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为所欲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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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只绽开了几片花瓣的花苞,青涩美丽又惹人怜爱。
她垂着眼,十足委屈乖巧的样子。
左夫人见左云裳不说话,一时更加心疼闺女。
她摸了摸左云裳漆黑的长发,“你爹这两日真是奇奇怪怪的,乖云娘,咱们不理他。家里你想怎么转就怎么转,他若再冲你发火,你让他来找我说。”
左云裳抬眼惊喜的看了一眼左夫人,一双眼重新变得亮晶晶的,“真的吗?”
左夫人见左云裳终于有了一点精神方才展颜一笑,“自然,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快些起来梳妆吧。”
左云裳撑起身子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她抱着左夫人肩膀蹭来蹭去的撒娇,“还是娘对我最好了。”
丹朱月白对视了一眼,眼中都生出了叹服之色。
丹朱低声凑过去说道:“咱们小姐装可怜的功夫可真是日益见长。”
月白摇了摇头,“对着小姐的那张脸,谁又忍心令她难过呢?”
左云裳送走了左夫人便迫不及待的出了门,带着丹朱月白直奔景苑而去。
她眼见着快走到景苑忽地停住了脚步,皱眉看着站在门口的一人,“那不是雪怡吗?”
第16章
丹朱笑嘻嘻的小声说道:“雪怡在这里,那表小姐肯定在里面。小姐,你们这是想到一处了。也不知道这小郎君哪里来这般大的魅力竟迷得你们都晕头转向的往他这里跑。”
月白窥着左云裳冷下来的脸色,连忙恨铁不成刚的拽了一下丹朱的衣袖让她噤声,“什么魅力不魅力的,这话不许再说了。小姐只是好心。”
立在景苑门口的姑娘穿一身浅蓝色的素裙,衣袖上绣着云纹,微微弓着腰,生了一双细细的小眼睛,看谁都有些怯懦不安的样子。
可便是这样的一个怯懦的像只小耗子似的丫鬟,当初将她堵在宫门前当着来来往往的宫人面抓着她趾高气昂的扇了七个耳光。
左云裳冷冷的看着那立在景苑门口的小丫鬟,眯了眯眼睛,眼底生出一点泪光又让她努力压了下去。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心中的情绪慢慢恢复平静。
丹朱月白极少见她动气,此时一齐噤了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左云裳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垂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轻声说道:“我回来到现在,这么多日还没见过柔妹妹。”
月白有些摸不准左云裳的心思,她小心的说道:“您刚回来那两日,夫人替您做主闭门谢客,发了话不让人来扰了您养伤。柔小姐,她可能是怕打扰小姐吧。”
丹朱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低声嘟囔,“连三小姐都来看了小姐了,府中也就是她没来。”
左云裳抬头快步向前走,几步走到景苑的大门前,才仿若忽然看到雪怡一般停了脚步。
“你是哪里的丫头?为什么见了我不行礼?”
雪怡抬头怯怯的看了一眼左云裳,她缩了缩肩膀,委屈的俯身对左云裳行了一礼,小声说道:“奴,奴是表小姐的丫鬟雪怡。我们分明见过不少次的。大小姐您忘了吗?”
“哦,”左云裳点了点头,她侧头问一旁的丹朱,“表小姐的丫鬟雪怡。我怎么记得表小姐当初入府的时候身边没有带人。丹朱,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丹朱笑嘻嘻道:“大小姐没记错,当初表小姐入府时除了一身丧服,旁的什么都没有了。别说带人,就是多的一件衣服都没有。您忘了?这雪怡是咱们府中的家生子,以前在咱们院里做些洒扫的粗活。今非昔比呀,人家现在可是表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了。”
雪怡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惹了这位祖宗,她垂着头缩着肩膀不说话,背在身后的手却恨得抠进了掌心。
自从做了表小姐的丫鬟,她走在哪里别人都要讨好奉承她一二。哪怕是府中的主子们也大多都看在表小姐的面子上给她点脸面,偏偏让左云裳这样当众揭了短。
“原是咱们府中的家生子,”左云裳扬了扬下巴,“丹朱月白你来好好教教她什么叫规矩。”
丹朱与月白一时惊住了,她们看出左云裳似乎是生了气却没想到这气会这般大。
虽然丹朱一直看不惯表小姐连带着她的几个丫鬟,但表小姐却惯会哄小姐开心,谁不知道当初表小姐魏淑柔父母双亡入府时就是小可怜一个。
左夫人虽有心照拂,但到底不是自己的亲闺女,那好便也好的没那么上心。
魏淑柔住在左府中衣食用度不能说不好。但到底不及左家真正的两位小姐,比左云裳那更是差得远了。
底下的丫鬟婆子小厮便存心处处怠慢,还是魏淑柔在左大小姐面前哭了一场,让左大小姐发了火狠狠的收拾了一番那些奴仆,又将自己的东西原样分了一半给魏淑柔送去,闹了一场‘我有的,妹妹都要有’。
自此魏淑柔在左府的日子才渐渐好过了起来。
左云裳便是拿了左怜蝶出气都比拿魏淑柔出气可能性大一点。
难不成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左云裳看了一眼丹朱月白,“愣着做什么?难道丹朱月白你也不听我的话,想重新学学规矩?”
丹朱回过神来时,月白已经抓住了雪怡让她抬起脸,她二话不说上前对着雪怡就扇了两个耳光。
两巴掌下去,雪怡哭出了声。
左云裳面上露了笑意,她含笑站在一旁点头,“我不说停就不许停。”
魏淑柔提着裙摆小跑了过来,她面上又惊又怒,却仍忍着气,软声道:“阿姐来了。这是在做什么?”
左云裳视线穿过魏淑柔的肩头,她大大方方的与叶裕衣对视,展颜一笑,笑容十足灿烂。
“柔妹妹的丫鬟不懂规矩,她毕竟时我左府的家生子,从前也伺候过我。我替妹妹教教她规矩罢了。怎么,不可以吗?”
这话虽是对着魏淑柔说的,她目光却落在叶裕衣身上。
果不其然看到他皱起了眉头,那表情跟当初在东宫时一模一样。
眼神失望,神色冷淡,仿佛在看一个顽劣不懂事的孩子。
是了,她是堂堂的左家大小姐,熙州谁不知道她左云裳张扬跋扈。
上一世她入了东宫,京中的贵女们耻笑她出身乡下,不知礼数傲慢蛮横,拿她当笑话讲着听。
纵使她是太子妃,在宫中不但要受太后的气,受宫妃的气,就连那些女官与大太监们也对她处处怠慢。
她动手教训一下自己殿中的宫人都要被太子斥责。
他总是这般对她皱着眉头,说她不成体统。
可她本就是这样的人,这样一个半点苦都吃不了,半点气都忍不了的人。
“阿姐!”魏淑柔跺了一下脚,她伸手去抓左云裳,想拽着她的手臂撒个娇,不料伸出的手却让人躲了开。
左云裳退了两步,离魏淑柔拉开了距离,仿佛怕沾上什么垃圾似的,“别动手动脚的。你多大的人了。”
魏淑柔眼见着雪怡已经让丹朱月白打得脸都肿了起来,本就细小的眼睛这下连条缝都要没有了。
她只觉得那些巴掌好似重重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一时脸色变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左云裳,你不要欺人太甚!”
第17章
“哦,有意思。”她挑了挑眉梢,不以为然道:“来给我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们两个快松开雪怡,呜呜呜呜呜,”魏淑柔上一秒还气得暴跳如雷,下一秒清醒过来就意识到自己绝不能跟左云裳硬来。
左云裳一贯是吃软不吃硬,她本就无依无靠,若是再惹恼了左云裳以后的日子怕是没有如今好过。
魏淑柔一时哭得梨花带雨,猛地扑上前抱住雪怡挡在丹朱面前,“左姐姐,你看我不顺眼打我就是了。只要别牵扯旁人,我都是认的。我也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你,总归都是妹妹的不对。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身边跟着的小丫鬟二话不说就直接跪在了左云裳面前,抱着她的大腿也哭了起来,不知道的看她这架势还以为是嚎丧,“大小姐,你饶了我们小姐吧。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们小姐与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她这一回吧。”
雪颖比魏淑柔年纪大三四岁,看起来比旁的丫鬟都漂亮些。
一身本该朴素的丫鬟衣裙让她改了腰身,愈发显得腰身纤细,胸前波涛汹涌。
这般哭起来,嗓子比魏淑柔还亮,只怕多哭一会儿左府上下就没人不知道了左云裳欺负人了。按着她这个哭得惨痛程度,还非得是要人命的那种欺负法才成。
丹朱迟疑的看了一眼左云裳。
虽然从小到大她没少帮左云裳跟人打架,但这般还没挨一下就哭得如此可怜开始求饶的人的确是第一次遇上。
左云裳面上笑盈盈的,“瞧柔妹妹这话说的。”
她对月白和丹朱抬了抬手,让她们放开雪怡,自己缓步走上前。
魏淑柔心里一松,以为左云裳这又是一见她掉眼泪就被她哄得晕头转向了。
她放开了怀里的雪怡,上前想再跟左云裳哭一哭,
让她好好哄一哄自己,乘此机会她还能再要两匹前阵子她看上的云消锦。她捏了捏手指,不成,只要两匹云消锦太便宜左云裳了,怎么说也得再加一根翡翠步摇才行。
她用余光扫了扫从左云裳发鬓中插着的那根红玉牡丹花簪,心头微微发痒。
没想到左云裳走到她身边,二话不说一伸手竟是一耳光端端正正的扇在了她左脸上,打得十分响亮。
“既然你非要代替她受过,这么爱护自己的丫鬟。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好违背你的心愿。”
左云裳打完人嫌恶的将手在她胸前的衣服上擦了擦,“既然敷了粉又涂了胭脂就不要哭了。害我沾了一手的泥水,真恶心。”
魏淑柔让这一耳光打得头晕脑胀,她偏着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骗人的吧。
左云裳居然会打她?
不对啊,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最心软了。
只要自己掉两滴眼泪就会答应所有要求。
“你说不出我怎么欺负你了,那我就告诉你。我怎么欺负你了。”左云裳面对面站在魏淑柔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你进府时只有一身丧服。”
她一把抽了魏淑柔头顶上的双蝶碧色翡翠簪子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这簪子是我送你的。”
魏淑柔见着簪子在地上摔成了四分五裂尖叫了一声,她抬手就想扇左云裳,双眼通红,“左云裳,你疯了是不是?!这是碧玉簪子,一根五百两银!”
左云裳有多年的惹事经验,一见魏淑柔抬手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她上前一步攥住了魏淑柔抬起的手臂,另一只手反手给了她一巴掌,“五百两银算什么,本小姐送给你的东西,想什么时候拿回来就拿回来。”
丹朱月白此时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护在左云裳周围。
雪怡站在一旁捂着红肿的脸不敢说话。
雪颖眼见着左云裳动了真火,左右掂量了一番便只是哭,再不敢上前一步,甚至还悄悄往后躲了躲。
魏淑柔被打了个左右对称的巴掌印,她扭动挣扎着就想跑,却被丹朱月白左右架住只能站在原地。
“阿姐,我叫了你那么久的阿姐。你这么对我,良心就不会痛吗?”
这本就是左家的家事,叶裕衣只觉自己正好撞上了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他进退两难站了许久,此刻终于看不过去出了声,“左小姐,亲姐妹之间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太子殿下长了这么多年,没少看宫妃们笑嘻嘻的互相阴阳怪气,朝臣们唇枪舌剑。他的兄弟们倒也未见得就个个和睦,偶尔也有争吵的时候。
皇子们即便是争吵也多少有些顾忌,太子殿下当真第一次见到这般二话不说上来就直接摆明车马‘老娘就是来欺负人’的。
“这声阿姐,我当不起。”左云裳掐着魏淑柔的下巴逼她抬头,她对着叶裕衣展颜一笑,挑衅意味十足,“亲姐妹?我可没有姓魏的亲姐妹。”
她取下了魏淑柔耳朵上挂着的粉色翡翠金流苏耳坠,扔在地上一脚上去踩的四分五裂,“这耳坠也是我从金相斋买来送你的。”
她用力拽下魏淑柔腰间挂着的琥珀璎珞禁步扔给了丹朱,“这是你从我妆匣中自己拿的。”
魏淑柔身上挂着的但凡能上台面的东西都让左云裳一样样的摘了下来,或者当场摔了,或拿了回去。
这一番下来魏淑柔衣衫凌乱披头散发,面上的脂粉让泪水混在了一起往下落。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半分楚楚可怜的风姿都没有了,活似个疯婆子。
叶裕衣见此场景眉心紧皱,今日魏淑柔上门搭话时说是‘阿姐惦念小公子不便前来,我替阿姐来问问小公子可有什么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