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掌心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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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朝对皇子的学业功课要求严格,上书房里不像外头消息灵通,青珣竟是这一日才知道自己的姐姐竟是要嫁与东厂提督。
虽是年幼,尚不知男女之事,但青珣到底生下来就是皇子,身份尊贵,他知道凌晏是个太监,而太监在宫里是伺候人的下等奴婢。他觉得姐姐嫁给这样的人,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姐姐,姐姐,你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太监。”青珣哭得可怜,轻轻摇着瑶姜的袖子,“是他们骗我的对不对?”
说完,哇地一声扑进瑶姜怀里。
瑶姜知道,他不过是年纪小,心疼姐姐。她叹口气,将青珣搂在怀里,柔声哄着。
“珣儿乖,你不可以这样想,人不能决定自己出身,他也不愿自己是个太监的,何况他可是东厂提督,东厂你当知道的,在朝堂上很是威风得,姐姐嫁给他是享福去了,往后没人敢欺负我们,轻视我们了,知道吗?”
“那凌大人凶得很,珣儿见了就害怕,我怕他日后会欺负姐姐。”青珣可怜巴巴,一下就将瑶姜的心说软了,忍不住也落下泪来。
“不会的,凌大人待姐姐很好,你也不要怕他,以后他会保护姐姐和你。”
“可是……可是宫里人都说,他是个坏人呢。”
“珣儿,做人要有自己的判断力,不能人云亦云,你又不曾与凌大人打过交道,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呢?你看,你身边新来的大哥哥,就是凌大人特意给你选的,让他保护你,姐姐出宫之后,也可以陪着你。”瑶姜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许杭轩,“你以后千万急着,旁人说的话,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一定也要经过自己的思考。”
“好,珣儿都答应姐姐,那姐姐还能回宫来看我吗?”
青珣自打一岁起就没了生母,从小是同瑶姜相依为命,如今姐姐出嫁,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瑶姜摸着弟弟的头,也是难过。可她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他。
“当然可以,凌大人会带姐姐回来看你的。”
好容易哄好了青珣,瑶姜让摘星带他去洗脸,自己留在原地用帕子擦着眼泪,一转身看见许杭轩还在那站着。她也是有些话、有些事要拜托给许杭轩的。
“善哥哥,瑶姜还有一日求你,求你念在我们母亲的故交的份上,多帮我照顾珣儿,他还小,有时不懂事。”瑶姜往前走了几步,拉近了同许杭轩的距离,压低些声音,道,“你应当也知道东厂派你来的缘故,这宫里有人想对珣儿不利,我猜最近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但你还是要多留意些。”
“是。臣一定帮公主照顾好十皇子。”
那日回去后,许杭轩也想起很多小时候的旧事,瑶姜扯过他鬓角的头发、还揪过他的耳朵,但也把自己最喜欢吃的杏仁特意留给他。、
若是作为昔日玩伴或是哥哥,他其实也很想问问瑶姜是个公主,为何却要嫁给一个太监。但他也自知身份轻重,这话不该他问,看了瑶姜几眼,终于没有问出口。
瑶姜却是笑了,明白他心中所想。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是公主不假,可我在这深宫里,也有我的身不由己,我需要给我和珣儿找个靠山。这样或许不对,而且我好像也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那样,但我没有办法。”
世人皆有苦衷,只是有人苦中作乐,有人庸人自扰,瑶姜不愿变成后者,便也只能日日这样劝说自己。但其实,凌晏也真的并不差,至少在她们婚事定下后,他将一切都安排地很妥当,周全了自己的脸面,也解了青珣身陷危机的燃眉之急。
凌晏的提督府里宴请过礼官后,便开始命人布置府邸,无非是挂些红灯笼、红绸缎之类的,但凌晏心下觉得,他一个太监能娶妻已是难得,这一辈子怕也只有这一次,是该隆重些,事事都亲自过问、安排,就连洞房外头的盆景要摆哪两盆,他都斟酌挑选再三。
卧房里喜娘正在往桌上的喜盘里摆点心果子。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都备下了,还特意撒了一把在场上的锦被下。
这是民间旧俗,新娘子洞房之夜要吃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取的是早生贵子之意。
可凌晏是个太监,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女缘分,更谈何早生贵子。
他自嘲地笑了笑。
“这些东西用不上,都收了吧。”
喜娘原本都是按着往常用的东西准备的,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忽略了新郎官是个太监……
为怕凌晏责怪,赶紧手忙脚乱地将东西都收好。
但凌晏并没有恼,反而语气温柔道——
“去换些杏仁、蜜饯,再加芙蓉酥、绿豆糕和马蹄糕来,她爱吃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卦图:儿,知道娘喜欢什么吗?
凌晏:走开
八卦图:苍天呐,我这是养了个什么不孝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今天要上榜了,这章的评论也有红包~
第8章 成亲
公主出嫁本是大齐朝的大事,但弘照帝尚在病中,不宜大操大办,连驸马应恭纳的九九礼和宴请文武百官的宫廷宴席都一并省去。
凌晏寅时便到了永寿宫,瑶姜尚在梳妆,寝宫的门紧闭着,喜娘拿着喜帕站在外头,愣是将凌晏拦住了,不让进。
外头声响不小,瑶姜全都听到了,轻笑,心想这怕是凌晏当了东厂提督之后头一回被人拦着。
“嬷嬷,你让他进来吧。”
喜娘可是不依,好言相劝:“公主,使不得呦,这有规矩的,洞房之前新娘子和新郎官不能见面的。”
瑶姜笑道:“无妨的,那是寻常小夫妻成亲前并不认得,我与凌大人之间不拘这个。”
喜娘面露难色,可既然公主发了话,她只好开了门,让凌晏进去。
瑶姜还在盘发髻,珠钗凤冠、耳坠、璎珞连同腕上的镯子都还未戴,没了那些金银珠宝,反倒显得她越发清丽。
瑶姜偏头看过来,凌晏呼吸都跟着一窒,竟都忘了要行礼。这样一位美人儿,竟就要嫁给自己了。他其实也是到今日今刻,才有了实感,他真的要迎娶公主,做大齐朝的驸马了。
凌晏素日爱着深色,今日难得穿一回红色,但他模样好,什么款式颜色的衣裳都挑得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而后又相视而笑,他们之间也第一次有了小儿女般的含羞。
给瑶姜梳妆的是宗室公侯里的命妇,一般选生养多、身体康健的夫人,盼的是公主出阁后也能多子多福。
瑶姜挥手叫停,拿过红豆象牙梳,递向凌晏。
“我瞧着离吉时还早,不如凌大人来给我篦头吧。”她知道,凌晏从前也只是个伺候人的内侍臣,最初是在先皇后宫里做事,想必梳头画眉之事难不倒她。
凌晏笑着接过,三两步上前,抚着瑶姜的如瀑青丝,细细梳了起来。
“都是有封号的人了,马上也会自己的公主府,怎么还每日自称‘我’,公主该改口,自称本宫了。”
“可我不想这样对你说话,显得生分。”
凌晏抬眸,两人的视线在铜镜中交汇,凌晏面上含笑,心里却是三分凄凉。
如若他不是宦官,而是个做个正常男人,或许就可以真正拥有瑶姜这个美娇妻。
吉时到,凌晏同瑶姜先往乾清宫给弘照帝行礼。这一日的弘照帝已然是行将就木,眼睛都不大睁得开,浑浑噩噩地受了礼,连句祝词也为来得及说,就命两人出宫去了。
而青珣也只能送亲至此,只有女眷命妇和内务府同礼部的礼官才能送瑶姜上轿。
揽月和摘星是要随着瑶姜一并嫁过去的,今日也是由她二人替瑶姜打着轿帘。
凌晏扶着瑶姜上轿,瑶姜迈出一条腿后却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凌晏轻声地问她。
“凌大人,我九岁就没了亲娘,现下我好像很快连父亲也没有了。”
其实这是大逆不道的话,无论何时咒念皇上都是大罪,但瑶姜声音小,只她二人能听到,故而也没人顾念到那些规矩。
凌晏握紧瑶姜的手,笑得温柔。
“往后公主有臣。”
喜轿行至提督府,已有很多人等在门口,簇拥着瑶姜过了火盆。
这一日虽是宫中和提督府都不再设宴,但东厂提督娶亲,少不得还是有许多巴结的人前来送贺礼,凌晏只得先将瑶姜送进洞房,拐回去招待前来祝贺的人。
待他忙完,都已天色见黑,晚饭也顾不上吃,就紧忙赶过去。
凌晏才敢迈进院子,便闻得一阵悦耳琴声。倒还有心情弹琴,想来是没饿着。
推门进去,见瑶姜已摘下了凤冠,只簪着他那日送的点翠步摇,娉娉婷婷抚着琴。
“这就将喜帕摘了?”凌晏一眼瞧见被瑶姜丢在梳妆台上的喜帕。
“我的凤冠太重了,再说我们见过那么多次,揭不揭盖头没区别的,难不成凌大人还会揭开盖头,忽然对我惊为天人吗?”
瑶姜师从母亲高美人,琴艺精湛,即便是说着话,琴音也不乱不错。
凌晏被她的俏皮样逗乐了,在她对面落座,问她:“那咱们的合卺酒还喝吗,夫人?”
瑶姜停下来,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他叫自己夫人并没什么不对,两人都已成亲,难不成还叫公主吗?
“要喝的。”瑶姜站起身想将琴挪到墙边,但她一个人搬不大动,凌晏过来帮她,很轻松就将琴连同琴架都搬过去。
喝过合卺酒,两人杯子都还没放下,瑶姜忽问:“凌大人,以后我能不能喊你凌晏啊。”
瑶姜话问出口,也是有点忐忑,但是她都先开口问了,他不愿意自己不叫就是,总不至于责怪她吧。
凌晏先于她放下酒杯,挑了挑眉回她:“随你。”
“公主今日已经得偿所愿,同臣成亲——”
“哎,你等下,以后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臣啊公主啊这样的喊,多生分。”
“好好。”凌晏笑得无奈,但又欢喜,“咱们成了亲,你已经得偿所愿,不会再有人打十皇子的主意,那你往后打算如何?”
“没什么打算,就过日子呗。”瑶姜看着眼前的凌晏,心中颇为得意,艳绝天下冷面无情的提督大人,还不是被她算计,如今成了她的房中人?
得意之余,瑶姜随意捡起一块儿桌上的芙蓉酥吃起来,那味道竟比宫里御膳房做的还好些,她再仔细看去,杏仁、芙蓉酥、绿豆饼……竟都是她爱吃的。
瑶姜有些意外地看着凌晏,这应当都是他安排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凌晏笑,见瑶姜吃得满足也拿过一块芙蓉酥来尝,细细咀嚼过,仍觉太过甜腻,不知瑶姜为何会偏爱于此。
“宫里主子们的喜恶我都清楚得很,不然怎么服侍好主子。”
瑶姜嘁一声,显然是不信,那么多妃嫔、公主和皇子,怎么可能将每个人的喜恶都记住。
“少骗人,那你倒是说说我母妃爱吃什么?”
凌晏不慌不忙,答道:“昔日高美人爱饮冰糖雪梨羹,又独独爱吃柿子馅儿的汤圆,你也爱吃,是也不是?”
瑶姜只差惊掉下巴,凌晏说得竟是分毫不差。不知怎的,她心里隐隐泛起些许失落,方才还当他是对自己有几分特殊,所以知道她爱吃什么。
他可是堂堂东厂提督,怎么会对她特别……想开后,瑶姜倒也觉得没什么了,只是忽然有些心疼他。他从前是当真不容易,竟将每个人的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能有今日所为,并非偶然与侥幸,反而是他应得。
这一日倒也乏累,瑶姜吃过糕点,去厢房沐浴,回来时便想睡下,撩起被子准备躺下,却见凌晏也沐浴好,进来了。
“你怎么还来?我要睡下了。”说着还自己抖了抖被子。
“新婚之夜哪有让新郎官独守空房的道理?你说是不是,夙夙?嗯?”凌晏刚沐浴过,只着寝衣,显得他清俊挺拔。
这人竟连自己的乳名都知道?
瑶姜有些羞恼,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可我们又不是正经夫妻……”瑶姜话出口也有些后悔,凌晏帮她这么多,她不该再去拿他的身份取乐。
再者他是个宦官,又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于是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给他留了位置。
凌晏知道瑶姜言外之意,但他不恼,这种话他听得多了。谁知道熄了灯,躺在床上,原本以为便可相安无事倒头就睡,哪知道瑶姜忽然凑了过来,纤纤玉指一下下点在他脊骨。
“喂,凌晏,你和惠妃娘娘究竟什么关系?你们两个是不是……不然怎么她去衔清宫泡个药浴也特意喊你过去?”
“不是。”凌晏翻过身来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惠妃只是喊我去给她捏肩,她觉得我力道好些。顺便说些事情。”
能是什么事情,八成又是立储之事。这么想来,选在衔清宫谈事情倒还真算个好地方。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