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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后一位大少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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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嫂的后背上湿漉漉的染了一片,虽然没有看见,但是后背的腹腰上面一片温热,表嫂哪里还能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当即就不乐意了,一边抱怨着,一边把孩子从背上放下。
  “公公啊,你就不能再忍一下,等我把你放下来再尿么,尿的我一身都是。”
  公公当然不是指皇宫里的公公,而是指夫家的公公。以前是男权社会,以长为尊,所以在小媳妇的眼里,夫家的公公那就是天,那就是理,那就是无法无天,行事可以不讲规矩。
  当然,这只是笑话,也仅仅是个笑话。旧社会,没有几个儿媳妇敢骂自家的公爹。就是想,那也只能一个人暗暗的骂,或者是在心里骂,明面上,还真没有几个人敢。这不仅仅是权力,更是道义。中国以孝道传承,你就是王公贵族、母仪天下,那也不能骂公爹。如果你骂了,那就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表嫂当然也不是在骂公公,她这是在抱怨孩子,借此比喻,说他行为任性。表嫂嘴里在斥着,手里还扶着孩子,不过另外一只手却照着孩子的屁股打了下去。
  “我让你尿,让你尿。……稍微忍一下不行么,弄我一身,衣服都湿透了!”表嫂一边教育一边打,半打半教育。
  小男孩站着地上,两个裤腿都是湿的,被打也不坑声。一张稚嫩的小脸板着,眼睛随着母亲的动作一眨一眨的,目光还不忘好奇的在赶上来的朱学休和‘番薯’两个人面上来回扫过。
  男孩的目光深邃、面色凝重,似乎是在思索。思索着为什么他就是明明是听到命令才开始撒尿的,怎么还挨会了打。以前不是一直这么做的么,今天也是听到嘘声才开闸放水,怎么就错了?
  表嫂其实没怎么用力,不过小男孩依旧被打的满脸通红,两道淡淡的眉毛弯弯的,不停的在耸动,眼睛眨巴眨巴,透着明亮。不过目光没有什么焦距,显然是想的浑然忘我。
  然而——
  无论他怎么想,就是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答案。只能依旧保持着一张苦巴脸,上面写满了哀愁,眉毛拧在一块,实在是苦的不能再苦。
  “哈哈……”
  朱学休和‘番薯’乐的不可开交,哈哈大笑。
  听到他们的笑声,那表嫂这才抬起头来,看到是他们两个,心里哪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着儿子是在对方的口哨声中,把尿撒在了自己身上,那是又气又笑,哭笑不得。
  根本不用问,表嫂就知道这是朱学休的杰作,‘番薯’根本不是那么一号人。都叫‘番薯’了,你还能指望他能有这么些花花心思?更何况大少爷那是声名在外。
  表妇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剜了朱学休一眼,嘴里嗔道:“大少爷,你也真是的,这个时候还逗他。他就不经逗,一逗保准就惹祸,孬的很!”
  “今天是端午节,可不能穿着这有尿骚味的衣服去祠堂。”
  表嫂笑呵呵的说了几句,看到孩子还苦着脸站着,赶紧好言安慰几声,捧着孩子的脸蛋使劲亲了几口,然后才利利索索的站起身,带着孩子往回走。
  “宝宝不哭,宝宝不哭,不是宝宝不乖,那是大少爷在使坏。”
  “大少爷是坏蛋,他是大坏蛋。宝宝不哭!”表嫂抱着孩子,哄着他,替孩子数落着朱学休的不是,边走边劝。
  那孩子双手攀在母亲的肩膀上,面孔向后,明亮的眼睛对着朱学休和‘番薯’两个,满是好奇。看他的眼神、面色都很平静,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毕竟还只是一个刚刚满周岁的孩子,什么事情除了吃和哭,别的都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看到孩子这样,朱学休童心大起,忍不住的又逗弄了他几下,对着他嘟起嘴吧,吹起了口哨。
  “嘘……”
  “嘘……”
  真相大白,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那小男孩再也无法淡定,稀疏的眉毛淡淡的,随着朱学休的口哨声一耸一耸,不停的抖动。一会儿紧锁,一会儿散开,似乎是痛苦万分,又似乎是愁肠百结,表情十分丰富,端的好看。
  “哈哈……”
  两人看得分明,又忍不住的乐了。不过很快朱学休就不愿意了,瞪了‘番薯’一眼。
  “笑什么笑?”
  “难听死了,笑得像鸭公一样!”
  朱学休嘴里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更没有好脸。‘番薯’只能收了声,不再笑,不过脸上却有些不以为然。
  朱学休和‘番薯’的年纪只相差几个月,笑起来那都是一样,两个人的声音根本没有多少差别。
  心里想归想,但是‘番薯’却是没敢说出来。收了声,故作正经的跟着朱学休往前走,只是没走多远,两人又停住了脚步。
  前面有人!
  ()


第3章 砻一样的壮婶
  前面有人。
  那是一个小女孩,低着头,不知是在走路还是游玩,走起来左摇右摆,在田埂上走一步晃三晃。看那速度,从陂下村到尾田村这段小路也不知她已经走了多久时间。
  那背影看着有些熟悉,然而‘番薯’却始终想不起前面走着的到底是谁,又会是哪家的孩子,在哪见过。
  “前面谁啊?”朱学休一样没看明白,开口直接问了。
  话一出口,前面就有了反应。不过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在田埂上,低着头,等他们两个靠近,走到面前,那小女孩才抬起头,仰着脸看着朱学休两个。
  这一照面,朱学休顿时就看清了。
  这是美连,属于自家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只是今天换了一身衣服,打扮的不一样,所以一时没认出来。
  何谓自家人?
  那就是在一个院子住着的,朱美连就是自家人,她的母亲壮婶就住在主院,是主院的大厨。
  其实,说壮婶母女是自家人或许也不全是对,其实她们很少住在主院。以前也是这样,她的大女儿出嫁之后更加这样,经常不在主院夜宿。只是今天是端午节,壮婶做为主院的大厨,那是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绕开的,昨晚肯定是宿在主院里。
  壮婶起的早,早早去了祠堂开工,而这小美连就落在了后面。
  “哇……!”
  朱学休望着面前的小美连,马上就换上了笑脸,眼神放光,嘴里啧啧有声,不停的在赞叹。他单手叉腰,面上带着殷切地笑容,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说的是摇头晃脑。
  “美连,你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标致啊,还穿着新衣服呢!啧啧……”
  女人的天性就是爱美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
  听到朱学休的赞叹,小美连又喜又羞,一对眉毛弯的不见眼。明明是乐坏了,偏偏却又低耷着头,扮不好意思,只是嘴里翘着,呵呵的无声笑着。
  不过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小美连就又抬起了头,对着朱学体摆弄了一下身上的裙摆,仰起了那张小脸,明亮的双眼看着朱学休。
  “大少爷,我这裙子好看吗?”。
  “好看!”
  朱学休点头,点的毫不迟疑。这是近得几年城里刚刚流行的款式,谁敢说不好看。
  “是吧,我也觉得好看,蛮喜欢呢!”
  小丫头再次在朱学休面前摇着小胳膊小腿,摆弄着裙摆,想让他看得更加仔细些。只是摆弄到一半,她的一双小手又摸到了头上。
  “对了,我头上的花好看吗,它是红色的呢!”
  小美连又要求赞,朱学休定睛一看,本来是想说好看的,只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花……,花……,这花……”
  朱学休心肠百结,嘴里倒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拼命的打转,一双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说好看与否,惹得小美连越是盯着他看。
  小美连年纪小,刚刚才叫十岁,她的头发不但黄,而且还少,疏疏拉拉的被梳成了两个牛角辫。不但没有斗牛应有的朝天朝气,反而松松垮垮的,上面的头花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歪歪扭扭。
  “呃……,花,花不好看。”本来要点头的,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只能是摇头。
  朱学休怕小美连不相信,故意的一看再看。凑前看、退后看,偏着脑袋左边看、右边看。以此表明自己看的很仔细、很认真,最后才又慎重的再一次摇头,进行确认。
  “不好看,头发还是黄的,稀稀拉拉,一看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头花马上就要掉下来了,挡都挡不住!”
  朱学休很认真,说的那是一本正经。
  前后落差太大,小美连一时之间根本没法反应过来。本来就是来求赞的,没想到却是得到这样一个结果,简直是伤心欲绝。
  “啊……?”
  小美连嘴里说着,心里一紧,面上就开始发愣,一双小手不知不觉朝头顶摸了上去。
  “别摸,一摸就掉了。”朱学休脸色煞白,赶紧提醒。
  然而话音未落,头花就从小美连的头上掉了下来,跌在田埂上,翻了几个滚,最后落在了路边的土沟里面。
  “……”
  两个人都傻了眼,大眼瞪着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小美连的脸色很快就苦了下来,仰着头望着朱学休,泪光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晃悠晃悠的。
  “别哭,不是我干的,我根本没碰过你!”
  朱学急了,赶紧分辩,坚决否认。
  只是小美连却是不理会,“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掉在地上的头花也不捡了,直接在地里掰下几块硬土,朝着面前的朱学休砸了过来。
  “你坏,你坏,你是坏蛋!”
  “大少爷是坏蛋!呜呜……”
  小美连不依不饶连续扔了几块泥巴,过后哭丧着脸,捡了头花跑开了,一路都嘶着嗓子,吹唢呐一样的嘹亮。
  “呜呜……”
  只留下朱学休站在田埂上不停的跳动,抖落衣衫上的泥巴,满脸尴尬。这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哈哈……”
  ‘番薯’笑的前仰后翻,笑得恣意猖狂,笑的朱学休满脸通红。
  不过很快,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朱学休就翻了脸,一对牛眼睛回瞪他。“笑什么笑,她要是告诉了壮婶,说我们在笑话她,你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不死都脱张皮!”
  朱学休说的是气话。不过这话一出口,‘番薯’登时就变了脸,焉了气,再也没有笑出声来。
  壮婶是谁?
  那是小美连的妈,是主院的大厨。只是她本人不姓壮,夫家不姓壮,名字里更没有壮字。她之所以叫壮婶,那是因为在雩县一带,肥胖和壮实都叫壮。
  壮婶比‘番薯’更壮,至于壮婶壮到什么地步,用雩县的客家土话来说,那就是壮的像一只砻一样!
  “砻”是什么?(砻字读long,与龙同音。)
  砻就是磨盘,那是用来碾米磨粉的工具。壮婶就像砻一样,圆鼓鼓的分不出哪里是肚子,哪里是腰围,反正看在眼里,哪里都是圆的。
  壮有时候并不可怕,就如‘番薯’也壮,也很能打,打起来一当五或许不可能,但挡住三两个人,那是肯定不在话下,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一点。
  只是,从来没有人会觉得‘番薯’可怕。
  然而,所有的人都知道,壮婶是可怕的,可怕的让人退避三尺。
  因为从壮婶嘴巴里说出来的话,那都是理。横说横有理,竖说竖有理,你要是觉得她没理,她那小山一样的体段、砻一样的身材就会朝着你撞过来,和你评评理。
  男人也就罢了,身体撞过来,有本事你就挡回去。但是一个女人拿着小山一样的身材,像砻一样的圆圆的向你滚过来,你能怎么办?
  嘿嘿,那是根本没法怎么办!
  挡你你不好挡,胖的人一般都是波涛汹涌,一个不慎碰到哪里,摸到哪里,你就是全身长着一百张嘴,那也是不够说清楚。
  打也未必真打得过,有句话怎么说的,你就是打赢了那也得把你给累死。嗯嗯,没错,就是这样,你记得这句就没错了。
  不挡不打嘛,呵呵,那就对了,壮婶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
  壮婶就是这样,能说会道、敢打敢拼、喜勇好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看家门领更是修炼的融汇贯通,是战斗力超一流的绝顶高手。仙霞贯远近闻名,附近的大小爷们、老妈子、新媳妇那都是心服口服,不服你也得服。
  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在壮婶面前怎么做,那都是你的不是。不是就代表着无理,无理你就得让三分!
  因此,无论有事无事,朱学休看到壮婶来找,那都是立马就返转,绕着她走。而‘番薯’见了她,更是没有得玩,就如兔子见了鹰,跑的是飞快。
  要是两个人在一块,真出了什么事情,‘番薯’就是满身是嘴,那也是说不清楚。
  谁让他长得和壮婶差不多一样壮,作为光裕堂唯一可能与壮婶比肩的存在、潜在对手,不是‘番薯’还能是会有谁,肯定是他动的手,更何况他还是‘番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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