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穿越电子书 > 卿卿骋少年 >

第12章

卿卿骋少年-第12章

小说: 卿卿骋少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罢消息,圣上神情毫无变色,继续奔马围猎。
  两个多时辰后,七皇子回到行宫,才知偏殿起火,烧死杂役三名,因为风大,火势凶猛,很不容易扑灭了,已经收敛检查过废墟,得死尸三具,其中有两具已经认不出样子了。
  议论此事的下人们,一瞥见七皇子的身影,就装作并未议论的样子。
  七皇子敏锐察觉不对,心中蹊跷,直至回到卧房,章先生跟进来,掩门。
  章先生低头道:“殿下,根据值勤安排和尸身骨相、身体特征,偏殿烧死里还能辨认的那具尸骨,验为江寻。”
  七皇子在那儿一动不动站着,他似乎没有听到一样,看着章先生。
  他脑中一片空白。
  章先生面露焦急,“殿下,晚上家宴在即,千万不可显露任何心迹,要照常参与,照常表演剑术,如果圣上照例下令比试,也要照常输给太子,不可争锋。”
  七皇子怔怔地摇摇头,“不。我要去看他。”他不信章先生的话。
  “我要见他。生不离,死不弃。”他说。
  章先生一下跪在地上,“殿下!今日家宴,宫中怎可能容得一具焦尸?我知道殿下不会就这样接受,所以早已经探查过尸首去向,只知道拉去了宫外,无依无靠的亡故宫人们,都是直接拉去那个乱葬岗,随便寻一处黄土埋了的——您去找也不可能找到啊殿下。
  七皇子心意已决,“再难我也要找。我不能让他孤苦伶仃。绝不能。”
  七皇子这番话很平静,章先生红了眼眶,他从未这样请求过七皇子:“殿下,您还看不出来吗?为什么要趁您来猎苑时动手?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死法?您的心智一旦破溃,处处都是破绽,若被人拿到把柄,一朝失去圣上青睐,难以复起,将来又如何为江氏雪冤?就算您不顾一切找到了江寻尸首又如何?如果此刻不立住脚跟,将来就连江公子的衣冠冢也无处可立啊殿下!”
  七皇子被这番话激起怒火,拿起桌上的东西就狠狠摔在地上,“没了他,我还要那皇位做什么?!”
  章先生拾起被砸在地上的物件,双手奉上,“殿下,这是江公子的砚台啊。”
  七皇子心中一惊,急急接过来看,砚台被砸坏了一个角,
  他刚才已经疯狂的心绪像被浇了冷水,他一点点冷静下来,缓缓坐在椅子上。
  片刻冲动,他已经连这故人的信物都差点毁掉。
  他刚才吼出的话,如果隔墙有耳,都不必回宫,等到晚上的家宴,他就会失去皇子身份,甚至失去性命。
  又何谈不与江寻分离。
  他明明,从来,就没守住过江寻。
  一开始,就是因为他,江寻才陷入困境。
  如果他真的还有什么能为江寻做的,就是为江家正名,洗刷冤屈。
  这是他欠江寻的。他知道,也是江寻最想要的。
  想到此处,景王平静下来。
  他撑着桌子,站直身子,低头看向仍然跪着的章先生。
  “取家宴冠服。”他说。
  半个时辰后,仪容整理完毕,再转过身时,他脸上已经毫无情绪,只有空白的平静。
  “佩剑。”他说。
  管家躬身,为景王取来尘封佩剑的梨花木匣子,这佩剑是圣上御赐,在冠礼那年。
  景王打开匣子,取剑,手腕轻动,剑出鞘半寸,锋芒寒凉。他想起那年,他和江寻在湖上泛舟时,曾互相看过彼此的佩剑。
  他合上匣子,也收起剑刃寒光。看向书房外,他的目光却好似落在很远很远处。
  “走。去赴这一场盛宴。”
  第二句话,声音却很轻很轻,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那样轻。
  “盛宴落幕,我就去见你。”
  

  ☆、二八·垂幕

  六年过去。
  景王正在崇文馆,陪圣上检视两位小皇子读书。
  一会儿后,宫人来报,在圣上耳边说了什么,圣上离开,景王留下,和两个弟弟聊天,八皇子九皇子一看父皇离开,脸上又恢复自然神色,比起之前放松不少。
  但八皇子有点不开心的样子,七皇子注意到,左右手分别握住八皇子两条细细的胳膊,举起八皇子,放在自己面前。八皇子侧过脸不看他。
  “怎么啦八弟,不开心见到哥哥么?”
  八皇子纠结,指头打架,“哥哥不喜欢我么?”
  “为什么这么说,你和小九小十我都很喜欢啊。”说着做了个鬼脸,压低声音,“不过悄悄跟你说,我最近没那么喜欢小十了,我上次陪父皇看他,一抱他,他就把嚼了半天的瑶柱粥吐我脸上了,吐我一脸米糊,父皇还在一边大笑,哼!”
  八皇子和九皇子听了咯咯笑起来,八皇子笑完又低下头,犹豫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的样子,抬头问:“那、那……那哥哥为什么叫九弟‘小九’,却从来不叫我‘小八’?”
  七皇子愣住,有一刹那,脸上闪过痛楚的神情。
  他马上回过神来,和颜悦色,笑着刮了一下八皇子的鼻子,“你还挺精!因为你比小九大,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呀。”
  半个时辰后,他出宫,上了马车。尽管他仍在北苑居住,但乘骑已经恢复王爵仪仗,车舆内可坐六人,两边开窗,本是个宽阔明亮的空间,但七皇子一坐进去,两侧帘幕就被放下了。
  是他自己选的不透光的帘幕,轿子中一片漆黑,他孤身一人时,没有光照进来。
  马车动起来,蹄声清脆。直到这时,他才除下所有武装般佩戴在脸上的表情,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
  这深深的呼吸,仿佛是要吹去层层累积的灰。那灰烬在他胸腔一天又一天,纷纷扬扬沉落,累积得那样深,那样重,无论多少次吹拂,都无法消减分毫。
  他转头,无光的暗色帘幕,挡在他双眸和碧空高天之间。他双唇喃喃,却没有泄露半点声响。这是如今他只能在心中叫的名字。
  小八,小八。
  许久后,马蹄脆响,流水声近,是将过殷桥。石路有了起伏。
  他撩起帘幕。天光刺眼。
  向水边,他看过去,屏住呼吸。
  过去数年,他已不知如此看过多少眼。好像这样看着,盼着,就能看到依稀少年模样,那人在水边换上他赠的簪。
  恍惚间,马车已带他驰过殷桥。
  帘幕垂落,他叹了口气。
  那叹息轻轻飘下去,跌跌撞撞,进了他掌心,雪一样化掉,寒意漫入他每一道掌纹。
  殷桥边无人。
  

  ☆、二八·毒刺

  这些年的夺嫡之争,有几个皇子是本就不在局中的,大皇子于圣上继承大统前早夭,八皇子九皇子才五岁四岁,十皇子刚会走路,十一皇子还在襁褓中。
  真正有可能成为太子对手的几个皇子,在太子各种手腕运作之下,也是败得七零八落,四皇子五皇子早就失了圣心,六皇子公认的资质庸凡,又自幼病重,肝气郁结,一年有半年卧床,退居府中不理朝政。
  前两年六皇子忽然自请戍边,去当了个没实权的挂名将领,看样子是下定了决心,从此要战战兢兢过闲散富贵的日子。
  临走前七皇子去城郊送别六皇子,秋风萧瑟,两人相视无言,七皇子这才察觉,幼时六哥与他本也算亲密,不知何时起,已是见面也无话了。
  六皇子并不别扭,反而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有意无意,说了一句:“老七,你放江公子走吧,也放过你自己。你说过,皇城绝非投胎的好地方,不是吗。”
  看着六哥的车马远行,一阵阵风卷起暗红深黄的落叶,七皇子发现,连他也说不准,到底六哥是真的庸凡,还是过于早慧,提前数年就看清了要如何低微自贬,才能走到一生平安这普普通通的结局。
  如今皇城内,还能威胁到太子的,就只剩三皇子和七皇子。太子的势力盘根错节,越来越难以撼动,这六年来,三皇子并未放弃,七皇子也多次暗中助力,才又与太子周旋这许久。
  可昨日,仿若历史重演,太子不在殿上,□□却齐齐发难,指责风浣公主远嫁和亲后,边疆平定不及两年,该是时候等来风浣公主为驸马诞下子女的消息,却等来晴天霹雳,风浣公主突然乔装潜伏在商队中出逃。
  有大臣弹劾三皇子,指驸马调查一番后快马传信,指责正是三皇子暗中怂恿风浣公主,辱两家名节,毁边地和睦,要真如他所愿挑起战事来,必又是他出征,得胜归朝后好向圣上邀功。
  弹劾三皇子的官员们呈交驸马的快马传书,言十日前风浣公主以商队打掩护离开了部落营帐,而这支商队与这条商路支线,最初就是三皇子提出建立、七皇子督办连通的。
  另有大臣提及,公主尚在宫中时,就与三皇子、七皇子尤为和睦,公主当初出嫁,也是万般不愿,恐怕这次是早有预谋。
  “圣上,因为三个小儿女的一时任性,就要坏了边地长治久安,千里之堤决于蚁穴,万万不可啊!”
  圣上当时就脸色就沉下来,看着三皇子,一语就击中要害:“你可知此事?”
  三皇子跪地陈情,拿出风浣公主书信,其中详述夫家苛待,暗无天日,生不如死。
  圣上却像没有听见一样,“回朕的话。”
  七皇子在一边看了,方才知道,为何太子选中了这件事来打击三哥。
  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皇室家事,往大了说,是江山不稳,可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却有一重罪,三哥怎么也逃不过去了。
  他绕过了父皇。
  三皇子此时已经跪伏在地,声音中也没了生气:“儿臣,知晓。”
  如此,已无可挽回。
  “风浣当初新婚未久,就曾上表要回家省亲,朕没有应允。”圣上忽然拿起手中的折子一下子摔在三皇子身上,“朕难道不知道她想回家吗?!”
  圣上勃然大怒,令堂上所有臣子都齐齐跪下,所有人都屏息不语。
  胸口剧烈地起伏,深深咳嗽了几下,圣上抬手推开了身旁宫人端来的茶,接着道:“可她是朕的女儿,是这个帝国的公主。她该过什么人生,轮不到她决定。”
  圣上没有再多说什么,恢复面无表情的神色,责令三皇子即刻启程,将风浣公主中途截住,送归漠北,今后商队商路诸事,转交太子督办,纠察涉事人等,不可再兴风作浪。
  针对三皇子的处置,简简单单,却让人心凉。
  “送风浣回去以后,不必再回都城。南诏又有异动,你去协理驻防吧。”
  听到处置竟然如此严重,七皇子刚开口道“圣上——”,要为三皇子求情,就听到三皇子已经领命:“谢主隆恩。”
  明里暗里,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只剩七皇子一个障碍要剪除了。
  半年后,三皇子在敌军一次突袭包夹中率部断后,身中数箭,战死沙场。噩耗传来,章先生报至七皇子书房,当时正是子时,万籁俱寂,七皇子在阅览政务所涉资料书册,忽见章先生匆匆敲门进来,心中已预感到三分。
  得了噩耗,七皇子面无表情,只是双手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身。
  他看着摊开一桌的书页,像是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三哥自幼身强体壮,力能扛鼎,又久经战阵,我曾亲眼看他背上挨了数下斧削,三支箭贯穿肩胛,纵使那样,还是从鬼门关回来了。突袭包夹?身中数箭?死人说不了话,要我怎么信?”
  章先生低头,似乎也有相似猜测,但他和七皇子都知道,没有证据,多说无益。
  七皇子仍然死死盯着桌上的书页,好像那里就藏着什么致命的秘密一样,死死盯着,声音愈发却越发平静,讲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我记事起,三哥就是那个刚正不二的三哥,看不惯太子,觉得太子隐隐有一股狠毒凉薄。三哥相信男儿当报效家国,最好的归宿就是战死沙场,从小到大就是个硬脾气,不走捷径,也不卖众兄弟面子,独独风浣,是他唯一的软肋,什么事情,哪怕是他最受不了的风花雪月吃喝玩乐,风浣去讲,他就会答应来。
  “章先生,你知道吧?风浣公主的祖父是父皇手下将领,父皇登基前就跟着父皇一起平定各地叛乱,一族百人,上至耄耋,下至弱冠,五十六人捐躯,满门忠烈。
  “父皇登基后几年,战事才彻底平息,追授牺牲的将领时,发现这一族只留下风浣这一个孩子,她生母难产而死,风浣孤苦无依,父皇就赐风浣国姓,写入同宗,封为公主,从小养在宫中,百般娇宠。
  “可风浣果然是将门之女,幼时就已不爱娴静事物,抓阄都能爬歪,抓住了骑射归来的三哥那把弓,稍大点就整天跟着哥哥们打闹,尤其是武功最好的三哥。
  “三哥一开始还嫌弃她,后来风浣和三哥打赌,打了一场,竟然让风浣赢了,那以后,她就与三哥形影不离,直到三哥入仕,再到三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