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项圈-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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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涵盖着的都是他们所有人的心血,所以哪怕信息有误到现在也没舍得丢掉,还留在了这里。
“后面有我这辈子设计的第一个抑制圈呢,因为是生平头一回,所以又紧张又兴奋,一张图画了我好久,没事就去听图案方面的设计课,那老师又特别火,次次没空位坐,我就只能搬个小马扎蹲角落里听。结果学的也不是很好,试了很多稿都觉得不是太浮夸就是太僵硬,最终全票通过的还是一张看上去普普通通没什么两点的。”卢枝靠过来替他往后翻了几页,露出了她口中那件抑制圈的初版图纸,“喏,就是它了。虽然长得一般般,但我还挺喜欢的,毕竟也算我第一个孩子嘛。”
封玺一看,愣了。他无比熟悉这张图上所画的东西,正是陪了他好多年的那款旧版抑制圈图,他的指尖曾抚摸过上面每一个细节角落,就连让他默写他都能原封不动地复刻下来。
“样板做出来后虽然防护效果有漏洞,但也足以在当时凑合过度用一用了。不过有些可惜,我们当时还找了家报社想开记者发布会的,结果陆南渊这家伙不知路上干嘛去了,说把它不小心给弄坏了,报社以为我们一群大学生在唬人,也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本来大伙还挺生气,但看到他灰头土脸一副干过架的样子出现,也没谁问缘由,研发品坏就坏了,只能说质量不达标嘛,重新做一个就是了。”卢枝耸了耸肩,脸笑得像一朵绽开的花,“十几人一窝蜂打好几辆车全把他给送医院去了,结果医生说只是擦伤,当时看我们风风火火冲过来还以为是有什么生命危险,急着出来白大褂都穿反了哈哈哈!”
封玺摸着那张图,心砰砰地跳着,一开口声音都有些梗,“但第一个发布抑制圈的不是灵木集团吗?”
“嗨,灵木毕竟是个挺厉害的大公司,他们比我们晚一周吧,我们又不可能在一周就弄个新的出来,也就算了。那时候是冲政府奖金去的,奖金没拿到,研究室也撑不下去,大家各奔前程该工作工作该回老家结婚回老家结婚,只有剩下来几个人还坚持着互相辅佐注册了公司,一开始全为爱发电,不过到今天也算是苦尽甘来,都过上了各自想要的生活吧。”卢枝说到这儿,笑意一收,伸手郑重地拍了拍封玺的肩,“他会对你很好的,他那么努力为了Omega,他一定一定会对你很好。”
门被推开,陆南渊拎着三个小提袋走进来。
“嗯?你们在聊什么。”他将买来的茶饮放到桌上,还附加将一杯布丁放在封玺面前。
卢枝笔一丢大叫起来:“没我的份啊!亏我还替你说了那么多好话!”
陆南渊在封玺旁边坐下,替他把塑料盖打开,眼抬也没抬地理所当然道:“只有一个,当然给他。”
封玺愣愣地看着,接过递来的勺子都有些心不在焉。陆南渊也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对,皱着眉看向卢枝,后者也茫然摇头,一副“我可没乱说话”的模样。倒是封玺往嘴里塞了口布丁,忽然想到什么般朝他伸出了手,“手机给我。”
陆南渊从口袋里掏出来转交到他手上,“……怎么了?”
封玺没说话,看着屏幕上的请输入解锁密码提示,想到了之前陆南渊告诉自己密码是他们相遇时的日期。他在酒吧里见到陆南渊的日期是在夏季之初,也就是回国后没两天。他按着键盘输入下六位数字,却显示密码错误,请重新尝试。他并没考虑陆南渊是否修改了密码,那只可能是自己输了。但他不对自己的记忆产生质疑,而是毫不停顿地输进高中时令他至今难忘的那天日期。
他差点遇害,又关键时刻遭人救下的日期。
他记得他那天满身淤泥地回了家,要哭不哭地钻进浴缸里拼命搓洗,忍着疼偷偷摸摸给自己破了的额头上药,然后紧紧攥着脖子上多出来的金属圈整夜未眠,害怕得抖个不停,再暖的空调都吹不热他的身体。那根抑制圈保下了他的半条命,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给了他无穷的安慰,他时刻铭记着一双干燥温暖的手将它扣上自己脖子,然后温柔地告诉自己——都会好的。
锁屏被解开,存着各式各样图标的桌面出现在眼前。他完全顾不得还有第三人在场,猛地扑上去将陆南渊紧紧抱住了,“原来是你。”他用力地抓着陆南渊的衣服,浑身微微发颤,直到那双手又一次揽上来将他纳入怀里,他才又喃喃重复了一遍,“原来是你。”
第三十八章 END
陆南渊一直都知道,封玺就是当年自己救下的那个小男生。
常言一见误终生,他也第一眼就栽在了封玺身上,从未有过那种脑子一热冲上去干架的冲动。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没有学过什么招式,但好在年轻灵活,比那喝了酒的醉鬼更有头脑。
他到现在都不敢细想,要是当时稍有闪失,自己是不是也会缺条胳膊少条腿。
当时的感觉还模棱两可,只知道心里着急,所有的念头都是要保住人。东西送也送出去了,奖项没就没了,结果连个人名都没问到。后来好不容易回到那个巷子边蹲点,希望能蹲到让自己难忘的少年,一蹲蹲了一个月,最后才得知对方搬了家。
他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副脏兮兮的画,风格显著,过目难忘。以至于在很多年后,他一眼就知道哪个叫AchorX的画家就是自己在找的这个人,越是了解,就越是着迷。他自以为是萍水相逢,封玺没什么理由记得住他,但还是带着点孤注一掷的气魄往前冲了,为了圆完他那么多日夜间的念想。
“是,是我。”
他轻轻地搂着他的小画家,“我没有想过用恩情来约束您,我希望您是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他有好多承诺都没来得及讲,他想告诉封玺他现在已经学会打架了,会比他的父母更疼爱他,会带他去很多地方开阔眼界,编织填补好一个又一个美梦。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说这些话,只在封玺耳边似有若无地留下了一吻,用缓慢的语速沉声道:“我是您的,以后一直都会是您的。这个项圈我永远不会拿下来,我向您发誓我永远忠诚于您。”
卢枝在一旁托着腮咬吸管,满眼生无可恋,“再继续这图我不画了啊,你们跑这儿是拜托我设计的还是强迫我吃粮的?”
封玺这才松了手,陆南渊却依旧没放开他,似是很不想让这场意外的投怀送抱马上划上句号,依旧贪心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封玺对这种有点尴尬又温情的情况不太拿手,一时话都不知该怎么说,还是陆南渊学着他在医院里说的那句话,颇为不要脸地将卢枝给堵了回去:“玺玺是我主人,所以我黏他是正常,抱一下又不会妨碍你画图。”
他语气带着一股浓浓的骄傲劲儿,卢枝见了鬼一样捂住了耳朵,再听下去怕都玷污了自己。封玺不禁弯了唇,很快笑出了声,也不管什么有无人在场了。他现在只想好好抱一抱陆南渊,用巴不得把人揉进骨髓中的力度告诉男人:“这可是你自找的,就算以后你要跑,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陆南渊低叹:“一颗心都给您了,还要我怎么跑。”
两人维持这个姿势多久,卢枝就在一旁看了多久。最后她整个人都麻木了,全心全意充当起透明背景板,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天还没黑就改好了几份稿,后称自己到下班时间了坚决不加班,其他的等这几天空暇时会完成的,并且还提出同城快递这种操作更好一些,她近期是不想再看见陆南渊了,有什么事儿都短信联系吧,她也要去追求人生中的春天去了。
封玺隔了几天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封妈妈当年那个人找到了。本来他还想卖个关子,谁知封妈妈在那边打了个哈欠,说什么叫找到了,那人不就是小陆么。封玺诧异半晌,问怎么知道的,是陆南渊提到了这件事?封妈妈说是玄学力量大,老爷子研究这些这么长时间也不是白说的,一眼就看出你们之间有缘在,并且还维系好几年了。封玺听完后鸡皮疙瘩就没消下去过,觉得神奇不可思议,挂了电话后和陆南渊说起这件事。陆南渊摸了摸鼻子,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说那他可就是爷爷认定的孙婿了,板上钉钉了。
日子还是照常过,卢枝的图也一张张全都寄到了公司,经过讨论开会后最终定了稿,紧赶慢赶总算在工厂放假前一个月投入生产线,预购也发布到官网首页,封玺也出了点微不足道的力,给新年款设计了特签和祝福语。他的退圈消息已经慢慢散出去,不少人猜他是不是决定走商业化路线,这次和响望的联动可谓是他悄无声息了几个月后首次亮相,让预定人数第一天就险些破七位数,这一露头瞬间不少商家找上门来,想要求AchorX一同合作,借他的名号来引客,结果问东问西谁也不知道AchorX到底该怎么联系上,神秘到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
初雪落下的当天,陆南渊准时下了班。他以前从未关注过天气,只知道下雨带伞,降温穿多点。世间的所有景色全都在封玺到来后有了吸引力,为了能在今天腾出时间,他在一周前看到天气预报时就开始加速清工作内容,总算在这么忙的阶段里腾了个时间,将封玺接到外面去吃晚餐。
封玺是喜欢大自然每一处馈赠的,透过车窗往外看时,眼睛似乎比路旁的街灯还要明亮。他拉开了车窗,也不顾呼呼往车里灌的冷风,空手去接漫天飞舞的雪花,等到了目的地后两只手都冻红了,一股脑全塞陆南渊暖呼呼的口袋里了。
两人在定好的位置上坐下,这个日子里整个餐厅都是人,但陆南渊特地预约了靠落地窗的地方。烛光晚餐这种事情他之前在家里给封玺准备过,只不过后来那些蜡烛全都用在了自己身上,压根就没有半点浪漫气息,只剩下一地狼藉和淫靡。封玺也明显和他想到了一处,笑得有些居心不良,问他是不是又怀念餐厅公调了,想在这么个日子里再来一次。
那副狡黠模样让陆南渊舔了舔唇,心里有些痒,后悔没有包场把人压在落地窗上做一次。但他今天还真不能乱说,他接下来还有别的事要做,怕是说了惹了对面青年不乐意,所有的计划全都给泡汤。
服务生把点的餐一一送上,封玺握着刀叉与他闲聊了会儿最近公司的事,又说有一件事要告诉他。陆南渊替他倒了果汁,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你今天心情很好。”
封玺没个正经:“能和上了财经榜的陆总一起吃饭,我心情自然很好。”
陆南渊回敬他:“能与AchorX共进晚餐才是我的荣幸。”
封玺噗嗤一声笑了,这才说:“我不是在试着画漫画么,上个月投了稿,今天在平台收到了签约邀请,编辑给我发了消息,说希望我有空能详谈一下。在家里待时间久了,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件事情做,毕竟总不能一直做陆总的藏娇,你说是不是呀。”
这个称呼还是邴立轩给他起的,带着点揶揄的意思。封玺觉得没什么毛病,毕竟他的确住在陆南渊家里,可不就是藏娇么。
“恭喜,你一直都很厉害。”陆南渊和他碰杯,指尖在杯口摩挲个来回,片刻后抬起漆黑的眸子直直看过去,“我也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听他语气郑重,封玺挑起眉,“什么?”
“我想在这里给你弹两首曲子。”
夜晚的高层餐厅,烛光和钢琴,的确听上去是个不错的组合。封玺懒洋洋地坐在那儿,在并不嘈杂的环境中歪了歪头,“好啊。”
钢琴在餐厅正中央的高台之上,八点往后会有人来弹奏,现在位置上还是空着的。陆南渊穿着笔挺的西装,一步步踏着台阶往上,当指尖拂开琴盖时,餐厅里几乎所有人都视线全都投到了他的身上。家里是没有钢琴的,封玺也有些意外陆南渊的这个举动,他从不知道他的小狗还有这种技能。他坐在那儿,像其他来享受初雪时晚餐时光的客人一样沉浸在音乐中,听着他弹了一首《致梦中的你》和《Reverie》。
陆南渊弹的挺好,虽然比不上专业的坐镇音乐家,却也能达到令人赏心悦目的标准。在附近响起掌声时,封玺也含笑拍了两下手,他看着台上的男人对“安可”的呼唤充耳不闻,眼睛只看着自己的方向,又步伐稳健地折回桌前,直直单膝跪了下去。
整层餐厅沸腾起来,有人“哇”地惊呼,有人用力拍手吹了口哨。封玺坐在那儿,脸上还是一副淡淡笑着的表情。陆南渊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盒子,毫不停顿地一改姿势,两膝都触了地,以最卑微的姿势高扬着头,在骤然安静下的环境里字字清晰地问他,“您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