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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窦公公的小傻子-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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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白砸吧嘴:“现在好了。”
  窦贵生:“那便好。”
  他似乎也被她的傻气传染了; 一次两次上当; 三次四次也上当,被骗十次。。。。。。甚至百次,他依然心甘情愿上当受骗。此招无往不利; 屡试不爽。
  鹿白兴奋得手舞足蹈:“我终于翻身做主人了!”
  窦贵生冲她生硬地笑,鹿白也冲他笑,于是他笑得更生硬了。嘴角带着显而易见的弧度; 跟眼尾的皱纹快要连成一个圈,还挺好看的。
  窦贵生问她:“见到爹娘了么?”
  鹿白掏出册子想给他讲讲,但只看了一眼; 就“啪”地飞快合上:“啊想吐!”
  窦贵生:“真的?”
  鹿白:“真的真的。。。。。。”
  窦贵生给她端了水,看着被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册子:“里头藏了什么?”
  鹿白严肃道:“少儿不宜的东西。”
  窦贵生:“……”
  他将信将疑地“唔”了一声; 没再开口。
  册子是他一个字一个字亲笔写的,这点肯定没错。但鹿白那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贼样实在惹人生疑。
  窦贵生心里痒痒,不一探究竟就浑身难受。
  唐王一行都被接到援军的临时营帐中; 刘县令领着部分援军去了大堤,其余的留在充县安置百姓。
  不巧,他们所在的充县正是受灾最重的地方,其次就是唐州卫府。怪不得对方不肯支援,自己都顾不过来呢。
  震中虽不在此,但此处地形复杂,人多,水少,是离震中最近的城池。其余虽有离得近的,多半是零散的屯兵处,并无多少百姓。
  是以窦贵生直奔此地而来,援军驻下就不走了。
  自从那天背着鹿白回来,窦贵生就把人塞到了自己帐中,不准外出。他也守在里头,几乎寸步不离,把人看得死死的,美其名曰养膝盖。
  开始几天鹿白还心疼地给他捏腿,结果他一会儿嫌劲儿大了,一会儿嫌劲儿小了,一会儿嫌穴位找错了,一会儿又嫌手太凉了。
  “歇着去吧,不用你。”全程净挑刺儿了。
  “不用拉倒。”鹿白咚地一下倒在床上。
  窦贵生“咳”了一下,像是在笑。
  那回唐王想跟鹿白说句话,她刚伸出脑袋,窦贵生悠悠的调子便温柔地响起:“进来,风大。你还没好利索呢。”
  鹿白面露难色,唐王见状立刻道:“窦公公说得对,快回吧。”
  鹿白:“殿下,实在抱……”
  话音未落就被人拖走了。
  唐王有点羡慕,有点难过,有点不甘心。觉得他们真好,觉得自己真不配,觉得爱情真烦人。
  他放手一搏了,好像没什么用。
  诏书换得来王妃,却永远也换不来别的。譬如男人的勇气,譬如女人的青睐。
  他气馁地冲甄冬道:“小白对我压根没那个心思,我干嘛非拽着她不放?他和窦公公好着呢,我干嘛非当多余的那个?”
  话说的头头是道,只是听着快要哭了。
  鹿白和窦贵生好着呢,男女共处一室,必须得要发生点什么。尤其是窦贵生决定自荐枕席的时候。
  鹿白惊呆了:“我还是病号呢,这么刺激的吗!”
  窦贵生:“你那病早好了,别跟我装。”
  闻言,鹿白讪讪收回了刚覆上肚子的手:“啊……”
  窦贵生:“愣着做什么?”
  鹿白:“啊?”
  窦贵生:“……不干算了。”
  鹿白:“干干干,搞快点!”
  老奸巨猾的窦公公很快就制造出了偷窥时机。鹿白死猪似的睡着,窦贵生观察半晌,蹑手蹑脚地下了榻,绕到另一头,抽出她枕头底下的小本本。
  力道轻了拽不出来,重了又要把人惊醒。等把小本本完整抽出来时,他已经浑身是汗了。
  半是累的,半是紧张的。
  翻了两页,窦贵生就皱了眉。什么玩意,一点都看不清。
  看清内容时,他的表情就变了。像是得了龋齿似的,牙跟一个劲儿地抖;又像是吞了柠檬,酸得喉咙都疼了。
  窦贵生的视线定在书上,化成了一尊雕像。足足看了半个时辰,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胳膊,合上书页。
  册子又被原封不动地放回鹿白枕头底下。窦贵生盯着她,鼻尖停在她面前,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道:
  “我也是。”
  呼吸喷洒到鹿白紧闭的眼睑上,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嘟囔了一句“是是是……”,又倒头睡着。
  醒来后,鹿白总觉得心有不安。于是将那几张记载着胡言乱语的纸一把火烧掉了。有两张抢救及时,被窦贵生藏了起来,她再也没见过。
  处理掉罪证之前,她颇为羞耻地扫了一眼所谓临终日记,便忙不迭地点了。
  嗨呀!写的什么玩意,字迹潦草,狗屁不通!
  但她不知道,窦贵生其实早就看过了。鹿白心理剖析三十问,他全本都一字不落地看过了。
  有些字词虽然看不太懂,但联系上下文,他霎时就能明白她的不舍与深情。也许他们本就是一种人——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在阳光下,一个在墓穴中;一个极度悲观,一个无知无畏。如同磁铁的两极,硬币的两面,善与恶,阴与阳。
  他们本就是一体。
  令他颇感动容的是她远比外表更深刻、更叛逆的思考:
  小豆子,今天清醒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鸟球,据说是鹰吃了鸟后,鸟皮风干皱成的球。我想到徐大侍的话,也许我老了也会是这样。只可惜,我没有如此漂亮的羽毛,只有光秃秃的自己。
  如果时间并非客观,而是主观,又当如何?每个人由生到死就算七十年吧,那我现在应当有六十九了,你呢,如果老老实实待在京城,就还是三十又一。我们都会活到寿终正寝,只不过岁月在我身上流逝得更快而已。十二年不算什么,很快我就能赶上你,还会超过你。
  你总想着占我便宜,我也是。你叫我一声爹,我就高兴了。
  你有没有见过霍乱弧菌?粉色的一长条,拖着与硕大身躯格格不入的纤细尾巴,扭动着革兰氏阴性菌红色可爱的身躯。现在,它们在我的眼前飘荡,顽皮地甩着尾巴,时不时划过我的脸,有点痒。
  哦,不对,是蚊子咬的。
  人世间有种种苦楚,而你与我的分离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又或者我们压根没有分离,你没有不爱我,而我一直都爱你。
  后来,内容就变成了神志不清、鬼画桃符一般的“我爹好像跟人私奔了”“你老婆要没了”“臭不要脸”“放肆放肆”。
  臭字划了好几个黑圈,最后还是少写了一点,着实可笑。
  窦贵生把抢救出来的那两页藏在心口处的衣服里,仿佛跟心脏融为一体。然后他按下嘴角的笑意,冷冷指着火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鹿白干笑一声:“我就撕了几页,几页。先生能不能再帮我写一遍?”
  窦贵生一扭头:“记不得了。”
  鹿白:“怎么可能!”
  窦贵生继续扭头,鹿白顿时了然,这是等着她求呢。
  她扒在他背上:“先生,求求你!”
  窦贵生憋笑的表情很扭曲。鹿白来劲儿了:
  “公公?”
  “相公!”
  “祖宗……”
  “爹!”
  窦贵生:“……闭嘴!”
  鹿白闭嘴了,他也闭嘴了,因为她把他的嘴堵住了。老太监面色绯红,抱得死紧,嘴里还不饶人道:“吃什么了嘴这么臭?”
  鹿白:“你才臭,你嘴特别臭。”
  窦贵生:“你跟我说臭,你连臭字都不会写。”
  鹿白:“谁说的!”
  说罢,鹿白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呆坐半晌,她忽的回过味来:“窦贵生,你偷看了!”
  窦贵生:“啊……什么?”
  鹿白蹿起老高:“你别装,是不是偷看了?”
  “你说什么胡话,偷看什么!”
  “装,你再装。”
  “……刘县令来了,我不跟你废话了。”没说完就闪身跑了。
  鹿白:“……我恨!”
  窦贵生逃难似的钻出帐篷,与匆匆赶来的刘县令撞了个满怀,身上霎时多了一滩泥渍。
  “大人……”刘县令欲言又止。
  窦贵生指着一旁的帐篷,正色道:“进去说吧。”
  纠察御史也在帐内,见了刘县令便劈头盖脸骂道:“刘仁,你得了唐州总兵的允许么,竟敢私开军库,好大的胆子!你眼里还有规矩,还有圣上吗?你可知道私开军库是何罪名?”
  刘县令顿时面色一僵,摘了头上的冠帽攥在手里,冲窦贵生道:“我要说的正是此事……”
  窦贵生最看不惯纠察御史,当下便冷了脸:“林大人,罪行如何轮不到你定,你只消原原本本禀告圣上就是。”
  纠察御史一职似乎专为找茬和抬杠而生,他们紧紧盯着一切人的动向,包括朝臣,包括天子。但凡有一点不合规矩的,他们立马就像公鸡似的竖起浑身羽毛,高昂脖子,准备斗志昂扬地掐上一场。
  至于不合的是哪条规,他们又说不上来。大周的规矩都藏在书册古籍中,藏在先贤语录中,全靠文人自己领会,无据可依。
  纠察御史说:他有罪!刑部快来查!
  刑部只得来查。
  譬如此刻,林御史说:“刘仁私开军库,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不用你说我也会禀明圣上。不过这等行径与叛乱相差无几,最好就地斩首。”
  窦贵生“呵”了一句,没等开口,气炸的刘县令就把帽子扔到了林御史脸上:“放你狗日的屁!”
  林御史惊了,正要发动新一轮指责,便听刘县令愤愤道:“等唐州总兵回信,这一城的人早他娘的饿死了!”
  林御史:“口出狂言,大逆不道!”
  刘县令:“你想害死老子这么多人,你才大逆不道。”
  两人立刻扭成一团,直到窦贵生说了句“闹什么闹”,他们才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私开军库是大罪,但粮草救济百姓,沙袋石料抢修大坝也是不得不为。事急从权,林御史不是不明白。可赈灾的油水一向很多,纠察御史名义上是来监督官员,实则却是来从中揩油的。
  否则便是再怎么努力,落到奏折上都是“治灾不力”四个字。
  刘县令不知道该给人上供,也没人提醒。他得了钱粮就跑没影了,一会儿修房子,一会儿看大坝,一会儿又想法子通路、买药,忙得不亦乐乎,将林御史忽略了个彻彻底底,无怪乎人家找他的茬。
  窦贵生私底下提过一两句,他愣是装作没听懂,铁公鸡似的一分钱都不肯给。这下林御史被彻底惹恼了,连带着对所有人都暗生恨意。
  收贿受贿的老手窦公公却对小县官称赞有加:“刘仁是个好官。”
  换做他,舍了那几万两银子又如何?一劳永逸,省的这人处处给他下绊子,延误了赈灾的时机,因小失大,得不偿失。但刘县令似乎廉洁康正得过了头。
  是好官,是个不合时宜的好官。
  林御史的折子源源不断地送往京城,全是参奏刘县令中饱私囊、叛国逆君的,而刘仁忙到站着睡着,压根没有闲工夫掰扯这事儿。高坐龙椅上的天子哪知道外头如何,靠的不都是白纸黑字的折子么?
  说这话时,鹿白从他脸上没看出任何欣喜之色,反倒显得忧心忡忡。
  “先生,你担心什么?”
  他有点心不在焉,被鹿白按倒了都没反应。闻言,他只是盯着帐篷外的一抹星光,像是回到了入宫之前,讷讷地立在母亲的尸体旁,栖栖遑遑,空空落落。
  半晌,窦贵生才怔怔道:“什么时候下雨呢?”
  鹿白躺倒在他身侧,跟他一起看天:“我也在想。我盼着下雨,就有水喝了,可我又不想下雨,不然山又该塌了。唉,真矛盾。”
  不仅矛盾,还无力。
  窦贵生不解,他头一次对所处的世界产生了迷茫:“你说,刘仁这样的好官,怎么就没有好下场呢?”
  他已经预见到,一等灾情结束,刘仁就会被铐上枷锁送往京城问罪了。
  鹿白握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先生,你可曾想过,如果有十个刘仁、百个刘仁,大周就会海清河晏、歌舞升平么?”
  “我不知道……”
  “你可曾想过,圣人有千个万个,天下就会太平么?”
  窦贵生沉默了,过了片刻轻笑道:“有千个万个,那也不叫圣人了。”
  鹿白转头看着他。他依旧是一副祸国殃民的表情,一双唯恐天下不乱的眼睛,一张得理不饶人、没理搅三分的嘴。没人知道他心底也会担忧,没人知道坏人也可以很好。
  “对呀,”鹿白也跟着笑起来,“天下圣人少,俗人多,官也是俗人。既是俗人,就要吃喝拉撒,就要赚钱养家。县令的俸禄是多少?充县一年的开销又是多少?俗人做了官,若是温饱都解决不了,靠什么造福一方,靠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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