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掌心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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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儿也不是特意来你这的,我是要进宫去看皇上,这会儿话也问了,曲儿也听了,我也该进宫去了。”行到张兰嫣身边,瑶姜停下,笑着道,“张姑娘不必客气,就在提督府好生住着吧,有什么缺的少的、不满意的,都可跟凌晏说,你也不必拘束,本宫呢有自己的长公主府,平日不在这儿住的。”
俨然一副当家做主女主人的派头。
瑶姜想起什么,回过身,朝着凌晏吐了吐舌头。
“只是凌大人可得记着,每逢初一十五,驸马是要往公主府请安的。”
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一句‘不必送了’。
凌晏在后面低头笑,小公主吃醋的样子还怪可爱的。
“凌大人,都是我不好,是我欠考虑了,害长公主误会你。要不我还是搬去别处住吧。”
“没什么,今儿她多半是冲的我,你别往心里去,我自有办法哄她。”凌晏收起笑,严肃了些,“你的户籍我已经交代元盛去办了,很快就能改入民籍,这些日子我会搬去长公主府去住,你就先在这住着,等户籍解决了我帮你寻个差事,你琵琶弹得好,可以去大户人家当个教习嬷嬷,教姑娘小姐们弹琵琶。”
凌晏今日之所以纵容瑶姜言语挖苦张兰嫣,一方面是因为这事他先斩后奏,总要让瑶姜有个方式发泄怨气,另一方面也是他觉得这些本就是张兰嫣需要面对的,毕竟她开口求自己的时候,就知道他有家室,有夫人,即便这人不是长公主,也该料到跟着自己回来势必是要受些白眼。
既然她自己选择的,那么这些便也该由她自己承受。
至于他,终归也是逃不掉的。下午在东厂忙活完,便赶忙去了长公主府,丝毫没敢耽搁。
彼时瑶姜正在用晚饭,原本还和霜雪几个有说有笑,一见他来,立马收了笑,嘟着嘴,语气娇嗔:“呦,今儿也不是初一十五啊,什么风竟把凌大人吹来了,在提督府听张姑娘弹曲儿多好?”
凌晏狡黠一笑,调笑地回:“长公主怎么还吃米饭啊,不该吃饺子才对吗?”
“不年不节的,好端端吃什么饺子啊。”
“这不是一股子醋味,正好配饺子,还省了醋呢。”凌晏几步迈到瑶姜身边,双手背后俯低身子,还真探头到瑶姜耳侧闻了闻,“长公主说是不是。”
瑶姜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羞红了脸,又带着几分被看穿心思的恼,伸手将人推开。
“讨厌。”
凌晏就这么赖在公主府住了下来,瑶姜呛他有好好的提督府不住,偏来她这挤着,但凌晏说辞一套一套的。
“大齐也没规定公主府不让住驸马不是,再说夫人上次遇刺,为夫不在身边,很是愧疚,如今回来了,自然要贴身保护才是。”
夜里躺在床上,凌晏用手支棱着头,俯着身看瑶姜。
“嘁,善哥哥那是武艺超群,层层选拔才进锦衣卫的人,换做你,你可未必打得过那刺客的。”瑶姜这会儿心里仍是不痛快,挖苦完了张兰嫣,凌晏这里自然也得拿捏他几天。
凌晏挑眉,不以为意。
“夫人也是不相信为夫啊,不过没事儿,往后会证明给你看,我比你那善哥哥强百倍。”凌晏放下胳膊,翻身躺下,“公主一口一个‘善哥哥’,这叫得会不会太亲热了些,为夫听了心里不是滋味。”
“我还不是滋味呢!咱们才成亲几日,你就往家里给我领姑娘,竟还是旧相识!更别说你从前还和惠妃不清不楚……”
瑶姜自觉失言,他同惠妃之间没什么自己是知道的,那就没必要咬着这事不放,显得她小肚鸡肠。
“反正你们相处过密了些!”
凌晏只是笑,半晌后偏过头来,道:“为夫保证,以后绝不与旁人过密,只和夫人好不好?徐太昭仪既已被送去守皇陵,往后公主便也别再提这些了,我倒无所谓,只恐有损皇家脸面。”
瑶姜甚是意外,从床上爬起来,“你知道我让她去皇陵?”
这事瑶姜特意没告诉凌晏,她不怕凌晏怪她,因为她的决定又没错,处罚是合情合理,只是怕凌晏万一念及情分过来向她求情,她会不忍拒绝,故而想着等将人真的送去了皇陵,木已成舟再告诉他。
“怎么不知道。”凌晏轻笑,手指勾起瑶姜胸前垂着的一绺长发,放在手心里摩挲,“昨儿进宫面圣碰见元安了,他早把事情都告诉给我。”
“呀,那你竟没来向我求情?”
“为什么求情,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做错事,公主惩戒她实属应该,我反倒觉得该褒奖公主的果决才对。”
瑶姜听了这话心里很是受用。但她很快又想起另一桩事来,不再嬉笑,神色严肃了些。
“说起来,无论是宫里十四弟的事,还是我在府上遇刺,我觉得都向是冲你来的。”
瑶姜躺下来一本正经地分析着,“你想啊,这人根本没想要我和十四弟的命,不然放在汤里的绝不会只是巴豆,善哥哥也说那天的刺客其实没想刺伤要害,那既然不是为了害命,便是另有所图,我和十四弟,或者说我和徐太昭仪之间现如今最大的联系便是你了,一个是你的旧盟友,一个是你的新婚妻子。”
“我想,或许是想报复你,你在朝中这些年肯定也得罪了不少人。但是又并不敢直接打你主意,只能旁敲侧击了。”
这些凌晏也有想到,他心中也大致能猜到是谁所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从前他的那些雷霆手段如今他不愿再用,毕竟龙椅上坐着的是瑶姜的亲弟弟,他再靠刑讯威逼,只怕会落人口舌。
“是我连累你了。”
“不连累……”
瑶姜实在有些困,眼皮直打架,连凌晏的话也未听全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瑶姜仍旧心存芥蒂,她虽是在张兰嫣面前逞够了当家主母的威风,但归根结底人还是凌晏领回来的,她才不要这么便宜他,连进宫都不肯同凌晏一起。
临走前,瑶姜轻哼一声,扬着下巴,修长脖颈白皙如玉,那姿态像极一只高傲的天鹅。
许杭轩拜托瑶姜的事,她没有忘,只是她对从前的朝中事实在知之甚少,原本是打算将此事托于凌晏调查,他在东厂,手握监察审讯之权,会方便得多,但如今闹出张兰嫣那回事,瑶姜偏生几分傲气,不打算开口请他帮忙,只好自己摸索着。
那日许杭轩的话只说到半截,一直没寻着机会细问,今儿瑶姜得了空,特意将他喊到跟前儿。
“那日你曾提起过太皇太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杭轩看瑶姜起色还好,知道她应当是身子大好了,也放了心。
“臣也只是听家父偶然提起,说太皇太妃曾与祖父有旧情,祖父多年前一直对太皇太妃念念不忘,以至于时常冷落臣的祖母,也正因此臣祖父才子嗣不兴,只有家父一个儿子。”
瑶姜甚为疑惑,若有旧情,便更不会加害于旧情人才是。
“你是觉得太皇太妃或许知道些什么,还是怀疑她本身同这事有关?”
“臣亦不知,听说是家父曾到狱中探望祖父,临走前听家父说‘我与晴儿终究无缘,只是却未曾料有今日’。也是前些年,家父才无意中得知,这晴儿竟是指太皇太妃。”
瑶姜听后立刻唤来揽月,命她悄悄去宗人府请左宗人胡进生过来,一来上回她说要给胡家二姑娘赐名的旨意还一直未下,二来也可问问太皇太妃的闺名为何,这些在宗人府应当都有记录。
“看来如今也唯有从太皇太妃这里先入手,等过些时日,我将乌孙和亲之事安排妥当,便亲自去拜访她老人家,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说来也巧,瑶姜在养心殿等着胡进生的工夫,礼部就派人来说乌孙世子克桑已经提前命人快马加鞭送信,不日就会抵达京城。
瑶姜不敢怠慢,即刻吩咐礼部安排前去城门迎接的官员和车辇。又宣三公进宫。
克桑来后的事宜其实早就安排妥当,瑶姜之前就命人将来喜宫收整出来,留作克桑世子一行人的起居之处,连同晚宴的歌舞也早早命教坊司编排起来,只她前阵子闹出刺客那桩事,昏睡了几日,原本该去教坊司验收成果,也被耽搁了没有去。
宗人府就在紫禁城里,瑶姜安排好这些事,胡进生便到了。
胡进生还未到不惑之年,又因着身上有几分皇室血脉,带着些许傲气。
他并不知瑶姜是为自己的女儿才宣他觐见,听到瑶姜说要给他的二女儿赐名时,明显是不可置信。
“长公主,此举是折煞小女了。小女何德何能得以受皇家赐名。”胡进生此时的脸色很是精彩,几分惊讶,几分惊喜,还有几分得意。能得皇上和长公主赐名,无论如何都是长脸面的事。
“胡大人不必如此生分,您是大齐朝公主的后人,与皇家本就沾亲带故,再者本宫那日见到胡二姑娘觉得很是亲切,竟是一见如故,难得胡二姑娘还静骑射,本宫惊为天人,却闻得她已及笄却连名字都还未有,这才想为她赐名。”
“臣代小女谢长公主,谢皇上恩典。”胡进生这下难掩惊喜之色,千恩万谢地跪下磕头,忽想起自己也曾递过二女儿的名帖,才顿悟,莫不是要选他女儿前去乌孙和亲?到时女儿获封公主,他必也能加官进爵。
“臣斗胆,想问长公主,可是要许小女给乌孙的克桑世子和亲?”
瑶姜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如何看不懂胡进生此刻所想。
“不瞒胡大人,本宫确实很属意胡二姑娘。那日在长公主府,本宫也问过胡二姑娘自己的意思,她愿意为家国大义舍身和亲。说来倒也是胡大人的功劳,能养出这般的好女儿。”
既然他利欲熏心,那不妨就先透露给他,至少如今回去,胡家应当不会再苛待胡二姑娘和她的生母。
“只是如今本宫却要横刀夺爱了,要将胡大人的爱女嫁去邻国。往后你们父女团聚的日子不多,近来这些时日胡大人可要好生陪伴女儿才是。”
“这……这是小女的造化啊!臣叩谢长公主。”胡进生一时间被突来的喜悦冲昏了头。他从前很是不喜这个女儿,觉得她半点女子该有的温柔贤惠都没有,反倒爱舞刀弄剑。胡进生本觉得自己这女儿往后嫁人都成问题,不成想却马上要得封公主了。
适时,外头小太监进来传话,三公大人已经到了养心殿外。
接见乌孙世子是眼下最要紧之事,瑶姜只得先将胡进生打发走,至于太皇太妃的事,怕是要往后再寻机会问。
“本宫也没别的事了,胡大人请回吧,本宫为胡二姑娘赐单名一个‘英’字,回头等皇上下了课,本宫就让他颁旨意,到时命司礼监派人送到胡大人府上。”
瑶姜见三公也无非是再将克桑世子来京后的事宜确认一遍,在国事朝政上,三位大人都比瑶姜懂得多,瑶姜也从未端过公主架子,反而一直虚心请教,除了处理后宫之事外,其余事都会与几位大人相商,故而即便很多事是瑶姜出面代皇上去做,三位大人也始终未曾质疑过瑶姜意欲插手朝政。
反而还在韩天启弹劾瑶姜时,站出来替她说话。
每每思及此,瑶姜便觉庆幸,朝中终究还是有可堪重任的肱股之臣。
事情谈妥,瑶姜将宫人都摒退,独自歇了会儿,饮过两口茶,便又要动身去教坊司,看看这些日子以来她们编排的歌舞练得如何了,她们代表的是大齐脸面,晚宴上是断然不能出错的。
走出养心殿,院子里霜雪、揽月正和许杭轩说着话。
那许杭轩整一个愣头青,霜雪和揽月两个在一旁有说有笑,是在同他闲话家常,可许杭轩却呆愣愣地,人家话茬点到他头上,他才点点头做反应,或是偶尔答上一二句。
这样子倒与他父亲许琅的风流性子大不相同。
“霜雪,揽月,别再烦许大人了,咱们该去教坊司了。”瑶姜出了声,霜雪和揽月才注意到她已经出来,赶忙小跑着迎过来。
许杭轩也转身看到了瑶姜,急忙道:“不烦,不烦的。”
瑶姜笑他:“她们两个都是爱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瞧你方才那样子定是被她们闹腾到了。”
“没有的,二位姐姐都是和善之人,反倒是臣性子太不合群了罢。”
“哪里的话,许大人这是知礼,是奴婢同揽月姐姐逾矩了些。”霜雪知道瑶姜是不大满意她们二人今日所为,毕竟这是养心殿,长公主身边的宫女同御前侍卫勾勾搭搭,若被人瞧去只怕会落人口舌,但瑶姜并不想训斥她们,才会这般说。
“长公主,往后奴婢一定会谨守规矩。”
见霜雪低眉顺眼,瑶姜知道她是懂了,便没再多说,领着人往教坊司去。
说来也巧,教坊司就在长风殿边上,过个正阳门便是,而长风殿便是东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