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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嫡女重生驭夫手札-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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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信就在官道的沙地上向秦韫谦叩了一个头,“雪信不求别的,就远远地看一眼侯爷安好便好。”
  “你这又是何苦……”秦韫谦摆摆头抬眸,看见了远处正朝自己跑来的荆望,“有人来了,先起来。”
  “秦大人。”荆望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递上了林诗懿的书信。
  “是荆少将。”秦韫谦客气地朝荆望点了点头,双手接过对方递来的信封,“可是你家侯爷醒了有何吩咐?”
  “侯爷没醒,是夫人——”荆望倒了一口气儿接着道:“夫人照顾侯爷脱不开身,叫我送封手信给您。”
  秦韫谦作揖道谢,“有劳。”
  荆望没有那些七拐八绕的肚肠,做完自己的差事扭头就走。他路上遇到两个近卫拖着半死不活,裤子还在滴水的赵钰成,还“好心”地给对方指了指秦韫谦的方向。
  “表哥此回隗都山遥路远,诗懿不便相陪,只立秋已过,朝寒夜露,莫忘添衣。
  代问家父安。”
  荆望的背影渐远,秦韫谦读罢林诗懿的书信,久久地默立。
  剔透玲珑如斯,不可能读不出这信中如此明显的示好。只是……
  林诗懿的目的在他看来,也很明显。
  “秦大人。”看着荆望走远,雪信再次来到秦韫谦的身边,“我……”
  秦韫谦将信折好收回袖袋,胸中终于有了决断。
  他抬头,看了看这天光,“不必多言,上车罢。”
  作者有话要说:  立下flag!晚些时候有双更!!!!


第71章 异姓王以慰劬劳
  好在那碗药是按着林诗懿的药量配的; 齐钺服下后转好的速度比之前预想的要快;加之齐钺那日发了一场疯,总算是扫走了身边所有碍眼的东西;这段时间以来; 驿站里的日子过得倒也算顺心遂意。
  只是齐钺的身子看着是见好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天儿入了秋; 他总是畏寒。
  算着日子; 秦韫谦的车马抵达隗都也该有段时日了,果不其然宫里传旨的太监带着大批的赏赐进了驿站。
  舒心安逸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
  林诗懿走近齐钺的房间时手上还端着汤药; 近卫已经习以为常,并未通传便替她打开了房门。
  她端着药盏走过屏风; 看见齐钺背对着自己坐在小案边。
  齐钺右手端着茶杯; 左手颤颤巍巍地想要揭开杯盖。
  一下,两下,三下……
  他的左手捏起的杯盖又总是很快掉落; 杯盖不断地撞击着杯沿; 发出骨瓷特有的清脆声响。
  本是挺好听的声音; 却在此时时显得刺耳。
  齐钺也觉得刺耳。
  那只手曾经可以徒手捏断一个高大北夷人的脖子,现在却连揭开茶杯的盖子也做不到。
  那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听着院外喧闹的人声; 知道隗都已经有了动作。
  身前是权力与欲望的万丈深渊,他于悬崖边行走; 如履薄冰。
  他想起之前赵钰成的事……
  可他只有一只手了; 如何还能护住心里的人?
  于是他一把砸了茶盏。
  林诗懿被这突然的动作惊着了,她小退半步,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齐钺听见动静回身,尴尬道:“你、你来了。”
  林诗懿没有答话; 轻步走到榻边,从托盘中端下了药碗。
  齐钺狼狈地看着满地的碎瓷片,“我方才……没端稳。”
  “嗯。一个杯子而已。”林诗懿也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骨瓷碎片,“等会唤人来收拾了便是。”
  她把汤药往齐钺面前推了推,“服药当趁热。”
  林诗懿面色沉静,齐钺却觉得自己好像是书堂里对着手拿戒尺的教书先生的那些个坏学生,闻言赶紧抱起了药碗,仰头间喉结翕动,一饮而尽。
  林诗懿接过空碗转身便是要离开,齐钺张了张嘴像是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出声。
  他只是伸手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氅衣。
  林诗懿垂眸驻步。
  曾经少年时的齐钺结实挺拔,就算是在隗都的冬日里房中也从来不燃炭火。
  林诗懿曾经爱慕那时的齐钺在雪中舞剑的身姿,利落矫健。
  那时,她看着只着单衣的齐钺一套剑法舞罢,虽是只着单衣,额间也坠着细密的薄汗。
  那时,她看着齐钺口中哈出的白色雾气,便觉得整个冬天都暖。
  “入秋了。”她的声音还是带着距离,“觉得冷也是寻常的,不必多想,仔细将养着,总会好的。”
  “那你……”齐钺盯着林诗懿的背影,“你的冬衣备下了吗?我让荆望先去准备着。”
  这天儿,寻常人还穿不上冬衣。
  但林诗懿到底还是没忍心这样说,她只淡淡道:“备下了。”
  “嗯。”齐钺点点头,神色落寞,“那就好……”
  他嘴上不断地重复着,“那就好……”
  林诗懿轻轻地叹息一声终于还是回头,“宫里送来了些赏赐,我瞧着有几匹好料子,等会叫荆望去寻个裁缝来,给你量了身量裁两身厚衣裳。”
  “不用了。”齐钺嘴角勾起了个笑,“裁制新衣需时,只怕来不及了。既然宫里的赏赐都下来了,只怕送旨的太监也到了罢?”
  “是。”林诗懿也不讳言,她放下手中的托盘,“送旨的太监我安排在客房休息了,我同他说了你身子不济,好些了再去接旨,以免带着病气对圣上不敬。”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齐钺起身,“我齐钺福薄,这天家恩赏于我,只怕是一纸催命符——”
  他起身往门外走,回头同林诗懿说:“走罢,一道去瞧瞧,他们想我什么时候死。”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自北境十二城沦亡以来,朕夜不能寐,唯恐愧对先祖重托。兹闻齐卿之战报,以丹城之役为最,朕躬闻之甚慰。
  卿彰武功于四海,宏带砺于山河,然却为之抱恙,朕躬闻之几欲垂泪,不知可以何用以慰劬劳。
  遂与众臣商定,今特晋定北候为定北王,享亲王礼俸,永袭勿替;以慰卿怀,安心休养。
  一切封赏及晋封事宜待卿返都后与礼部再行商议。
  钦此。
  宣旨的太监捏着鼻子将那尾音拖得老长,却半晌也不见有人回应。
  “哟——”他合上圣旨往齐钺面前递,满脸堆笑,“定北候大喜啊!”
  齐钺不言。
  想起宫中传出上一次去北境传旨的太监差点被吓得尿了裤/裆的事,那送旨的太监忙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呸!瞧老奴这张笨嘴!现在该尊您一声定北王了——”
  “王爷?”他又把圣旨往齐钺跟前递了递,“别光顾着高兴忘了谢恩啊。”
  齐钺还是没有伸手,他打眼瞧着送旨太监那张笑得满是褶子的脸,觉得恶心,“公公觉得齐钺大喜?”
  “那可不!”太监腾出手来竖起了大拇指,“隗明定国以来,异姓封王可是从未有过先例,王爷这可是独一份儿的荣宠,光宗耀祖啊!”
  “呵。”齐钺哂笑。
  光宗耀祖?
  齐重北戎马一生,至今还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死因不明。
  好一个光宗耀祖啊。
  何其讽刺。
  他伸手接过了圣旨,叩首触地,“臣齐钺,叩谢天恩。”
  齐钺尾音将落,一旁的林诗懿才终于悬心坠地。
  刚才的某一刻,她真的疑心齐钺会直接起身,抽剑砍了面前的太监。
  她瞧着齐钺长跪不起,连忙向一旁的荆望打了个眼色,一边自己先行起身,掏出一个银袋子打赏了送旨的太监。
  这事,才算是过去。
  当她再回屋的时候,瞧见齐钺已经坐在榻边,圣旨就胡乱地被扔在脚边。
  她也未多言,躬身拾起圣旨时只听齐钺冷冷地说——
  “他们,等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劬(qú)劳:劳累。
  我终于双更了!!!以后不双更的日子还是正常的12点更新;啾啾咪~


第72章 同来何事不同归
  “侯爷。”荆望牵着枣雪来到马车前; “您真的要骑马?”
  “嗯。”齐钺掀开车帘,伸手抚摸着枣雪红亮的马鬃; 许久没有见过主人的枣雪轻颠着马蹄,欢快地打了两声响鼻。
  “耽误了这么些时日; 总得教想瞧的人瞧上一眼; 不然我回了将军府也是不得安生。”齐钺望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隗都城门,“走了这么久了; 我还想偷两天闲,去山上看看我娘亲和大哥、二哥。”
  不忍见齐钺说起母亲兄长时眼神里终身难以愈合的寥落; 荆望没有再多言; 只伸手扶住要下车的齐钺,“侯爷,您慢点。”
  没有向任何人提前通报归期; 连之前秦韫谦留下的那辆顶华丽的马车也被留在了城外; 齐钺领头带着一行十几个近卫和林诗懿那辆马车; 轻车简从,便入了隗都。
  没有山呼海啸的欢呼; 没有万人空巷的庆祝,他们悄悄地来; 就如同之前默默地走。
  只有神气活现地枣雪昂首阔步地踏着四蹄; 总是吸引着道旁的行人驻足旁观。
  齐钺走在最前端,带着队伍往相国府的方向去。
  “侯爷。”荆望驱马赶上,“您久不回隗都,家门在哪儿都找不见了么?这可不是咏柳巷的方向。”
  “我知道。”齐钺眼神平视前方; “先送夫人回相国府。”
  “为什么!夫人不跟我们回将军府?”荆望大为不解,“之前成亲匆忙,您都还没带过夫人去给老夫人还有齐锏他们看看……老夫人他们不知道多盼着您娶上媳妇呢……”
  荆望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以他的性子,心里有话总是藏不住的。
  他忘不了当年齐锏殒身那一战开战前,他曾问过齐锏,仗打完了,回去娶媳妇吗?
  齐锏笑着说,仗哪有这么快打得完的,自己顾不上,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想耽误了谁家的好姑娘。
  他说他就盼着再等上十年八年,能一步步平息战火,等齐钺长大了,不必走上自己的老路。
  他说盼着那时自己打完仗回去,能瞧见自己最宠爱的幼弟在太平盛世里娶妻生子。
  夫妻美满,子孙绵长。
  齐钺闻言攥紧了手中的缰绳,他没有说话,枣雪已经乖巧地放慢了脚步。
  “侯爷。”荆望说着话一脸的委屈,“您这一路上又是装病又是发疯,最后连毒药也饮了一碗,才总算是和夫人的关系缓和了些,您这还要把她送回相国府,就怕满隗明的人都要知道你们夫妻不睦了……”
  “嗐——”他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嘀咕着,“这么个闹法,侯府什么时候能有小世子啊……”
  荆望低低地垂着脑袋,齐钺抬手往他后脑勺上就是一巴掌,“整天净琢磨些没有用的!”
  “嘶——”荆望不服气地揉着脑袋,抬头正要辩驳两句,却被齐钺满身的落寞硬是给憋了回去。
  天儿近傍晚,正是隗都城里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街传来的一阵阵叫卖声,将他们一行悄然入都的车马掩在这浓重生动的烟火气中。
  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隗都还是这样的繁华,衬着齐钺的满身寥落。
  他觉得有些吵。
  “荆望,我问你。”齐钺引着枣雪和身后的队伍拐进街边的小巷,“你可知道本朝的封赐制度为何?”
  荆望摇头,不懂齐钺在问什么。
  “我齐家定北候的爵位世袭罔替。”齐钺难得耐心地解释道:“那侯爵之上呢?”
  “是相国大人?”荆望迟疑道。
  “也可以这么说。”齐钺点点头,“按照本朝的封赐制度,公、侯、伯、子、男,岳父大人贵为当朝一品恩国公,当是在我之上。”
  “侯爷……”荆望虽是迟钝,但他与齐钺实在是太熟悉了,他能感受到空气里凝重的氛围,“您想说什么?”
  “我并不是赏无可赏,封无可封。若说旁的,有罪的是我父亲,可我母亲家世青白,我夫人出身高贵,完全可以封了诰命;若说我自己,也尚未登顶国公之位,算不得什么顶天的富贵……”
  齐钺勒马回身,盯着荆望。
  “隗明自建国以来从未有过分封异姓王的先例,这次为何朝廷要坏了祖宗礼法,捧我上天?”
  荆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现在朝中多少双眼睛盼着看我登高跌重的那一天,他们现在只怕我走得不够高,摔得不够惨,合力推着我呢。”齐钺拍了拍荆望的肩膀算是安慰,“天家荣宠已极,我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怎还能叫夫人陪我涉险。”
  朝堂斗争的事儿荆望不懂,但只要齐钺说的,他总是信的,“那侯爷……您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你——”齐钺紧紧地攥着荆望的肩膀,即使强健如荆望,也觉得肩头被人捏得生疼,“替我好好看着她。”
  “您又要把我支开!”荆望想起除夕夜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他一把甩开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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