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道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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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陆斯扬不说话,女人笑了笑,声音有点沙哑:“陆少爷这脸看起来跟要下雨似的。”
陆斯扬觉得这话简直有语病,皱了皱眉:“什么?”
女人又自取一杯酒:“说您看起来心情不好,拐个说法好引起你兴趣罢了。”
陆斯扬反正闲着也是无聊闲着,便又随口搭了一句:“那你说说我怎么就心情不好。”
女人噙着酒,摇摇头,如实道:“那谁知道,总归不是为了场子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陆斯扬瞥了她一眼:“你叫什么?”
“叫我阿烟吧。”女人脸上竟然带着点儿宽和的笑,有种看自家小弟笑话的揶揄。
“……”陆斯扬被她看得不自在,但他也懒得跟个女人撒气。
两人就这么没声没气地坐了半晌,阿烟敛了笑,吐个烟圈又恢复一身的风情万种:“陆少您的朋友花了那么多钱请我,咱们就这么纯聊天吗?”
陆斯扬不甘落后,挑了挑斜眼,脸凑近了一些,带点痞气的的笑:“那你想和我干什么?”
阿烟一怔,她在风月场里呆过的年头不算短,什么样的美和漂亮没见过,可这陆少爷乍地这么一笑,那确实是……
女人头一歪,实心实意地问道:“我看陆少是不是不钟意下场子玩啊?”
看起来就是哪儿哪儿都不自在的样子。
陆斯扬脸一拉:“不,我特别喜欢。”
开玩笑,夜店小王子不要面子的啊?
“哦~”阿烟凑得更近,了然揶揄,“那就是点你那把火的人没下场。”
她从横夜场多年,哪个兴致高昂的男男女女不是像个开屏的孔雀恨不得张开自己的羽翼抖三抖。
那种张扬的迷情信息会像花粉一样从一个人的身上弥散开来,方圆十里都能接收到讯号。
而眼前这位,没有,她一丝都没有嗅到。
陆斯扬又胡乱喝了一杯不知道名为何物的金黄色液体,截住对方的话头:“你贵是因为话多吗?”
阿烟:“……”
阿烟见他没有再开口的兴趣,也就开始默默倒酒,递一杯给陆斯扬,碰了碰他的杯。
两人就这么沉默不语地一杯一杯喝了起来。
旁人以为是两人对上了眼,也不来当那个不知趣的过来打扰,阿烟不知道陆斯扬酒量压根儿不行。
等那个人出现的时候,这位陆小少爷已经一头栽在自己的大腿上喝懵了。
段渊到场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么活色生香的一幕。
精雕玉琢的小少爷衬衫半敞,露出一段白皙性感的锁骨,毛绒绒的头枕在一截雪白的大腿上。
那腿的主人,年龄再添上几岁都能当他妈了。
段渊没跟其他直勾勾看过来的人打招呼,径直走过去将人一把拉了起来,不轻不重地拍拍那张吹弹可破还晕着淡淡粉红的脸蛋。
声音冷淡:“陆斯扬,还能起来吗?”
阿烟刚想开口,段渊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就自觉闭了口,背后莫名一梗。
那双墨玉般黑眸里并无什么外露的情绪,却似看不见底的深水潭渊。
陈一帆还在另一边池子里吆五喝六,杜三赶紧过来拽人:“还喝,人来了!”
陈一帆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顿时酒就醒了六七分。
段渊又不是第一次从他们手里抢人了,浪多晚、玩多嗨都行,但绝不会让陆斯扬在外边过夜。
他会亲自来接陆斯扬,在他们玩嗨到半夜三更的时候,在他们蹦迪蹦正上劲头的时候,最夸张的一次是他们出海开狂欢派对的时候。
至于段渊把人带回哪儿,他们是从来不知道的。
也从来不敢问,因为他们第一次知道,在他们为自己能租到号称安城最豪华的游艇四处炫耀的时候,作为同龄人的段公子已经买下了最新进口的私人豪舰。
段渊抱着清醒了点的陆斯扬,面色淡淡问陈一帆:“你们到底给他灌了多少?”
“啊?也、也没多少啊。”陈一帆看着眼前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两道好看的墨眉微微蹙着,舌头打了结,对方一身昂贵妥帖的西装,显得气宇轩昂,看起来应该是刚从哪个正式场合里直接过来。
其实他跟段渊不熟,是一个圈里,但从小到大玩儿不到一挂,也就是因为中间有了个陆斯扬还能说上两句话。
虽然段渊为人很低调,但他一直觉得对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易懂。
段渊看起来没有追究的打算,想将人搂进怀中抱起,半醉的陆斯扬凭着潜意识中对那段清冽的沉香木气味的熟悉和信赖,本能地伸出手臂主动环住段渊的脖子。
喝醉的人口齿不清,表情却很乖:“别、别晃,晕啊……谁?”
段渊觉得非常可爱,低下头道:“是段渊。”
本来还没什么事,一听到这个名字,怀里乖乖巧巧的人不干了,又是踢腿又是甩手地挣扎起来:“滚……”
段渊:“……”
在一旁堵着的杜三和陈一帆脑袋冒汗,生怕段总一个不耐烦就把陆斯扬给扔地上,赶紧上前帮忙将不知是真醉还是借醉撒泼的人弄到段渊背上。
陆斯扬累,闭着眼任他们摆动,手被搭在段渊肩上,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呵着热气。
段渊只觉得脖颈到脊骨一阵酥麻,如电流一闪而过。
他有力的双臂架起陆斯扬修长纤细的双腿,也不打招呼,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走了出去。
陆斯扬扒在人背上还不安分,段渊将他往上抽了抽,随手“啪”地拍了一巴掌他柔软的臀部:“老实点,再动你就掉下去了。”
背上的人将醒未醒,闻言动得更厉害,好几次差点翻车。
段渊默默叹了口气,喉头滚动了一下,黯哑的低音自胸腔里轻轻发出:“羊羊,我刚下飞机,还没吃饭。”
就这么一句。
果然,背上的人微不可察地一顿,然后跟被抽了发条般,安静地贴着宽厚的背。
呼吸一伏一伏地随着他的心跳,频率重合,不用回头看都能想象出那副表情肯定乖得不行。
段渊在灯火琉璃的光影中嘴角一弯,脚步未停,越发沉稳。
徐特助早已将车开到门口等候,他在前往机场接到段总之前就已经查好陆少爷今晚驻扎的是哪家会所。
这些流程已然是日常惯例。
段渊将陆斯扬放在后排的时候,看见这个连手臂都举不起来的人已经醒了,居然还在按手机。
“先别玩,头不晕吗?”段渊伸手想抽走他手上的手机。
陆斯扬倏然一侧身,转向另一边,躲过了,也不说话,固执地要按下最后一个键。
段渊无法,只好将瘫坐的人拉进一点:“躺一下?回去还要大半个小时。”
陆斯扬这才将手机揣进兜里收好,还是不说话,只是不客气地直直倒下,将头枕在段渊修长结实的大腿上。
隔着挺括的西装裤都能感受到段渊肌肉的硬实和滚烫,好舒服,他就势将脑袋蹭了蹭。
段渊顿了一下,也不过一瞬,便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着,一边对徐特助道:“走吧,开慢一点。”
陆斯扬在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西装外套,很淡的沉木气味,温暖、熟悉且安心。
当段渊想把他抱上楼的时候,陆斯扬看到车窗外是宜兰区的时候又开始挣扎,嗓子还是哑的,语气坚决:“我要回我家。”
第3章 早说啊
宜兰是安城黄金地段的高级复式大平层房区。
安城作为新兴国际金融商业都市,寸土寸金,宜兰房价比起一环地段别墅区有过之而无不及,段渊自搬出段宅后一直住在这里。
段氏掌舵人邮件太多,即便在车上也需要不停地回复信息。
他收了平板,不带命令的语气也隐隐透着一股威严与正经:“先在我这儿住一晚。你喝太多了,夜里容易烧起来。”
陆斯扬在无数个玩儿嗨了被段渊逮到的夜晚都住在这里。
可今晚就是犯了轴,坚持不配合,一字一句,冷声重复道:“我回我家。”
段渊停下手上想把他抱出车子的动作,微微低头,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下颌线条利落英气,沉默地望着陆斯扬那双水润黑亮的桃花眼,想看看他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只是闹脾气。
黑夜里,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睛比他嵌在右耳上的黑曜石耳钉还亮。
陆斯扬脑袋昏沉沉地,累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脸上的神情却蹦得很紧,眯了眯眼,不快:“听不懂我说什么吗?”
心里倒是有点儿发虚:刚刚定的外卖,地址都没改。
陆斯扬冷着脸支撑着要自己起身,一阵晃荡,段渊立马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板,妥协,朝徐特助冷道:“掉头。”
唇线抿得很紧。
陆斯扬住在‘盛世’,SUV又在夜色中行驶了大半个钟才停下。
他又在车上睡过去,段渊将外套裹在他身上,打横抱起,这次人没有再乱动,还不自觉地将毛绒绒的脑袋往段渊的怀里蹭了蹭,脸贴着段渊的胸口。
滚烫的,心跳和呼吸,都是。
段渊抱在他腰上的手紧了几分。
陆斯扬很轻,无论他怎么改善他的伙食,他身上总有种少年感的清瘦,再配上这个人与生俱来的那点张扬肆意,就更像一个锦衣玉食的矜贵小少爷。
可是他闭着眼睛不说话静静窝在你怀里的时候又那么乖。
睫羽打下一层浅钱的灰影,眼角的泪痣沾了灵气般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时不时往人怀里钻,让你觉得恨不得想把天上的月亮摘给他。
段渊有陆斯扬家里的密码,陆小少爷经常在外面玩到半夜,都是段渊把人接回来,为了方便就存了他的指纹。
段渊刚把人放在床上,门铃就响起来,是春和庭的服务生来送外卖。
五个精致西餐盒,芝士烤牛排、鹅肝酱煎仙贝、香培青豆汁浓汤和海带鱼卷,切好,码得整整齐齐,不辣。
是段渊的口味。
段渊顿了几秒,看着丰盛的食物不知在想什么,将西餐盒子放在餐桌上,没有马上吃。
走进房间照看陆斯扬,将他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剥去,一件不留,取来温热的毛巾慢慢擦拭。
雪白绵软的床上,青年软软卷卷蓬起来的头发微微汗湿、纤长的脖子、微微颤抖的蝴蝶骨、凹陷的脊椎线、诱人的腰窝、白中泛着粉红的脚趾,段渊觉得自己的身体流淌的已不是血液,是即将煮开的沸水。
压制住内心和身体的狂动,手指捏了捏陆斯扬肉肉的耳垂,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青年的身体,纤细的腰腹、光洁的大腿内侧、微微凸出的膝盖、莹白的脚踝。
极美。
想吻上去。
段渊垂眸。
滚烫炽热的掌心一寸寸覆上雪白的皮肤,仿佛在对待最为挚爱的珍宝,又仿佛在享受某种隐秘的背德的快乐。
陆斯扬被脱去衣物,擦拭过后有些凉,醒了一些,只知道一昧地往热源处靠。
段渊深邃的墨眸一片沉暗,仿佛藏了一片表面平静却暗流汹涌的夜海。
海潮的力量和冲击,却妄想用人力压制平息。
过了半晌,终于还是拉过柔软的被子将他轻轻裹住。
陆斯扬不安分,动不动就伸出一只胳膊一条腿要勾缠上来。
段渊无数次耐心安顿好哼哼唧唧的人,又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静静地看了会儿才轻手轻脚地走到隔壁房间。
段渊走得悄然无声,可梦中的陆斯扬就是知道他离开了。
仿佛他潜意识里就知道,段渊会百般耐心、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但不会跟他睡同一张床。
睡得迷迷糊糊的陆斯扬仿佛梦回了大学快毕业那个夏天,精致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几年前刚走出校园的段渊还不是今天的段渊,他母亲是老段总的续弦,上面还有俩争权的同父异母的兄姐。
陆斯扬到段氏大厦的办公室去找他,一路畅通无阻,却在门外听见老段总严厉又带着审问的声音。
“段渊,你那点心思旁人摸不到个一二三四,还真以为瞒得过我?你的人情怎么还我不管,但你清楚你手上的资本够不够这么跟我讲话,我
以为你是我儿子里最通透的一个,看来也不过如此。”
陆斯扬永远都不可能忘记段渊那天的神态和表情,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英气逼人的脸上,更显得剑眉星目,尊贵中带着一丝高傲与轻蔑:“我
不知道这些子虚乌有的流言是从哪里来的,但在我看来,你丝毫没有担忧的必要,我没有这方面的癖好。”
“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些年的耐心没有被那位祖宗耗尽呢?”年轻的男人嘴角边勾起个怜悯的弧度:“他也够惨的了,一条命的人情债不是那么好还的。”
陆斯扬眼前一片血色,又回到段渊十岁生日那天。
陆妈妈带他们俩去游乐园,途中遇到车祸,陆斯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