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缘-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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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体’，然而桑葚忙于家教时，想着所看之《射雕英雄传》，又异常想去看一九八三年版的电视剧。在开学之初，他曾和张阿福去自乐影视厅看过一回电影，才决定独自去欣赏。从这次之后，他与张阿福成了自乐影视厅的贵宾。
自乐影视厅历史悠久，与沙河子大学同岁，其前身是东区的一个租碟小店。这店的店主经营不善，转让给乐不足，乐不足颇有头脑，首创包厢看碟服务。他觉东区市场较小，搬到经沙大菜市场出弧形街之路的路口左侧，与香嘴饭店隔路口而立。虽然包厢脏乱浊臭，其南及香嘴以北均新增不少碟屋，但是位置好，看源充足，稳坐碟屋类场所的老大宝座。其实乐不足不仅为人精明，还有对付税务局和文检局的特别办法，百用百灵。他是天生的畸形足患者，不能行走，吃喝拉撒也均需人伺候，若两大局的人光临，将招牌往柜台上放，让来人提神醒脑，倘嫌味道不够纯正，会号啕大哭，甚至表演头撞墙，并诉说痛苦与艰难，言词也老是这么几句：“我是天生的残疾人，自力更生而没有给国家和人民增添任何负担，假如要收税，或将‘哎呀，我爽了，达到高潮了’一类的碟片收走，会要了我的命，而钱是没有的，只能养活自己，碟片也不能带走，否则只有关门大吉，可我要生存，你们要恪尽职守，当然无可厚非，却断了我的活路，更违被了国家优待残疾人的宗旨，为省掉麻烦，连我一块儿带走好了，不然让你们免费观看一场血溅五步式电影。”于是收税人走了，文检局的相视一回，说：“艺术家们为之献身，广电局的也以此来作为国产电影是否够称为史诗大片的衡量标准，我们也不应该对这些艺术片太苛刻了。”也走了。乐不足目送走他们，才嘀咕：“这些牲畜，就知整没毛的，若有毛，瞟一眼也不敢。”然后叮嘱他老婆及在一旁开面店的姐姐乐大妹：“小心，别弄花了，否则祖国的栋梁们看时不流畅，是不符合一切均要绿色要求的。”他又一次监督着清理完不久，乏了，又在柜台内的床上侧卧着。他已是脑满肠肥了，仍埋怨有寒假的存在，让他生意惨淡，损失惨重，连喝白开水的钱也挣不上。他想心不定，又坐起身来，一面揉捏麻木的大腿，一面张望刮着寒风的雪光刺眼的门口，仍没有顾客临门，又觉眼睛累了，复躺下。
这次，他老婆及乐大妹离去不久，皇甫荪迟疑不决的推玻璃门进来，阴暗的店里没有人，没有吭声。他在与柜台正对的靠墙那排架子上找，好一会方找到欲看的碟子之盒，有些激动，但是仍没有人，有些奇怪。他问了两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称唤，心内微惊。当他察觉昏黑的柜台内逐渐出现一只惨白的怪物，一回惊慌，待看清是一粒脑袋，心才跳得不那么厉害了，可他的眼光与那绿眼射出的贪婪眼光相遇一处，浑身又是一回不自在，好半天才缓过来，将盒子递过去，试问：“这是如何看的？”光线太暗，不能看清，乐不足将灯管拉亮，念了名字，放在一边，笑说：“兄弟，我建议你看夜场，便宜，也过瘾，若白天要看，看一些电影比较好。”他将一电影简介册递给皇甫荪，指了指身后的一排和柜台一侧的放满各式碟盒的架子，说：“最新出的好看电影和电视剧，我这儿都有，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审美眼光选看，也可以考虑我的推荐。”皇甫荪翻一回，放下，乐不足拿起另一本简介册，想递给皇甫荪，皇甫荪忙说：“仍看那个。”乐不足说：“这样呀。”他抓两把头发，又说：“算你一元五一集。”皇甫荪小心的问：“能便宜一点吗？”乐不足埋怨说：“你可真不爽快。嗯，算你一元二一集，再不能降价了。”皇甫荪的眼珠忽然直转，不悦，才发现皇甫荪虽然个子颇高，然而双颊深陷，衣服发白，面色不正，与病夫无异，将盒子往柜台下一扔，生气的问：“要吃人吗？看不起就不要看嘛。”皇甫荪忙止了转眼珠。他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没有多想，忙问：“在哪里看？”乐不足阴沉沉的脸才露出笑容，说：“这才是男人所为，直截了当。啊，你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是不能委屈自己的，如果如此，我可要替你不值。再说了，人生这么短暂，当及时行乐才是正经，不然是浪费光阴，于心何忍。”他将碟子从上了锁的抽屉里取出来，又笑介绍说：“我的包厢里除有一套高清晰家庭影院、床及柔软沙发，冬天里有暖气、被褥和毛毯；夏天有风扇，应当说是空调，明夏准安装，而你肚子饿时有零食提供，若不足，有热气腾腾的面食送到包厢。”他递一张名片给皇甫荪，接着说：“你有需要，如定包厢，或者想知道又来了些什么好看的影视作品，均可以打电话给我，老乐准提供一流服务，尤其是上课期间，在周末及有精彩体育比赛的晚上，不早打电话定包厢，不能抢到；而有很多时候，就算到深夜两三点钟，也还有人来问呢，当然没有所获。这可不是吹牛，你们大学有很多都是我的常客。”才打电话将乐大妹叫来，把皇甫荪送到二楼三号包厢。皇甫荪一学会如何放碟，马上将门关严，很兴奋的从一个硬邦邦黏乎乎的沙发移到另一个散发着臭气的沙发。空气的确乌浊，不能忍受，才起身开窗透气，冷冽的寒风一下子灌进来，他才冷静下来，为一次花了四天生活费而不安，却也为能一睹风华绝代的翁美玲而心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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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1…5…6 13：22：58 字数：3273
年后，桑葚去美丽市接欧阳兰兰。两人见了面，没再顾忌什么而紧紧的拥抱一处。桑葚本不想这么快松开手的，欧阳兰兰忽然挣脱，拿起桑葚的手仔细的看，嘘唏问：“可怜的猪，新年快乐吗？生日是如何过的？”而后抚摸桑葚的脸，“都瘦成这样了，准没过好。”又拿起桑葚的手，“猪，我听你说为那个小孩费尽心神，真希望你能听我的话而将息身体；我一得知你是跑步去的，深怕你在滑溜异常的路上摔倒，因此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举着一双血肉模糊的手给我看，就吓醒了。”桑葚又拥着欧阳兰兰泣说：“小白兔，你现在憔悴成这样子，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忽然瞟见姚瑶正扶着箱子背对着他们左右瞧，才意识到还没与姚瑶打招呼，过意不去，忙松开欧阳兰兰，两把擦干眼泪，问候。欧阳兰兰亦觉冷落了姚瑶，赶紧揩拭一回眼泪，待桑葚接过姚瑶手中的箱子，很歉疚的挽着姚瑶的手，说笑着向车站走去。桑慧和王惠兰刚好也在同一天回到学校，桑葚待四人休息好了，将她们和长孙伶俜一块约出来，去怡心市场的筠轩叙旧。
这又是一次例行聚餐，在他们之间，无形中已形成了一个惯例，除让人惊喜的事会凑钱给当事人庆祝，每个月会不定时的聚一次，轮流出钱，但是不论何种聚会，节俭为上。他们略叫了几个菜、两瓶啤酒及瓶把汽水，才话春节。桑慧笑说：“伶俜姐姐和大头没有回家，年过得可能不是尽如人意。”长孙伶俜没有能与家人团聚，略觉遗憾，却开心的说：“过年那天，大头和我也去买了只鸡，在酒精炉上煮着吃，第一次用酒精炉，不知酒精用量，半熟时，酒精燃完了，又紧忙去买。”桑葚兴致勃勃的接口说：“她住的附近的商店全关门了，那边的超市又断货了，只好骑车到这旁边来买，回去后都冷了，又顿了半日才熟，却嚼不动。”王惠兰叹说：“好凄凉，听后教人想哭。”姚瑶和桑慧皱眉说：“真是太可怜了。”欧阳兰兰紧握着桑葚的手。桑葚未免不有些感触，然而并非因没有回家而真觉可怜，忙说：“其实不像你们想的那样，那天也过得挺好的，她姐姐来看了，让和她一起，很热闹。”长孙伶俜说：“我姐姐是早有那个心，只是不知我们在瞎忙活，大头和我不知怎么搞的，脸上均有两处烟灰，她来看了我们的样子，很笑了一阵，可是饭后，大头非要将钱给我姐姐不可，把我姐姐给气糊涂了。”酒菜上来，桑葚一一倒上啤酒或饮料。欧阳兰兰笑责：“你有点不近人情。”齐碰杯后喝了，桑葚笑问：“不好吗？”欧阳兰兰笑夸说：“好好好，可妹妹又不是别人，听你的口气，与那位姐姐也相处得挺好，没有必要分得太清。”长孙伶俜睨视着桑葚说：“我那天把他狠狠的说了一顿，还生了老半天的气。”姚瑶笑说：“你也太小气了。”桑葚忙说：“我可没有。”欧阳兰兰嗔说：“还瞒人，是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桑葚愈觉不好意思了。桑慧笑问：“院里不是请过年吗？在益民大盘鸡店，王金兰她们还说很丰盛呢。”桑葚说：“可我没时间，上午得上课。”欧阳兰兰皱眉说：“居然不放你假。”桑葚说：“我觉没事做，就去了，也硬是让一块儿过，又如何好意思？何况陈老师让去东海渔夫也拒绝了，不用说其他的了。”王惠兰问：“你去那么远家教，怎么不铲雪？听说几次下来，也有三百元钱。”桑葚说：“不是每人三百，而是指给一段路，不论多少人，统共三百，而下一次雪，就算四五人，也非四五日不能铲完，况且年前下雪次数又多，他们碰到我时，都说幸好拒绝了。”桑慧又问：“那你们除夕那晚是怎么过的？”长孙伶俜笑说：“我和我姐看晚会。嗯，可能他就一个人在宿舍躺过来的。”桑葚笑说：“我在宿舍里和其他系的未回者守着一台旧电视，吴花他们则先去碟屋，而后去网吧包夜。”欧阳兰兰又皱眉说：“不论在宿舍，还是在碟屋或网吧，人都很少，一处的又并非亲人，若细想，真挺凄清的，因此我们回家过年的，在元宵那天，要为他们补过一次。”王惠兰三人也笑说：“是非如此不可。”桑葚和长孙伶俜笑接受。
欧阳兰兰提议为桑葚和长孙伶俜补过新年，知道桑葚嫌麻烦，不欲别的姐妹知道他的生日，没有说出来，欲私下里给桑葚补过，但是在这次聚会后，无意中透露了出来，让姐妹们知道了，都要为桑葚补过，桑葚不能推辞，建议说在元宵那天一起，也均问了一回彼此的生日，则每逢生日，若非特别原因，都会凑钱为寿者过生日。
晚上进餐时，欧阳兰兰笑问：“你比较了解妹妹，能给我说说她的情况吗？”桑葚笑问：“谁呢？除了你，我对她们的了解，并不比你对她们的了解多。”欧阳兰兰皱眉说：“关于伶俜妹妹的，我们班的人均以为她真是和她姐姐住一块儿，原来不是，这是这天的聚会上，我从你和她的谈话中得知的。”长孙伶俜曾给桑葚一百元钱封口费，桑葚想，则知道的人一定很少，却不想对欧阳兰兰撒谎，说：“其实她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访柳街那边，她那个姐姐，是来这儿上学以后才认识的，挺关心她的。”欧阳兰兰担心的问：“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一个人住那么远？”桑葚奇怪的问：“你们班真没有一人了解她情况吗？她白天上课，晚上打工。”欧阳兰兰惊问：“什么？”她忙把声音放得与桑葚的一样低，才问：“她在那边做什么？”桑葚皱眉说：“做舞女，仅只是跳舞那种。”欧阳兰兰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闷声吃饭，但是仅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她终于明白，在第一次聚餐时，长孙伶俜的举止为何会有些放浪，经她私下里提醒才稍有些改观。她还怀疑，长孙伶俜与他们认识，初衷并不是为与他们交朋友，而是以接近桑葚为目的。从每次会面，凡有桑葚在场，长孙伶俜的眼睛老躲躲闪闪的看桑葚就明白了，不用说在一起上课时，就算长孙伶俜真的很忙，想与姚瑶和她成为朋友，也是可以抽出时间的，可长孙伶俜没有，一分钟也没有，就是说，桑葚和长孙伶俜早已见过面，因某些事，桑葚给长孙伶俜留下极好的印象，然而她认为这点不重要，要命的是竟然花长孙伶俜那么辛苦挣来的生活费，且心安理得，便自责不已，眼里也积满了泪水，忧心的说：“那里面可是个很复杂的地方。”她揉两把眼睛，嘘唏问：“她在里面做得好吗？”桑葚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安慰说：“放心，她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她姐姐有能力照顾她在里面不受伤害。”欧阳兰兰仍不放心的说：“可总不免让人担心，要不我给我父母亲说说－－－－”桑葚忙阻止说：“她把什么都给我说了，我因而知道她是个要强的人，还很要面子，她和我们认识，只是想和我们成为朋友。”欧阳兰兰说：“就算她接受了我双亲的帮助，也不会对与我们成为朋友有任何影响。”桑葚皱眉说：“她的内心世界应当比较痛苦，我在高中时有过不一般的经历，才从她给我说的话中明显的感觉出来，虽然未必如我所猜测，也不可不防。”欧阳兰兰忙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