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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教主被嫌弃的一生-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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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毛骨悚然,噩梦就像徘徊在四周的恶鬼无时无刻不在啃噬他的心智,他从未觉得如此疲倦和冰冷,食物入口,也是满口血腥味,他觉得自己这副躯体怕是已经在阎罗王手中,活着的只是他一缕魂魄,所以他尝到的,是死人的味道。
  楚渊从婢女手中端过粥碗,舀了一勺,细细吹温,喂到厉忻嘴边。
  厉忻眉头皱了一下,含住了这口血腥味的粥,强烈的恶心在喉咙翻滚,他闭上眼忘记自己的感觉,硬生生将那口粥吞了下去。
  一碗粥喝得十分痛苦,余后端过来的清茶也是屏息一饮而尽。
  楚渊神色沉静地看着他,这张脸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是点睛之笔,让这张看似冷峻的脸有份格外专注凝重的气质,仿佛任何风波动荡撼动不了他的心神。
  厉忻身陷地狱,四周的人虽然千娇百媚,但死气沉沉,而眼前这个人,看似死气沉沉,却最是生机焕然。
  看着他,才有自己或许还活着的感觉,否则四周皆是魑魅魍魉,他身在其中,可不也是行尸走肉了?
  他抱住对方的脸拉近自己,鼻尖抵着鼻尖,在呼吸交换中才闻到了不是血腥味的东西,是活人的气味。
  楚渊犹豫了一下,进前一步贴近了厉忻的唇,小口吻着对方干涩的唇瓣,将自己的热度通过嘴唇传到厉忻的口中,两人交换着唾液,湿润得吻了起来。
  厉忻呼吸微微,像抱住救命稻草般搂住了对方的身体,然后眼睛微阖,慢慢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他睡得很熟。
  楚渊搂住熟睡中的厉忻,他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响,只用手指轻撩开盖在对方脸上的头发,对方皱着眉头的侧脸露了出来,脸上是抹不开的愁容。
  湛寂在后半夜悄悄走了进来,楚渊坐着闭目养神,没有觉察到男人已经走到他们身侧,是床被压下一个坑时他才警惕地睁开眼睛。
  湛寂并没有搭理楚渊,他只是静静端详厉忻熟睡的侧颜,良久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对方的眉目和嘴唇,在看到厉忻有些醒过来的意思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厉忻的身体枯瘦,露出的半截手臂清晰可见青筋和血管,手腕更是一把握住都有余,湛寂将对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见厉忻没反应,随后才紧紧扣住对方五指。
  三个人就这么无言地呆在屋内,少说也呆了半个时辰,湛寂中途离开,留下楚渊神色莫名。
  第二日,崇子姬找上湛寂,说有事商议,湛寂在书房呆了一宿,一直无法入眠,早上方有点困意就被吵醒了,他实在想立刻就杀了崇子姬,这人最近真是太碍眼了。
  崇子姬却是来告别的,他也许是发现自己没有湛寂的手令出不了圣教,所以特意跑来一趟。
  看着面前这人敦厚老实的相貌,说话间甚至流露出一丝依依不舍和诚恳,湛寂只觉得他活了多年,自诩已经将作戏这招伎俩修炼得已入化境,但不得不佩服对方才是个中高手,脸皮比城墙都厚了。
  “在下在教中叨扰多日,多亏教主担待,才保我性命无虞。”
  “那何不多待几日?”
  “实在是有事要办…教主待人诚恳,在下也不隐瞒,此次下山办的,事关你我大计。”崇子姬神秘兮兮地说。
  湛寂只看他笑话,对方又出了什么阴险招数出来,他倒是很想见识见识,毕竟论阴险,他排第一,这江湖上还没人能排第二。
  “在下抓到那秦十一之后就觉得不对,此人不该单枪匹马进来,前后必有内应,果不其然,被我查到领他进来的教内奸细,还被我知晓他和雷云堂堂主骆云书信往来密切。”
  “雷云堂素来是为朝廷奉职,和江湖上黑白两道都有交情,我圣教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派人来查我?”
  “教主当真不知?”
  湛寂笑道:“不知。”
  “久闻圣教有秘宝…可以延年益寿,青春永驻……”崇子姬重音落在最后,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湛寂的脸,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湛寂年近四十,其实比厉忻还要大七八岁,不过他有驻颜之法,容貌常年看着不过三十上下,他和厉忻初见,那个人就是被他稚嫩的脸骗了,当时他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容貌华贵秀丽,不可方物。
  湛寂也曾经想过,虽然厉忻当年不过拔刀相助,但未必没有对那张脸动过一丝青睐之情。
  “那…贤弟有何打算对付雷云堂?”
  崇子姬见湛寂终于有些兴趣,便忙着凑上来低声说:“在下用秦十一的口吻给骆云寄了一封密信,约他今日在浩然亭相见,我便假意与他合作,引他来此地,到时瓮中捉鳖,将他活捉,到时候任由教主处置,或打或杀,全是教主的自由。”
  “计倒是好计。”湛寂玩味地看着崇子姬:“可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帮我,还是搬救兵来坑我?”
  “教主多疑了,那骆云早下了追杀令来追杀我,我对他恨都来不及呢。”
  “可是又如何引诱他上山,毕竟他也不会信你。”


第六十二章 
  崇子姬闻言呵呵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生寒意:“那还要教主割舍一二,取那人身上一件东西充当信物。”
  湛寂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厉忻全身上下都归他所有,没有人能够从他这里取走厉忻的任何东西。
  崇子姬见形势不妙,赶紧转了话头:“也并非要伤人身体,取一缕头发便是了。”
  湛寂沉默了下来,他还是不信崇子姬,这世上阴险狡诈,背信弃义者良多,况且是崇子姬这种三姓家奴的货色,更谈不上诚意二字,但对方提出的建议又确实可行,他需想出个万全之策解决这个事情。
  “贤弟此行凶险,我派侍卫二人随行护送。”湛寂觉得,让自己的人盯着以防出现差错,自己又在后方多留个心眼,事情未必会太糟。
  湛寂答应崇子姬的计划,还有一个原因,听探子回报,那人近日在江湖搜寻他的下落,已经连续打击了他的几个暗哨,此行来势汹汹,怕是不达目的不会罢手,至于骆云的目的,无非是杀了他,或者让他交出厉忻,无论哪一个他都不会答应。
  湛寂来到厉忻的寝居,他需要从对方身上取一缕头发。
  厉忻睡了一夜,精神相比之前好了很多,湛寂进屋前甚至听到厉忻的笑声,他透过门缝看到厉忻在替楚渊上药,一边指着对方后背上鹰样的图腾发笑。
  这笑声听着扎耳,厉忻从未在他面前这么笑过,湛寂忍不住重重推开门闯了进去,他的出现让对方本来明朗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楚渊则急忙披上了外套站在一侧。
  厉忻沉默地看着他,那眼神充满了挑衅,曾经这个人无论何时都是隐忍卑微的样子,他善于收敛锋芒,但显然如今并不收敛了。
  湛寂笑了一声,走到床榻边上,突然一把扼住了楚渊的喉咙,他看着厉忻的表情,但厉忻只是云淡风轻地拍拍身上的灰尘。
  “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死在你手上的人少吗?我的亲族,师父,朋友,都不是死了吗?”厉忻自嘲一笑:“你杀得尽吗?你只要让我活着一日,我就用这副身体多勾/引一个男人,我等你慢慢来杀。”
  湛寂气极反笑,他松开楚渊,一把抓住厉忻摁倒在床榻上,有些话他早就想说了,无非是留他最后一丝情面,如今这话就在喉咙口翻滚,有个迫切的声音让他说出来,就像同样有个迫切的声音让他毁掉手上这个人。
  湛寂忍了忍,终于吞下了那句话,他转而笑道:“我后悔了,我不要你的头发,我想取你身上一件其他的东西。”
  湛寂的刀子顺着厉忻的脖子,划破他身上的单衣逐渐到下/身处,冰凉的刀刃挑拨着对方的欲/望。
  “这件东西对你毫无用处…毕竟你唯一的用处就是被人上,是不是啊,厉忻?”
  厉忻被刀刃的寒意激得全身一抖,他早就想过自己在湛寂手上是什么下场,那个人本该是让他生不如死的,但如今反倒处处留情,这种宽宥不能长久…湛寂的毁灭情绪会吞噬掉身边所有人,他可能恰好是对方不愿意轻易吞噬的一个,即便零碎的折磨从来没有断过。
  杀不了全部,便分开成部分一块一块杀,也符合眼前这人变态的做法。
  厉忻闭上了眼睛,他对这副身体没有执着,要割去哪里,就割去吧,无非是精神上的粉身碎骨成了身体的支离破碎。
  刀刃的寒意却在此刻突然消失了,嘴唇被狠狠堵住,像是野兽之吻的啃咬让他嘴唇出了血。
  身体被固定在床上,胸/脯被对方衣服上的配饰磕得发疼,湛寂的啃咬在他脖子上留下清晰的牙印,咬到喉结时,他不禁缩了一下/身体。
  “你喜欢他?”湛寂轻声说:“你还喜欢那被我关起来的漂亮小白脸。”他揉/捏着对方绵软的下/体。
  厉忻不解对方怎么突然放过他,他挣扎着想要从被压制的姿势逃脱,对方拇指上的扳指冰凉的抵在了他的欲/望上面,转着圈摩挲揉/捏了起来。
  “放…放开我……”
  “真是个淫/荡的小东西……”
  厉忻本来屈辱痛苦,还有点恶心,但不知为何下/身的欲/望竟慢慢复苏了,前端迫不及待流着淫液。
  “我有办法让你的身体只接受我一个人,我的办法多了去了。”湛寂咬牙道:“别挑战我的耐心,把你做成性玩偶,我完全做得到。”
  他拿刀取了厉忻一缕灰白色的头发,放下了身下这个人走了。
  湛寂把头发交给了崇子姬,看着对方把那缕头发很小心放在了木匣子中,他突然有点奇怪地看着对方,眼前这个男人仍然是忠厚老实的模样,但那双眼睛藏在层层伪装后面不易看得分明。
  湛寂有点心慌,在他面前一直唯利是图的男人,对方究竟是个什么人,有什么隐秘的图谋,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确定了。
  “你说你祖上曾经是官宦之家?”
  崇子姬抬眼露出谄媚的笑容:“都是陈年旧事,教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误入草莽又结识了厉忻…你这可是绕了很大个弯子。”湛寂语气森森,他只知道崇子姬两次三番背叛厉忻,不曾想过这个人曾是厉忻多年好友,那十几年的交情可不是假的,况且,厉忻后来堕入魔教,知己好友散了大半,这个人就算是和厉忻只维持了表面友谊,也很值得敬佩了。
  湛寂左右端详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思渐渐复杂。
  崇子姬倒是安安静静任他打量,良久赔笑道:“教主是疑心我别有所图?苍天可鉴!我与正道早就划清干系,如今只求有个安身之所。”
  湛寂收回了神,想着对方虽然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但现下也上了雷云堂的诛杀榜,雷云堂在江湖声名显赫,没人敢正面对抗,也就没人敢冒大不违力保崇子姬,这个人最后还是要来求他。
  他也不怕崇子姬和骆云勾结,那两人更不是同道中人,彼此能分出三分信任给对方就了不得,他倒是能隔岸观火,伺机而动。


第六十三章 
  取得湛寂的信任并不容易,两人周旋良久,湛寂才把放他出去的手令给他,崇子姬免不了做出千恩万谢的姿态,出了门就被两个高手缠上,那是湛寂特意安排给他的两个跟屁虫。
  真是甩都甩不掉,杀又杀不了,崇子姬本是不打算再回魔教的,最近湛寂看他的目光幽幽的,就像藏了淬血的刀子,回去后怕免不了一死。至于对方要杀的原因,他也猜得出大概,就说他第一次背叛厉忻时,还不知道湛寂对厉忻用了真心,这第二次背叛后藏在魔教的几日,他才品出不对来,敢情这一波三折是人家小情人闹脾气,他则是来来去去捅了一刀又一刀,平白无故惹人记恨。
  唉,厉忻啊,厉忻,你这个愚忠木讷的蠢货可真是害苦我了。
  心里默默念着骂了对方十八辈祖宗,手里却把那个木盒子攥得更紧,深思恍惚想到当年误入草莽又和厉忻结交的经历,他也是书香门第出身,打劫都要留首好汉诗,偏生运气差被那榆木疙瘩盯上,日行八百里追得走投无路,被打得嚎啕大哭。
  那人举着写了打油诗的纸张一字一顿念完,随即粲然一笑的神情现在还历历在目:“看你倒颇有文才,怎么偏偏不走正道,以后这些打家劫舍的事情,我见一次,就打断你一条腿。”
  有个没眼力见的嘀咕道:“见一次断一条,见两次断两条…见三次断三条…哎呦这可不行!”说着捂住裆下,真是丢人。
  崇子姬心里颇为不满,但他善于见风使舵,刀都架脖子上还逞什么英雄,当即赔笑道:“大侠饶命!小的听话就是了。”
  他当时心里诅咒对方这么多管闲事迟早遭报应,后来果真报应来了。
  呵,想想挺可笑的。
  已是黄昏,几人马不停蹄赶到浩然亭,看到骆云一个人坐在亭中。
  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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