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谋杀成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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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云是四年级的转校生，他小时候胖嘟嘟的，刚来到陌生环境不太爱说话，没朋友，上下学都独来独往。
　　有一次下大雨。
　　孩子们都被父母陆续接走了，肖云没人接，站在校门口想着等雨小一点就跑回家，正巧遇到叶小宇爸爸来接孩子，见肖云望天发呆，便问他家地址，将他和叶小宇一起接走送回家。
　　两个孩子并排坐在后坐，这是肖云第一次近距离见叶小宇。
　　总听老师们聊一年级的叶小宇多么好，现在近距离一看……
　　叶小宇很有礼貌，笑着对他说道：“你好，我是叶小宇。”
　　真的很好……
　　好漂亮！
　　“你，你好，我，我是肖云。”肖云有些紧张：“哈秋！”
　　叶爸爸从副驾探头看向他们：“谁打喷嚏？冷吗？”
　　肖云：“对不起，我……”
　　叶小宇：“我有毯子，盖上就不冷了。”
　　“啊，不，不用了……”肖云摆手。
　　叶小宇已经拿出一张印有米老鼠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
　　肖云拉着毯子一角，偷偷看向坐在身边，比自己小好多的叶小宇。
　　真不敢相信，他能和全校最有名的小明星睡一床，哦不，盖一条毯子！
　　学校组织文艺表演，排演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老师们突发奇想，让叶小宇反串朱丽叶，穿上公主裙，活脱脱可爱美丽小公举，这下只需要找一个年纪大点的孩子扮演罗密欧。
　　肖云便动了心思，想与叶小宇同台。
　　于是在家苦背了台词，并且练习表演。
　　海选的时候，虽然形象差点儿，可好在准备充分，老师决定多给一次机会。
　　班上几个男生本来准备等他回来一起笑话他的，可没想到能过初试，几个男生立刻觉得脸上无光，丢了面子。
　　所以商量出一个损人的主意，想整整自不量力的小胖子。
　　他们找到叶小宇，告诉他老师们可能会让肖云和他搭配，叶小宇一开始没什么想法，可几个男生一直说肖云坏话，说他又胖又丑、总爱打别人小报告、还特别爱借同学钱买零食吃不还钱等等。
　　叶小宇一个一年级小学生自然深信不疑，有些害怕和肖云搭档。
　　在他们的鼓动下，叶小宇找老师说明不愿意和肖云同台，老师立刻从名单中除去肖云的名字。
　　然而整人计划才刚开始。
　　第二轮复选之后，肖云回家等通知，几个男孩这边跟老师说他们负责通知肖云，那边就告诉肖云已经通过，让他好好在家准备。
　　肖云不疑有他，真的在家准备了好多天，到表演那天，穿着自己准备的服装，盛装出席。
　　他来到后台，兴高采烈找到叶小宇。
　　叶小宇眼神闪烁，几个男孩已经提前和他说好，让他把人领到舞台幕布后面就成。
　　虽然觉得似乎很不妥，但叶小宇还是听话照办。
　　肖云站在幕布后面，叶小宇支吾道：“喏，你，你先站一下。”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肖云莫名其妙，后背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踉跄便从幕布缝隙钻了出去，站在台前。
　　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道椭圆形追光照亮他的全身，使他成为全场焦点。
　　台下都是家长、老师和学生，正找坐就坐，闹闹哄哄。
　　这道光来得突然，所有人停下动作看向肖云。
　　肖云全身一僵，不知所错看向台下黑压压的人头。
　　突然有人大声问道：“哎，这哪个班的孩子，站那儿干什么呢？”
　　肖云喃喃：“我，我，我演出……”
　　“什么？你干什么？”台下的人没听清，又问道。
　　人群中响起清澈的声音，说道：“他说他来演出的！”
　　“演出？演什么？”问话的人已经走到台下，是一名女老师，皱眉看着肖云，觉得他是来捣乱的。
　　人群中那声音又响起来，大声说道：“当然是演罗密欧了！你看他那身打扮呀！哈哈哈！”
　　台下哗啦，全笑了。
　　那女老师也是哭笑不得，说道：“你还没睡醒以为在家做梦吧？这谁家孩子赶紧带下去，演出马上快开始了。”
　　肖云脑子嗡嗡的，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了，只记得他站在灯光下。
　　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回家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爸爸批评我，说我做错了，应该向这位同学道歉。所以，我决定明天向他道歉。＇
　　叶小宇看完笔记本上最后一行字，合上本子。
　　望着天花板，想着他当时在后台看着肖云手足无措，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心里非常纠结。
　　上次，肖云让他送外卖到台上，同样让他体会了一把，被好多人嘲笑的窘迫，这算是以牙还牙了吧。
　　不过他已经成年，虽然非常在意形象，但至少比一个四年级的孩子，心理承受力大得多。
　　后来，他真的诚心想道歉……
　　第二天，他带着一块巴黎贝甜的草莓蛋糕去肖云班级找他。
　　可是，他没来上学。
　　第三天，还是没来。
　　第四天，老师说他转学了。
　　“汪汪汪！”外面传来几声狗吠，打断叶小宇思绪。
　　掀开窗帘向外看去，见肖云领着两只金毛在草坪玩，也不知他是怎么把狗从家里拐出来的。
　　他做着各种手势，命令两只金毛按他的手势行动，神奇的是，两条狗都很听话，尾巴摇得挺欢。
　　叶小宇一笑：“这也行？不给吃的还能听话，怎么办到的？”
　　之前，叶小宇非常讨厌肖云本人，傲慢、自大、目中无人、私生活不检点等等等，细数下来罪名不少。
　　所以才导致最后被人杀死，叶小宇总觉得他是自作自受。
　　可看着楼下的VR肖云，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理解有些偏颇。
　　有些人，表面和实际差距很大，就好比曹蓉。
　　明明看起来是那种爱慕虚荣、勾三搭四的女人，可谁能想她对弟弟、对母亲极其有担当，为亲情舍身忘我。
　　也许肖云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坏，就算知道他是小时候整过他的人，也并未用过激手段加害，仅像小孩一样搞些恶作剧。
　　叶小宇换上睡衣，躺床上定好闹钟，顺便嘱咐肖云别玩太嗨，把邻居都吵醒了，这才正式睡下。

　　☆、爱情来了？

　　第二天上班，路过巴黎贝甜，叶小宇买了一个草莓蛋糕带上。
　　刚到公司便觉得气氛有点怪，疑惑间走到办公桌前，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
　　桌上密密麻麻散落一堆死蟑螂，有些还有半口气，翻着肚皮小腿一蹬一蹬的。
　　他恶心得倒退好几步，内心受到暴击伤害，抬头去看周围的同事。
　　所有人都偷眼看向这边，见他望过来，立刻转头，假装看别处，连同事陈雪也如此。
　　叶小宇太无语了，转身去了洗手间，进到厕所格间反锁门后坐到马桶上，决定冷静一下。
　　方清喝着一杯豆浆，慢悠悠走进办公室，正欲坐下。
　　陈雪冲他打招呼，并指了指叶小宇的桌子。
　　方清不明所以，踱步走到叶小宇桌前凑近仔细一看。
　　噗……！
　　一口白液喷洒出来，溅得一桌，死蟑螂裹着乳白的豆浆，那一桌更叫人惨不忍睹。
　　“这什么鬼东西，你让我看！”方清骂陈雪。
　　陈雪嘟嚷道：“谁让你眼神不好，非要凑那么近的。”
　　“你这孩子，看我吃东西故意陷害我吗？”
　　陈雪摆手：“不是，不是！”
　　反正豆浆是喝不成了，方清顺手将没喝完的豆浆杯丢到字纸篓：“这一桌是谁干的？”
　　陈雪道：“不是刚才你干的吗？”
　　方清：“你这孩子缺心眼啊？我问这一桌死蟑螂。”
　　陈雪似笑非笑，为难的笑了笑，没说话。
　　方清摸着下巴：“不敢说？看来不是一般人，叫保洁上来打扫一下吧。”
　　陈雪：“叫了，可是已经过去很久了也没有保洁来。”
　　方清想了想，嘿嘿一笑：“那让小宇自己来吧，有人想恶心他，我们也帮不上忙。”
　　陈雪撇嘴：“这也太恶心了。”说完坐回工位继续埋头工作，事不关已的样子。
　　方清也回到自己工位，表示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在厕所里终于冷静下来的叶小宇，拿起一整卷卫生纸回到办公室。
　　刚到工位，又差点没站稳。
　　刚才还只是一桌干巴巴的死蟑螂，现在为什么加入这么多白色的液体？！！
　　再次抬头去看周围的同事，这次连方清也和他们一样装做抬头望天思考的样子。
　　“太冷漠了吧……就算是办公室塑料花友谊，也不至于一点都不维持吧？”叶小宇感觉自己这几年的人际关系算是白做了。
　　这时丽丽进到办公室。
　　叶小宇过去拦住，对她说：“我想见肖总，麻烦通知一下。”
　　丽丽停了一下，眼部条状的灯闪烁几下，有点像loding的读条，随后说道：“好的，已经通知完毕。”之后又闪了几下，对叶小宇说道：“肖总让您乘专梯到办公室。”
　　说完，领着他到专梯的地方。
　　叶小宇赶紧拿起包包跟上。
　　丽丽眼光落在他的包上，她的头部平时看起来是白色的，但其实整个头部是一个带有透明外壳的全息显示屏，需要工作时里面会有立体画面显示。
　　此时头部变成红色，一道光束扫描到包包，形成红外射线，包里的东西呈3D全息图像，清晰展现在头部屏幕上，看起来就好像直观见到机器人丽丽的大脑思维一样。
　　草莓蛋糕的外形在包里看起来比较特别，不过丽丽并不关心，见里面没有违禁品，便恢复外形，安静等着电梯。
　　叶小宇笑了笑，丽丽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秘书。
　　进到肖云办公室，丽丽便离开了。
　　叶小宇见肖云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脸上抑制不住的嘲笑，看着自己。
　　“我知道是你干的。”叶小宇开门见山，不打算绕圈子。
　　“是呀，就是我，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肖云得意洋洋。
　　出乎他预料的是，叶小宇并未恼怒，只是叹了口气，慢慢说道：
　　“我接受试用期不能通过，然后与公司解除劳动合同。”
　　“这么快就认怂了么？真没想到你如此不堪一击，没意思极了。”肖云嘲讽。
　　叶小宇笑了笑：“不是我不堪一击，而是我接受你的惩罚。”
　　VR肖云突然说道：“不行，你不能辞职！”
　　叶小宇没有理会，他想做自己觉得对的事。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做，”说着，取出包里的草莓蛋糕。
　　盒子不大，巴掌大小，透明盒身，里面圆形的白色奶油蛋糕上面放着两颗鲜艳欲滴的草莓。
　　肖云莫名看着草莓蛋糕：“什么事？”
　　叶小宇继续说道：“这个草莓蛋糕，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想给你了，我想送你我最喜欢吃的蛋糕，并且对你说声对不起，可惜后来一直没机会讲，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对你说了。”
　　叶小宇将草莓蛋糕举到肖云眼前，说道：“肖云，对不起，我不是想要恳求你原谅，而是想做一点什么能弥补所犯的错。”
　　肖云看着眼前的草莓蛋糕，突然笑不出来。
　　“假惺惺，一个破蛋糕谁稀罕？”叶小宇眼神真挚，反而激怒了他，对他吼道：
　　“小小年纪就会整人，学校老师还都夸你品学兼优，连方老都夸你人品不错，向我保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戏演得该拿影帝奖了！”
　　叶小宇叹气，将举着的蛋糕放下：“我知道你对我成见很深，解释再多也没用，那件事过去太久，除了向你道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哼！”肖云冷哼：“你想走，我还偏不让你走，我就让你留在公司，闲暇整你当消遣，看你不顺眼就让你加班！”
　　肖云这话说得赌气，极像小孩怄气，叶小宇又想到VR肖云那小孩一样的性格，似乎体会到肖云内心那种，孩子被玩伴欺负的伤心与无助。
　　那天，肖小胖站在那里大哭的样子，仍然历历在目。
　　很想好好安慰。
　　突然，猝不及防之间，肖云被人用力抱住。
　　他没料到叶小宇突然来这一手，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叶小宇抱在怀里，竟然一时忘记动作，愣在当场。
　　叶小宇轻抚他的头发和背，就好像在给一头炸毛的大狗顺毛。
　　肖云：“……”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肖云听到自己心脏打鼓的声音？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怎么可能心脏跳得这么快！
　　肖云不敢相信，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真的真的对不起，再次见到你没有第一时间向你道歉，也确实是没认出来，你现在变得……嗯，那么帅，和小时候不一样”叶小宇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小时候胖胖的也很可爱，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