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主一心搞事业-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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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贺陪着租在他家的华青,挤得鞋子都丢了一只,浑身大汗,终于挤到了前面。
衙役终于拿着榜单出来,爬上梯子,将榜单贴到了墙上。
人群骚动了起来,榜上有名的忍不住狂喜大笑,也有那榜上无名的当场失声痛哭。
老贺仔仔细细将那张榜单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也没有见到华青的名字。
华青的脸色青白,失魂落魄的看着那张榜单,任由老贺将他往外拉,跌跌撞撞的回到住处,他还没有回过神。
“你且宽宽心,这千军万马挤独木桥,这一次过不去,还有下一次啊。”老贺倒了杯热茶塞给他,干巴巴的劝解道。
华青僵硬的接过茶,想说些什么,可嘴唇蠕动了半天,终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贺叹息一声,也不去劝他,任由他哭。
华青直哭得透不过气来,老贺忙起身过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在贡院关了几天,人出来后如脱了层皮,才将将养过来,这一哭别又给哭回去了。
“贺大哥,我苦啊!”华青终于算是哭好了,抽抽噎噎一阵,又突然一声惨嚎。
老贺被他这一嗓子叫得眼角直抽,讪讪的道:“读书人都苦,不吃得苦中苦,怎么做人上人呢?”
“我不甘心啊!我吃了那么多苦,六年啊,我六年苦读,一次家都没有回过,考不中你叫我有什么脸回去见我爹娘?可那些学问远远不如我的,都在榜上啊!”华青想起那些他曾经看过的策论,读过的文章,有些考生连语句都写不通顺,哪里能做得出锦绣文章?
老贺一愣,眸中精光一闪。
“你的意思是?”
“礼王的文会我去过几次,见过那些士子的学问,可好多都是狗屁不通,你看榜上的那个许文,他连春秋都读不通,他都能考上,这还有什么天理?”
华青越说越激动,手使劲的拍着案几,痛心疾首道:“舞弊,肯定是舞弊啊!”
…………………。。
肃王府。
萧晚之手上拿着榜单,将那些名字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此次参考的考生共计七千八百名,榜上有名的共计一百八十名。
江南道此次参考的考生共计一千七百百名,榜上有名的共计一百零三人。
江南道自古是诗书之乡,文气浓厚,可这文气,未免也太厚过了点。
她冷笑一声,将榜单放在了一旁。
这大周的官场,再过几年,怕是所有的官员都出自江南道了。
“王妃,福伯来了。”锦绣掀帘子走进来说道。
福伯匆匆的走进来,脸色沉重。
他低低的将老贺递过来的消息讲了,叹息道:“只怕,这次没那么容易能善了。”
萧晚之眉头微拧,想了想道:“你给崔昉递个话,说我在丰乐楼等他,谢他前几次的出手搭救。”
福伯讶异的看着她,担忧的问道:“这,会不会不妥当?要是有心人知晓了,怕是会拿来做文章。”
“放心,有心人想做的文章多了去,这次只怕他们没那么多闲心来做文章了。你去吧,还有让老贺看住华青,他这些年读书不易,别让他白白折了进去。”萧晚之微笑道。
福伯一脸担忧的走了出去,萧晚之又将整理的朝报上那些官员任命录看了看,换了衣衫出门去了丰乐楼。
崔昉接到福伯递来的消息,愣了半天,才猛地站起来,大喝一声道:“来人,快准备热水衣衫!”
小厮抱来了大堆的衣衫,崔昉挑挑拣拣了半天,勉强挑到身满意的换上了,想再找顶顺眼的幞头,一看时辰,只得将就着抓了顶戴在头上,急慌忙间赶到了丰乐楼。
在雅间门口,领他前来的伙计刚想去推门,被崔昉一下伸手拦住了。
他正了正头上的幞头,又理了理衣衫,才看了伙计一眼,机灵的伙计忙伸手推开了门。
崔昉走进去,恭敬的叉手施礼,萧晚之也站了起来,微笑着对他曲膝还礼。
“请恕我冒昧,此次请你前来,除了谢你,还有要事相商。”萧晚之客气又坦白的说道。
崔昉盯着她,突然绽开了笑容。
那笑容如皎月划破乌云,流光溢彩。
“你还是如以前一般,直白又坦荡。”
作者有话要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49章 舞弊
萧晚之爽朗一笑。
“你也如以前一般, 面冷心慈。”
崔昉又笑了。
“你我之间,一直要如这般互相夸赞么?”
萧晚之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
崔昉在她对面的塌上坐下来, 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你的手可大好了?”
萧晚之举起手掌看了看, 微笑道:“本就小伤, 伤口早已癒合。”
她脸色突然淡了下来, 话锋一转道:“只是那些受伤的人家,癒合的怕没有这么快。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搭救, 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会受牵连。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崔大郎君,崖岸高峻,其实言过其实。”
崔昉默然, 看着她不语。
“以前我不明白,你早中进士, 为何一直不出仕。如今我却是明白了。”
萧晚之说完,拿起茶杯喝起了茶。
崔昉抬抬眉毛,不解的看着她。
“此话何解?”
萧晚之放下茶杯,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胸中自有沟壑, 不屑与宵小为伍。”
崔昉笑了起来, 靠在软塌上侧头看向她。
“此话又何解?”
“会试放榜了。”
萧晚之突然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崔昉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下去。
“崔郎君是明白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萧晚之神情凝重,沉声道:“你我各为其主, 输赢生死各负。可我不想有天赢了, 得来的是一个千疮百孔无药可治的大周。你想吗?”
“我不是君。”崔昉沉默半晌,冷声道。
“君没有你的帮扶, 可不能称为君。”萧晚之紧盯着他不放。
“江南道,无法放弃,也不能放弃。”崔昉思虑一会,终是说道。
“可。”萧晚之举起茶杯,对着他。
崔昉淡淡的笑了,也举起茶杯跟她飞快的碰了一下。
“肃王配不上你。”
临出门前,崔昉蓦地回转头,跟她说了句。
萧晚之一愣,随后笑容在脸上缓缓绽开来,明媚如花。
崔昉突然觉得眼涩,猛的转身走了出去。
………………………。。
福伯驾着车穿街转巷,绕到了一座宅子的角门边,然后停下了车。
没一会,角门打开了,萧晚之下车走了进去,角门小小的门房里,青衣壮汉抄着手守在一旁,姜大儒则一脸惊恐坐在小凳上。
见到裹得严严实实的萧晚之走进来,他蓦地窜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找我做什么?”
萧晚之拉下风帽,曲了曲膝,歉意的道:“我姓萧,因事情紧急,又不得张扬,故以此种方式找姜先生来,多有得罪,还请先生见谅。”
“原来是王妃,不知道您找我何事?”姜大儒叉手一礼,见她如此阵仗,心中惊疑不定。
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孙女出了什么事,不对,孙女一直在她的外家侍疾,难道还有别的大事不成
萧晚之见到他浑身的戒备与担忧,微笑道:“此次来找先生,确是有事需要你相帮。”
姜大儒舒了口气,浑身的紧绷松懈了许多。
“我区区一介酸儒,不知道何事能帮到王妃?”
萧晚之直截了当的说道:“科举舞弊之事。”
姜大儒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大儒想必也看到了榜单,此事很快就会闹开。”萧晚之目露冷光,神情严峻的道:“科举选士乃国之大事,岂能成为满足他人权欲的手段,这对国,是蠹虫,对天下读书人,是不公。”
姜大儒想到那些埋头苦读的日子,那些郁郁不得志的过往,他仰着头,眼睛微闭。
半晌之后他垂下头,手不住的抖动,涩然道:“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罢了,王妃请吩咐便是。”
萧晚之低低的对他说了几句。
“会有人在旁护着,不会伤到他们分毫,大儒尽请放心。”
姜大儒抬眼,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我那孙女是可怜人,如有冒犯之处,还请王妃怜她无依无靠的份上,多加饶恕。”
萧晚之笑了。
“她不是有大儒您么?”
姜大儒怔楞住,萧晚之离开了,他在小门房里,呆坐了许久。
…………………。。
崔昉回到府里,照常去黄夫人的院子外请安,也如以前那般,他没能进去院子,在远门外站立半晌,黯然转身离开。
来到前院书房,崔齐见到一身萧索的崔昉,神色淡然闲闲的开口道:“又去你娘那里了?”
“是,听黄嬷嬷说,她最近身体越来越差,整晚咳嗽不停,根本无法安歇。”崔昉苦涩的说道。
崔齐放下手中的书,笑了笑。
“每到这段时日,她总是会病上一阵,不知道她是在惩罚她自己,还是在惩罚你我。”
崔昉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爹,为什么你不会难过?”
崔齐神色平静。
“因为我问心无愧。”
他见崔昉紧抿的嘴唇,皱眉道:“你是崔家男儿,自小跟我长大,我不希望你为这些琐碎小事所困。”
“这真是小事吗?大哥他……。。”崔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自嘲的笑了笑。
在崔齐眼里,一个未生下来的婴儿,根本算不得人。
他不再纠结此事,转而跟崔齐说起了今日与萧晚之相见的商议。
崔齐听完,眉心紧拧。
“萧正的女儿,你不可尽信。”
“如今之局势,我不得不信,严家尾大不掉,从江南道运往各地的海外奇珍,已经遍布大周。更别说从严家族学出来的读书人,考上的举子进士,更是挤满了朝廷。”崔昉沉声说道:“梁正道也有自己的私心,严家不可能不给他供奉,那些供奉我相信,远远多于他拿出来的。”
“你既然看明白了,自去做便是。”崔齐目光锐利,紧紧盯着他道:“可你要记得,与虎谋皮,你得比老虎更厉害才成。”
“我省得。”崔昉应道。
………………………………
朱雀大街上最为高大繁华的白矾楼里,一群江南道士子正在这里举行同乡聚会。
虽然还没有殿试,但已经张榜出来的名单,只要在殿试上不出大差错,进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屋内的士子们吟诗作词,觥筹交错,你吹我捧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突然,白矾楼的屋顶上,爬上了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
他仰天惨嚎一声,惊得路过的民众都停下脚步,抬起头向上看去。
“苍天不公,奸臣当道,科举舞弊,我等读书人永无出头之日。读书不能报效国家,活着又有何用?”
他声音如泣如诉,带着无尽的绝望与伤心,使得热闹的大街都静了一瞬,然后又蓦然吵闹扰攘了起来。
白衣人喊完,从容不迫的从屋顶一跃而下。
砰的一声砸在地上,鲜血从他身下丝丝缕缕蔓延了开来。
有那胆小的,惊声尖躲散,也有那爱看热闹的,一拥而上围了上去。
“快看快看,身上还有血书呢。”有人指着他手上紧紧握住的书信说道。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汉蹲下来,掰开他的手指,将那封书信取了出来,大声又结结巴巴的念了起来。
有那读过几年书的,不耐烦的从他手中抢过书信。
“不识字你看什么看,让我来!”
他捧着书信,摇头晃脑抑扬顿挫的念开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念着念着,他的神情逐渐严肃郑重,声音铿锵有力,带着无法言说的悲壮。
血书短小,却道尽了读书人辛苦一生,却无出头之日,胸中壮志难酬的悲愤。
闲汉们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大声复述着血书上的字字句句,整齐有力的诵读,远远的传了出去。
有那读书多年的,一时感念自身,低头抹泪啜泣。
悲伤传开,哭泣声越来越响。
哭声,读书人的不甘呼喊声,朱雀大街上混乱不堪,群情激愤。
楼上雅间内庆贺的士子们,也被楼下的吵闹所惊动,奔到窗户边向下看去,见到地上躺着的血人,有人转身弯腰不断呕吐,也有人酒意全无,脸色惨白,站立难安。
“快看,那些不是新进的进士老爷们么?”有人眼尖,指着窗户叫道。
“是啊,听说都是江南道的呢,哎,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舞弊啊?”有人立即附和道。
“不舞弊怎么考得上?这次主考官听说是严相,哎哟严相是哪里人你知道吗?”有人用手遮挡住脸,故作神秘的说道。
“哪里人啊?难道是江南道人”有那不明白的立即问道。
“不能说不能说,哎哟我家里还有事,我走了,我什么都没说啊。”那人脸色一变,忙急忙慌的挤出人群一溜烟跑了。
楼下众人叽叽喳喳指着窗户议论不停,不时的哄笑,又有人冲着他们吐口水,面露不屑。
窗边的人忙退开,不由分说往楼下奔去,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看到平常高高在上的读书人们衣衫不整慌不择路的奔出来,不知道是谁起头,往他们中间扔了把果壳。
见有人带头,闲人们有样学样,跟着将手里的炒银杏整包扔了过去。
接下来,如急雨般的物品飞向了士子们,砸得他们抱着头像无头苍蝇那般四下逃串。
“狗屁进士,都是靠舞弊,要是老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