昂的柳少爷哀嚎叫一声,忽然重重摔在了地上,表情痛苦地捂住了下半张脸。
他嘴上挨了什么东西一下,此刻脸上横亘着一道血痕。
柳少爷痛得厉害,又一时间被打蒙了,这下子完全口不择言起来。他捂着嘴发狠道:“是谁,谁敢打我?小心我让人断了你的手脚!”
周围的人一片沉默,就连柳少爷先前那堆狐朋狗友也眼神闪烁,不敢接话。
“是我打的。”
循着这道冷淡的声音望过去,只见廊桥上走来一个青年。
他一袭墨白双色的道袍,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环佩,甚至连衣衫上的门派纹饰琼鸟也换成了低调的暗纹。
眉眼锋利,薄唇如刀,每一处都棱角分明。
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刚被淬炼过的利刃,干净而凛冽。
他是剑歌峰峰主,谢折风。
他背上的长剑并未出鞘,手中是顺手从青云台上折来的竹枝。
只见谢折风眼神一沉,手中竹枝微动。众人都还未曾看清发生了什么,柳少爷的脸上便又多出了一道血痕。这回连牙齿都被打落了两颗,被柳少爷哇的一声连着血吐了出来。
两道血痕一左一右交错起来,像是在那张嘴上划了个叉,既凄惨又滑稽。
“狂妄之徒,该罚。”
作者有话要说:
【当神创造沈楼寒的时候:
首先要有张帅得让人合不拢腿的脸,有魔神一样强大的力量
然后加一些悲惨的身世,再加很多坎坷的经历,还要掺进一部分黑化元素
最后再来一点对师尊复杂的感情……卧槽,一不小心全倒进去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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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阿莫尔的营养液~
第五章 回家
谢折风扔掉手中的竹枝,对这群公子哥儿道:“每人二十戒尺,自己去戒律堂领罚。”
公子哥儿们一听立刻鬼哭狼嚎,跪地认错求情。
结果谢折风漠然一垂眼,道:“三十戒尺。”
这回公子哥儿们连求饶也不敢了,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柳少爷抬下去,灰溜溜的跑走了,
谢折风解决完了这堆小兔崽子,又看了一眼沈楼寒。
沈楼寒虽然身上蹭得有些脏,但并没有受伤,手上唯一的血还是柳公子贡献的。
但他根本没打算和谢折风有交流,直接独自走到了一边。
上一世,琼山有两个年少成名、令世人惊艳的剑道天才。一个是参悟出太上忘情道的陆归雪,还有一个就是拥有先天剑体资质的谢折风。
剑歌折风,千秋归雪。
这两人本就是师兄弟,关系又好,所以世人口中便有了“琼山双剑”的称呼。
沈楼寒一直很讨厌谢折风,没有什么原因,就是讨厌而已。
谢折风见沈楼寒神情孤僻,身上也没受什么伤,也没准备多说什么。只是在沈楼寒准备离开青云台的时候,忽然叫住了他:“你等一下。”
“谢师伯找我有事?”沈楼寒冷着脸停下脚步。
谢折风没有回答也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朝身后望去,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沈楼寒有些疑惑,他顺着谢折风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见陆归雪正慢慢往过走。
陆归雪的脚步很轻很缓,似乎每一脚都踩在云层上,没有实感。
配上他过于单薄的病弱身躯,就像一片薄薄的雪,要是有人离得太近或是伸手去碰,那雪便会消失在风里。
仅仅大半年时间,那场伤病就把曾经天之骄子变成了这样。就算是平日私下里揶揄过他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也难免要生出几分怜惜。
陆归雪原本去了趟瑶华峰,正好遇到谢折风也在,所以等说完了话之后两个人就一起出来了。
走到青云台这附近的时候,谢折风察觉到这边有人起了冲突,便先一步赶了过来。
陆归雪走过来才发现,这场冲突的主角正巧是沈楼寒。他问谢折风:“这边出什么事了?”
谢折风短暂的沉默了一下,随后说:“没什么,有人打架闹事,已经罚了。”
谢折风的语气大多数时候没什么起伏,无论是问句还是感叹句,在他这里通通都是陈述句。
见谢仙君扯谎都扯得如此漠然,围观了全部过程的其它弟子欲言又止。
但看了看谢折风背后的长剑,再想想刚刚柳公子的惨样,决定把自己当成哑巴。
“打架?”陆归雪眼神悄悄朝沈楼寒那边瞥了一眼。
还好,沈楼寒看上去并没有受伤。
而且既然他还在好好呆在这里,说明刚才先挑事撩架的应该不是他。否则依谢折风的性子,沈楼寒这会儿也得去领罚。
陆归雪稍稍松了口气。
“嗯。”谢折风应了一声,无意再多讨论这件事,“你领他回去吧。”
陆归雪点点头,穿过人群朝沈楼寒走过去,其它人都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在沈楼寒面前半蹲下来,也没说什么话。只是取出一方锦帕,轻轻握起沈楼寒的右手,仔细地抹掉指间沾上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