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底线-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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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晓婉瞥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秦松沐不满她当着女儿的面挖苦自己，不由嗔怪道：“你把我想成啥人了？我是一个好大喜功的男人吗？”
　　方晓婉眉头一蹙：“你昨天咋没通知我？”
　　“我接到通知时，时间已经很晚了，而你下班后一直呆在三病区没出来。难道你的冯伯伯情况不好吗？”
　　方晓婉鼻子一酸：“他好得很，得知我的男朋友那么优秀，简直兴奋坏了。我当然陪他多分享喜悦呀。”
　　秦松沐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言不由衷的，但当着女儿的面不便说破，于是又吩咐女儿：“你既然想多照顾晓婉几天，那就好好陪着她，午饭要一起吃。我估计傍晚才能回来。”
　　“嗯，您就放心去吧，晓婉姐会把病区照顾好的。”
　　秦松沐点点头：“我昨晚已经向各个分病区的负责人交待了，在我不在的时候如遇到紧急事件，就找晓婉帮忙。”
　　方晓婉不由苦笑：“我的帮忙就是帮助人家平息隐患矛盾关系罢了，那可是一个劳心费力的活。你还真会安排。”
　　秦松沐赔笑道：“我出外几天没这样交待，你不是照样承担起这个重任吗？那就再辛苦你一次了。”
　　方晓婉黯然地垂下了头，此时她再与秦家父女一起吃饭，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兴奋。
　　当她再返回三病区的时候，并没敢去老者的病房招惹他，而是偷偷询问出来的赵双：“双儿，冯伯伯情绪好点嘛？吃一点东西吗？”
　　赵双一脸无奈：“别提了，冯伯伯的情绪倒是不错，可就是不想吃饭。其实，他最近饮食就很差了。”
　　方晓婉表情一紧：“那你没问他喜欢吃什么吗？”
　　“我问了。可他说自己现在不知道吃点啥好。唉，他如果一旦饮食方面差了，真就很麻烦了。”
　　方晓婉不禁流泪了：“都怪我不好···惹他不开心了···”
　　赵双赶紧安慰：“这不怪你。要怪也怪秦主任。都是他为了一己私利，不肯配合你安慰冯伯伯。”
　　方晓婉一听，也不禁迁怒于秦松沐了，便充满怨气道：“请你不要再提他了。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赵双不由一吐舌头，心里不禁暗想，你俩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回避得了吗？
　　不过，她又试探地询问：“晓婉姐，你跟小刘的关系还能继续发展吗？”
　　“当然要发展了。你以为我就是为了利用他呀？”
　　赵双显得很兴奋：“如果是那样的话，简直太好了。”
　　方晓婉没有再言语，但心里却想，即便那个男人不能安抚冯伯伯，但起码可以让松沐看一看，我方晓婉并不是没人要！
　　不过，老者突然没有吃饭的胃口了，让她心里暗自焦急。
　　秦莹莹突然来三病区找她了。
　　方晓婉顿时兴奋起来了，一把拉住她的手：“莹莹，李大娘的后事办完了吗？”
　　秦莹莹点点头：“嗯，刚刚在火化完，我就过来看一看。”
　　“哦，你想上班吗？”
　　“我就是过来看一看，目前荣峰还没有走出去，还要在家陪他几天。”
　　方晓婉不禁感叹：“他真是个孝子，并不是出于形式上的，而是内心跟自己的老妈相濡以沫。”
　　“是呀，为了自己的老妈，他付出了一切，并不包括钱，更多的是感情。”
　　“嗯，他和老妈的母子情意真可谓是感天动地。”
　　秦莹莹迟疑一下，终于试探地询问：“晓婉，你现在有空吗？”
　　方晓婉点点头：“还行，难道你有事吗？”
　　“我有些事情拿不住主意，想找人商量一下。可我哥正巧不在，就想找你说说。”
　　方晓婉二话不说，一拉秦莹莹的胳膊：“我们上楼上宿舍里谈。”
　　当方晓婉选择电梯的时候，秦莹莹却提出：“这里距离宿舍只又两层楼，咱们沿着楼梯走上去算了。”
　　方晓婉摇摇头：“不行，我这两天腿脚酸软，身体乏力，还是乘电梯吧。”
　　“怎么，你是不来‘大姨妈’了？”
　　“不是，因为我害了一场大病，差一点没死了。”
　　秦莹莹脸色一变：“晓婉你胡说什么呢？”
　　“唉，我真没有骗你。我····”
　　“晓婉，是不是我哥欺负你了？”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和他以后都互不相干。”
　　秦莹莹一边陪她等电梯，一边感叹：“对于你，我哥是有一些误解的。我其实已经劝过他了，没想到他对别人都那么好，可对深爱自己看的女人咋就不珍惜呢？”
　　“唉，他咋不珍惜？他珍惜的是自己所爱的女人。”
　　“你是说他还忘不了青霞姐？”
　　“唉，对于魏姐姐来说，他是因为怜惜而一时的感情投入。他真正爱的女人是另有其人。”
　　“她是谁？”
　　“这···你还是以后问他吧。”
　　这时候，电梯的门打开了，她俩并肩走入。
　　当她俩来到方晓婉的宿舍时，秦朵朵正好在里面温习功课。
　　“姑姑！”秦朵朵一看秦莹莹和方晓婉进来了，便惊喜地迎上前去。
　　秦莹莹很惊讶地望着她：“朵朵还没回家住吗？”
　　秦朵朵瞥了一眼方晓婉，然后解释道：“晓婉姐目前只有一个人住在宿舍里，而且身体又不舒服，所以我就再住几天陪陪她。”
　　秦莹莹脸色一正：“既然你这么关心晓婉姐，那就把她接回你家去照顾啊。”
　　秦朵朵尴尬地一笑：“我做不了爸爸的主。”
　　方晓婉赶紧捅了一下秦莹莹：“你别跟朵朵胡说，我不会再住他家。”
　　秦莹莹脸色不悦，在方晓婉的示意下，一屁股坐在了方晓婉的床上，嘴里不住抱怨：“我哥真是太过分了。”
　　方晓婉为了避免秦朵朵尴尬，便向她提议：“你爸爸今天不在，你现在还不去一病区陪李伯伯说会话吗？”
　　秦朵朵一经她的提醒，立即会意道：“好滴，我马上就过去。”
　　不过，秦朵朵在离开宿舍之前，不忘为方晓婉和秦莹莹分别倒了一杯水。
　　方晓婉等秦朵朵离开后，才轻声问秦莹莹：“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秦莹莹首先从自己的女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并向方晓婉示意：“你还记得它吗？”
　　李秀芝老人去世的时候，方晓婉正好在场，于是疑惑道：“难道这就是李大娘给你的工资卡吗？”
　　“嗯，我从容峰那里得到密码后，曾经去银行柜员机里查询一下，结果里面居然有二十多万呢。”
　　方晓婉淡然一笑：“这不奇怪，因为李大娘的二儿子在你们去北京的路上，就在这张卡上打去了二十万。”
　　秦莹莹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方晓婉于是把秦松沐出售魏青霞的别墅时，少要了李秀芝老人的二儿媳妇林凤仙二十万的事情，对秦莹莹详细讲述了一遍。
　　秦莹莹终于恍然大悟，便提议：“我是不是该把这二十万拿出去？”
　　“你拿出想给谁？魏姐姐吗？她已经不在了。”
　　“那给我哥可以吗？”


第503章　危急时刻
　　方晓婉不由苦笑：“他会要吗？之前已经把魏姐姐生前的所有财产都散给她的家人和家乡的父老了。再说，我哥把这二十万舍出去，也是魏姐姐知道的。魏姐姐也希望李大娘得到充分的治疗呀。”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不需要治疗了呀。”
　　“那可以补偿你呀。你积攒一点钱容易吗？”
　　“可是，我愿意花给她老人家。”
　　方晓婉突然醒悟道：“你就是因为这笔钱而为难吧？”
　　秦莹莹点点头：“我想给荣峰，可他坚决不要。我担心逼急了，他会离开我的家，所以才感到为难。”
　　方晓婉思忖一下，才决然表示：“这笔钱既然打在了李大娘的工资卡上，那就该由她老人家支配。如今，她把这笔钱给了你，就是给你的嫁妆钱。所以，你只由留下它，才能慰籍老人的在天之灵。”
　　秦莹莹听她这么一说，不由略有所悟。
　　方晓婉一看自己把她说得动心了，心里很是欣慰，但脑海里又联想到老者不吃饭的样子，愁云又笼罩在脸庞上。
　　秦莹莹看出了端倪，便试探地问道：“你还为我哥的事情难过吗？”
　　“我才不会呢。”方晓婉赶紧摇头解释，“我其实是为了冯伯伯。”
　　“他难得不好吗？”
　　“嗯，非常不好。他不但有情绪，而且吃不下饭。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人到了生命尽头，总会有一点失常的情绪的。”
　　方晓婉脸色一变：“莹莹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他妈就是这种情况。”
　　方晓婉诧异道：“她回来住院时，我没少去探望她呀，感觉她的情绪和吃饭都可以啊。”
　　“唉，也许她回来这短暂几天就是回光返照。她在北京治疗那段时间可不是这样，几乎把我个荣峰差一点没折腾死。”
　　方晓婉一听，猛然想起了他们刚回来时，秦莹莹和张荣峰异常疲惫的情景，不好好奇道：“你们在北京为什么会那么疲劳？”
　　秦莹莹沉思一会，才缓缓地回忆道：“他妈在北京接受第一次治疗后，情绪变得非常焦躁，而且在饮食上也是挑三捡东四的。平时她的生活很节省，几乎不浪费东西。可是，在北京吃饭时，她对打来的饭菜只吃几口，就让我和荣峰倒掉，并嫌那里的饭菜太贵，不让我们买着吃。其实，那里的饭菜并不比咱们这里贵多少。荣峰最后哀求她说，‘妈，这吃饭的钱跟治疗比起来，完全是小钱。比如，您嫌这里一碗小米粥两元钱太贵了，舍不得吃，但别忘了，你的一次治疗就价值好几万，相比之下，可以买多少婉小米粥呀。咱们不能因为一点芝麻小钱而耽误了身体呀。’可是，大娘就是想不明白，而是还常常精神出问题，有时还把那里当作这里，一看其他医护人员不对，就问人家是新来的吗？原来的韩大夫他们去哪了？这让人家很尴尬。”
　　方晓婉听到这里，不由好奇道：“她就算闹点情绪，也不至于让你俩都疲惫不堪吧？”
　　“晓婉你可不知道她当时多么折磨人。”秦莹莹苦笑道，“本来那里的病房都有一张陪床，我和荣峰本来可以轮班休息。可是，她当时失眠的厉害，但也不允许我俩睡，一看到我俩其中一个人困得受不了躺下时，就开始发脾气，嘴里并念念有词，让各位神灵不让我们睡。结果，我和荣峰只好围着她的身边，不能片刻的合眼。所以，我俩在北京这些天里，只有困极了，才能勉强闭眼打个盹，但都不能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
　　方晓婉不由长叹一口气：“真是难为你们了。”
　　“我倒是没啥，真是委屈了荣峰。他自然去承受更多，而且还向我解释说，‘老妈因为身体太难受，所以情绪显得很暴躁，但她平时是很善良温顺的老人，我们健康的人是永远都体会不到她的身上所遭的罪。’我当时心都碎了，感觉他为了老妈，不仅花光了钱，也操碎了心···”
　　秦莹莹讲到这里时，语音不禁哽咽了。
　　方晓婉也不禁湿润了双眼，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秦莹莹平静一下情绪，便继续讲道：“当老人神智清醒一点时，似乎记起自己之前的情绪，并哭着对我们说，‘我是病人，有时候心特别焦，请你俩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和荣峰都含泪表示没有。由于那里太不适合老人养病，所以等她的一切治疗结束后，就允许回来调理了。其实，人家医院把该挣的钱挣到了，也就不愿意留客了。本来，我们在回来的车上可以睡会的，但担心她病情出现反复，便都一直提心吊胆地坚持到了宁海，还哪敢眨一下眼睛呀？直到遇到你们，我们心里才踏实下来，同时也支撑不住了。”
　　方晓婉听了秦莹莹的讲述，又回忆起当初迎接他们回来的情景，心里不禁感慨万分。
　　秦莹莹随即又安慰起方晓婉来了：“你也要想开点。俗话说，人的命是天注定的。如果冯伯伯阳寿已尽，就顺其自然吧。”
　　方晓婉不禁抽泣起来了：“可我在这个时候···也没有让他老人家省心···”
　　秦莹莹很同情地搂住了她的肩头。
　　秦莹莹又跟方晓婉闲聊了几句后，就要告辞回去了。
　　方晓婉一看时间不早了，便挽留道：“莹莹在这吃完午饭在走吧？”
　　秦莹莹摇摇头：“距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呢。我得回家给荣峰做饭去了。”
　　“啊？难道你还整天伺候他呀？”
　　“唉，她他今天刚送走老妈，情绪很不好，恐怕都没有心思吃饭，哪还有心思做饭呀？”
　　方晓婉又不禁眨了眨大眼睛：“那他这几天一直住你家，你俩‘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