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的古代日常-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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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象听着,撇了撇嘴,甚至还嫌弃景行之烦得很。
他能不知道要砍头吗?可县太爷都跟他说了,不会真砍他,官场的道道哪里是这个小书生知道的!
王象看着景行之的一身华服,不禁想到自己出气后,离开环水怎么花那千两银子的事。
不如也买几件这样的衣服穿穿,穿起来人显得多俊俏啊!买,将来一定要买几件……
“砍头你不在乎?我听说你都不曾娶妻,你爹娘要是知道,会不会从坟堆里爬出来找你……”
景行之整整说了小半刻钟。
他一边说,手时不时拍打牢房的柱子,貌似是不满王象不听话似的。
可人在里面,景行之可打不到人,只能拍打柱子,让王象集中精神听他说话。
最后听得王象心头火起,冲到景行之面前就吼回去。
“你吵什么吵啊?说这么多说,口不渴吗?!”王象觉得烦死人了,导致他连牢房里无故变冷了一点都没注意到。
在吴青的目瞪口呆中,景行之叹气一声,手“啪”地一声,拍打了一下王象的脸,说教道:“孺子不可教也!蠢货,你帮着杀人的人,可别小心丢了自己的命!”
吴青觉得……这方山长的弟子,是不是有点傻啊?
吴青很奇怪地看向了景行之带来的人,陈夫郎也是一脸傻愣愣。唯汪庄面色如常,无波无澜,好像景行之这么干一点也不奇怪一样。
吴青忍下心里好奇,死憋着没问出来,还笑着把人带到下一处关押谭兴旺的牢房去。
事实上,汪庄一开始也有点懵,不过他想到景行之的种种神奇之处——眼睛很灵,耳朵听力奇佳,看几眼就知道王象的银子藏在哪,这种种神奇都让汪庄生出了对景行之的信任。
虽然看起来很奇怪,可说不定很有效呢!山长都信任小景先生,他汪庄当然没有怀疑的道理,老大人师徒两可都是被圣人砸过头的人!
里面的牢房。
谭兴旺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腿,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憔悴得很。
可突然间,谭兴旺好像听到了哭声,还是他熟悉的声音,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谭兴旺瞪大了眼,身子不由自主地从床上下来,走到牢房门前:“你怎么来了?”
陈夫郎吸了吸鼻子,看着他,跟在景行之后面没说话,只是怎么看都是要哭的样子,把看着他的谭兴旺急得不行。
可牢房的木柱拦着,谭兴旺只能在原地着急,脚像磨盘似的磨着牢房坑坑洼洼的地方。
吴青咳嗽一声:“谭兴旺,这些人是来看你的。你老实些,年纪轻轻,何必要想不开给别人顶罪呢?日子长着呢!”
吴青的话说得谭兴旺低下头,不敢看陈夫郎,可等他听见哭声,又忍不住偷偷地瞥了一眼陈夫郎。
景行之看在眼里,对吴青道:“可以打开的吧?先让他们说上半刻钟的话。”
有了景行之这句话,吴青立马就叫老头将牢门打开,放了陈夫郎进去。
第36章
陈夫郎进去了; 谭兴旺却不敢靠近他。
谭兴旺怕陈夫郎一样回转身,一屁股坐在床上,闷声道:“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陈夫郎真的是崩溃了。
让他走,这蠢东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陈夫郎生气地道:“你竟然让我走,你知道我在外面急死了吗?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求牢头让我进来; 塞银子做什么都没用; 只说亲属才能进来。我又去求你爹娘,可他们连门都不让我进!”
陈夫郎说得伤心; 看着谭兴旺头也不抬; 抹了把被泪水弄得湿漉漉的脸; 怒道:“我就是个外人,死乞白赖地来干什么?!你让我走,我这就走!”
听着他说要走,谭兴旺猛地一抬头; 露出发红的双眼; 他伸出手想要拉住陈夫郎。
可手伸到一半,又给自己缩了回去。
谭兴旺心想自己反正要死了,何必还拉拉扯扯,牵连对方。幸好……没有成亲; 对方还能再嫁个好人。
他不死; 弟弟怎么办?家里怎么办?阿爹阿娘被吓得不轻,晚上都在做噩梦。那群赌坊的人,把债转给那群恶人; 可不就是打着让他来替死的打算。
谭兴旺想着心中剧痛,干脆狼狈地把头埋进两腿间。
陈夫郎其实没跑出去,说走也就是气话。可他没想到,谭兴旺居然都没拉他一下,让他心里难受得要死。
回头看了一眼,陈夫郎才绝望地往外走,哭得比被谭母推在地上被人围观还狠。那会儿他是恨谭母心狠,可这会儿是真的绝望,好像自己巴巴的这几年,像个笑话似的。
一时间,牢房里外,一个放声大哭,一个闷声抖着肩膀偷摸哭。
景行之像个气不过的义气书生,啪地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一把拉扯起牛高马大的谭兴旺的头,让谭兴旺看到哭到喘不上气的陈夫郎。
“你看看,你这个孬种!让自己的人哭成这样?!”
“你看看他的衣服,他的腿,裤子膝盖上是不是脏得很。他跪在地上求你娘,你娘还骂他寡夫瞎攀扯,到处都是说他闲话的?他为了谁?”
“你以为你死了,他回头就转身嫁别人是吧?你想得倒是美,以为个个人和你似的,狼心狗肺呢!”
谭兴旺“哇”地一声,胡乱伸手推开景行之抓着他衣领的手臂,抬起头,眼泪鼻涕糊在脸上。
“那你说,我怎么办?钱根本还不上,总不能看着我弟弟去死。我虽然不是亲生的儿子,但爹娘待我不薄!再造之恩,让我看着他们丧子不成?”他声音嘶哑。
谭兴旺不是亲生的,所以他觉得自己欠着谭家父母的,为他们多做一些也是正常的。
他长大后,懂得恩情后,就一直是这样做的,所以才拖延着一直都没娶亲,最后才意外瞧上丧夫的陈夫郎。
他这么问,景行之本来想说,他有钱,可以借。
可猛地又觉得,这样下去,万一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两难情况。陈夫郎对着这么个大孝子,可要吃大亏。
假如谭兴旺这回出去了,回头肯定会娶陈夫郎。但是谭家的小儿子就是个堵不上的窟窿,难道以后陈夫郎就不过日子了?
景行之想着,收回了手,背在身后。
“你选择去死,那你就去死吧。盼你真到了砍头台上,下了黄泉地狱,可别又后悔了。”
景行之语气冰冷冷地说罢,又给了谭兴旺一巴掌,直接把一屋子的阴气给灌到了谭兴旺脑子里,同时景行之嘴唇蠕动,几个无声的暗示词汇也留在了谭兴旺的脑子里。
做完了这些,景行之就像是被惹怒的人,气冲冲地出了牢房。
他边走还边骂道:“蠢货,讲道理都讲不通!”
景行之走了两步,低头看向陈夫郎,“这位夫郎,谭兴旺是个愚孝的,你别管他!昔日齐夫子如何待他,如今他竟然做得出包庇凶手的事。可见真是又蠢又毒,还自以为自己是个大孝子呢!”
谭兴旺愣呆呆的,一动不动,被景行之说得抬不起头。
陈夫郎看了一眼,难过地垂下头,麻木地跟着景行之等人往外走。
景行之搞完了事,只等晚上阴气重的时候,二人自行消化。可吴青不明所以,他着急啊!
吴青劝道:“小景先生,你看谭兴旺的事银子就能解决,小的手头富裕不如暂时借他用用。给他渡了这燃眉之急,届时他在堂上翻供,那案子就可以另断了!”
吴青眼里王象是个混不吝,眼下这个谭兴旺倒是个可以撬动的口子。
可这方山长的弟子,就像是吃错了药,只知道骂人,然后给人一巴掌,骂人打人爽倒是爽了,可能做出什么事来?对案子一点帮助都没有啊!
景行之摆摆手:“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有数!你有个屁的数?
吴青急得不行,恨不得打两下景行之的脑袋,让他清醒一点。
可景行之的身份,注定吴青不敢动手,只能皇帝不急太监急死了。
景行之怕吴青上去送银子,不放心地叮嘱他:“吴大人可记得别给谭家送银子,不然还得当成我们贿赂证人了。”
吴青恨铁不成钢:“好,我记住了。”
吴青听景行之这么说,干脆也一甩袖子,决定不管了!人家的师姐,人家都不急,他急个屁,反正他马屁拍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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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牢房,景行之等人先送了陈夫郎回家,让他这些日子别去谭家了。若真是想见谭兴旺,让人去医馆找他们就行,没得必要送上谭家门去受辱。
陈夫郎凄然一笑:“不去了,有什么好去的。”
景行之看他一眼,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陈夫郎看着小公子一行人离开,转身进了自家的屋子,才无力地顺着门滑坐下去,把头埋进双腿之间,往日里瘦小却坚强的肩膀此刻颤抖个不停。
离开陈夫郎住处,汪庄忍不住问道:“小景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我们接下来……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酒店嘛,我们先去吃饱了。然后去看一趟老师,再回书院。”景行之觉得自己饿了,事都忙了,正好吃饭。
王象牢门上的聚阴阵法,景行之下手狠些,所以十拿九稳,王象必会在下一次审案时翻供。届时最关键的一环断了,谭兴旺就是想认罪也说不通,只能重新查一遍。
何况谭兴旺身上,景行之也动了手脚,他不信是个男人,能忍得了“别人睡你老婆,打你老婆,折腾你老婆,还打孩子,虐待孩子”一系列。
如果谭兴旺真忍得了,景行之就去插一手,拆散将来出来的谭兴旺和陈夫郎。
老实说,景行之也能猜到谭兴旺是个什么心思。
谭兴旺可能是因为是抱养的,曾经那段少年时的闹腾就说明着内心的不安。
可那之后,他虽然懂事了,就真的内心安定了吗?谭家父母有了小儿子,难免一碗水端不平,只能说不差谭兴旺的,真想处处一样,不太可能。
所以谭兴旺,肯定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家。
但谭兴旺没想过他在谭家,也不是一味地在享用谭家的资源。他为谭家也是卖命了几年,在码头上做工,还是小头头。十来岁开始,算到现在,得有个小十年。他这十来年,银子还不是都花到谭家去了。
要是换成谭家的小儿子,谭家父母能舍得人年纪一大把还不娶亲,景行之觉得这是第二个未必。
再一个死去的齐夫子,是谭兴旺认识的,而且小时候相处好的这种长辈,意义很不一样。所以谭兴旺心里愧疚不少,只是愧疚没有超出他内心的亏欠谭家养育之恩。
谭家相当于给了他一条命,他会认为自己欠了一条命,所以牺牲起来还内心会觉得自己牺牲得值。
这种愚孝,景行之一个外人能理解,却不赞同。这种愚孝的人,经此一遭不能想明白,也没救了。
汪庄想不到景行之的手段要如何起效,他觉得景行之都没干啥呢,就问道:“我们不去别的地方了,还是安排明天去?”
景行之看看他,摸了摸自己带有一点毛绒绒触感的下巴:“这样吧,安排几个人进牢房,保证王象和谭兴旺的安全,饮食也要注意,别给人毒死了。其他的要是有发现,就让人汇报一下,我看看进展。”
汪庄有了活,终于心满意足,带着景行之去吃饭。
景行之吃饱饭,还在酒楼打包了一份给病人吃的,两份适合小孩口味的菜式,提着食盒往医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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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医馆里。
方启晨看到食盒,忙不迭地推开自己面前的青菜粥,打开食盒。
景行之咳嗽一声,方启晨讪讪地停下手,反应过来自己没顾上面子。
景行之道:“老师,先给大夫看过,能吃你再吃好吗?弟子送来,不就是给您吃的嘛,不急。”
方启晨砸吧了嘴,假装一切无事发生,提起正事来混淆视线,顺带暗示自己很厉害。
“那个章通只会念叨,被我赶到州府去了,让他去叫知府申方过来审案。”
景行之看到大夫点头,才让方启晨接着喝他带了的肉粥。
他道:“老师想得周全,叫来知府审案,肯定比贺志芳好多了,贺志芳现在一门心思都歪了。”
“那是,那个知府还是我座下门生,弄来审案子也不会怕张家人。要是他敢糊弄老夫,老夫回头让他好看!”
方启晨呼噜噜地喝粥,这会儿看起来挺康健,一点儿不像之前气晕的脆弱老头。
景行之看着他吃完饭,这才离开医馆,回书院去。
第37章
是夜。
环水县牢房。
王象在床上哆嗦着翻了个身; 身上衣裳汗湿了半身,最后他忽地大喊一声“鬼啊!”,吓醒了过来。
牢房里的衙役被吵醒了,不耐烦地拿刀鞘拍拍牢门:“老实点,一惊一乍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