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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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杀人诛心
　　“小瑜，小瑜，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贺钧怕摔着何瑜，竭力保持平衡，可何瑜就跟案板上濒死的鱼一样，如果递给他个花瓶，他肯定毫不犹豫地再照着贺钧脑袋来一下。
　　贺钧实在治不住这条滑溜的小鱼，只能迅速走到床边把人安稳放下再说其他的。
　　“放过我，放过我吧。”何瑜脱离他掌控的一瞬间就抱头躲到了大床最里面的角落，每一声哀求都是在戳贺钧的肺管子。
　　根本不知道家务是什么的贺二少认命地开始收拾这一屋子狼藉，他收拾的方式非常简单，床单一团，把这些东西都踢到了门外，转身还不忘把门反锁上。
　　门啪哒关上的一瞬间，何瑜惊恐的连抖都忘了抖，可怜兮兮地看着贺钧，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打死了。
　　贺钧哪儿舍得碰他一根手指头，隔着大半张床和他对视，半晌就憋出来一句“别怕”。
　　何瑜还要往里挪，可再动一下就要从床上掉下去了，他摆出一副垂死挣扎的架势，好像自己是一只被赶到悬崖的羚羊。
　　贺钧忍着心疼，从床的另一边绕过来，蹲到了他面前，一低头就看到了他光着的脚，上面还有几道不知道是被什么弄出来的伤痕。
　　贺钧想伸出手摸一下，何瑜没地方躲，吓得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还……怪可爱的。
　　“我真的只是想带你来这边阳台看看夜色，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也知道我昨天就直接去医院了，忘了让人收拾这边，如果知道……肯定不会让你过来的。”贺钧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最后总结的一句：“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沾这些东西了。”
　　都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贺钧上辈子走了后面那条路，可现在，只要小瑜还在自己身边，他就不会这样轻贱别人，也轻贱自己。
　　何瑜犹疑地盯着他，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虽然还不能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这个时候给他泼冷水，遭殃的还是自己。
　　“你还想看夜空吗？”贺钧问。
　　何瑜睁大眼睛，试探着点了点头，原本黯淡的目光中似乎闪过一丝光亮。
　　贺钧按捺下激动的心情，用床上的小毯子裹住这人，把他放到了阳台的摇椅上。
　　阳台不是露天的，可就算隔了一层玻璃，何瑜看的还是极为认真。
　　看到小瑜眼中透露出的那一丝向往，贺钧心中又酸又疼，揉了一下他脑袋，转身要走。
　　何瑜一下就从夜空中收回视线，紧张的盯着他。
　　贺钧这次倒是十分有自知之明，把阳台和卧室之间的门开到最大，笑着说“我去拿点点心上来，你想吃什么？桃酥？或者曲奇？我记得阿姨每天都有做的。”
　　“都可以，谢谢。”何瑜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生怕他把门关上，自己又要一晚上或者一整天都待在这个地方。
　　“你想喝鲜奶还是酸奶？”贺钧又问，这服务真的堪比海底捞了。
　　“给你榨杯橙汁吧。”贺钧摸了一下鼻子，笑嘻嘻的退出去，关上主卧的门，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了个干净。
　　“先生。”刚才往外扔东西的时候阿姨就已经被惊动了，这会儿正站在门口等着，态度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只是语气比之前更加恭敬了。


第18章　得随身携带
　　贺钧捏着眉心吩咐阿姨收拾一下这烂摊子，自己则朝楼下走去，心里想着事儿，下楼的时候差点没一脚踩空把自己给摔死。
　　唉，贺钧摇了摇头，想着让阿姨一会儿下来把地下室给填了，又觉得这个别墅需要整改的地方太多，头疼的不行。
　　换个新的？现在搬家也不是不行，就是怕小瑜更加没有安全感，贺钧选择性忽略了一点，其实他的存在才是对何瑜最大的威胁。
　　贺钧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看，里面果然有点心，他拿出两个橙子来准备榨汁，又觉得有点太亏待小家伙了，发挥自己毕生的天赋鼓捣了一杯花里胡哨的水果茶。
　　阿姨看到的时候差点没吓死。
　　“这是……”阿姨无比头疼地问。
　　“给小瑜做的，看着还可以吧？”贺钧一边把桃酥摆到盘子里一边说，还挺自豪。
　　“天太晚了，吃这些会闹肚子的。”阿姨真是为他们的饮食操碎了心：“要不给你们一人煮一碗小馄饨？很快就好，吃点热乎的也能暖暖胃。”
　　贺钧才想起来小瑜的身体得好好养着，自己这样瞎喂容易喂出事儿来，泄愤似的吸了一大口水果茶，被齁到全吐了出来，明明记得刚才并没有放多少糖，怎么会甜成这样？
　　幸亏没拿给小瑜，不然小孩又以为自己是在虐待他了。
　　磨蹭了快半个小时贺钧才端着两碗小馄饨上楼，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何瑜已经在摇椅上睡着了。
　　这是有多累？贺钧走过去想把人抱到床上，刚一碰他，何瑜就睁开了眼睛，小眼神警惕的很。
　　“阿姨煮了小馄饨，进去吃吧。”贺钧说。
　　何瑜只是点了一下头，就被贺钧抱了进去，食物的香气传来，冲散了一点他心头的不安。
　　算了，古怪就古怪吧，左右自己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明天我要去公司，事情估计半天就能处理完。”贺钧一边想一边说，有商有量的，是真的把它摆到了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
　　虽然在感情上一塌糊涂，但在事业上贺钧还是对自己有信心的，这次过去也不过是为了确认集团现在的运营情况，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想借这个机会带小瑜出去走走。
　　一想到小家伙被自己在家里关了有三四年，连外面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就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愧疚淹没了。
　　“你明天和我一起过去，好不好？”贺钧终于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
　　何瑜下的把勺子都掉在了碗里，汤溅在手上，他跟没有知觉一样，一点都不喊疼，反倒是贺钧急坏了，抓着他的小爪子不停地看。
　　“本来右手就缠着好几圈纱布，要是左手也烫到了，真的就只能让我喂饭了。”贺钧苦中作乐地调侃道。
　　“不烫的。”何瑜反驳。
　　“为什么？”何瑜终于忍不住问道。
　　“什么？”贺钧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哪一方面。
　　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要带自己出去，为什么表现出这样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这些问题挤在脑海里，几乎要把人逼疯了。
　　看何瑜紧咬着下嘴唇，贺钧怕他咬破皮，又捏住了他的下巴“松嘴，你是真不知道疼吗？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离不开你啊。”
　　趁何瑜愣神，贺钧又说了一句让人羞涩不已的话：“我家小瑜宝这么可爱，当然得随身携带，万一丢了怎么办？”


第19章　钓瑜执法
　　何瑜哑然，因为贺钧手指的原因，嘴巴微微张着，像极了被扔到岸上的鱼。
　　“不相信也没关系，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相信的。”贺钧温柔地说，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我松开手，你不许再咬自己嘴巴了啊。”
　　何瑜没发点头，只能扑闪了一下眼睛，又乖又萌，把贺钧迷得已经找不着北了。
　　“快吃吧。”贺钧坐到他对面，就这样支着腮帮子观察起了他来，平时还不觉得，现在一看，发现小瑜真的很漂亮。
　　“漂亮”这个词不带任何贬义或者女性化倾向，就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水晶，世上最珍贵的珠宝，越看越耐看，好像整个人都要陷进去。
　　何瑜刚开始还能忽略他的目光，全心全意投入到食物当中，没过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嘴里噙着半个馄饨，嚼也不是咽也不是，生生把自己憋成了一个考拉嚼树叶的表情包。
　　贺钧在他脸上掐了一下，笑着说：“看都不让人看了？”
　　这样的氛围实在是太美好了，从地狱一下子到天堂，何瑜其实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每次被迫接受迎接的都是伤害，这次……他泄气地眨了一下眼睛，在内心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做梦，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怎么了？”贺钧完全不清楚自己的这一番动作在何瑜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波澜，仍在努力刷着何瑜的好感度。
　　如果不曾见过光明，黑暗就不会如此难以忍受，何瑜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了这句话，果然还是太闲，都有功夫胡思乱想了。
　　填饱肚子后何瑜就被贺钧抱到了次卧，这人说有事要出去一趟，临走还塞给他一个iPad让他解闷，
　　何瑜看着面前的平板，心跳骤然加速了起来，手指也有点发麻，这是联网的……他忘记自己多久没有见过这些电子设备了，几年前就再也没有和外界沟通过，唯一不让自己觉得像是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就是还能趁阿姨他们忙的时候溜出来看几眼电视。
　　他到底想做什么？就算是钓鱼执法，这吊线下的也未免时间太长了一些，可……何瑜拼命咽唾沫，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地安慰自己，反正身上也没什么值得他图谋的事了，再糟糕也不过如此了。
　　iPad是贺钧平常拿来看文件用的，娱乐性的应用一概没装，网络唯一能派上用场的就是浏览器，不过这对何瑜来说已经足够了。
　　就在何瑜疯狂汲取外界消息，眼睛都看得发疼的时候，贺钧推门进来了，他好像刚洗完澡，头发都是湿的，裹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袍，换个人来看，估计会觉得色气满满，可在何瑜看来就是爆灯级别的危险源。
　　贺钧抽过他手里的iPad放到床边的柜子上，自己则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床边：“都快十一点了，早点睡。”
　　何瑜就这样看着他。
　　“要洗澡是吧，你手上还裹着纱布，身上也一堆伤，估计不能沾水，要是实在难受的话我帮你擦一下吧。”贺钧说的非常自然，也不知道是从何瑜哪个表情联想到“洗澡”上的。


第20章　过去不好的记忆
　　何瑜摇头，不仅不想洗澡，甚至还有点想直接装睡，伤口疼是一方面，一想到这人就在旁边看着自己，他都觉得腿软，站都站不稳。
　　“我拿热毛巾来给你敷敷脸吧，弄完我们就睡觉，怎么样？”贺钧现在伺候他真的跟伺候祖宗似的。
　　可惜何瑜现在无法完成绞手指这个困难的动作，不然会表现的更加惹人怜爱的。
　　……
　　看着贺钧掀开被子钻进来，何瑜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紧张的看着他，眼睛又不受控制的瞪大了。
　　“早点睡，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贺钧说的特别自然，就跟两个人是相濡以沫的好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
　　这么大一只禽兽在自己身边，何瑜心得多大才能睡着，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贺钧却完全没有身为一个禽兽的自觉，把人搂到怀里，软着声音说：“闭上眼睛，快睡吧。”说完还很狗的在何瑜耳朵上亲了一下。
　　面对贺总如此周到的哄睡服务，何瑜非但不想给好评，还有点想拒收退货。
　　“您……在这儿睡吗？”何瑜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你也看到了，主卧那边没收拾出来，总不能让我去厨房睡吧？”贺钧闭着眼睛说，怀里抱着小瑜宝，上辈子困扰了自己是好几年的失眠似乎无药而愈，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何瑜沉默，好一会儿才磕巴着说：“我，我可以去地下室那边的，之前也是在那里。”
　　一句话把贺钧吓了个激灵，他睁开眼，专注地看着何瑜，深吸了一口气，挺严肃的问道：“这里是不是让人觉得很压抑？”
　　没说话其实就相当于默认了，后面小幅度的摇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要不我们搬去市区住吧。”贺钧真心实意地问。
　　“啊？”何瑜这次是真的懵了，根本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我说真的，既然要重新开始，不如干脆换个地方，把过去不好的记忆都抛开，只要过好往后的生活就可以了。”贺钧自己真的是这样觉得的，说的也非常理直气壮。
　　何瑜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继续保持沉默，可越来越觉得这个怀抱让人窒息。
　　重新开始……以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那自己之前那八年算什么呢？就只配得到贺钧一句“不好的记忆”吗？
　　“我也只是个想法，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如果还是想住在这里的话，我过几天让冯光找人把这边再修改一下。”贺钧把玩着何瑜的头发，语气听上去非常好说话。
　　“都可以，我没有关系的。”何瑜急促地说，像是要证明什么，可他自己也抓不住内心一闪而过的想法。
　　无论是在市区还是在这里，都只是受制于人罢了，这人又不可能真的放自己自由，在哪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何瑜说这话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口中的“自由”会来的如此猝不及防，也正是这件事，让他真正对贺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