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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卿卿骋少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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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的梦混乱迷离,他依稀记得自己以为江寻仍在,心中渗出甜蜜,现下醒来,陡然重新意识到故人已逝,只觉得胸口疼痛难捱。
  梦中是如此美好,令他不由呆呆出神,回忆起那年十六,回忆起自己也身在病中,江寻照顾自己,回忆起那时的诺言,那时的拉着他的手不愿放开。
  数里外,东宫,太子和皇后对坐。
  “怎么景王的死讯还没出?”
  太子笑了,放下茶盅,“不出也好啊。”
  “怎么说?”
  “不出,就是有人救了他,除了母后您用来监视他的章药师,还有谁能做到?”
  “你的意思,你用的毒,正是?”
  “正是。”
  “狗奴才!我还以为他帮我杀了那个贱人以后,足以证明他死心塌地效忠于我了。”皇后气到拍桌,一把扯过身后的金丝软垫就狠狠砸到地上,等着一边的宫人给她捡回来接着垫腰,然后才想起来太子进殿后已经屏退所有宫人了。
  皇后朝太子一笑,下巴对着一地垫子努了努,太子叹口气,离座,把金丝软垫捡起来递还皇后。
  皇后笑嘻嘻接过,忽然又想起什么,“可也不知道啊?就不会是你养的狗救了他?你不是说他中毒,你也把药给他了吗?”
  “母后,你都想得到的,儿臣会想不到吗?我是给他了,但是分量只刚刚够一人,如果他死了,那就是他和七弟的确有脱不了干系。可他今天还好好活着呢。”
  皇后拍手哈哈一笑,“我儿真是青出于蓝!一箭三雕啊。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想到要怀疑那个老奴才呢?明明杀死姜嫔的药也是他调配的,这些年他给我的密函也没有什么兜着不说的。”
  太子的笑容消失,恢复冰冷的表情,拿起茶盅,轻轻吹散白雾,“人心难测。”
  数里外,七皇子回忆着和江寻的点滴,忽然,昨晚那个名叫方茧的人闯进他脑海。
  他心中一惊,想起初见时竟将那人认成江寻,心中久久的不甘又开始抓挠他,他唤章先生进屋,几乎像抓住救命稻草的将死之人一样,紧紧抓着章先生的手臂。
  “章先生,小八是真的死了吗?当时的验尸官是谁?小八会不会只是被太子软禁了?会不会还活着?他会不会,会不会只是不记得我了?”
  章先生叹口气,“殿下,当日的记录,您这些年已经调查翻看不止千遍,一切记录的抄本现在还放在书架上,不是吗?宫中起火是何等大事,谁敢怠慢篡改?要不是江公子的母妹已自戕,恐怕都要因此事被连坐啊。”
  七皇子心中那点微渺的疯狂被浇下一盆冷水,他缓缓冷静下来,心绪渐静时,昨夜的一两眼模糊回忆却还是缠住他不放。
  他困惑地揉着头发,重新坐回床边,眉头紧蹙,抬头问道:“章先生,昨晚您一直在照顾我?”
  章先生点头,“老奴不敢怠慢。”
  七皇子叹口气,没了力气,躺回床上。
  “是您配的解药?”
  章先生脸上闪过很短暂的悲恸,“是老奴。”
  仰天看着房梁,七皇子没再说话,心中是那个十六岁的黄昏,不知已是第几次回想。
  呆看房梁许久,他问道:“章先生,王府收拾好了吗?”
  大半月前,圣上看七皇子这几年颇有建树,允许七皇子重开景王府。
  章先生回道:“已着人打扫,三五日后就可重新入住。”
  “在这北苑住久了,和羽林卫的诸位也有了情谊。就和先生当初说的一样,父皇这是在保我。”七皇子叹口气。
  他想到什么,犹豫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后院那条船还在吗?”
  “旧的已经烂穿了底,这两天布置了一条新的船,依然是至多四人乘坐的小船。”
  “好……”七皇子撑着从床上坐起身,“我要去看一看。”
  章先生没有说什么,退下去备马。章先生知道景王是要去看什么,这样的时候,景王殿下都是单骑独行。
  北苑到景王府,路有些长。七皇子心中渐渐升起一股焦躁。越近,越好像会有什么变化出现。
  好像,会有谁出现。尽管他也不知道,这可笑的好像,是从何而来。
  待到在王府大门落马,不待守卫推开大门,他就从侧门入府,急急行去,看都没有多看旧王府一眼,径直奔向后花园那个小门,撑船,如同要去追赶什么行将离开的,直直驶向湖心岛。
  近了湖心岛,他坐在船上看去,果然已经荒芜。杂草丛生、蛛网钩挂,厚厚的灰映在他眼里,好像并非落在他和江寻曾手牵手坐着的地方,而是一层层积压在他的心里。
  忽然,草丛一动,他两眼放光,片刻后,伴着两声鸟叫,寒鸦飞离。
  他方才回过神来。心中荒唐,不知道自己期待着什么,匆匆赶来,一身寒凉。
  他没有下船,直接在岸边一撑,掉头离了湖心岛回岸,头也不回地离船,人影消失在花园后门。
  

  ☆、二八·礼佛

  今年余下时候都无甚重大安排,唯一的重头戏,是开国百年的祭祀大典。
  从前的祭祀大典,是圣上亲自去尚元山崇礼寺礼佛,如今圣上年迈,需要指派一名皇子代自己前去。
  人人都知道,以现在情况,圣上已到风烛残年,随时可能驾鹤西去,变天的时候,在都城者更有利。
  但如果这个风险没有成真,那能代表圣上去行如此大典,则意味着即便将来继承大统,也是名正言顺。
  各自打着算盘博弈,最终结果,是太子留在都城,七皇子被派遣礼佛。
  圣谕既下,从朝会回到东宫后,太子不悦的神色已经无法掩盖。他刚才提议让八皇子代为礼佛,却被圣上亲口驳回。
  太子一拳捶在东宫大殿宝座扶手,“这老不死,到现在都不肯让我喘口气!偏要派老七去,还不是不肯放过我?!”刚端上来的琉璃茶盏被掀到地上,五彩流光,碎在一地。
  殿中侧立的几个谋士吓得跪下,“殿下,这是东宫不是行宫,隔墙有耳啊!”
  其中一个门客却不惊慌,站出来建议道:“殿下,小人听闻,这次七皇子身边那个老狐狸章管家并不跟随,如此,我们不正好?那颗埋了许久的棋子,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用,再合适不过,如有闪失,就派一武艺高强的门客做个保障,事成则灭口,事败也可,添把火。”
  最后三个字,那门客说的一字一顿,清楚明白。
  太子听罢,神色稍微转晴,想了想,“派一人去监视督办即可,事成最好,事败就把烂摊子收拾干净。”
  他疲惫地用指节抵着下颌,斜靠在扶手上,“处置七弟不可过激,老头毕竟还有几个儿子,我若明目张胆杀了老七,他未必不敢真废了我,到时候刀兵相见,我还没有绝对胜算。”
  门客们看太子已经冷静下来,都松口气,“那不如,就派那个方茧去,此人武艺高强,上次斗剑,也证明其可用。”
  太子思忖片刻,点头,“好,就他吧。”
  这边厢,七皇子派章先生留在景王府,名义是打理重建,实则时刻关注宫中动向,一旦圣上身体情况恶化,就拍快马知会他。
  小半月后,七皇子到达崇礼寺,被安排在德望塔上层厢房入住,此塔在霞栖谷边层峦最高处,周围风景秀丽,一览无遗,轻易不开放给寺外来的访客。
  夜间,凭栏看了会儿月色,七皇子躺下,睡梦中,他又梦见那场火,江寻在火中找不到出口,他跨过一截截燃烧坠落的房梁木脊要去救他,可无论如何总有一段距离赶不到。
  渐渐,他感到自己无法呼吸,数年来的第一次,他看到江寻向自己走过来,反过来要来搭救自己。
  他惊喜地伸出手,不顾火势越来越烈,只想留在梦中,看着江寻离自己越来越近。
  江寻走过来,张了张嘴,可七皇子在烟火的缝隙中听不到那是什么话。
  “……景王?……七皇子!”
  七皇子焦急地也在梦中大叫回应:“小八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刘忱凛!!!”
  七皇子在梦中一惊,忽然感到脸颊一阵挨打后的灼痛,睁眼醒过来,还有点愣神,却见床前坐着一个陌生人,正俯首看自己。再定睛一看,便认出是方茧。
  “你怎么这么多汗?”七皇子自己也没想到,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方茧整张脸都是汗,胸前的夜行衣也分明湿了一大片,明明两人斗剑数十回合那晚都未曾见他出汗。
  不耐烦地摆摆手后,方茧扯松自己的衣襟,松动几分,让汗湿散出去,一边道:“你闻到烟味了吗?塔底起火,正往上蔓过来。”
  七皇子这才把目光从方茧脸上挪开,起身下床,他到窗边一看,塔底周围映着一圈橘色火光。周围异常安静,远处有嘈杂声,看过去,是月色下山路间有一群光头正风风火火往这里赶。
  七皇子转头看方茧,张口想说话,忽然后知后觉,自己怎么就没把他当敌人?
  是直觉,还是那种陌生的相识感觉?但似乎从初见起,他就没有把方茧作为危险的人来面对。
  “你为什么会在这?”他问方茧。
  方茧也不避讳,“太子派我来监视。”
  “哦……”七皇子看着方茧的脸,感到从塔底下熏上来的烟气渐渐浓了,便问:“下面的路怕是不通了吧?”
  方茧摇头,“没时间了,放火的人也等在唯一出口,你就算强行突破,浑身是火跑了出去,他也会给你一刀。”
  “呵,”七皇子不由笑出声,眼神中掺杂几分荒唐与不屑,“二哥的人做事都跟他一个风格,绝得很。”
  七皇子走到塔中间的螺旋楼梯,果然已经火光冲天,烧断的木板条接二连三掉落。
  转身走回窗边,抬起一脚踩在阑干上,“啧”了一下,一手叉着腰,往塔下面望望,一脸土匪头子正在做重大决定的架势。
  方茧坐在床边,看着七皇子这个侧影,眼神中波澜不惊,但目光定定落在七皇子身上,一刻没有离开。
  “那看来,只能跳下去了?”
  方茧点头,“只能跳。”
  “那就别等了。”说着,七皇子便手撑阑干,向外一跃,踩在塔身外围一圈飞檐上,两块瓦被踩落,往下下坠十几层后,在地面摔得粉碎。
  “嚯……这,”七皇子愣住了,“就算我功夫这么好也没法跳啊。”
  忽然,腰间环上一只手,一拽,七皇子发现自己已经在方茧怀里,他试着挣脱,却发现这人臂力无穷,自己竟被牢牢固定住,而方茧稳稳当当,跳到飞檐上,没有一块瓦移动分毫。
  “是你武功不够好。”方茧说道,毫无情绪,七皇子却被气到噎住,刚要开口,风灌进嘴里,方茧已经开始下落,七皇子下意识地紧紧攥住方茧豁开的衣襟,闭嘴不说话。
  方茧如同壁虎一般,在塔身周遭层层叠叠的飞檐间腾挪跳跃,有些木头分明已经被蛀到中空,方茧上去时未断,借力时脚尖一点、飞至下一处,七皇子回头看时,那些木头纷纷裂开掉落,在空中坠落许久,直至迎头被地面击碎。
  “喂,”下了八层,不见方茧喘气,七皇子也轻松起来,“恩公,你这么好功夫哪里学的?”
  方茧不理他,专心观察下一个落脚位置。
  “喂,”七皇子不死心,“恩人,刚才在塔里坐着就流了那么多汗,还是冷汗,到了外面这么大动作,怎么一点汗都不流?”
  方茧又抱着七皇子下三层,转眼已过一半路。
  “喂?喂!交流一下,恩人!”七皇子伸手在方茧眼前晃晃,被方茧一把挡开,索性把七皇子扛起来,顶在肩上。
  七皇子这下傻眼,“我还想和你说不想跟太子混你可以跟我混呢?你现在是打算绑架本王爷?”
  方茧只是不理,终于到了只剩下五层,方茧才把七皇子放下来,“到这你可以自己走了。”
  可话说完,两人却都没动作。
  对视了一眼,七皇子知道方茧在和自己想一样的事情。
  七皇子先讲出策略:“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我到了地上,你就喊‘七皇子坠塔了’,可好?”
  方茧点点头,先飞下去,隐在灌木丛中。
  七皇子绕到德望塔正门的反方向,正面向下,摆出个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
  只听灌木丛中响起一句高喊:“景王坠塔了!!!”
  远处传来慌乱模糊的喊叫声,但最近处,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什么东西出鞘,凉凉地架到七皇子后颈。
  却听得方茧的声音响起,低沉厚实,“把匕首放下。”
  匕首落在地上,一声脆响,七皇子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手中还拿着匕首刀鞘的人,竟是从他出宫立府那年起就跟着他的张马夫。
  七皇子把匕首捡起来,架在张马夫脖子上,“你明明是我从市集挑的,我这些年也待你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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