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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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公哽咽着,也说不出话来。
“燕丹是真的疯癫至极了,他手下的人怎么个个都视死如归。”惊连夜从外地赶到咸阳,“兄弟,在王身边真的是很惊险刺激啊。”
“他到底给你下的什么毒?”惊看了一看聂慕有点突出又泛红的眼睛,“这个时代能有什么慢性、毒药?我是十分担心你啊!”
聂慕心想你看起来好像完全不担心的样子……真是人心冷漠。
说着正要掀开聂慕的衣摆,查看他身上的情况,就被从外面赶来的赵政制止了,他脸色很不好,神情也很冷,此时有警告之意。
惊悻悻地收回手。
“是砒石。”聂慕手里拿起一块红色的石头,“慢性中毒。”
“可这个东西,服用也会危急生命啊。”惊看着聂慕,“燕丹这样对待你,想要什么呢?”
意思就是,毒杀王比毒杀聂慕更加有用啊,燕丹一定是有别的企图啊。
赵政跪在聂慕的床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无论他要什么……”
“都不要给。”聂慕看了赵政一眼,神情冷冷的,却并不让人觉得疏远,“赵政,这种毒没有解药。”
“你说什么?”
“我说,”聂慕对上他的眼睛,赵政眼里的绝望一览无余,神情难得地认真,“我有可能会死,有可能不会死,但燕丹那里根本没有解药。”
“王,他说的没错。”惊跪下来,磕头表示自己的诚意,“您既然知道我和聂慕与常人有不同之处,就应该知道我们说的话是值得相信的啊,这种药,就像进入泥瓦里的水,只能等它慢慢自行干掉啊。”
“难道要我要眼睁睁看着你死去!”,赵政怒了,“剩下我一个人?”
“赵政。”聂慕的眉头又皱起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无声垂泪涕泣的林公公,“我不一定会死。”
赵政情绪很激动,“也有可能会死!”
“燕丹那里却一定没有解药。”他握住赵政的手,“无论他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听他的。”
“那我要怎么办呢阿慕?”
他想起聂慕跟着韩非逃去韩国的那段时间,他如果思念聂慕,只能通过观看他的画像来缓解思念之情,虽然知道聂慕在遥远的韩国,却觉得自己能够再次获得他。可如果他死了,等待就变成无望地等待了,他又要怎么做才能缓解孤独和痛苦呢?
“我该怎么做呢?”赵政就着跪坐的姿势,支起上身把脸埋在聂慕手里,喃喃道,“我该怎么做呢?”
惊被这一幕刺激地说不出话来,秦王与聂慕的事并无几个人知晓,他也是偶尔几次进秦宫,从几个秦宫侍女那里听说此事,以为秦王对聂慕只是主人对爱宠的重视,没想到……
秦王竟然深情至此吗?
“王!”惊再次以头抢地,“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聂慕幸免于难啊,您忘记了蓬莱仙岛上的仙药了吗?”
聂慕隐隐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一双手,推到了既定的轨道上。
一个月之后,聂慕和赵政,惊,以及一队武功高强的侍卫到达东海,聂慕的病情有所好转。
“那张纸上到底怎么说?”
聂慕的脸上因为中毒一直在脱皮,便用丝蒙住脸颊,只露出眼睛和额头,这样他看起来更冷。
惊招招手,“徐福!”
一个叫徐福的侍从奉上一个漆盘。
惊把事先准备好的画在木牍上的图拿出来给聂慕看,“我哪里知道,纸上就画了一个图,说一直往东走就能看到三座仙山,我们已经走了三天了。”
“这个鬼地方又没有指南针,你的判断准确吗?”惊拍了拍手,“早上起来面对太阳,前面是东后面是西我知道,但你立的这个杆能行吗?”
海风太大了,把聂慕脸上的纱吹的飘了起来,赵政的目光在聂慕身上从下到上逡巡一遍,为聂慕把面上的纱巾系的更紧一点,“这是什么道理?”
聂慕破天荒地解释了起来,“太阳升起的地方是东方,它会往西方移动,石子摆放的位置,就是太阳移动的方向,也就是从东到西。”
聂慕在甲板上插了一根木杆垂直立于地面,把一块石子放在木杆影子的最高处,每隔半柱香,在移动后的木杆影子的最高处再放一块石子。这些石子间连一条直线,这条直线所代表的方向就是东西方向,与这条直线垂直的方向就是南北方向。
“实在是精妙。”赵政有些得意,不愧是他看上的阿慕,情难自已地上前拥住了聂慕,亲亲嗅他的头发。
惊瘪了瘪嘴,心想秦王这个古人能听懂聂慕的话吗?他朝赵政拱了拱手,“在海上迷路失去方向是一件大事啊,希望我们的食物能够撑到那个时候吧。”
“就这样和阿慕在海里迷失方向”赵政叹了一口气,也不算令人痛苦,痛苦的是,如果去到仙山,却发现没有仙药,那他又要怎么办呢?
就算是按照燕丹的意思退还土地,从秦宫跪到骊山,他也要去试一试……土地失去了可以再次获得,跪下也不能泯灭意志,可唯独有一个人,不能失去。
阿慕,我一个人孤独的活在孤冷的重重宫殿,若还有几十年,实在太令人难过。
第24章
第五天早上,赵政正在熟睡,因为聂慕的事,他晚上总是难以入睡,此刻刚睡着,听到惊的呼喊声!
“聂慕!”
“聂慕你快出来!”
“真的有三座仙山呐!”惊按捺不住喜悦在门外拍了两下,又想起秦王也在里面,只好收敛自己,“王,您赶快出来看啊,世界上还有比这里更巍峨入云,缥缈绝伦的山吗?”
聂慕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出去,赵政却握住了他的手,神情复杂地望向他。
“没事。”
“我要有冠名权啊!”惊对身后的侍从徐福说,“这三座山,第一座云气缭绕,没什么树,有点像个秃头大和尚啊,不如就叫方丈吧,这第二座嘛?蓬莱仙岛肯定有一座叫蓬莱才能名副其实啊!”
“第三座,”惊若有所思,“不如就叫高慕?既有我的名字,又有聂慕的名字,也算是我们一起共同发现了。”
徐福此时还记得自己大秦子民的身份,说,“那王置于何处呢?”
“难道要叫赵慕?政慕?嬴政,赵洲?我看不如叫赢洲!”
聂慕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惊的肩,面无表情地暼了他一眼,“它们原本在史书里都叫什么名字?”
惊转过头来看到赵政也跟在后面,对赵政拱了拱手,“王。”
赵政点点头,看向远处的三座仙山,面色并不好。
“它们原本的名字嘛……”惊找出另一块他誊刻的木犊,手指沿着字,一行一行寻找着,很快他找到了,可当他看清楚的时候,他吓的手一软,木牍就摔在了甲板上,成了两片。
“如何?”赵政皱起眉头,一颗心像高高挂起的水桶一样岌岌可危,不想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被惊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行为刺激的一阵烦躁。
“聂慕……”惊惊恐地指着地上的木犊,看向聂慕。
聂慕弯下腰把地上的木牍捡起来,沉着地拼好,眼睛慢慢逡巡着,“方丈,蓬莱……瀛洲。”
“可能我潜意识里记得他们叫什么……”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说服自己,“也有可能是巧合!”,他喃喃自语,“可是我遵照纸上的指示,不敢打开里面看,都是让匠人刻的木牍啊……我只是个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又怎么会知道它们的名字呢?”
他神色紧张地看了一眼聂慕,希望聂慕说点什么,聂慕只看了他一眼,从腰间取出一把剑递给他,说,“这把剑是他在荆轲觐见的前一天赠送给我的,取名叫指月。”
“指月剑!”惊瘫坐在地上,“谁,谁取的名字?”
聂慕看向有些迷惑的赵政,回答惊,“赵政。”
“这一切到底他妈是怎么回事?”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感情所有的线索竟然都是后面我们自己给出来的?如果我们不把这把剑取名指月剑,不把这几座山取名叫该死的方丈!”,他顿了一下,“他妈的那后面的写这张纸条的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些名字的!”
“问题是,”聂慕看向他,“我们确实取了相同的名字。”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他妈是个游戏吗?我们都是什么?玩家?”惊爬过去把手伸向徐福,“最后一块木牍!最后一块木牍给我!老子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徐福隐约听明白了一些,他被惊的喊声吓的一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块木犊递给惊。
惊看完之后又递给了聂慕。
他说,“我全部交代吧。”
聂慕接过木牍,赵政站在他的旁边,不过他看不懂简体字,聂慕读了出来:“一切的谜团,等拿到仙药就会解开了,赵高,拿到仙药后,你可以打开纸的最后一面了。”
“没错,我原来的名字就叫赵高。”迎着聂慕的目光,惊颓废地摊了摊手,“我之所以一开始不来秦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会真的就是那个赵高吧。”
“还有别的吗?”
惊看向木犊,说“没有了。”
赵政神情复杂地看向聂慕,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聂慕的底细,所以也听懂了聂慕和惊的对话内容,震惊之余却没有丝毫害怕,有聂慕在他身边,他又有什么值得恐惧怀疑的呢?怎么会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幻的呢?聂慕身体的温度,冷清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难道哪一样不生动吗?
他再次牵住聂慕的手,紧紧把聂慕捉在手里,“阿慕。”
聂慕回扣住他的手,与赵政十指相扣。
惊看到一慕,心酸起来,单身的嫉妒有点缓和了自己的惧怕。
船但正午才到蓬莱的脚下,之后就很顺利了,一行人上了仙山,蓬莱除了雾气萦绕之外,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差别,道上有一种鸟,时时鸣叫,“阿卟”,“阿卟”!
“这个鬼地方能见度只有五米!”惊走在聂慕的后面,“聂慕你先把剑掏出来,谁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
“都这个时候你们牵着手?”惊往后看了一眼,看见了身边的徐福,他摇了摇头往聂慕身边凑,“这里面战斗力最强的就是你和秦王了,你们两个强强联手,资源分布不均匀啊,聂慕我抓住你的衣摆,你们俩带带我,也不枉兄弟一场啊!”
他的手刚碰到聂慕的衣角,秦王赵政冰冷的警告就通过轻轻一眼递了过来,惊只好收回手,尽量跟上聂慕。
“唉……”
“阿卟”,“阿卟”……
“这鸟怎么又叫起来了。”惊抱怨一声,一抬头,前面却没有聂慕和秦王的身影了,“徐福!徐福你看到没?他们人呢?”
惊转过头,发现徐福也不见,“徐福!”,“聂慕!”
“聂慕!”他转了一圈,吓晕了。
而聂慕和秦王牵手走在一起,等他听到惊的呼喊,转过头却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
“阿卟”,“阿卟”……
聂慕要回头,赵政扯住他,“往前走,回去也只是在迷雾中摸索,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危险,仙人的住所又怎么会有可怕的东西呢?等雾散了就好了。”
聂慕点点头,和他一起往前走了。
“阿卟”,“阿卟”……
越往里走,雾越浅,往前望去,可以看到一颗井口粗的大树,歪歪扭扭地长着,它的枝叶却很茂密,像一丛沉重的绿云。
“小心。”赵政拉住聂慕,“你在看什么。”
“一只鸟。”顺着聂慕手指的方向,赵政看到了一只五彩的小鸟,拖着长长的尾羽在树干上跳来跳去,嘴里衔着一根枯枝。
“走吧。”赵政拉起聂慕往树旁边的石桌走去,桌子上就有一个古朴的木盒,赵政慢慢打开它,在盒子的凹陷处有一颗混圆的莹绿色药丸,“阿慕!你没事了!”
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
聂慕站在他的身边,看到盒子里雕刻着一行字。
虚实相生,无二无别。
赵政仔细地把盒子放进聂慕的怀里,“阿慕!你没事了!”,他紧紧搂着聂慕,“我一直害怕你像着风吹过水面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我,我就算坐拥万里山河又怎么能抵抗着无边的孤寂?”
聂慕回抱他,低声说,“对不起……”,赵政为了他已经担惊受怕了很久,他抬起眼睛,却看到一只鸟。
“阿卟”,“阿卟!”……
在树的枝丫间有一只更小的五彩小鸟,之前的那只却不见了踪影,这只五彩小鸟连羽毛都没有长齐,只能勉强站立,摇摇晃晃地行走。
赵政正向聂慕深情表白了一大堆,催促他赶快吃药,却发现他在看着一处,“在看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赵政也看到了那只小鸟。
聂慕把指月从身上解下来,往树上走,树虽有井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