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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卿卿骋少年-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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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人刘承朗病变谋反,当斩。”
  “呵?”景宁帝笑出声,觉得不可思议的语气,“这么便宜他?依朕看,不如凌迟示众,再枭首悬于城门,以儆效尤。”
  方茧一惊,想劝阻,邹成卓已开口:“刘承朗余党众多,如此酷刑,恐怕不仅难儆效尤,反倒激起恐慌,将来陛下您要大展宏图,若无足够朝臣支持,必然举步维艰啊。”
  景宁帝脸色阴沉下来,“我没当上皇帝的时候,时时处处避他锋芒,如今已登帝位,还是要怕着他——你是这意思吗?”
  邹成卓苦口婆心:“圣上,大计徐图,当年□□以霍氏为依凭,盘根错节、羽翼丰满,如今要剪除,一刀太狠,伤筋动骨,伤了国家的元气,就不容易恢复了。”
  景宁帝没再回应,只挥了挥手,“退下吧。”
  方茧与邹成卓两人行了礼后退,刚要转身离殿,忽见景宁帝神色不悦,似乎是觉得朝服衣襟紧得难受,抬手就扯开两个纽扣,一边不耐烦道:“方茧你走什么?你不住这你还想住哪儿?”
  方茧一愣,邹成卓满脸疑惑,方茧赶紧找个借口打发刘忱凛:“小人去送邹大人出宫。”不等景宁帝再开口,拉着邹成卓离开。
  两人到了殿外,走到无人处,就听见邹成卓叹气,“怎会如此呢?当年太子势盛时,再痛恨的政敌也保得全尸,七皇子看着恭谦礼让,怎么第一天就要重开旧朝酷刑?”
  方茧不语,心中却明白,刘忱凛心中对这个二哥的恨意,并非一两句就能说清。
  沉默着到了宫门,两人对着行礼道别,方茧提醒道:“邹大人,不要再说‘七皇子’了,是圣上。”
  邹成卓一惊,躬身又行了个礼,上马车离去。
  方茧也没有回宫,心中思绪翻涌,由着双脚带自己走,不知不觉,已入了夜,抬眼一看,才知道自己走到了旧景王府门口。
  奇怪的是,王府的门竟是开着的,里面还有微光映出。他走进去,发现正是在他想走的那条路上,有人点了一连串半明半暗的天灯,走近一看,都被系在路边假山的山石孔隙,上面还写着一些字句。
  他走过去,摘下第一盏,灯上的字迹还有些稚嫩,白色的灯纸已经陈旧泛黄,上面写着,“愿小八心仪我。”
  方茧一眼就认出,这正是刘忱凛年少时的字迹,那时七皇子以顽劣成性出名,不好好读书,字也不练,歪歪扭扭,丑得很,方茧看得轻笑出声。
  走去,第二盏,摘下,写着“愿小八答应我第一个愿望。”
  第三盏,第四盏。
  “愿他高中榜首。”
  “太忙了,我想看小八!我——想——看——小——八”,后五个字硕大无比,隔得很远,把天灯涂成一只气鼓鼓的花斑条纹灯。
  再过去,方茧心中一沉,连着数盏都写着同一句话:“得报此仇,泉下相见”。
  一路,方茧把灯摘下,捧在怀里看一阵,便一一松手,放它们去了天上。
  旧时的愿望,都已成真,可他却不觉得此刻像个圆满的结局,反倒像一条看不到头的路,手边并肩的人,走得很快,只给他留下一个不可碰触的背影。
  方茧加快脚步。
  路的尽头,等着那个人。手里提着一盏还未点的天灯,刘忱凛站在那里,看着方茧。
  “你能猜到吗,我最后一个愿望?”
  方茧走近,双手环住刘忱凛的腰,“天下都是你的,你以后可以许千千万万个愿。”
  刘忱凛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害怕,使劲摇了摇头,抱住方茧,“我有了天下,可我只怕你不见了。”
  方茧微笑,捧住刘忱凛的脸,“只要我还有力气,我便不走。”
  听到这话,刘忱凛表情稍微安心的样子,然后试探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残暴,我说要那样处置刘承朗的时候?”
  方茧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忘记了。”
  “忘记了什么?”
  “我忘记,你一个人熬过很长的路……忘记了,你生在心慈手软就会被反咬一口的环境里。我不能责怪你的手段。”
  刘忱凛抬手捋过方茧的发,指尖轻轻划过方茧发间的紫檀簪子,“以后你也要跟着我活在这里了,你会不会想离开?”
  方茧沉默一会儿,“会。”刘忱凛因这回答身子一僵,方茧缠住刘忱凛的腰,用着力抱他,“可我会陪着你,刘忱凛。”
  两人对视,刘忱凛低头要吻方茧,方茧向后一躲,“你先告诉我你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
  点亮的天灯,缓缓飞离,天灯下,是一对相拥的人儿,把对方融化在自己身体里一样,那剪影都好似只有一个人。
  远远的,天灯上几个字,在一片黑暗中消失到看不见。
  “不离分”。
  

  ☆、二九·寡众

  第二日朝会,景宁帝下令,罪人刘承朗,赐鸩酒,尸体悬挂兵变事发的城门示众一月,以儆效尤。邹成卓和众朝臣提出反对,景宁帝否决。
  未过几天,城中传出异闻,有红衣女子夜夜在太子尸体前悲歌长舞,音调凄厉,如鬼怪咒语。
  巡逻的士卒曾去看,未发现有人,但女鬼传闻愈演愈烈,邹成卓与众臣再次请求景宁帝让太子入土为安,景宁帝怒,邹成卓罚俸三月。
  哪晓得,这样的意见相左,只是一个开始。
  最初几个月,邹成卓被认为是变节遗党,两面三刀的小人,明明和刘承朗合谋冤死了江旷星,却又诈死,顺风倒,在关键时刻变节效忠景宁帝,事到如今,所有人都觉得邹成卓不会长期受到重用,只是景宁帝在等待机会罢了。
  邹成卓也因此被孤立,直到有一次有人故意使绊阻碍了公务,被邹成卓弹劾,景宁帝站在了邹成卓一边,此后邹成卓才开始受同僚待见,处理公务也稍微顺利了些,经常不眠不休居于六部院府,加之至今都未娶妻生子,基本等于就住在户部了。
  渐渐,朝臣也都看出景宁帝对邹成卓倚重,邹成卓所承担的事务也早不止于户部范畴,加之邹成卓务实而有才干,手段又灵活不刻板,朝臣信服的信服,仰慕的仰慕,也有想找大树乘凉的,也有闲着没事干心想不管景宁帝以后多少子嗣,邹成卓早晚都会是太子少师,晚巴结不如早巴结,等等等等,各怀心思,都聚拢到邹成卓周围来。
  邹成卓也像突然想通了一样,不再在乎什么清流不清流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力量,将想推行的政事政策雷厉风行推展开来,如此半年,虽然隔三岔五就要在朝堂上引起一场激辩,但也做成了不少好事,减免许多苛捐杂税,重审诸多冤案错案,督着景宁帝缩减皇室开支,将一年一度的围猎改为三年一次,对皇室袭爵提出严苛的考核制度,诸如此类,好几项其实来自景宁帝的暗示,不少也得到了支持,但也有一些提议让景宁帝十分不痛快,终于在今天,邹成卓率领一帮大臣提出一个让景宁帝断断无法忍耐的建议。
  “陛下是时候及时册立皇后,繁衍子嗣,稳固江山了。”
  “先帝薨逝未久,朕要守孝三年,到时候再谈此事。”
  邹成卓却有理由,“圣上,天子家事就是国事,如今半年已过,依老臣看,不如折中,册立典礼不必大办,但——”
  “这怎么能行!”景宁帝斩钉截铁,“三年就是三年,就这么定了。”
  邹成卓倒也不追着不放,而是拿出一个边地呈报,“边关有新情报,之前风浣公主重归夫家后,不久驸马在平息部落纷争时不幸亡故,风浣公主本要按例改嫁新单于,但不服新单于的另一支部落兵变,另有其他诸部觊觎首领大权,趁此纷纷作乱,风浣公主发来书信请求回都城,边地将领亦有呈报,望圣上加派部队驻防。”
  景宁帝听了道:“那便依言向三个都护府各加派五千兵卒,至于将领,各位可有建议?”
  兵部侍郎立刻站出来,“之前罪人刘承朗兵变使城中驻将折损,但微臣听闻,兵变中弘文馆校书郎方茧一马当先,武艺高强,于敌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此等人才,不该在弘文馆故纸堆中埋没。”
  万万没想到在这里一脚踩进陷阱中,景宁帝目瞪口呆,一时血气上涌,差点破口大骂,邹成卓却不等景宁帝开口,已经站出来先声附和:
  “方学士当日天降神兵,英武之姿无人不晓,望圣上莫再冷遇此等奇才,男儿志在疆场,如今需要战将带兵平乱,彰显本朝威武,微臣斗胆举荐方学士!”
  景宁帝气得眼珠都快蹦出来,好你个臭不要脸的老狐狸,老子不答应你册立皇后,你就围魏救赵从老子枕边人入手?!
  但这心底话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景宁帝胸中闷着这股盛怒,看着朝臣一个个站出来,跟屁虫一样说着“举荐方学士”,景宁帝脸色阴沉下来,盯着邹成卓,一股杀意涌上来。
  下朝后,景宁帝回来就开始砸东西,一开始随手拿了个东西,一举起来,发现是砚,赶紧又放回桌上,拿了旁边那只春瓶,喊了一句“邹成卓这老狗!”说着往墙上狠狠一掷,砸得粉碎。
  “羽翼见丰就开始打朕的主意了?脑袋上顶着太傅那么大个帽子还不是我给的?明天就从你的狗头上摘下来!不!今天!老子这就拟诏!”说着就回身桌前提笔疾书。
  方茧此时已得了宫人急报,从弘文馆匆匆赶来,在屏风后和御书房的诸位宫人一起探头在看,宫人们瑟瑟发抖,方茧却只觉得好笑,刘忱凛那字儿,小时候不好好读书,童子功不行,慢慢写还过得去,一着急,变成愤怒的狂草时最好笑,像在进行注定谁都看不懂的书法创作,刘忱凛偏还写得那么认真,笔走龙蛇,方茧已经憋不住自己的笑声,在屏风后捂着肚子观摩刘忱凛创作。
  刘忱凛听见了方茧的笑,发现他站在屏风后面,脸上神情登时就缓和下来,口气也跟着不那么冲了,有点无奈,有点不好意思,最多的,却是像极了撒娇的委屈:“小八。”
  方茧挥手让宫人们都去殿外,掩上门,然后走到刘忱凛身侧就抱住了他。
  刘忱凛已经完全服帖了,刚才那种震怒的模样全然消失,把被狂草折腾到头秃的毛笔掷回桌上,朝着那个秃头笔骂了句:“老狗!”音量比刚才轻了许多,小心翼翼地,手已经扣在了江寻手背上。
  方茧笑了,刘忱凛转过来正对方茧,好像舍不得方茧笑的时候自己没看到似的。
  方茧用鼻尖轻抵刘忱凛鼻尖:“你是小孩啊你?”
  “我跟你说,我是真不想在皇宫待了,我不想当皇帝了,天天和这群老狗扯皮,烦死了。”
  “那你想干什么呢?”方茧仰头看着刘忱凛,在他下巴上轻轻啄了一下。
  刘忱凛立刻露出憨笑,搂着方茧,“我什么多的都不想,就想和你像以前一样,找个院落,找一处山谷,越偏僻越好,和你一起过日子。只和你。”
  方茧看着刘忱凛这一脸憨样,眼角笑意更深了,嘴上却不饶:“陛下,我看你好像妄想挺多啊。”
  两人对视,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时笑出声来。刘忱凛抬手抚过方茧的发,认真道:“我是真那么想的。”
  方茧轻轻叹口气,脑袋埋进了刘忱凛颈窝,“我知道。但正因为你贵为天子,你要的才太多了。”
  “谁说,”刘忱凛的笑容变得有点坏,“我只要你。”话间手已在方茧背上游走,
  ……
  刘忱凛把方茧抱在怀里,胸与背紧贴,看着方茧露出来的后颈上浅浅的烧伤痕迹,轻吻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方茧问:“你还在想派我去边关的事?”
  “怎么会!”刘忱凛斩钉截铁,“我就算自己出征我也不能派你去!……唉,我是想到风浣了。”
  说着又叹一口气,“当初三哥因她被二哥抓到把柄,不知她对个中曲折有多少了解,我不能改善她的境况,本也有愧,如今她深陷危险,但部落纷争,如无正式求援,朝中并不能出手,最多只能增加边地驻防。也不知她这苦日子,到底何时才能到头。”
  听到这个回答,方茧沉默片刻,转过身面对刘忱凛躺着,两人对视,刘忱凛预感到方茧有什么要说,心中咯噔一下,只听方茧已经说出口来。
  “我去。”
  刘忱凛不好的预感成了真,话却堵在喉咙口,别开脸,转成正面向上躺着,摇摇头,“不行。”
  方茧趴过去道,“我在极北的山中过了六年,山门也时常与草原诸部来客打交道,交换物资、医治伤患,我熟悉情况,此为一。二来,我也牵挂风浣。说起来,当年若非她拉我去照顾你,我们俩的缘分,可能也就到那一天为止了。”
  刘忱凛听了,沉默一会儿,还是不答应:“不行。”把胸口方茧搂得紧了些,再次摇摇头。
  可刘忱凛眼中的动摇,方茧看得一清二楚。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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