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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皇宫不是你病娇的地方[穿书]-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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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渡川盯着他,终于说了实话:“先前同王爷所说的,不过是假设。父亲在政务之上从未押错宝,即使王爷遇上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轻易被处死。”
  唐樾猛地抬起头:“你是说,阎相保了我的命?”
  “不是父亲,是景阳公主。”
  唐樾猛地从枯草堆上站了起来,冲到囚门边抓住门框:“皇姐?皇姐保了我的命?”
  他情绪有些激动,却说不上是惊喜,更多的是意外。
  “王爷不必高兴得这么早,你的命虽保住了,可活着未必是件容易的事。皇上已经决定,要将王爷发配到永州外郡,那是个什么地方。你总该清楚。”
  唐樾想了下,立刻想了明白:“是皇姐的意思?”
  阎渡川不置可否,却让唐樾心中有了答案。
  他抿了下嘴:“我知道,她是为着救我。皇上意下,我何时出发?”
  “越快越好,最迟也在两日之内。届时,下官会陪同王爷一同去永州外郡。”
  “大人是负责押送我的?”
  阎渡川顿了顿,却摇了下头:“不单单只是押送大人。押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父亲放心不下王爷,于是我便假意借着公主的由头,向皇上请调,与王爷一同去永州上任。”
  他这番话着实令唐樾震惊:“阎家何至于为我做到此地步?”
  阎渡川垂首,再抬起头来时眼神中藏着锋芒与坚定:“王爷还没有搞清楚如今这形式。你当朝堂之争是儿戏么?押一个,押不准便弃掉换另一个?怎么可能?王爷要知道,我们如今便是要拴在一起,同生死共荣辱。王爷一日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阎家一日便不会抛下你。”
  阎渡川是政客,是玩权弄势之人,亦是有抱负的人。他同阎相的出发点或许不同,可相同的地方便是,他押了唐樾,便不会轻易言弃。阎相看不错,他也不会看错,只是唐樾被唐翎影响太多,做事总是顾虑着她,束手束脚。
  “王爷本就该有着睥睨天下的志向,不该为了景阳公主压抑着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如今被流放,倒也不完全算是一件坏事。你心中该有一口未曾出的恶气才对,宫中多年,你当真心甘情愿,没有一刻不甘?没有一刻怨恨?离开了景阳,方才能找出以前的王爷。永州外郡险恶,却也是天高皇帝远、能养兵之处,这样的时机,阎某不会错过。希望王爷也牢牢抓住,不要辜负阎某一番苦心。”
  阎渡川不知道他说的话唐樾有没有听进去,他只瞧见唐樾的眼睛又一点点亮了起来,他想了许久,开口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我总有一日,会带着大人一同回来。大人也不必把我想成软弱之人,除皇姐之外,也没什么可缚住我的手脚的。”
  阎渡川的目光中有着揣度,终于在唐樾说完所有话之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他隔着囚门对着唐樾行了个大礼:“王爷如此决心,阎某不胜感激。自此往后,只望与王爷共进退。”
  唐樾临行的那一天,唐翎没告诉任何人,只一个人偷偷从惠承宫跑出来登上了炤华门的门楼,炤华门是唐樾出宫必经之地,她眼看着送唐樾出行的车队渐行渐远。
  一想到这一别竟要五年才能再见他,心中便不胜唏嘘。风很大,吹得她发丝凌乱,眼睛潮湿。迷蒙中瞧见唐樾突然回头向门楼上望过来,她慌忙把自己藏在墙后,叫他看不见。心中宛如有小鼓在敲击,每一下,都正正好敲在心坎之上。
  唐樾只看了片刻,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或许见楼上没人,便收回了目光。唐翎这才又偷偷把头探出来。她隐隐看见唐樾手上带着枷锁,心中不知是宽慰他还是宽慰自己:出宫是囚徒,回来之后便要称王了,左右不过五年,想来以前他在宫中过的日子也不好,总是能撑得下去的。
  她在门楼之上叫了声“阿樾”,风声将她这一声切成了碎片,除了她自己,无人听得见。唐樾背影坚定,终究没了再回头一瞧的举动。
  那车队逐渐行得远了,成了模糊一片,朦朦胧胧瞧不清;又成了几个点,连有几个人都看不出来了;最后终于驶向宫外,再也瞧不见。
  唐樾走了,阎渡川走了,这宫中恍然失去两个说的上话的人,叫人着实觉得瑟缩。唐翎衣服被吹得皱起,风直往里头灌,天实在太寒凉。
  晚上她回去的时候,秋岁瞧见她心情不是很高涨,不敢同她多说话,只轻声说了句:“梁迢回来了,公主要不要见见她。”
  梁迢回来了,硬仗终于要开始了。
  唐翎撑出一副笑脸:“要见的,叫她收拾好过来一趟,我这些时日没见她,还是有些惦念的。”
  秋岁依着她的吩咐,晚些的时候梁迢过了来。
  唐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叫她坐到自己的身旁:“红姑的后事都办好了?”
  梁迢犹豫不知该不该坐过去,挪了几步道:“都办好了,该有的礼一个都不缺。守灵是我亲自守的,公主不必担心有失礼的地方。”
  唐翎见她不过来,笑了笑:“你到我身边来坐,我有话同你说。”
  梁迢这才依言坐了过去:“公主有什么只管吩咐。”
  “不是吩咐,”唐翎摇了摇头,梁迢看她只觉得她今晚尤其疲惫似的,头发并未拢起,尽皆垂下来,更称得人有些憔悴。又听她说:“是有事情,想要你应我。”
  “公主要什么,梁迢都会照做。”
  唐翎拉着她的手:“梁迢,这几年,我待你如何?”
  梁迢想了想:“公主待梁迢总是非常好。”
  唐翎笑了笑:“那么我想请你记着我之前待你的好,以后你也要这样对临昭好、对阿樾好,对秋岁好,还有安阳、槲影……好么,梁迢?”
  她声音这样温柔,叫谁都不能不答应下来。梁迢心中疑惑,却依旧点头:“自然,我当然都会待他们好。”
  “其中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阿樾。他如今去了永州,无人帮他。梁迢,你以后要帮他好不好?”
  梁迢依旧点头:“他若有需要我的,我自然会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为他。”
  “若有一日,他和临昭有冲突,你帮谁?”唐翎笑着问。
  梁迢犹豫,看着唐翎,想了想郑重其事道:“若按着公主的性子,谁也不会偏帮,只会帮最该帮的那一个。梁迢会和公主一样,权衡之后再做决定。”
  唐翎很是欣慰,觉得梁迢这个思路总算是没有跑偏:“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
  她看了眼窗外,松开了梁迢的手:“天色晚了,你去睡吧。明日,将红姑留在这里的东西收拾收拾,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她好似不经意的一说,只有唐翎心中知晓,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却终于要将这段剧情拉进收尾阶段了。


第67章 取血
  红姑到惠承宫的时候哪里带了什么东西,梁迢进到她屋中,环顾四周,只觉得没什么好收拾打点的。不过倒是恍然想起红姑之前说的,给她留的那一封信。
  她摸到床头暗格,一打开,一封用油腊封起来的信便映入眼帘。那信上无名,只是静待她来开启。
  梁迢沿着床边坐了下来,把信头撕开,里头宣纸上印着清秀的字迹,一点也不像是一个青州县普通农妇所写的。
  抬头上只写着两个字:迢迢。
  这封信是给她的没错,不仅是给她的,还称呼她为“迢迢”,在梁迢人生十几载中,似乎只有一人这样称呼过她,便是她的阿妈。只是关于阿妈的记忆早已模糊,她不由自主的认真起来,将这封信看了下去。
  『迢迢:
  或许你该怨我,怨我将你从宫中偷出也就算了,还将你弄丢了。你那时那样小,满心满眼地对我信任。每当瞧见你干净的眼睛,我都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要你叫我阿妈。可你什么都不知,不知我的罪孽,心甘情愿的和我过清苦的日子。
  我从未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唯独对你,我心中有愧。或许你现在习惯于叫我红姑,“阿妈”这两个字,应当是想不起了。』
  梁迢只觉得身体僵硬起来,拿着信的手都是麻的,好像没了知觉。她定了定心神,继续向下看去。
  『你本该在宫中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人人都要唤你一声“景阳公主”,可我私心作祟,因不满先皇后,因而将刚出世的你偷出了宫,偷换了一个女婴,叫她取代了你的位置。这些年,我心中有过快意,可在船上再见到你的时候,却只觉得命运捉弄。
  你身着宫装,一如多年前刚入宫的我。可你生来尊贵,纡尊降贵做此等事情,叫我心慌。若你不曾入宫,便罢了;若我不曾瞧见,也便罢了;可如今思来想去,只觉我对你不起。因而临终前,终究要将真相告知于你。
  你生母为孝信皇后,生父为当今陛下,你才是真真的景阳公主。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不过是当初我从城郊买来的一个女婴。可她权势在握,你务必小心,勿被表面假仁假义欺骗。这段时日,我观你做事严谨,为人和善,而她性情暴戾,喜怒无常。你若想要认回亲人,万万不可行差踏错,叫她察出端倪。
  我知你心中或有不信,当初也因我自私,并未留下些许信物。你可同宫中老人打听,或许还有人记得有位名唤红织的宫人曾侍奉于孝信皇后宫中。我命将绝,没什么道理诓骗陷害你。
  你阅信之时,想必我已魂归九霄。笔尽于此,心中有愧,不敢多言。只愿公主余生安好,重回正统。九泉之下,我亦能安心少许,减我业障。』
  落款有二字“红织”。
  那拿着信的手轻轻颤抖,她瞳孔放大,又赶紧将眼睛闭上,生怕一不小心,眼中的慌乱便跑了出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好似不敢惊扰他人,可这房中只有她一人,并无他人。
  她坐了许久,许久都未回过神,心中只觉得震惊。红姑确实没什么骗她的必要,“迢迢”这个小名也只有阿妈唤得出,字里行间那样笃定且深含忏悔之情,不是装能装的出来的。
  她早知自己要死……可是为何?她觉得谁要杀她?宴席上是唐樾一箭了结了她的性命,虽给出的罪名是酒后失德,但梁迢心中知晓这恐怕另有隐情。
  唐樾他为了唐翎什么做不出来,若是唐翎吩咐他做什么,只怕叫他赔上命他都乐意。
  唐翎……她一早就知道的么?那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也……梁迢站起身,把信纳入袖中。她心中不定,只小心翼翼地将这秘密藏了起来。往后几天,都假装不知,先做观望态度。
  唐翎那边得了系统的消息,知道梁迢已经把信给看了,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唐翎了解梁迢,她做事虽偶有胆大的时候可更多的还是有着自己的分寸。梁迢好比一把利刃,要不不出鞘,出鞘便能一举见血封喉。因而她也不急,只让她稍缓几天。
  梁迢这几日试探的多,比如晒书的时候不经意道:“前些日子去收拾红姑房间的时候,发现她留了一份信。”
  秋岁最喜这些秘闻,忍不住凑上前去:“信?她留信做什么?”
  秋岁响动大,惹得唐翎频频朝她们这边侧目。梁迢见唐翎视线过来,又说了下去:“是留给她的亲人的,应当是留给女儿的。”
  秋岁笑了起来:“瞎说,红姑来的时候分明说过自己孑然一身、并无亲友,哪里来的女儿?”
  梁迢道:“定是你听错了,我是不会记错的。”
  她这么一说,秋岁就有些急了,小步跑到唐翎身边:“公主,我没有记错是不是?红姑来宫里的时候,明明说自己并无亲友的,定是梁迢她记错了。”
  唐翎抬起头,不看秋岁,反倒盯着梁迢:“好像红姑她是有个女儿,曾听她提起过。”
  秋岁伸手往自己额间点了点:“难道真是我记错了?”
  梁迢嘴角轻抿,把书一本本摊开,边放边说道:“公主可还知道些详细的,有关她这女儿的?”
  “知道一些,”唐翎刻意不去掩饰,梁迢果然瞬间抬起头朝她望了过来,唐翎直视着她:“听说红姑这女儿不是亲的,是抱的别人家的。”
  她把“别人家”这三个字咬得很重。
  “又听说这女儿小时间被人掳走了,自此以后多年杳无音讯。因而之前红姑说自己无亲无故,其实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秋岁听得频频叹气,只觉得这红姑命苦,可怜兮兮的:“她如今女儿还未找到,自己的命倒是先丢了。阿樾他……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和红姑上辈子什么仇怨。”
  提到唐樾,唐翎眼神蓦地一暗,只道:“命运弄人罢了。”
  她对唐樾不愿多言语,可对红姑的事情倒是不忌讳多说:“听说红姑生前听闻她说女儿之事有了眉目,不知道最后是找到还是没找到,想来应该是找到了,要不然也不会留了封信。”
  梁迢不动声色听着她说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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