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弃的天才-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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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渡顿时明白过来她是要钱。原本这也很应该,坐她筏子,给她筏钱。可他不像好友钱招财与欧来宝,他是有钱便花,身边从来留不住钱。之前跟在欧来宝身边,吃喝一切都是欧来宝付帐,他现在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
于是,他心下有些戚戚然地道:“大婶说的极是,从这到蒙特路途遥远,理该给祢报酬。只是……由于匆忙,出门时我并未带钱在身,所以,等到了蒙特我再给祢怎样?”
“什么?没钱?你们参加那个大赛的人会没有钱?”她突然停止了划筏,大吼起来:“没钱你坐什么筏子?”
她的这个表现使灵渡呆了呆,变化也太快了,刚才还说不是外人呢。只无奈自己理亏在先,道:“不是说不给,等到了蒙特我一定重给。再说,上竹筏时祢也没说要钱啊!”
“不要钱谁载呀,天下间哪有这般好的事,你做给俺瞧瞧。操它个王八犊子的,俺家的娃因为没钱连媳妇都没找着,你在这说不要钱?”
原本灵渡心情就不好,她这乡下泼妇骂街般的态度使他心中更涌出一股怒火,禁不住吼道:“别吵嚷了,祢不载我下去就是。”不知怎么,肩头那赖狐像要配合灵渡骇人般尖气怪叫一声,嘴巴张得老大。
灵渡的这声怒吼立刻把她镇住,提醒她注意,眼前这位绿色皮肤的怪人可是来参加那种大赛的,得罪不起。然而乡里间那种不得吃亏的脾性令她还是不依不饶,只是声音语气要好上许多:“可都载了你十多里了,你就这样下去怎么行,多少也要表示表示。”
面对这种人,灵渡实在没有办法,刚才的那声怒吼因为爷爷受伤而发泄的成份重些。他只能道:“我身上确实没钱,否则一定给祢,随便找个地方放我下去吧。”
“不成,俺看你这身衣服还不错,俺家的娃长得与你一般壮实,多少就用这个抵点。”
灵渡的这身衣服是今早肯盾给他的,衣料做工都很精细考究,用来抵载到蒙特的筏钱都该够了。不想再与她纠缠,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好在凭他的身体,少穿件外套并无大碍。他叹了口气,正欲解下外套。
就在这时,一句软柔的声音由下游悠悠传来,声音不大,但灵渡却听得非常清楚:“秋夜风寒,这位少年的载资便由我代他付吧。”
灵渡讶异地扭头望去,下游十丈左右处,一艘乌篷小船随流缓缓而下。船上一位皮肤黝黑、肌肉结实的壮汉撑着尾桨,他的旁边立着一白一蓝两道苗条身影,刚才那话便是从其中一位口中发出。
听见有人付帐,那位大婶立马高兴起来,猛撑几竿,竹筏飞快朝小船靠近。
靠得近处,灵渡才把两道人影瞧得分明。
其中身着蓝衫的乃一美妇,年纪看似三十左右,身材修长,面容中隐隐透出一股刚毅。
而右边的那位穿着一袭神职人员的白袍,白纱遮面,流云乌丝直垂至腰,用个荆环简单束住,高雅气质中有股不食人间烟火的虚渺。
灵渡十分肯定,自己与这人尚是首次见面,可隐约中他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来,不知不觉不由得看痴了。
“少年郎,载资已经帮你给过,我家小姐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随乘此船前往蒙特。”
一句脆而有力的声音把灵渡唤醒,这次他看到说话的是那位蓝衣美妇。那很明显,之前的那句轻柔之音便是令他震撼的遮面白衣女子说出。
灵渡正急于赶回蒙特,有人相送实在求之不得,连忙轻身一跃,落入小船。然后,他又朝摆筏大婶看去,她正低着头欢喜地数着手上的载钱,高兴之色不言而明。
小船缓缓往下行去,不为灵渡的上船有所改变。
没人说话,一切都显得那般宁静。可灵渡总觉得气氛有点怪异。自从他上船后,蓝衣美妇便没再看他一眼,眼晴一直落在她旁边的白衣女子身上,仿佛世间只有这人值得她重视。
而白纱遮面的女子却一直静静地望着自己,这怎么不叫灵渡感到怪异。
接受了别人的帮助,出于礼貌,更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灵渡深深一辑,首先出声道:“多谢两位仗义疏财,等回到蒙特,小子定双倍奉还。”
按灵渡的脾性从不在意这种小事,那点小钱根本无需挂齿,可一是不清楚别人怎么想,二个他总得说些什么吧。
蓝衣美妇没有反应,仿佛根本没听见他所说,而白衣女子好像也一样。
灵渡心下大叫,怪了。可既然主人都不作声,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愣待着就愣待着吧。
无奈下,灵渡只好看看蓝天,再看看碧水,以此来打消寂寞。初时见到白衣女子便产生亲切感的震撼过去后,他又念及了重伤的爷爷,眼见小船行驶得并不快,担心之色又显露出来。
倏地,从来都只会趴在他肩上瞌睡,对他不当主人看待、对外界一切也从不关心的赖狐忽然立了起来,两只眼睛冒出湛湛精光。
灵渡奇怪地扭头看去,这时的赖狐别看身子不大,却也显得很是威武。他大觉滑稽,正想取笑几声,忽然,眼角边一直望向他的白衣女子缓缓跪下,面朝他这方向拜了三下,其身旁的蓝衣美妇虽然脸上带有不解之色,却也跟着行了大礼。
灵渡现在莫名其妙到了极点,眼前这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行为举止如此特别。这时,偶然发了会疯的赖狐好像又恢复正常,一如既往地趴着打起了瞌睡。
在灵渡奇怪中,白衣女子也站了起来:“看你神色间透出股匆忙,不知心中有何急事?”声音轻柔,带有淡淡的磁性,又好似充满无尽的沧桑,他听了差点又要失神。
灵渡目光凝视,经过念力改造的犀利双眼隐约看到,在她嘴角边仿佛挂着轻轻的笑容,那股熟悉感再次袭来,不知为何,他焦急的心变得平和,微微一笑道:“今早突闻家中爷爷重病在床,我又误了时间没能上到飞船,所以才那般着急。”
“哦?”白衣女子怔了一下,忽转向撑桨大汉道:“船往蒙特方向,行快些吧。”
大汉一愣,道:“之前不是议好往最东边丛云山脉的吗?怎么……”
蓝衣美妇抢先回道:“我家小姐说去,你去便是了,船钱不会少你。”
撑船汉子噢了一声,双手加上力道,小船如疾箭般顺着水流驶去。
白衣女子满意地笑了笑,对着灵渡轻声道:“时已渐晚,我习惯早睡,便不陪你了。船内有些干粮,你请自便吧。”说完倾身略一施礼,莲步款款地走入篷内。
不知不觉已近傍晚,灵渡都一整天未进米食了。在船头立了一会,等篷内没有了声音,他轻轻地走进,在船内小桌上拿了几块干饼与一些清水,退了出去。
只在退出那一刹那,偷瞄了眼侧卧在船篷内的白衣女子,她那优雅的姿态,便是睡时也隐隐带着圣洁。
碧水蓝天,白日晴空,一艘小船顺流而驶,一位少年站立船头。
今天是灵渡登上小船的第八天,再过不久便到离蒙特城最近的渡口,健壮船家撑船的功夫非常不错,一路加速下来,整整缩短了两天的时间。
小船不大,这几天灵渡晚上与船家一起睡在外面船板,说实话他还真是不习惯。好在有时天亮后白衣女子也会叫他进篷里躺会,不然没等回到蒙特,他自己已经不行了。
现在灵渡已经知道白衣遮面的女子名为蒂丝,那位蓝衣美妇则是她的待从坭堤。灵渡从未见蒂丝把面巾取下来过,不过根据侍从坭堤的年纪推算,蒂丝至少过了三十。
“又是整晚没睡吧,快去里面休息会。”蒂丝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知怎么,每次听见她叫自己进篷休息的关心声语,灵渡心里总会泛起一片温暖,或许是从小没有母亲在身边的缘故吧。
“不了,快到蒙特了,我站这就好。”灵渡恭敬地应道,如果欧来宝此时见到他这模样定会惊讶死,除了面对爷爷外,他还从没对谁如此恭敬过。
见灵渡不进去,蒂丝也不再劝,并肩站在他身旁,静静地仰望天空。
灵渡知道蒂丝不爱说话,平时就连长年相随的侍从也不多聊,眼中常常带有化不去的哀愁。灵渡一直也不愿打扰她,只是再过不久他便要离开,他觉得应该问问她家住哪,以后会去哪里,将来有机会也好再见面。
于是他组织好语言道:“很感谢这些天祢的照顾,不知道祢家在哪,以后我也好登门拜谢。”
蒂丝收回望向天边的目光,叹了口气,看着灵渡道:“我没有家。”顿了顿又道:“此许小事,拜谢便不用了。与你相遇皆为缘份,缘聚缘散,只要有缘,以后自有相见之日。”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灵渡感觉得出她并不是在说客套话,只好继续道:“那祢以后会去哪里?如果没事的话,不如去蒙特我家坐坐吧?”这也并非客气话,这几天如果不是与蒂丝处在一起,他肯定会整天担忧重伤在床的爷爷,以致心神不安,身体虚垮。
蒂丝踌躇了,好像在考虑是否要去,思索了好久,最后她仿佛忍住了什么般,缓缓道:“以后有机会再去你家吧,我要去丛云山脉找个人。”
灵渡噢了一声,他知道丛云山脉在辖区的最东边,不知她要找的是什么人。
蒂丝忽然问道:“你家既然在蒙特,那你听说过古陵没有?”
古陵商社?这个词最近都听得灵渡耳内快要结茧:“听过,这是很有名的商社,祢问这个做什么?”
“嗯……”蒂丝神情中带有点迟疑:“你知道他们社长最近有什么消息没?像有没有生病呀、受伤之类的。”
哦?灵渡一怔,心想:“难不成她与古陵的社长还是朋友关系?所以才关心他的身体健康。”不过他是真不知道古陵社长的任何消息,只好老实答道:“没听说过什么消息,这个……其实我连他们社长是谁都不清楚。怎么,他是祢朋友?”
“不是,”蒂丝的声音有点生硬:“只是随便问问。”
只观她这种神情,灵渡便不会相信,可既然她一口否认,他也不好再提出怀疑。一直以来古陵处处抢占先机,他却连古陵内部结构是怎样都不清楚,现在他感觉是个好机会,于是假装随意地道:“古陵是轩辕辖区最大的一个商社,只可惜我与它无缘。唉,真好奇它的一些内部分类呀。”在他心中已把古陵视为敌人,这时趁机多了解敌人一些,以后就多了分应对的力量。
蒂丝淡淡一笑道:“你不清楚也不奇怪,古陵虽然算是商业集团,但里面却分工极细,如不涉及到那块范围,一般人不会清楚。”
“哦?那他们是怎么分工的?呵呵,万一以后我经商也好做个借鉴。”灵渡一脸好奇地问。
蒂丝转头稍有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分析道:“商社从上到下分有社长、四位总长、七大执事,除此以外还有个长老团。社长总领发展方向,四位总长分工明确,一般来说工作从不重叠。自卫队总长负责需武力解决的事情,主管人事的总长平时不抛头露面,但商社内部除社长以外的一切人员皆归他管。不过,四位总长中权力最大的要算主管商事的总长,古陵本来就是商社,以赚钱为目标。最后一位乃主管策划,出谋划策安排布局。”
也许古陵是她的伤心事,说着说着,蒂丝仿佛陷入回忆中,眼中露出淡淡的哀愁。
灵渡怕她便就此打住,赶紧出声道:“剩下的呢?长老团在里面又起什么作用?”
被灵渡这么一问,蒂丝回过神来,接着道:“剩下的七大执事归社长直接调遣,需要的时候社长会划给四位总长暂时指挥。而他们的长老团则是在所有商社中最有特色的,一般来说社长乃最高指挥,其他人都是照他安排的方向做事,古陵也一样。但不同的是,当四位总长同时认为发展大方向不对时,可以联名上书长老团,由长老团商议后反对社长。”
说到这里,蒂丝声音突然变得哽塞:“也正是因为这个特殊性,古陵商社的社长并不能独自决定商社的所有事务。”
“嗯!”灵渡深深地点了下头。这样除了社长不能率性而为的做决定外,四位总长也更能用心做事,因为他们所做之事并不单只为社长,也是他们心里想做的。
灵渡不由佩服起当初定下这制度的人的气度与高瞻远瞩,这条制度定得很不错,可看蒂丝的表情,却好像对这条非常痛恨。
望着这个初次见面便倍感亲切的女子,他忍不住轻声安慰道:“人生总有喜乐哀愁,别总想伤心的事了。”
可蒂丝好像已经陷入回忆中,眼中淡淡的失神是那么的幽深与哀愁,独自不停念叨着:“生活给了我什么,我便收了它。”也许这就是她时常在心中安慰自己的一句话吧。
看着她这模样,灵渡也大觉不好受,心里跟着揣摩这句话来:“生活给了我什么,我便收了它……”
这时小船停了下来,撑船大汉指向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