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宠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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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意在逃命,可一想到面前这个丫头可能听到了刚刚的对话,便起了杀心。其中一人折回来,不由分说的举起刀,劈头盖脸的直直冲清涧而去。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身后的丛林中忽得飞出一柄簪缨□□,踏着劲风,直直的穿插进了黑衣人的后脑,清涧只觉得脸上一热,还没弄清楚状况,眼前的人便“噗”的一声倒下了。
“清涧!”
急促的一声叫喊把清涧从呆滞中拉了回来,她一转身,对上的便是云初泛白的脸和担心的眼神。
“小姐!”清涧顾不上脸上的血迹,快速的跑回到云初身边,云初伸出手握住她的安抚的拍了拍,把人推到了自己身后,这才抬起眼来看向对面的来人。
红衣黑骑,一人一枪。衣是千金难求的落霞锦,骑是北境王室才有资格驾驭的纯种铁骑,云初再次感觉到这个南府新任守将,来头不小。
云初很快的估量了眼前的形势,微一低头冲着眼前的人福了福身,还未开口说话,便听得那高头大马之上的人悠悠问道:“沅城人?”
虽是低着头,但云初能感受到从上方直直扫过来的视线,心知肚明这人定是一眨不眨的居高临下打量着自己。
她缓声道:“是。”
“因何出现在这里?”
云初自小到大,还从未被人这么颐气指使过。她换上了最端庄不过的面容,抬起来冲着上方微微一笑:“有亲人在云江,出城探亲耽搁些时日,因此回得便晚了些。”
左虞看了她半晌,视线扫过地上的东西,狐狸眼里带着些许探究却又让人看不出更深的情绪,只听他淡淡道:“东西准备得倒是充分,锅碗瓢盆一应充足,想来在这荒郊野岭呆上个十天半个月也是无惧的。”
两国边境地带地理位置敏感,有岷行那种长期潜伏的探子,也有那种灵活机动往返两国贩卖第一手情报的常驻百姓,虽说现在不是交战时期,但这种行为向来是被当权者所忌讳。
云初猜想,这位南府大人今日之所以起这么早,估摸着是来视察边防来了,好巧不巧,自己便这么撞了上去。她想着下次出门定要记得先看看黄历,嘴上却应道:“大人哪里话,深山野林子里,如何能住人,若是能将就,我们又何须费这般力气。”
我们这么讲究,也定然不是会为了利益出卖情报之人,大家不如互相给个方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正在此时,原本已经快要被吓傻了的车夫战战兢兢的又回来了,他站在清泉旁边,没敢抬头:“这位小姐,我家婆娘见我这么久不回家定是要担心的,前面的路也通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启程?”
“想来我家里人也是等久了,如此这便启程赶路吧。”云初语调温和的开口,眼睛却是看着对面的人。
左虞像是领会到了她的意思,挑了挑眉,扯着僵绳在原地小幅度转了一圈,让开一条道来。
云初福了福身,“多谢大人体恤。”说罢,带着清泉和清涧,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车夫许是被今日这阵仗吓到,马车驾得也不太稳,经过那人身边的时候,突得一个颠簸,云初的身子不小心撞到了窗棂上,幸而清泉眼疾手快,用自己的手挡了一下。
云初拧着眉头撩开帘子,便对上了那双溢着笑的狐狸眼,那人微微俯身,手中把玩着不知道从哪摘的一颗青果,披风的带子在下颌划过一道轻微的弧度,懒懒开口:“此去沅城还有小半日的路程,既是不能将就,又怎的把这些东西抛下了?”
云初一滞,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地上没来得及收拾的用具。
清涧泉动了动身子,准备下去拿上来,云初及时拉住了她。末了,她压下心中涌起的怒气,冲着窗外微微一笑,大方道:“大人若不嫌弃,便送与大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初:收好,不用谢:)
今日是二皇子为未婚妻与他人做嫁衣的一天,好棒!
☆、第 6 章
那车夫是平民百姓,受了云初的一饭之恩,心中感激,眼见着那位官家人的脸色变得不好看,怕他再寻麻烦,慌忙挥起手中的鞭子拍打在马屁股上,飞也似的驾着车走了。
云初几人一没犯事儿,二不是刺客同伙,官家人没道理找他们麻烦,况且人家都“大方割爱”了,再计较下去就显得南府的人小家子气了。
左虞冷着脸立在马上看着那辆平平无奇的马车消失在丛林小道上,好一会儿,才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腾铭道:“刚才几人的脸,可记着了?”
腾铭对自己家主子的毛病一清二楚,人站得笔直,眼睛动也未动;“记住了。”
左虞扯了一把缰绳,调转了马头,扬声吩咐:“回了城,给我好好查查这几人的底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平平无奇的马车、出城探亲的沅城百姓,却能用得起上好的琉璃杯盏、巧夺天工的金炉,这些金贵玩意儿即使在京城的达官贵人家里也不见得常有,却让他在小小的边陲沅城野外见着了,这沅城当真是卧虎藏龙。
在京中时,便常听南平帝说南境势力交错,各方眼线互相交织,这种奇特的景象造就了沅城商贸繁荣的同时,却让这座城渐渐的被同化,因着距离实在太远,有些民情不能上达天听,是以发生了什么事朝廷也鞭长莫及,以致于沅城越来越有脱离朝廷掌控的趋势。
左虞想着这两天跳出来的各路神佛,心道圣上果真神机妙算。随后讥讽一笑,只要有他左虞在这,无论是神佛还是妖精小鬼,定让他们统统夹着尾巴做人。
手下的人已将刚刚逃走的黑衣人悉数捕回,押在地上听候发落。左虞对这些人的身手起疑,估摸着这其中或许有他不知道的东西,想了想,吩咐道:“押回去,好好伺候着,等着本世子回来审。”
为恐这伙刺客半路作妖,原本跟着来巡查的人全部被安排押着人回转南府,待人都走干净后,左虞才出了林子。腾铭面无表情的把周围检查了一遍,提示道:“世子,刚刚那位姑娘送您的礼还在里面。”
此话一出,左虞的握缰绳的手肉眼可见的顿了下,没好气道:“那岷行二皇子送的那元曲茶可是千金难求,也不见你多看上一眼,没成想这几件破瓦罐倒得了你另眼相看。”
腾铭双手抱臂,脸和长刀一样板正,说出的话颇有些大公无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王妃事事挂念您,临行前特意嘱咐属下务必将世子的饮食起居一一汇报,尤其是世子与姑娘家之间的感情动向。属下觉得世子这二十多年里,头一次有姑娘家送您礼物,当得上可喜可贺。”
左虞冷眼瞧着自己这个从来话少今日却异常话多的侍卫与自己唱反调,甚至还以京城临安王府里的母妃来压他,再次感叹这南境当真是水土有异,一贯冷情冷性、石头人似的腾铭也变了。
想到临行前母妃瞒着他办的劳什子春花宴,以命来逼他在去南境之前从京城贵女中择一女子成亲的事情,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左世子,眉头快拧到天上去了。他抬着下巴微睨了腾铭一眼,厌烦道:“闭嘴!你爱收就收吧,今日之事不得向母妃汇报,否则本世子要你好看!”
腾铭利索的把东西合拢到一处,微一抱拳:“属下遵命。”
此时马车中的云初有些一筹莫展,刚刚那人的行为表情过于挑衅,以致于她一时冲动怼了他,却忘记那人身份显赫、权力极大,若再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自己主仆三人必定会成为他人的眼中钉,如此一来要在沅城做什么事情便难上加难了。
清涧不明白自己主子的忧虑,却是在心疼那些被转手赠人的用具,懊恼道:“小姐,这外面的东西您哪能用得惯啊,早知道刚刚那伙人冲出来的时候,奴婢就应该迅速把东西藏到车上去,现在也不至于被那个什么南府的人夺了去。要说那个大人也真是的,长得那么俊俏,心却是个狠的,连弱女子的东西都抢。”
她刚刚受了惊吓,上车之后嚎啕大哭了一场,这会脸色还不怎么好,说话的声音里也带着点哑声哭腔。
清泉想斥责她谨言慎行,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能妄言。却又心疼她遭罪,只好捂紧了帘子,低声道:“小姐都说了,那人是南府新任的守将,以后是要常住沅城的,你再这般口无遮拦,迟早给小姐招来祸患。况且人家今日好歹也救了你,若不是那一枪出现得及时,现下你早就成了地府的亡魂。”
云初微微出神,想起刚刚那腾空而出、锋利无比的招式,心道这工夫确实是不俗。
“清泉说得话在理,我们与他是有些许过节,可一码归一码,他救了你一命,这恩情也是要还的,你即是我的婢女,日后我定会寻了机会替你还了这个人情。”
云初此话一出,清涧刚刚平复了些的情绪又有决堤的迹象,连清泉也闷头不说话了。平常人家的丫鬟身不由已,连命都是主子的,是打是杀皆随了主子心意,哪像她们家小姐,能说过为一个丫鬟还恩情这种话来。这么多年随侍,小姐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她们说过,她们也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能遇上这么好的主子。
清涧哽咽道:“奴婢知错了。其实奴婢也并非是狼心狗肺之人,只是相比于救命之恩,奴婢更在意小姐的身子好不好。清涧以后定然收敛性子,不给小姐添麻烦。”
云初听了清涧的话,心里酸酸的,又止不住的欣慰,只是此行因为遇到了那个南府守将,去了沅城之后一举一动都需更加小心隐身,让清涧吃吃苦头也好,便也没出声安抚,只用眼神示意清泉多多开解。
马车行了约一柱香的时间,最后停在了三人之前常驻的客馆。清泉按着云初的吩咐,比照原先的银子又多加了两成给车夫,“我们家小姐说,今日事出突然连累你也受了惊,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收下。”
车夫接过银子千恩万谢之后正要离去,清泉又叫住了他,沉下了脸加重语气道:“只是回去之后务必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否则因此招来杀身之祸可莫怪别人。”
清泉打发完车夫回来后见云初站在窗边。窗外的绿萝爬满了客馆的瓦墙,在盈满日光的地方盛满了森森绿意,把这一处小院笼罩的曲径幽深。云初最爱绿萝,除却它四季常青,也更因为它的随便一根藤蔓,无论入土还是下水,皆能顺势而活,恣意又自在。
清泉把一件鼠锦绣兰披风披在她肩上,带着笑意道:“这里的绿萝看着比前阵子长得更好了,估摸着过两天便要爬到屋子里来了。”
云初抿唇,淡笑道:“是长得更好了,只是我们以后看不到了。”说完,收了笑意,沉声道:“通知清涧去收东西,晌午之前,我们离开这里。”
半柱香后,一个摇扇的贵公子慢悠悠出了客馆,紧接着又半柱香后,两个小厮模样的家丁背着包袱急匆匆并入了街上的人流中,三人在一拐角处汇合,眨眼间消失在了人海。
几乎是人消失的后脚,一个怀抱大刀的冷面公子出现在了客栈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太喜欢腾铭了,该出口时就出口感谢在2020…01…12 01:58:57~2020…01…13 00:05: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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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腾铭事先已调查清楚了云初一行人的落角点,进了门之后直接奔着二楼的西窗而去,正要往楼下走的店小二见这人面生急欲上前阻拦,却被那闪着寒光的刀鞘震得退后几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把推开了门,如入无人之境。
这间房位于客馆西边,位置极通透,从西窗边上望下去能把外面的街景尽收眼底,内里的装饰也极为考究,足以见此间主人的雅致。只是这般好的房间,现在却是人去楼空。
店小二猫着步子下楼,还未走出两步便被人拦住了去路,他低着头一瞥,看见了拦路之人挂在腰间的腰牌,那上面刻着一个规规正正的“南”字,腰牌周围还有沉鱼纹样,极为特别。他一瞬间换了讨好的笑脸:“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慢怠了官爷,敢问官爷来客馆有何贵干?”
腾铭不说废话,刀柄指着刚刚那间房,沉声问道:“那里住着的人去哪儿了?”
店小二忙道:“官爷是找住在这里的姑娘?自打今日住进来之后便没见着出去,想必这会儿到了饭点在楼下用饭也说不定。”
话音刚落,腾铭从二楼飞身而下,飞快把客馆前后寻了个遍,却连个影子也没见着。
南府内,左虞听完腾铭的汇报,略微惊讶的抬了抬眉梢:“你是说人已经猜到你要上门,所以提前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