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霁霓虹-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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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在一起，他犹豫片刻之后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几瓶水，先给了顾祯和邵寅成，然后走到赵云身边拧开瓶盖递给他：“喝点水吧。”
赵云今晚自己就得喝了一瓶假酒，吐得连亲妈都快不认得了，其实他平时酒量挺不错的，可能是有心事，醉得特别快、特别死。
接过张辽的水漱完口，他鬼使神差地扑在张辽身上说：“我不想回家，你带我走。”
张辽脸上闪过一丝喜忧参半的惊讶，有点儿为难地看着邵寅成和顾祯。邵寅成已经快被赵云丢死了，站在一边抽烟假装不认识。顾祯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抱歉道：“一起上车吧，把你送回酒店。”
四个人一路上沉默不语，唯一的一点动静就是半开的车窗里灌进的风声。到了张辽入住的酒店门口，门童打开后座车门准备迎接客人，可张辽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把挂在身上的赵云松开。
“要不，让他跟我一起上去吧。”张辽想想又补充一句，“我不会把他怎么样。”
顾祯和邵寅成对视了一眼，说道：“那就麻烦你了，我帮你一起把他弄上去。”
“不用，我自己就行。”张辽拖着赵云下了车，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顾祯终于松了口气，但又跟着提心吊胆起来。
邵寅成重新发动车子，笑着说道：“顾医生今天的经历可谓是惊心动魄，刺激么？”
“嗯，刺激。”顾祯咬牙切齿道，“以后再跟赵云一起喝酒我就是个智障。”
邵寅成大笑着顺了顺他头顶的毛，突然一脸正色道：“子龙他怎么了？平时插根尾巴就是猴儿的，还有这么失态的一天，情伤了？”
“还不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怕是要跟林倩闹掰了。”
次日快要中午的时候，顾祯接到了赵云的电话，那边鬼哭狼嚎地喊：“顾总我该怎么办！我他妈居然和一个男人睡了，我简直不是人！”
顾祯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情况？怎么就睡了？”
通过他断断续续泣不成声的描述，顾祯大概猜测到了是这么回事。邵寅成给张辽定的是大床房，也就是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为了怕第二天醒过来赵云对他有什么误会，所以张辽又让酒店给准备了一套被褥，准备在地上将就一晚。
可谁知道赵云睡觉极其不老实，半夜翻身的时候把自己翻到地上了，恰好砸在张辽身上，当时他睁开眼看见旁边有个人，也不知道他是把张辽当成是谁，二话不说地就亲了上去。
一边亲还一边撕人衣服，最后把张辽给惹急了，翻身把他压在下面，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是谁。赵云最近的记忆就停留在酒吧里张辽走过来以后，剩下的全部断片了。
可能这个画面给了他大脑从没有过的刺激，他阴错阳差地说了句：“张辽。”
这下天雷勾地火，再也收不住了。赵云脑子里残存的记忆知道他们并没有做全套，不过基本上能做的也都做了。
“我可能要死了顾总，我怎么能干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儿？”赵云是真的哭了，顾祯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他哭，心里也跟着有点难受，更多的是无奈。
“张辽呢？”顾祯问。
“我不知道。”赵云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说，“一醒过来就没看见他了，他居然还给我留了500块钱，说是给我打车和吃饭的钱，卧槽，有这么侮辱人的吗？我就值500？”
“哈哈哈……”顾祯笑抽了，半天才抹了把眼泪说，“可能他觉得你这技术就值500，多一分都嫌多，笑死我了！”
“你特么没人性！我还没问你，昨晚为什么不把我带走，你居然眼睁睁看着我跟那个禽兽走都不救我？？”
赵云知道这声质问其实并没有什么道理，不过他和顾祯关系好，向来都这么不要脸惯了，他也知道顾祯压根儿就不会往心里去。就是单纯想找个人发泄发泄，不然能憋成心梗。
顾祯收住了毫无人性的爆笑说道：“行我错了赵总，不过你和林倩怎么回事儿，真的分手了？”
“应该是。”赵云那边可能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说，“昨天我没和你说，其实她走的时候已经把东西都拿走了，说是想回父母家住几天，估摸着回不来了。”
顾祯大体了解了一下，其实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从开始就有了，只不过那会儿不太明显，随着两个人住在一起，各种生活习惯越来越难以融合，简单来讲就是很多情侣会面临的问题：三观不合。
林倩昨天发那篇作文的意思，也是说感情中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合不合适，既然不合适就干脆分开，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赵云从小交过不少女朋友，有追他的，也有他追别人的，不过从来没见过他对别人像对林倩这样，赵云是真的付出真心了。
“行，你俩的事自己看着办。我也管不了那么多。”顾祯停顿了一下，接着问了一个大家都不想面对的问题，“那张辽怎么办？你能看出来他喜欢你吧？”
赵云一听张辽这两个字都汗毛倒竖了，他哪还知道怎么办。顾祯听他狂吼一声：“我他妈怎么知道怎么办！以后最好再也不见！
062
然而不见是不可能的。周一一上班，回国后的邵总就召集公司各部门负责人开了一个会，在会上将公司下一步的转型计划进行公布，并且着重介绍了来自美国微软纽约分公司的年轻工程师张辽。
张辽是那种很招年轻女孩儿喜欢的大男孩儿，瘦瘦高高、棱角分明的，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气质，说话比邵寅成还要干脆简练。他长得不属于帅的范围，但很舒服。
当他跟着邵寅成进到公司的时候，全公司的小姑娘都以为来了个新人帅哥，都在猜测这人是谁、多大年纪、被分配到哪个部门。
只有赵云在看见他以后立刻黑了脸。会议全程，原本发言最活跃的赵总破天荒地一声也没吭，一直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张辽也很有默契地没有看他。
最后在谈到销售方案的时候，邵寅成顺口问了一句：“赵总有什么意见？”
赵云猛地被点名，浑身激灵了一下，经过身边刘刚的提醒才知道邵寅成问的是什么，他下意识瞥了张辽一眼，见对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面无表情。
赵云不知所云地乱说了一通，邵寅成皱了皱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后面又讨论了些什么内容就散会了。
“赵总，刘总，孙总留下。”
赵云、刘刚和孙长文依言留在座位上，等其他人都走了以后，邵寅成安排道：“我再强调一次，发布会特别重要，一定不能出现任何纰漏，否则公司关门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老孙，我跟总部已经说好了，需要资金支持你直接去找老邵总申请。老刘，张工这一段时间就安排在你们部门，沟通起来方便，务必关照好。还有赵总，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听听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赵云这几天的确不舒服，总觉得身上没劲儿，头晕恶心的，早上起来量了□□温38。5度。他从记事儿开始就没几次发烧感冒，这一下病来如山倒，看起来确实憔悴了一些。
不过大男人的也没那么多矫情，他点了下头：“哦，有点儿。我下午请2个小时假去医院挂个水。”
邵寅成摆摆手：“身体不舒服就早说，下午别来了。”
赵云勉强地笑了一下：“那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先修理好身体再给邵总拼命。”
快接近晚上下班的时候，邵寅成接了个电话，是个女人，在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之后，他的脸当场就青了，拿起手机和钥匙疯了似的冲出去，把正在找他签字的行政部小齐吓掉了半个魂儿。
一路上开车的腿抖如筛糠，邵寅成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把车开到医院，又是怎么停下车，然后在病房里找到顾祯的，整个过程像只无头的苍蝇，懵得找不到北。
他按照电话里的信息找到住院楼的35床，刚走进去就看到一个女人守在顾祯床前，而顾祯面色苍白，一张脸白得都快透明了，他双眼紧闭，浓眉蹙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痛苦。
“顾祯……”邵寅成直到现在都是懵的，在看见顾祯之后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出门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怎么会突然躺在这里？
那个女人回过身看见邵寅成，先是微微一笑，然后轻声说道：“邵总你来了，咱们出去说吧，别打扰他休息。”
邵寅成跟着她来到门外，听见她说：“先介绍一下，我叫骆歆，是顾祯的师妹。我听他说起过你们两个的事情，说实话我挺惊讶的。没想到跟我分手以后他居然会喜欢上男人，这一切都怪我，可能当年伤他伤得太深了。”
邵寅成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张俊脸瞬间垮了下来，冷得逼人。心想她就是那个嫁去德国的前女友？她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从来没听顾祯说起过，非但没听过，反而这种时候居然是她给自己打电话，顾祯和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见邵寅成没说话，骆歆笑笑说：“邵总无需担心，顾祯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您工作这么忙还让您跑过来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你先等等。”邵寅成都让她气懵了，她明知道自己跟顾祯什么关系，还把她自己说得像个死前托孤似的，现在这是投胎完了回来要孩子了？
邵寅成本来还挺感谢她把顾祯送到医院的，在听明白怎么回事儿之后再也没给过她好脸色。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没撒泼也没耍疯，邵寅成也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听，毕竟自己是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计较也太丢面儿了。
至于她和顾祯之间到底什么情况，邵寅成不想听她说，他只想听顾祯亲口解释。于是他很痛快地下了逐客令：“我应该谢谢你照顾我们家顾祯，现在我来了，谁也用不上了，等他醒过来我肯定告诉他是你把他送医院的，这个功劳我也不敢邀，骆小姐请回吧。”
骆歆笑眯眯地盯着邵寅成看了一会儿，通过和他三言两语的接触，基本上把他的性格摸了个八九不离十，这才提着包笑着告别了。
邵寅成让骆歆给气得够呛，一进病房看到顾祯的脸，接着就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浑身上下除了心疼、心疼得快死了，再也没别的情绪了。
他找来护士问清楚顾祯的伤势情况，得知他左手的手臂上被人划了一道长达18厘米的创口，幸好没伤到筋，否则这一辈子就完了。
暴起的邵总打了个电话给咨询室，是李婷接的，他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雨霁前一阵子因为家暴来接受咨询的那个来访者王璐，他老公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而且是个无业游民，一家人都靠王璐自己的工资度日。
就这样他还不满足，总觉得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有染，于是经常在后头跟踪王璐企图想拍到什么证据。他发现王璐除了上班以外，最近总是去一栋写字楼，每次都得进去1、2个小时才出来，有一次在门口恰好被他碰到王璐和顾祯握手，于是便被拍了下来。
因为骆歆的共情，让王璐有了想离婚的勇气，她也这么回去谈了。结果不出意料之外，又是一顿暴打。这一次那男的还问她为什么要去那栋写字楼，逼她承认和顾祯的关系，是不是因为顾祯的原因才让她回来提离婚。
王璐被打得快要崩溃了，只好跟他和盘托出，她去那栋写字楼的目的是为了找心理治疗师，而且不是男的，是个女的。
那男的怀恨在心，想找机会教训教训骆歆，于是揣着凶器来到雨霁。但没想到骆歆非常强硬，把他教育了一顿不说，还声称要报警。
或许是这声报警刺激了他，当他拿出刀砍下去的时候，恰好被顾祯看见，他二话不说抬起手臂硬生生将这一刀挡了下来，瞬间血流如注，吓坏了所有人。
“报警了没有？”邵寅成冷冷地问。
“当时就报了。”李婷答，“不过顾医生的伤等不了，赶紧打了个120先送医院了。那男的后来也跑了，警察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见着，可能明天会去医院做笔录吧。”
“知道了谢谢。”
挂了电话，邵寅成觉得自己心态爆炸了。他想不明白顾祯为什么要这么做，别人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难道那个骆歆在他心里重要到可以让他拿着命去守护？他自己整天捧在心尖儿上的一个人，现在居然为了别人拼命？真扯淡。
他抓了抓自己头顶的毛寸，根本抓不起来，更烦躁了。
晚上挺晚的时候顾祯醒了，看得出来麻药劲儿退了以后伤口挺疼的。他一直皱着眉，直到看清楚面前的邵寅成。
“邵总……”顾祯叫了一声，粗粝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