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娇养手册-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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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初心情郁结,他不明白他走过来作甚么?!
人家青梅竹马之间浓情蜜意,他凑过来不嫌碍眼么?!可方才看见褚辰站在卫小娘子身侧,让他猛然想起那个梦境,那是他和那个人的大婚之夜,可新郎却成了褚辰……
贺子初用深沉掩盖一切心虚与尴尬,不管到了几时,深沉冷漠都是最好的伪装。
卫韵身子一僵,顿时不知所措,对贺子初此人,她无法形容自己对他的看法了。
褚辰意识到异样,一转身就看见贺子初,他略吃惊,但并未多想,“舅舅,你也来了。”
“嗯。”贺子初淡淡应了声,此时卫韵和褚辰站在一块,二人衣料甚至相触,男才女貌,天造地设。他又开始烦闷不已。
“舅舅有何事?”褚辰很敬重贺子初,可他舍不得卫韵,还想与她所说几句。
“……”贺子初噎住,好在他这人沉寂了十五年,单凭一张毫无温度的脸就能稳住一切局面。
褚辰想起那日央求了贺子初帮他说项,他以为贺子初是真心帮他,欢喜至极,“舅舅,您是不是有什么法子能劝说我母亲了?”
卫韵就在自己身边,褚辰也不想瞒着她,更是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又说,“我与阿韵的婚事,就劳烦舅舅了!”
卫韵一呆,“……”
贺子初会帮她和褚辰?
可……他明明已经僭越好几次了……莫非他是将自己当做晚辈,故此之前才没有掌控好分寸?
贺子初,“……”
不,他半点不想促成婚事,他自认卑劣、无耻、疯狂、魔障,可潜意识中,他同样也知,卫韵不是他的阿韵,他不能继续卑鄙下去,男人沉着一张如冰雪消融的脸,违心应道:“好。”
这厢,卫韵暗暗吐了口浊气,亏得她想歪了,还真以为贺子初对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非分之想呢!
马球赛,又称击鞠。
时下贵族女子盛行低领束腰裙装,有些贵女为显身段,特意命人将胡服改成了低领的式样,为出风头,无所不用其极。
观赛席上,卫璟端坐不安,他的妹妹因容貌突出,被誉为京城第一贵女,但也因此招惹了不少仇恨,更何况还有褚辰这样一位招桃花的未婚夫,今日赛场上,想针对她的贵女比比皆是。
不知谁人叹了一句,“卫小娘子的骑术瞧着有些眼熟,据说是褚世子教的?”
“齐国公府世代从武,骑术了得啊。”
褚辰聚精会神看着场上风采逼人的少女,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仿佛是自己养大的少女,如此光芒照人,他真想告诉所有人,那场上骑术了得的卫小娘子是他的。
这时,贺子初的手紧紧捏着折扇,因为捏的太紧,指尖发白。
场中少女动作灵活,她看着娇软,可控马手段极为狡猾,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一匹好马必然桀骜不驯,训马就像训人,唯有够狠才能制服它。”
那样的动作……
她怎么也会?!
贺子初又想起曾经那个人抱着年幼的褚辰遛马的情形,和此刻场中卫小娘子是一样的姿势和神态。
男人胸口传来刺痛,良久之后他才想起来呼吸。
就在这时,卫韵的马突然高高扬起前蹄,嘶鸣声响彻赛场。随着马驹不受控制在场中奔腾,卫韵纤细的身段仿佛也随之沉沉浮浮,如离枝纷飞的桃花,带着别样惊心的美。
“不好!疯马了!”褚辰立刻起身。
同一时间,贺子初也站了起来。
第七章
卫韵大惊,幸而还算理智,弃了手中球杆,双手牢牢控制住了缰绳。
然,她虽练过骑射,却是从未习武,纤细的臂膀根本无从招架眼下窘迫。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被抛下马背,狠狠摔上一跤,遭丹阳郡主嘲讽……
可就在卫韵接受事实时,她腰身一紧,有人跳上马背,坐在了她身后,随即一条长臂从她后背伸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他力气甚大,单手就拧住了缰绳,卫韵的手抓着缰绳的同时,又被他握在掌中,她很吃痛,然而那股熟悉的清冽薄荷味荡入鼻端时,卫韵顾不得疼痛了。
“吁——”
疯马被制服,卫韵转过脸,发现贺子初的脸就在咫尺之间,慌乱中他二人对视,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呼出的清冽气息,还有他幽眸中的自己。
马场暖风徐徐,到了这一刻,卫韵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正处于贺子初怀中,她想起来挣扎时,贺子初也明显察觉到了二人的姿势不对劲。
男人比她反应快,已经跳下马背,他站立之时,又是一派风清朗月,孤傲清寡,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褚辰和卫璟后一步赶来,二人面色各异,方才贺子初动作太快,即便是他二人也未能赶上。
贺子初会突然出手相救,着实让人震惊,但他平复疯马后又立刻远离了卫韵,让人寻不出端倪。
卫韵惊魂未定,今日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事太多,她一天内连续被贺子初抱了两次,即便心再大,也不会故作天真的以为,一切只是巧合。
在场人多眼杂,卫韵让自己极力保持镇定。
褚辰看了眼卫韵,见她无恙,才稍稍放心。
“多谢舅舅出手相救。”褚辰不是一个马大哈,舅舅这人/生/性/冷淡,但对卫韵的关注似乎超乎了旁人,疑惑一闪而逝,褚辰只当是舅舅因为自己才救卫韵。
这时,卫璟也抱拳行礼,“下官多谢侯爷又救了吾妹。”
贺子初当然察觉到了所有人异样的眼光,男人的脸仍旧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他一袭素色锦缎长袍,清寡的模样与他的身份完全不符,也与现场热闹场景格格不入,只淡淡道:“举手之劳。”
男人最了解男人,褚辰可能觉得贺子初出手,是因为看在他的份上。但卫璟不这么想,没有一个男子会无缘无故的对女子好,更不会毫无所图。
卫璟将卫韵扶下马驹,“阿韵,阿兄带你离开,这击鞠,咱们不玩了。”
卫韵点头,小脑袋恨不能窝进卫璟怀中,事情已经很微妙,她需得赶紧离开,尤其是要远离贺子初。
贺子初岂会看不明白这对兄妹的意图,他心烦气躁,方才出手已经太过欠考虑,可看着卫韵躲在她阿兄怀中,对他避之不及,贺子初只觉胸口堵了一团棉絮,他想要寻求一个发泄的出口,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了一眼小女子,他猛然之间一怔。
虽只是一闪而过,可他分明瞧见了卫韵脖颈后方的一抹嫣红胎记,但被衣裳遮掩,那胎记只是隐露出一丝丝痕迹,并不能让人看的真切。
他心头一慌。
想继续细细探个究竟,可他不敢……,他活到了这把岁数,竟然还有不敢的事。
卫家兄妹二人离开马场,褚辰回头看了一眼正嚣张的丹阳郡主,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握了握拳,再次看向贺子初,又谢,“多谢舅舅,我与阿韵的事,还望舅舅多费心。”
“……”贺子初心虚,他很想替自己辩解,卫小娘子的事与他毫无干系,可他方才又做了什么?他控制不住自己,明明与她不熟,偏生忍不住想接近她,抱着她,甚至……
“嗯。”贺子初清寡如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他的龌/龊。
贺子初突然觉得马球赛没甚看头,他准备离场,却见有位“故人”迎面走来,这人约莫而立之年,容貌俊逸,器宇不凡,腰封上镶有翠玉,矜贵逾常。贺子初与二殿下………姬响皆是目中无彼此。
二人擦肩而过时,姬响叫住了他,轻蔑一笑,“武安侯倒是个痴情人,可人都死了,你现在对一个长的像她的女子好,又算什么?!”
贺子初只是驻足,并未答话,闻言继续往前走,姬响面上愠怒难掩,“站住!”
贺子初侧过半张脸,似乎根本不想与他争执,姬响却走到他面前,两位都是位高权重之人,高手过招,杀气腾腾,“贺子初!你装什么深情?!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
十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长到可以令人遗忘过往,可又短到让仇恨无法消散。
贺子初侧过身子,正对着姬响,他一腔莫名的怒火终于找到发泄的源头,抬拳就朝着姬响砸了过去。
一时间,二人大打出手,谁也不退让。
众人大惊,“……”
武安侯和二殿下……燕王打起来了!这可真是国都第一大奇闻!
要知道,武安侯为人冷漠,低调内敛,回京数日,对登门造访之客,皆是避而不见,他虽身处庙堂,可就如代发修行的僧人,清寡的不像凡人。
他竟然会与人当众打架?!
这真的是京中女子的梦中情郎………武安侯贺子初么?
而燕王姬响为人稳重,心机甚深,他怎么都不像是与人斗殴的主儿……
两位都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大庭广众之下互殴,真的妥么?!
无人敢上前劝架,唯恐被殃及池鱼。
于是,众人只见两位丰神俊朗,身份尊贵的男子不要命的互殴着……
消息火速传到了元帝的耳朵里。
元帝叫来帝师………甄剑商榷对策。对几个儿子,元帝最防备的就是老二,因为老二太过完美,他几乎寻不到他身上的任何错漏,而贺子初也是他忌惮的一头猛虎。
今日,这二人打起来,其实元帝内心甚是欢喜,甚至于,内心数日以来的阴霾也消散了。
“帝师,你怎么看?”元帝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甄剑捋了捋发白的续髯,“武安侯倒是个性情中人,并非如传言那边城府甚深,否则也不会与燕王当场打起来,臣听闻燕王这次被武安侯重伤了,需得调养数日?”
老二被打的下不了榻了么?元帝表情复杂,“嗯,呵呵……朕没想到,贺子初好大的胆子,以帝师之见,朕这次该如何处置他?”
甄剑道:“圣上,武安侯这些年军功煊赫,此番甘愿弃了西南兵权归京,或许圣上可重用他,正好来牵制长公主的势力。”
眼下朝中能与长公主抗衡之人,当真少见了。元帝急需扶植一位权臣来牵制长公主。
他原本就看好贺子初,如今更是觉得,这个贺子初够胆大,够无情,更重要是,他……得罪的人太多了!将来不会结党营私!
元帝叹道:“如此也好,朕这次对贺子初不加以追究,便是让朝中大臣明白朕的意思。”
武安侯府,院中花架下。
贺子初饮了几口梨花酿,他正对面摆着酒盏。
眼前又浮现数年前的画面,那个人虽是顽劣调皮,却是没甚酒量,几乎一杯倒,酒品也极差。有次眯了口梨花酿就在紫藤树下舞剑,还问他,“贺子初,你看我美不美?是不是被我的美貌惊艳不可自拔了?”
她狂傲又妩媚,少女媚眼如丝,舞着舞着就故意落入他怀中,纤纤细腕圈住了他的脖颈,两个稚嫩的少年一起探索男女间的奥秘……
贺子初目光迷离,突然喝道:“来人!”赵三立刻上前,主子今日与燕王“过招”,将燕王打成重伤,也不知道圣上会如何追究?赵三总觉得主子回京后甚是不正常,“侯爷,您有何吩咐?”
月华如练,男子面若冠玉,若不注意,竟是瞧不出他已微醺,“花树呢?明晨之前给我种上!”
赵□□应了一下,才明白主子指的是什么树,“……是,侯爷。”幸好那株紫藤只是挪到了偏院,不然他去哪里找花树……可怜的紫藤,莫名遭受无妄之灾。
肖天佑递了名帖,但守门小厮没有放他进来,他只好放下身段,硬闯了进来,见贺子初独自饮酒,又见桌案边又放着另外一副杯盏,神色微沉,上前端起盛满佳酿的杯盏,一饮而尽。
赵三见状,立刻悄然回避,根据他的经验,肖指挥使今晚……又撞主子刀口上了。
贺子初眼眸赤红,“你干什么?!”
肖天佑放下杯盏,“我干什么?贺子初,你醒醒吧!你以为这样她就能回来?还有……你今日在马场与燕王打起来,可真是有风度啊!我没想到贺子初你也有当场与人斗殴的一日!她走了!她再也不回来!你再这样下去,如何对得起她?!”
他对不起她……他从来都对不起她!
贺子初起身,未及肖天佑反应,一阵急促的掌风袭来,亏得他身手甚好,不然妥妥一拳头砸在脸上,“贺子初,你疯了是不是?今天在马场还没打够?!”
那个玉树临风、清冷卓绝的男人“呵呵”低笑几声,“对!我疯了!我是疯了!”
不然怎会以为那个人还活着?!更荒唐的是,他惦记上了外甥的未婚妻,无法控制自己去注意她!相思和执念从一开始的丝丝缕缕,才过了没几日就成了层层密密的蚕茧,将他束缚。前几天尚且可以忍受,可这才几天过去,他恨不能将卫小娘子掳来,关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