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追凶-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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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然一怔,想了两秒,摇摇头,“不对!按照凶手前几次作案规律,下个被害人应该是辛昌。”
李梦遇害,顾寻曾怀疑过辛昌,但从高美月的事曝光后,他们的注意力转到高家父子身上,期间的日子辛昌还算安稳,没异常行为,孟繁遇害那晚辛昌正在医院值班,就这样他逐步从警方高度怀疑中脱离出来。
顾寻心头一颤,立即打电话,给辛昌身边增派人手。
*
车祸使刑侦一队元气大伤,人员重新调配一番。
出院当天,顾寻给郑天成和林亦然,两位伤残人士放了半天假。
林亦然头上伤口已经愈合,拆掉了绷带,子弹伤了骨头,右手仍然吊着。
顾寻奔波市局和医院之间,有些天没回家,出院这天,他送林亦然回来,顺便准备自己也洗澡换身衣服。
推开家门,摇滚音乐震耳欲聋,顾源新染了红发,正端杯红酒,闭眼独舞,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美滋滋的。
顾寻叹口气,拿起桌面上顾源的手机关了音乐。
顾源扭动的身体一僵,回头看是他哥,倒没生气,上前围住林亦然,左右打量一遍,“小然哥恢复不错,我去医院看你时候,还昏迷不醒呢。”
林亦然浅笑,“我也没想到还能活着回家。”他扑向顾寻那一刻,就没想过活着,子弹伤了右臂捡回条命,也算幸运。
“怎么你实习不用去公司?快毕业不用写论文?”顾寻见了弟弟,总不自觉地拿出长辈姿态,同是家里小孩,林亦然比顾源省心太多,读书工作根本不用操心。
顾源心情好,没理会哥哥的态度,“论文已经写完,我过几天回去参加毕业典礼,至于工作现在是实习期,不能要求太高。”
顾寻又抓了把顾源的红发,“白的、粉的、红的,你是鹦鹉?”
顾源从他手下挣脱,“你懂什么?这是时尚,老古董。”
“。。。。。。。”顾寻一口气堵在心口,拿起抱枕朝他砸去。
顾源一溜烟回了卧室,关上房门。
林亦然目睹他们兄弟间的战役后,弯着唇进了卫生间。
顾寻余气未消,坐长椅上闷声抽烟,过了会儿,卫生间门开了,林亦然探出半个身子,“哥,能帮我脱下衣服么?”
顾寻正在气头上,没好气道:“没长手?”
林亦然动了动胸前吊绷带的胳膊,“残了。”
听闻这两字顾寻没了脾气,大步进卫生间,看眼林亦然身上的连帽卫衣,抬手揪起衣角往上掀,手指无意触碰到林亦然两侧腰的皮肤。
林亦然边侧身躲开,边咯咯地笑,“别碰,痒!”
顾寻忽然记起腰两侧是林亦然禁地,小时候不听话,就用这招制服他,每次他求饶,总要问上一句“服不服?”
“服!”
“心服口服?”
“哪都服,哥,快放了我吧。”
只有听到最后一句话,顾寻才肯放手,现在想来也是幼稚。忽然间幼稚的念头,重新破土而出,他扯住林亦然衣服拽过来抓痒。
林亦然先一怔,随即无法抑制地笑出声,左手边推他,边喊:“顾寻,幼不幼稚?”
他越喊,顾寻欺负人的玩心越重,“服不服?”
“服你妹!”
小孩长大,翅膀硬了。
顾寻制服他的心越发强烈,不听到他求饶那句话,坚决不放手。
喊声,笑声,偶尔夹杂骂声,混成一道音钻进顾源耳朵,他推门出来,顺声源来到卫生间,见两人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抱一起,脑子有一秒短路,呆呆地杵门口,傻愣愣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顾寻:“。。。。。。”
林亦然:“。。。。。。。”
顾寻捋了捋头发,面不改色地说:“看不见他胳膊残了,脱不下衣服,需要人帮忙?,滚回去听你的摇滚音乐。”
顾源脑子恢复正常,给他们一个老司机隐晦不明的笑容,挥挥手,“我眼瞎,你们继续。”过会儿,主卧摇滚音乐停了,换成“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
顾寻没了疯闹的兴致,三两下帮林亦然脱掉卫衣,用防水贴将大臂伤口贴住,又看眼他吊起的胳膊,随口问:“用不用我帮你洗?”
林亦然整理裤子的手一顿,抬头,对上顾寻眼睛,眉毛轻佻,意味深长地笑了,“可以,但后果自负”。
顾寻发现被调戏后,瞪他一眼,摔门而出。
“砰”卫生间门发出巨大声响,林亦然不怒反笑,打开花洒,任由水流肆意冲洒自己。
顾寻重坐回长椅,点上烟,无声地抽着,耳畔舒缓音乐和潺潺水流声混杂一起,他望了眼卫生间门玻璃上,水汽氤氲后的朦胧身影,忽而想起离开卫生间前看的一幕,于是对卫生间喊:“敢拿我YY,小心我剁你了的手。”
水流哗哗响声没停,过了会儿,水流声中传出林亦然带有笑意的清冽嗓音:“来剁吧!”
顾寻:“。。。。。。”
到晚上他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喊来袁河和郑媛一同吃,吃到一半,顾源被那些纨绔子弟喊出嗨,剩下他们四人倒安静不少。
袁河给顾寻夹口菜,“寻儿最近瘦了,多吃点。”菜放入顾寻碗中,抬眸看林亦然,“你住院这几天,寻儿日夜守你床边,别看平时凶,他心里最疼的人就是你。”
顾寻这几天对林亦然的照顾,成了袁河和郑天成口中可歌可泣的事迹,他们却不知那天紫金山林亦然冒死扑来的画面,给顾寻带去多大的震撼,那画面像钉子砸进他脑中,使坚硬如山的心,微微颤动了。
郑媛最近也消瘦许多,她放下碗筷,“顾寻,有人藏在我们家。”
袁河:“你别和李梦似的,自己吓唬自己,那么大点的屋子,除了咱俩哪有什么人?”
郑媛忽然提高声音喊叫道:“那天我去超市买东西回来,发现化妆桌下的抽屉被拉开,还有你卧室衣柜里的衣服,也有动过的迹象,有次你出差没在家,我半夜起来喝水,见客厅有道黑影蹿进厨房,吓得我急忙回卧室反锁房门,然后给你打电话关机,给顾寻打他没接。。。。。。家里真的有人,我要装监控,门口到室内,每个角落都装上监控。”边说身体边抑制不住地抖动。
顾寻安抚道:“别怕,明天叫人来装。”
装监控一方面缓解郑媛恐惧,一方面李梦也说过屋里有人的话,顾寻想证实,她们究竟因恐惧产生的错觉,还是情况属实。
袁河独饮杯酒,“前几天辛昌给我打电话说睡觉时候,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站床边看他,这要是真的,比恐怖片还吓人。。。。。。寻儿,再这样下去,我们几个没被杀,也快被吓死了。”
顾寻没吱声,沉闷地抽烟,良久才开口道:“抱歉。”
不愉快的晚饭早早结束,这些天不眠不休顾寻也累了,洗漱完早早关灯,躺床上准备睡觉,要睡没睡的迷糊中,感觉有人靠近自己,耳边响起林亦然如薄荷糖般清爽冷冽的声线,“我救你一命,都不打算给点回报吗?”
顾寻一个激灵睁开眼,偏头看身边的人,“你想要什么?”
林亦然哼笑,“在古代,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
“拳头要不要?别以为胳膊受伤我不敢打你。”
林亦然躺平,仰望天花板,过会儿,幽幽开口:“我想要你喜欢我,哥,我们试试,好不好?”
第45章 开膛案(16)
顾寻的恋爱神经被上帝抽走了,不知什么是喜欢,如何喜欢?在一起这个回报,比以身相许还难,一时哑口无言。
林亦然与死神擦肩而过,让他对生有新感受,以前害怕失去,卑微地喜欢着,只要守在顾寻身边,压抑和痛苦便都能忍受。
这次昏迷之后,他忽然明白,死亡原来那么近,意外总比明天先来临,不能妄来世间一趟,总要做点什么,想了很多,最终发现这些年全部的欲|望都在顾寻身上,已然成了他的信仰。
无法再做个旁观者,他要用另一种身份走进顾寻生命,得到那颗鲜活跳动,让他梦寐以久的心,就算不能天长地久,轰轰烈烈爱一次,让顾寻记住他便无憾了,这念头从心底滋生出来,疯狂生长。
他转身,直视顾寻,嗓音轻柔的像水,带着哄诱的声调,重复道:“哥!跟我试试,好不好?”
意料之中,顾寻没说话。
“因为你,我才发现自己喜欢男人,假如那年顾伯伯没把我领回来,现在我可能比你还直。”林亦然兀自笑了,“这么看,是你先掰弯我的。”
他靠床头坐起来,从顾寻烟盒里抽出根烟含嘴里,点上火,刚吸一口,被顾寻抢走,“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早会了,只不过不抽而已,知道为什么15岁那年,我开始跟你找茬么?”
林亦然自问自答:“因为那天我听见吴姗姗跟你说林亦然喜欢男生是同性恋,离他远点,当时疑问地说变态?”
少年林亦然极其敏感,第一次懵懵懂懂喜欢人,像小船行进汪洋大海,承受不起半点风浪,变态两字对那时的他来说太重了。
少年的自尊心一下被敲碎,他不愿被顾寻当成变态,又放不下那份恋爱,这种矛盾快把少年撕裂,那些纷乱的情绪,无处安放,无从发泄,慢慢变成刺长他身上,逼得对方无法靠近,他也其中患得患失。
顾寻哭笑不得,困惑了七年,□□竟然是那件事,当时听吴姗姗那么说,下意识质疑了句,后面他说变态也是我弟弟,我不可能远离他,吴姗姗正因这句话跟他闹别扭,导致分手。
少年顾寻心中一片清澈澄明,几乎没有烦恼,像只撒欢的野猫,尽情地享受少年该有的快乐,他无法想象林亦然是怎么带着这些沉重心事走过七八年,应该比苦瓜还苦吧?
悠长的时空隧道里,蓦然回首,能有几个人在子弹面前,奋不顾身地奔向你?
寥寥无几。
顾寻心间下起蒙蒙细雨,温润了那片干涸的土地,他平静地说:“给你我点时间。”
林亦然沉浸过去那段青涩的回忆中,忽然被拉回现实像在做梦,一点时间跟八年相比,不值一提,“哥,你不会逗我玩吧?”
“我闲的?再墨迹滚出去。”顾寻太困了,抽完从林亦然那抢来的烟,重新躺回床上没一会儿睡着了。
林亦然望着窗外星辰,一夜无眠。
隔日一早,孟佳打来电话,“老大,高国昌那边有情况,昨天他忽然辞职,今早拎包打车,往柏城南高速路口方向走了。”
顾寻歪头夹着耳机,往身上套衣服,“别跟丢了,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撒腿往外跑。
林亦然吊着胳膊,来不及穿衣服,抓起外套搭身上跟他出去,“等等我。”
顾寻脚步没停,回头看他眼,“你这样子跟我们出去能做什么?赶快回家。”
林亦然不听,跟上了车。
顾寻边发动引擎,边对后视镜整理头发,余光瞥见林亦然笨拙地往身上穿外套,一把按住他肩膀,“别动,我给你穿。”
一路车速如飞,到城南高速口,正赶上高国昌下车,他站路边拎包前后张望。
孟佳那辆车和顾寻的车,一前一后停路边,不动声色地把高国昌包围起来,他们隐藏车里暗中观察,十分钟后,城内方向开来辆别克商务,到高国昌面前停下,车门打开,人没下车,里面传出声:“爸,快上来。”
“行动。”顾寻对耳机说。
孟佳所坐那辆车往前开一段,横在别克前面,顾寻后退从别克后面横过来,高希林父子的车被前后包围住。
马路两边是片水稻地,别克停路边,跨下车门是水稻地的沟渠,高希林眼疾手快,发现不对劲,立刻跳车,撇下父亲往水稻地里跑。
插秧没多久,低矮嫩绿的水稻秧苗长在水里,绿油油一片,高希林深一脚浅一脚地踩水中,后面警笛声不绝于耳,他不敢回头,丢掉身上背包,咬牙往前跑,仿佛趟过这片田地,就再听不见那些刺耳警笛声。
顾寻跑最前面,像头被头激怒的豹子,脚下的泥泞和浑水,阻挡不了他飞驰的脚步,风吹开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硬朗英气的五官,野性而不失味道,他往前猛地一扑,手臂搂住高希林脖子,两人重重地摔进泥地。
顾寻吐了口嘴里浑水,一手禁锢高希林,一手拿手铐。
高希林像只泥鳅样,不停地扭动挣扎,嘴里嚷着脏话,只听“咔哒”一声,冰凉手铐落入手腕,泥鳅渐渐不动了,过会儿,他仰头望着远方,发出声悲凉喊叫。
其他人追上来,带走高希林,顾寻没动身,坐水田地大口喘粗气,周身水稻秧苗趴倒一片,眼前闪过只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包湿巾,“擦擦脸。”
顾寻斜睨林亦然一眼,视线停入他吊着的残胳膊上,“你跟过来做什么?”
林亦然把湿巾往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