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道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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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尊降贵似的。
这段时间一直憋着的一股气撒完了陆斯扬又伸手去试段渊额上的温度:“你、你好一点了吗?”
陆斯扬变脸功夫之出神入化段渊是见识过的,他顿了一秒,眉心略微皱起,低声道:“还是疼。”
第16章 邀请
陆斯扬犹疑了一瞬,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按在他的太阳穴上,徐徐揉开,不急不缓。
动作轻柔,嘴上却是尖刻犀利:“今天灌你的人完蛋了,下次他们得喝十倍。”
段渊泛着酒味的舌尖不知怎的就砸出一点甜,眼底却露出推辞不过的委屈和苦意,无奈地轻轻摇头,低声道:“你一走,他们便更没了忌惮,全冲着我。”
陆斯扬气上了头,也压根不想想段总要是真不想喝,在场的哪一个敢真的灌他:“行啊,一群老东西全不长记性,看来非得逼我下回全程在场,看看谁真不怕喝死的。”
段渊眼底一幽:“那就这么说好了。”
陆斯扬:“?”
段渊无力站不稳似的拱在他肩窝上:“全程在场就得一直坐在我旁边。”
陆斯扬:“……”
半醉后的段渊小动作极多,按了按他的腰:“这样他们就不敢这么欺负我了。”
“哎……”对方按到他的腰窝了,陆斯扬腰一软,仿佛整条脊柱骨都苏了,目光不自在地转了一圈,手上却是紧紧牵着段渊:“走吧,我们先回家。”
段渊伸手扶住他的后腰,稍稍将力量倚在他身上,一副任意施为的模样任陆斯扬牵着。
陆斯扬最近忙,陆正祥十天有八天泡在酒池里,公司的大事小情没有一件令人省心。
陆总心情不好,也不让别人心情好。
几个长会开下来头昏眼花,正埋头签完文件,小陈敲门进来,双手呈上一枚牛皮信封。
陆斯扬眉眼一抬:“你终于要辞职了?”
小陈:“……”
我为什么要辞职?陆氏和段氏的双份工资它不香吗?
“陆总,这是段总派人送过来的。”
小陆总对着桌子扬了扬下巴:“放那儿吧。”
小陈将信封方方正正地放在办公桌上走出去,门一关上,陆斯扬就三下两除二地将信封打开。
一张机票,飞往B国,时间是一个星期后。
干什么?
陆斯扬点开手机最常联系人那一栏,正准备拨出去的前一秒又停下了动作,撇撇嘴,放下手机,将机票收到信封里放在抽屉。
整个早上,效率极低。
人事部高管报告项目进程,第三次发现小陆总看着抽屉发呆:“陆总!?”
陆斯扬如梦初醒,面上端着:“我在听,你继续。”
“……”人事部元老心情复杂。
下了班,陆斯扬第五次看手机的时候段渊才把电话打过来,电话那头那边有窸窸窣窣文件叠起的声音,隔着浅浅淡淡的议论,听起来像是某个正式场合。
段渊的声音透过电流和嘈杂清晰地传递到他的耳朵里“:下班了?”
“嗯”陆斯扬又开始转着他的车钥匙,往电梯走去。
“信封里的东西看了吗?”
陆斯扬脚步一顿,跟在身后的小陈差点没撞上去。
“没,是什么?”陆斯扬换了个手拿手机,换到离小陈比较远的那一侧耳朵,张口就来,“今天太忙了,还没有空拆。”
小陈:“……”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段渊的一声低笑,轻得让人不确定。
陆斯扬隔着电话强行硬气:“你笑什么?”
段渊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又低又沉,萦绕在耳边:“没什么,那陆总现在有空拆来看看吗?”
陆斯扬:“……,好吧,我看看,反正现在下班了。”
陆斯扬装模做样,故意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为什么给我一张机票?”
段渊回头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一边对着电话道:“下星期B国有个经济论坛,我需要出席,一起去?”
陆斯扬“哦”了一声,将手里的钥匙扔给司机,自己坐到后座上,修长的腿一伸,扯了扯勒了一天的领带:“人家又没有邀请我。”
段渊站在二十六楼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旁看傍晚天际的橘色余光向他发出邀请:“我邀请你。”
摩天高楼对面的巨大荧幕恰好开屏,璀璨光华照亮整片CBD园区,也照亮段渊半边轮廓分明的英俊侧脸。
年轻的男人眼中倒映华灯初起的夜色,问:“陆总可否抽出时间同行?”
陆斯扬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剪影,耳朵一动,直到望见玻璃上的倒影才知道自己原来嘴边噙着点儿笑,声音听起来倒还是很不屑的:“我去做什么?”
段渊一手拿着手机,一只手的指尖若有似无地点着办公桌面,紧抿着的唇线卖露了他本人并没有声音里显示的沉稳和底气,低声提醒陆斯扬:“你不是说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玩?”
陆斯扬愣了几秒,是他们在段渊办公室玩游戏那天吧,他随口说的。
心里像是有一颗奶糖慢慢地化开,渗出甜丝丝的浓浆。
抬起头往车窗外一看,不知何时已经华灯初上,霓虹缤纷,这座城市仿佛被镶嵌了星辰和宝石,汇成一条浩瀚的星河。
璀璨,明亮,华丽,又有一点点化不开的,孤单。
突然好想见到他。
段渊许久都没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声音,试探地喊了一声:“羊羊,还在吗?”
“嗯?”陆斯扬从那股莫名的情绪中回过神。
段渊只当他还在考虑行程和时间安排:“怎么样?一起去?”
陆斯扬没个整形地靠在后座上,举着手机,将那张崭新的机票看了又看,懒洋洋道:“可以先答应你,但是还不一定就能抽出时间。”最近陆正祥沉迷于买醉,在公司的事上逼他逼得越来越紧。
什么时候他也能当上陈一帆他们那种真正的纨绔和咸鱼,那可真是他的终极梦想。
段渊唇角一掀:“好,那先谢谢陆总日理万机中抽出宝贵时间陪我出行。”
“……”陆斯扬被他说得脸有点燥,可他又确实还不想挂电话。
段渊也不催他,即便桌子上还摞着一大叠今天开了一天会商议的方案等着他过审,如果再耗下去他今晚又是加班到凌晨的事。
“段渊。”陆斯扬轻轻喊了一声。
仿佛是感知到对方低下去的情绪,段渊声音出来的那一刻竟然意外的温柔,像三月泛着浅钱涟漪的湖水:“我在。”
陆斯扬又不说话了,段渊不催,就静静听着。
憋了好久,陆斯扬才道:“……,我好像有一套限量版乐高落在你家了。”
段渊一顿,随意看向落地窗外,没作答。
陆斯扬又说:“不在我家,办公室也找不到。”仿佛在佐证什么。
段渊眼尾轻眯,眸心的墨色转浓几分,声音放低放沉:“什么样的?我给你送过去?”
“不、不用,我自己过去拿就可以了。”陆斯扬抿着唇,不自觉地挺直了原本歪着的上半身,尽量语气自然地问:“你今晚回家吗?”
原本只打算在办公室配带的休息室将就一晚的段渊手握成拳,指节紧了紧,声音低沉平静:“回的,你什么时候过来?吃饭了吗?”
陆斯扬唇边终于有了点笑意,声音却还是沉沉闷闷的:“没有,没胃口,又堵车。”
“不能不吃,”段渊一边打电话一边开始着手收拾东西,顺便把明天要签字的几本厚合同带上,利落关灯锁门下电梯,一气呵成:“我们回家自己煮点,一起吃。”
公司离家近,他从这里回去和应该陆斯扬到的时间差不多。
陆斯扬捂着手机悄声让司机调个头,然后才问:“你做吗?”
“我做,想吃什么?”段渊大步穿过空荡荡的停车场,拉开车门,他只想下一秒就见到陆斯扬,那个人在电话另一头跟他吞吞吐吐说些有的没的这股子劲儿实在太招人。
他就吃陆斯扬这一套。
刚刚丧气沉沉说自己没胃口的陆斯扬这会儿已经报起了菜名:“那就……要一个南瓜汤、一个豉汁排骨、还有炒面和小蛋糕……,暂时就想到这些。”
段渊:“……,好。”
一个星期后,机场。
司机和助理小陈把陆斯扬送到安检处,段渊从远处走来。
他西装革履,眉宇俊朗,由于腿长,走起路来也要比旁人更加赏心悦目,身后跟着七八个人,都是相貌极好的年轻男女。
有陆斯扬眼熟的,也有不认识的,大家都是一副专业精英的模样。
小陈看看迎面来势汹汹的一群社会精英,又侧头望望自家陆总,一言难尽。
白色板鞋,UKfinie最新季墨绿色连帽卫衣,一条水磨浅色牛仔裤包裹着两条修长的腿,白肤乌发,精致的眉眼懒洋洋耷拉着,带着耳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说是高中生也毫不违和。
别人去的是A国华尔街,他的目的地是米兰时装周。
陆斯扬受不住小陈那种没眼看的目光,皱眉道:“你瞎瞧什么?”他一个跟队的又不用去开会,天天在公司穿西装三件套还不够么?
小陈假笑:“……,没。”您是老板您高兴,您随意。
段渊让随行的人先自由安排,自己走到陆斯扬休息的咖啡店,从司机手里接过他玫瑰金亮得晃眼的行李箱。
陆斯扬扯掉一边的耳机控诉:“你迟到了。”
段渊知道他最不耐烦等人,认错态度良好:“是,抱歉,我迟到了。”倒是没有解释原因。
陆斯扬对着一杯拿铁扬了扬下巴,不满地嘟囔:“都凉了。”
段渊楞了一瞬,没想到陆斯扬怪他是因为这个,眼底聚集的浅淡笑意层层浮了上来。
登机口处恰好有夏令营的小学生推着行李过安检,举着彩色的小旗子,乌泱泱一群,颇有些横冲直撞的意思,段渊将陆斯扬拉过自己的右边,彼此的肩头和手臂挨着,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是站在一块也显得莫名亲昵。
一个俊朗的小男孩推着行李箱经过,行李箱上坐着个扎辫子的小姑娘,两条腿晃荡着,趾高气扬指挥着男孩前进的方向。
段渊朝陆斯扬扬了扬下巴,问:“你要试试吗?”
陆斯扬两瓣桃花眼一瞪:“呸!”
段渊笑了笑。
两位老板cp最大的粉头小陈清晰而精准地捕捉到一股发糖的酸臭味,自动逃离撒糖现场:“陆总,我去给段总换一杯新的。”
段渊在陆斯扬身边坐下,也不说话,随手拿了一本财经杂质翻阅。
陆斯扬用平板玩游戏,时不时拿眼睛瞥他一下,对方似乎看得很认真,似是根本没有发觉他频频投过来的目光。
过了好一会儿,在游戏第四次落地成盒炸成炮灰的时候,陆斯扬才状似无意地问道:“刚刚一直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第17章 高空
段渊轻轻翻开杂志的另一页,抬起头,疑惑道:“谁?”
陆斯扬眼睛盯着人物已经不动的游戏界面,手指还假装动着,语气放得自然随意:“刚刚走在你身边跟你说话的那个。”
为了显得不那么突兀与刻意,他顿了一秒,加了句:“好像没见过。”
段渊公司他经常去,上上下下未必都认得,但起码脸熟。
不包括刚刚紧紧跟在段渊身后的男生,长相文气干净,笑容彬彬有礼,昂贵庄重的西装也没能将他脸上的年轻和稚气掩下去,像一株青葱挺拔的青竹。
那股步步紧挨着段渊的乖巧劲儿和眉目间隐藏不好的欣喜,刺到陆斯扬了。
段渊抬起头侧过脸来,幽黑的目光凝在他头顶,不甚在意地“啊”了一声。
仿佛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低笑了一下,沉沉的男音像一股电流窜进陆斯扬的耳朵。
“你不记得他了?”
段渊墨眉一抬,不笑时候显得清冷的脸上无意中带了点揶揄的神情。
陆斯扬抬眼就撞进了他的藏着笑意的眼睛。
陆斯扬把pad往沙发上一放,别过眼,下巴微微抬起:“……,我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记着的。”像只颇带傲气的猫。
段渊气定神闲地靠着后背,嘴角泛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长腿、交叠,长指若有似无的点着曲起的膝盖,点点头:“也是,你还问人家父亲是不是急着托孤来着。”
“!”陆斯扬面色微顿。
是他?
陆斯扬立马想起来了,是那天宴会上毫不掩饰向段渊表达崇濡之情的“学弟”。
“他怎么来了?”陆斯扬讥讽地勾了勾唇角,身上顿时溢出一股连他本人也没有发觉的酸味和戾气:“他什么时候成你公司的人了?”
段渊倒是没在意,噙了一口陆斯扬给他买的咖啡,重新低下头继续翻看杂志一边道:“陈总也受到了邀请,让他跟我们一道。”最近两家有项目上的合作,并且是段氏吃了惠利的大头,这种小事面子上不好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