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大少爷-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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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萃行听见,嚎啕大哭,哭声惨厉。只是不晓得方萃行是为次子接下来的悲怪经历、十去九不归结果痛哭,亦或者是因为其它。
“哇……”
“哇……”
“邦兴公!”
方萃行哭着爬到邦兴公的面前,对着邦兴公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或许是为了邦兴公刚才的承诺,亦或者是觉得邦兴公已经网开一面。
“唉……”等方萃行哭过,哭了许久,哭声渐渐变的低落,邦兴公才是又是一声长叹。挥挥手,让曾克胜领着几名队员,把方萃行父子带离方家。
“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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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生命最可贵
曾克胜带走了方萃行父子。
邦兴公也与吴国清、以及钟天福、周祀民等仙霞贯各族各姓有头有脸的人物道别,然后转身离去。
然而,还没有转过屋角,就听见身后一声呐喊。
“邦兴公……邦兴公!”
声音参次不齐,却似乎有无数人在大喊。
邦兴公大惊,转过头来,就看见土坪上黑压压的尽是人头,尽朝着自己。原来空地上站着的人群全部跪在地上,无一人站立,众人跪低之后,露出了方萃行家里摆酒用的八仙桌,它们孤零零的摆在原处,整整齐齐的排向远方,桌面上还是没有来得及收拾的碗筷。
举目过去,看到的是方氏一族的长者、方姓的族人、事情苦主、还有认识的乡民、刚刚长成有些面生的孩子,尽是大礼参拜。
“……”
邦兴公喉咙咕噜咕噜的响,张了几次嘴,然而话未出口,两行热泪就淌了下来,浑浊、而又晶莹剔透,不停的洒落。
邦兴公浑身颤抖。
“阿公……?”
邦兴公许久未动,朱学休有些担心,赶紧上前扶着他。
然而,朱学休的话刚出口,邦兴公就摇了摇头,轻轻的。
“走吧。”
说完,邦兴公收了眼泪,然后转过身来,由孙子扶着转过屋角,缓缓上坡、渐行渐走。
“邦兴公……”
身后又有人在喊,又有人站起身了,快步追了过来,一行人身后,尽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无数人光着脚丫子、或者是穿着草鞋,尾随着邦兴公,要送邦兴公离开。
只是,邦兴公置之不理,头也不回的一路向前、爬上坡。
“阿公?”
朱学休尽在担心,紧张兮兮的看着阿公。邦兴公心情激动、浑身不停的颤抖,走了百十步远,依然是哆嗦不停。
老人最怕的就是激动、一个不好,就会摔倒或者是中风。
朱学休紧紧的扶着阿公,生怕他出现意外,小北福年纪虽小,但也是紧张兮兮的抬着头,时不时的看着邦兴公。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但是小北福也一样感觉到了阿公的不同寻常。
到了马车前,邦兴公左手拉着小孙子,右手在长孙的扶持下登车,谁知一脚跨出去,脚步却从辕头上滑了下去,身体顿时倾斜、跟着小北福一起往下落,当即就把下面踩着的矮凳子踩翻了。
“阿公!”
“邦兴公……!”
不止是朱学休在惊叫、心里大惊,许多后面送行的乡亲也是叫,忍不住的纷纷围了上来,关切的看着邦兴公。
看到邦兴公努力了几回,始终没有踏上辕头,顿时有位上了年纪,差不多有六十岁、满脸皱纹的老表凑到了邦兴公面前,弯下腰,弓着背。
“邦兴公,你踩着我上去吧。”
“我乐意!”
嘴里说完,那位上了年纪的老表大哭,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落。
“阿公……”
朱学休也是心里大惊,不晓得邦兴公的身体何时变的这么虚弱。
自两年前的端午节邦兴公晕倒之后,他的身体一直尚好,除了偶尔受到风寒精神比较差之后,根本不见异常,哪有今天这老态龙钟的样子。
看到孙子大急,又见他眼里的担忧,邦兴公扶着朱学休的双手,一时竟没有往上攀,而怔怔的站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别担心,我虽然老了,但还没有老到这种地步。”
“我是昨晚上没睡好,今天又起的早床,这才身体有些不舒服,用不上……用不上力。”
邦兴公没有说刚刚他的激动,但是朱学休一众却是心知肚明,听到阿公这样说,朱学休赶紧点头,喜极而泣。
“那就好,那就好!”
“来,阿公,我扶你上去。”
朱学休赶紧的示意着‘番薯’上前,换下小北福,准备两个人同力把邦兴公送上车。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夹着邦兴公,然而邦兴公却是许久也不踏步,看着眼前伏在地上的老表。
许久,邦兴公弯下腰,把地上老表搀着、扶了起来。
邦兴公认识对方,正是排石岭被人烧了房子的一家,排石岭就在这附近,洋田村和光裕堂夹着的一道山岭,因为离洋田村,所以今天也来喝了喜酒。
“起来吧,用不着你,我还没有娇贵到需要人垫在脚下才能踏上车辕的地步。”
“你若是想要谢我,就好好在家过日子。”
邦兴公没有称呼对方的名字,嘴里告诉他,道:“好好的带着你的子孙男女,好好过下去,这比什么都强!”
“邦兴公……”
老表两眼擒泪,看着邦兴公,上上下下的打量。
看到邦兴公面容清瘦,一左一右的由两个孙辈扶着,身子半鞠,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反手抓着邦兴公的双手,含泪哽咽道:“邦兴公,你可要保重,长命百岁,仙霞贯的老百姓都等着您呢!”。
听到他说的这么动情,邦兴公也是泪眼朦胧,用手奋力的抓着对方,摇着,道:“会的,我会长命百岁的,你也一样……”
邦兴公扫了一眼眼前的老表,又拿眼看了看周边围上来,已经走到眼面前的众多乡亲。看到这些,邦兴公展露笑容,出言鼓励大家,道:“我们大家都一样,都会长命百岁的。”
在众人的帮忙下,邦兴公终于登上了辕头,在车厢里坐好,拉着帘子,对着车前车外前来送行的乡亲们挥手示意,出言让他们离去。
“谢谢,谢谢你们。回去吧,都回去。”
“在家好好过日。”
“……再忍忍,……忍几年、忍些日子,它总会变好的。”
邦兴公点着头告诉大家,众人一听,嚎啕大哭,然而邦兴公却是再也没有回复,闭着眼,把头靠在车厢里,许久不言。
朱学休怕阿公有意外,舍了骏马,就在车厢里、在邦兴公身边陪着,看到阿公不再说话,赶紧把车帘布放了下来,守着阿公,让车马顺着山脚下的大路缓缓而动,蜿蜒而去。
在马车里坐了许久,几乎已经出了冷面坑,就要来到连接仙霞贯的主道上,邦兴公才微微的睁开眼,嘴里道:“不在乡外、不知乡贵;不流离四所,不知人命贱如草。”
“不经风雨,又哪里能够晓得人心最难得、平安难得有,生命又是最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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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我明天就去
“不经风雨,又哪里能够晓得人心最难得、平安难得有,生命又是最可贵!”
邦兴公望着车窗外的青山绿水,远处的紫溪河蜿蜒,对着孙子说道:“回去以后,院子里就由你做主,一切你说了算。”
“我在后面帮你兜着……”
“阿公……”朱学休大惊,忐忑不安的看着邦兴公,嘴里问着。
邦兴公看见,嘴里笑笑,轻轻的摇头,道:“放心吧,我虽然是老了,但往事不可追忆,这点我还是晓得的,不碍事。”
“怎么说我也得再活几年,看着你结婚生子。”
“还有好几年好活哩,哈哈……”
说到这里,邦兴公哈哈大笑,看到北福仰头看着自己,小脸苍白,赶紧的松了手里的拐杖,双手捧着小北福的脸蛋香了一口。
“别怕,阿公在这里,天塌下来,也有阿公帮你顶着。哈哈……”
“哈哈……”
邦兴公笑,朱学休看到,也哈哈大笑,小北福受到熏染,一样眯着眼无声的笑着,其乐融融。
看到阿公从低落的心情里挣脱出来,朱字休的心里终于是放心了,生怕他在记忆里沉沦太久,伤了心神。
透过随风飘起的车帘,看着远方还站在路边送行的乡亲,朱学休赶紧问回正事,道:“阿公,经过你这么一闹,仙霞贯总算是要平静了吧,他们也没有敢乱来吧,仙霞贯的老百姓是不是要过上好日子了呀!”
为了让阿公有个好心情,朱学休眨眉眨眼的看着阿公,满脸笑嘻嘻。
谁知,邦兴公听见,却是脸色迅速变冷,摇头说道:“也不是。”
“乱来估计是不会再乱来了,就算再乱来也是暗中藏着,但是田还会继续收,……这波还回去了,就等于割了一块肉,他们总要补回去,只是动作不会那么明显,不会再被我们抓到把柄。”
“哦……”
朱学休点头上,脸上的笑意也同阿公一样,迅速的消失,心思变的有些沉重。
如果那几姓人继续卷土再来,政府、别动队和当地豪强强强连手,的确是不太好办,光裕堂不可能明摆着与政府作对,哪怕对方是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的利欲熏心者,阻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光裕堂冒不得这个险,更不可能和宪大队、别动队对着干,不准他们前来捉壮丁。于情于理,包括力量,光裕堂都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有多大的肚量,用多大的碗;有多大的力气,挑多重的担。虽然想让乡亲们过好些,但是朱学休不会自不量力的想着做救世主,邦兴公更加不会。
“唉……”
朱学休无声的叹气,嘴里才咂巴了两下,过后又突然想起,脱口问道:“阿公,你这段时间不是经常不在家么,你怎么知道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还拿到了证据,为什么我一点风都没有收到?”
朱学休心里满满的疑惑,嘴里问着阿公。
邦兴公一听,一张脸顿时就黑了,黑的像木炭一样,别着头,扭着脸,看也不看长孙一眼。
看到是这样,朱学休先是一愣,然而转眼时间心里就已经明了,接着就不由自主的露出笑了脸,腆着脸、陪着笑。
“嘿嘿……,我这不是没有想到嘛!”
“我现在明白了,明白了!”
朱学休连连点头。过后,眼皮子扫着阿公,翻了一下白眼,嘴里说道:“你别老摆着一张脸,吓死人!”
说完,又是小生怕怕的样子。
听到这样,邦兴公的一张老脸这才又重新舒展,陪着小北福一起,两个人逗乐。朱学休看到这样,这才慢慢的静下心思,回想着整件事情的前因过果、来龙去脉。
邦兴公做事,以前一直讲究证据,以证据论公正、辨是非,至少在朱学休的眼里就是这样。所以无论邦兴公做什么,仙霞贯人总是心服口服,对邦兴公做出的判决从来没有抵触,当事人哪怕是心里不服,也从来不敢说三道四,乡亲们更加不会。
这样的所作所为,才给朱学休昨天在安塘村的行为作出前提,也让他陷入了困境,所以邦兴公这才今天特意带着长孙前来方家,教导如何没有证据下完成自己的目的。
方氏是仙霞贯数一数二的大姓,方萃行更是家大业大、一氏族长,邦兴公手里没有证据,只是以结果推断过程,以既得利益推断事情发展的原因,以权谋、以强势,压制住了方萃行,并捏住了对方的弱点,从而一举成功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这样的结果,固然是邦兴公老谋深算、智计百出的结果,但这也是完完全全的建立在光裕堂有着强大的武力支撑,手里有着几百杆枪。若不然,对方根本不会屈服,也不会买账。哪怕是邦兴公智力通天,今天这样的场面也达不到这样的结果。
这就是一力降十会!
朱学休登时明了,心里越想亮堂,越想越是清晰,只想的热血沸腾,一对眼睛越来越是明亮,不知不觉就凑到了邦兴公和小北福两个人面前。
“阿公,让我来吧。”
“你在后面帮我兜着。”
说是要自己,让阿公帮着兜底,但实际做起来却是很难。担子不挑在自己的肩膀上,你永远不知道担子能有多重,又会有多大的责任。
朱学休只是坚持了几天,从此又是故态重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经常的翘班不在家,屁颠屁颠的往九山村跑。
邦兴公看到孙子这样,嘴里并没有说什么,把手头里的事情一放,尽往祠堂里钻,他想着在农历十月十五以前,也就是光裕堂高赖章三公——三位高祖的生诞以前,把光裕堂的族谱修好,到时可以拿出来祭祖。
只是看着孙子借着要在九山村安装淘金设备的由头,经常在九山村一呆就是一整天,早上摸黑的去,天黑才能回来,而且越跑越勤快,一天到晚不着家,邦兴公终于是爆发了。
晚上吃饭时,还不等张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