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大少爷-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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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兴公听到孙子的说话,也有些意动,然而只是想了想,最后还是依旧摇头。“算了,不要再收了。……我们既然已经表态只收一半,那我们就只收一半,别轻易坏了规矩,破了双方的默契。”
“只要他们不乱来,明年还是让他们折腾,平平安安度过这几年,看看往后是怎么个情形。”
“这世道,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清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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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方家三父子
邦兴公在算计,方萃行也在算计,不过他不是和孙子在算计,因为他的孙子还在儿媳妇的肚子里,不知男女。
方萃行是洋田村方姓人的族长,但流石坑和石坑二个村的方姓人已经分支,所以并不归属洋田村。
和方萃行一起算计的是他的儿子方民平、方民安,‘奕祀萃民贤’是仙霞贯方姓人的传承辈份。和许多人一样,正如邦兴公和朱学休一样,他们父子的名字也是按照族谱辈份取名。
方民平为长,不知是在肚子里,还是因为出生后母亲没有奶水,喝的羊奶长大,人虽不笨,但为人做事总是慢人一拍。
方民安是次子,正是周祀民嘴里那位定亲了还和别人家的妹子不清不楚的那位,也和方天成一样,从赣县刚刚求学归来,而且比对方还早一年回乡。
仙霞贯崇文重教,只要有点文化的人总是吃香,当然,大国一直都是这样。方民安生的一表人才,如玉临风,很得妹子的喜欢。不过时隔一年多,他总算是结婚了,妻子刚刚怀上身子。
方氏一族在仙霞墟也有店铺,虽然比不上光裕堂,但方姓人口众多,而且洋田村的地理位置更接近仙霞贯(观)、近水楼台先得月,因此洋田村方姓人的店铺数量还是很可观,除了一些偏门的生意,只要热闹的行业,都有掺上一脚。
看着手里的账本,尤其是最在意谷米行收支,方萃行的眉头一直皱得紧紧的,心里计算着与往年的差距。
方民平坐在父亲的对面,手里空空,呆呆地看着方萃行,看到父亲皱眉,他也跟着皱眉。
方民安坐在侧手边,手里捧着一盏清茗,悠哉游哉。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果盘,一样放着几个新鲜的桔橙,旁边摆着一个果盆,盆里有些葵花籽、蚕豆。
赣南是桔橙之乡,民国时期保鲜、运输能力弱,大冬天的也只有本地产的一些水果能用来吃喝待客,比如桔子、橙子、马蹄等等,只是马蹄卖相不好,很少有人拿出来待客,更多的还是一些干果、花生和豆类。
方民安捧着茶盏,一会儿看看父亲,一会儿又看看兄长,不知不觉,一对清秀的眉毛就弯了起来。
方民安因为多喝了墨水,读书的时间在仙霞贯周近大姓人家的少年一辈,几乎可以排上号,数一数二,他自认为有点儿文化。在整个仙霞贯只有比他高一辈、年纪长一轮的朱贤德可以稳压一头,其他的人都排在他身后。
因此,方民安一直以朱贤德为榜样,想着能和对方一样,以后可以为官一方。回乡两年多,一直托关系、找门路,见到的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久而久之,方名安也变的眼高于顶,不但全仙霞贯的年轻人没有几个能看上眼,连自己的父亲、兄弟也是一样。
兄弟不用说,那就是一个“呆子”,父亲也为了那“三瓜两枣”机关算尽,结果最后大部分给了别人,自己家里只落下汤不汤、寡不寡的一副“淡水”。
“怎么了?看你们这眉头皱的……!”
方民安说话时皱着眉,嘴角微翘,带着笑容,嘴里风轻云淡似乎是不在意的样子,只是眼神中却闪着一丝丝的嘲讽和轻蔑。
知子莫若父,方民安这般神情,父亲方萃行自然是收在眼里,不用细看,就晓得次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听到他说话,方萃行抬头看了一下次子,眉头变得更皱。
方萃行皱着眉,看着次子,只是不知为何,想了想,又放下了脸,一脸平淡。回道:“除了新买的田,谷米行的生意变差了,其它的店子生意也变差了,比去年还要差几分。”
“生意更差?”
方民安一愣,随后就笑了。“爸,我们这样逼迫别人,有人能和我们亲近才怪。”
“做生意,不仅仅讲诚信,更讲交情,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指望着别人和我们亲近?除了我们自己族里的人,还有谁肯粜谷米给我们?”
“再说了,福田上面几家也是有谷米行,他们自己的粮肯定不会粜给我们,就算要粜到别家,肯定也会先选择光裕堂。毕竟人家门面大,生意也做的厚道,不比我们几家信誉差。”
“以前我们不作为,这些年一直被光裕堂压着,老百姓恨他收的太多,所以把谷米粜到我们几家。现在邦兴公缩着、我们在动,这一正一反、一静一动,恰恰让他们发现以前恨的咬牙切齿的邦兴公莫名其妙就居然变成了好人,我们就成了坏人!”。
“呵呵……,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生意能好就是见鬼了!”
方民安说到这里,嘴里嘿嘿的笑,眼光扫了旁边坐着默不作声的兄长一眼,然后又对着父亲说道:“爸,既然扯下了面皮,要做这擢心事,那就别谈什么生意。正正经经的多买点田回来才是正事,堤内损失堤外补不就是讲的这个?”。
“把田都变成自家的了,连本钱都省了,一本万利,运气好,还能吃上个几百年!虽然现在大头被别人拿了去,但是往后,这田不都是我们自己的么,连族产都不算。”
方民安虽然是对着父亲说话,但是一双眼睛却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大哥,说过之后,不知不觉之间,嘴唇又翘了起来,他相信兄长肯定还在苦苦思索。此时他的无焦的眼睛也证明了此事。只是他们的父亲一直认为大哥有内秀,虽然很少当面表态、出谋划策,但事后想出来的点子从来不差,让方萃行一直对长子另眼相看,从不简慢。
再次看到儿子这样,方萃行忍不住的又想发作,他看不得次子拿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大哥,这比拿同样的眼神看着方萃行自己,方萃行心里也不会这样难受。
只是转念想想,次子一向很少关心族里和家里的事情,一心只读圣贤书,从赣县回来之后也是很少傍家,一天到晚在外忙着,今天能讲这么多,还是头一回。
方萃行想到这里,不想打击方民安的积极性,于是强行忍住心里的不快,缓和了许久,才让自己的脸色变得好看些。
嘴里缓缓说道:“你说的都不差,只是我们靠光裕堂靠的太近了,整个南边几乎都是和他们亲近的,又占住不放。”
“这样占一下,我们想买田,能动手的地方就不多了,收了一年多才收到两千、不到三千亩的样子,这还比不上观田和福田。”
“他们虽然位置偏点,但是至少没有那么多碍手碍脚,唉……”
方萃行摇头叹气。“和乡亲们撕破了脸,到头居然没得到捞到多少,除去上面那些人,剩下的……。”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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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有钱就要建房子
“唉……”
方萃行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不停的摇头晃脑,一叹再叹。
方民安见到父亲这样,忍不住的笑了。“爸,既然撕破了脸,就别想着当了……半抱琵琶半遮面,手段要狠些,不好不坏的做什么?”
方民安很想说父亲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但想到对方是自己父亲,这才赶紧改了口,不过还是引来方萃行的一记白眼。“狠?怎么个狠法?”
“我们先不说周边和光裕堂接壤,抢了他们的利益不好收场,就是手段烈些,说不定邦兴公就过来了!”
“你要想清楚,邦兴公虽然不是乡长,但是还是联保主任,缉私拿盗、专惩不法,如果我们出格了,有人投诉到对面,说不定他就会对我们下狠手,我们得罪他可狠了!”方萃行告诉儿子。
方民安一听,又乐了。嘴里笑笑,接着是摇头。“爸,也不能这样说!”
“邦兴公是联保主任不假,但他是个聪明人,我们方姓人自从搬到这里来一百多年了,从始自终都和光裕堂不和睦,近些年更是闹得僵,但他们不也是没有把我们怎么样?不但没有明里暗里特意打压我们,连这次你们合伙把他拉下来,他不也默不作声?”
“邦兴公不笨,知道势不可逆,所以选择了退缩,而且亮明车马、选择了一半,剩出来一半。这一半就是给我们几家分的,你要是这个时候还不下狠心,把它捞到手里,等着别人先抢到手,到时候还不得让他们笑话,后悔都得后悔死你?”
“邦兴公不会轻易出手的,你看看从去年到现在,陂下的院子里有断过人么,……没有吧?那邦兴公不也没说什么,老表们送到嘴里的肉都不吃,专门留给你的呢!”
“当然,你要是不捡,那就只能给别人捡,人家还等着呢,呵呵……。”
方民安长篇大论,道:“爸,放心吧,就算邦兴公真的会出手,你也不是单身一个啊,吴乡长、县里不都有人么?再说了,吴乡长还是他顶头上司呢,虽然管不死,但是多多少少总要卖些情面,不可能把我们往死里整。”
“你要是怕,可以让别人先试一试邦兴公的底线,没反应了我们再跟进,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次子的一番话,听得方萃行连连点头,经过儿子这么一说,方萃行霍然感到开阔,原来自己十几年来一时担心受怕,却是被局限了,多年来一直生活在邦兴公的阴影下,思维被固化了。
想想这些年的真相真如儿子所述,自己怕的要死,明里暗里一直对付着邦兴公,但对方却从来没有针对过他。
想到这里,方萃行的心思就活了。“主意不错,那我们合计合计,该怎么出手,既要拿到别人的田土,又能让邦兴公不发怒,……至少不会针对我们。”
“怎么出手?呵呵……”
方民安又笑了,对着父亲说道:“大人物做事有大手段,小人物就用小手段。爸,我们现在实力不强,只能用小手段。”
“小手段?什么小手段?”
方萃行再问。
听到父亲问话,方民安看了旁边还是依旧两眼无焦、默不作声的大哥一眼,把头向方萃行靠了过去,嘴巴凑到父亲的耳边低语。
“就是这样,你……”
方民安呶着嘴,低声说了一大通话。方萃行初时还连连点头,过会却变得面色不定,有些迟疑。“这合适吗?他们肯为我们做刀?”
“这事会不会过了一些?”
方萃行连连发问,不过这次方民安没有再说什么,回正身体,重新捧起了桌上的茶盏,拿在手里轻呷一口,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果然,方民安没有再说,但方萃行只是稍稍一想,便咬牙对着次子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就算我名声不好,那又怎样,只要能留下来给子孙后代,那也是值了。……自古以来,每家每户的都祖先都不是这样做的么,先贤在前,我步前人后尘又有何不可!”。
说完这里,方萃行就对着次子说道:“这次要办不难,要的是要得力的人手。你大哥性子忠厚,这种事怕是不适合。民安,爸把这事交给你来做,怎么样?”
“我来做?”方民安一愣。
说归说,问归问,但是父亲一直没有将家里、族里的事情交给他处理过,以前都是大哥帮手,没想到今天却砸到了自己手里。
方民安有些不太情愿,他是准备为官一方的,如果在家乡名声太臭,但是不太好办。
只是想了想,方民安又同意了。“行,那这事我帮爸做。”
“不过,这也得说清楚,不管是爸、还是大哥,你们在外面可能不说这事是我出的主意,或者是我办的,我会在暗里安排好就成。”
“另外就是如果我办好了,家里必须给我起栋房子,不要土砖的,必须是青砖大瓦房。……”
方民安一说要建房,方萃行就看了过来,连带着大哥方民平也不再“呆”着,眼神看了过来。看到这样,方民安赶紧想着把话说圆转些。
道:“办了事、挣了钱,当然要盖房,哪家哪户不是这样。盖房就要盖好的,青砖大瓦房也没什么大不了,仙霞贯这样的房子还少么?也就是近些年,以前那钟姓、杨姓、孔姓那几家,哪家不是建的青砖大瓦房?”
“只有这样,别人才能晓得我们家发了、有钱有势,别人才能更惧我们三分,以后再有这种事,说不定就好办多了。”
“再说这房子我也不是一个人要,不独吞,不属于我一个人。以后会和大哥一起分,家里人都有份!”
方民安看到父亲和兄长始终皱眉,只能说出上面一番话,心里肉痛,嘴里说的有些不情愿。
只是他这样一说,方萃行的眉头总算是解开了,沉着脸想想,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