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夫人又败家了-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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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隽挺拔的背影,墨色长发肆意舞动,若是月光破云而光,稀薄的光亮倾泄在他身上,宛若一幅泼墨画,煞是好看。
她都看得入了神,忘记睡觉。
但倒底架不住庄周的召唤,坚持不了多久,便会去梦蝶了。
再次醒来时,她却是窝在他怀里。
所有的抗议到了嘴边,可看着他微微乌青的黑眼圈,想着他还要上朝为诸多公务烦忧,囫囵两口,话又被她吞了回去。
这日,楼君炎如往常那般出门后,吃过早饭,陆燕尔四肢摊开,五谷不勤地躺在床上,有些无聊地望着头顶上的帷幔,眼珠微微转了转,屋子里似乎没有丫鬟伺候,伸手从床底下摸出了一把事先藏好的酥脆花生米。
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嚼的咯嘣响。
很脆,很香。
吃的津津有味,小眼神却像是做贼似的,时不时瞥向外面。
一把脆酥花生米吃了将近一半,隐约瞥见那抹熟悉而挺拔的身影阔步走了进来,手忙脚乱之下,直接将剩下的花生米扔进了床板底下。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心虚?
楼君炎眸光鹰隼,自然进屋就看到她的小动作,圆圆的花生米甚至滚到了他脚尖,神情微微一僵。
“夫君,你怎么回来的这般早?”感觉出门没多久,就回来了呢。
“昨日写的一份公文忘在了府上。”楼君炎眉梢一挑,解释了一句。
陆燕尔挥手,催促着他:“夫君拿上公文,快去忙公务吧。”
楼君炎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片刻,而后又神色古怪地盯着那颗花生米,皱起了眉头,忽然开口道:
“你很饿?”
不应该啊。
他请教过大夫,又专门打探了朝中不少的同僚,他们家中或有怀过孕的妻子,或有正在怀孕的儿媳人怀孕初期,胃口奇差,吃啥吐啥,喝口水都要吐上半天。
饭量锐减。
可他想着陆燕尔平时就喜欢吃各种零嘴儿,饭食也吃得多,便只减少了一半,她最近也吐过好几回,应该是够的啊。
就怕她不节制,一不小心吃多了,胎儿长太大,他找谁哭去?
陆燕尔愣了愣,心虚地咬了咬手指,心里微微窃喜,既然夫君主动提出这个关于‘饿不饿’的问题,正好迎难而上,让他加餐加量。
她斟酌了一番词句,眼眸含波地看向楼君炎:“夫君,民以食为天,可我最基本的饥饿……”
“我先去一趟工部,有些要紧事需要处理,晚上回来再说。”楼君炎深深地睨了她一眼,言罢,便拿起文书,转身就离开了。
陆燕尔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第79章 没啥可炫耀的(一更)……
待到下午日薄西山,小五便送来这月海云帆所抄的五本书,海云帆如今做了谏议院的小官,有朝廷俸禄可拿,但谏议院是有名的清水衙门,无油水可捞。不过比起捞取油水,海云帆可能更愿意凭借自己的双手继续抄书贴补家用,积累积蓄,尽快换置一处好点的宅子。
是以,海云帆那边没有拒了这份抄书的活计,陆燕尔便也没有叫停,等他每次抄选完,便又选上五本,交与他继续抄写。
这次,依旧是四本较薄的孤话本子和一本较厚的《史记》,连同二十五两银子,吩咐小五转交给门外等候的牛婆子,依旧由她手转送。
小五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少夫人,那牛婆子想见您一面,说是有事相求。”
“有事?”陆燕尔眉梢轻扬。
冬梅狠狠地瞪了一眼小五,忿忿不平道:“上次那牛四喜被德清长公主收买,将我们整府的人都药翻了,置少夫人于险境,我们没找牛家的麻烦,只将牛四喜送了官,甚至海公子抄书一事仍旧交与牛婆子负责,她作甚还来蹬鼻子上脸,求我们少夫人办事?
我看她定是来求少夫人免了牛四喜的牢狱之灾,少夫人如今是双身子,可不能为着这些糟贱事劳心费神!”
牛四喜害人罪证确凿,不仅重责五十大板,更是被发配到采石场做三年苦力。
小五看了看陆燕尔,问道:“少夫人,小的这就去回绝了牛婆子?”
陆燕尔抬手抚了抚额,眼眸余光瞥见冬梅气恼的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她微微勾起嘴角,你不放水让我填饱肚子,我就不如你的意。
哼哼。
她掀起眼帘,轻曼道:“让她进来。”
冬梅跺脚:“少夫人!”
陆燕尔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抿唇不语。
冬梅开口欲再劝,晚晴蹙眉,一把将她拉到旁边,低斥道:“婢子向来都是听主子命令行事,你这是做什么。何况,少夫人不是那种糊涂的人,自有主见。”
晚晴跟随陆燕尔多年,自知陆燕尔心地纯良,却不糊涂。
冬梅不吭声了,默默地立在一旁。
牛婆子被引进了屋子,抬头看一眼坐在首位的陆燕尔,步摇翠珠,锦衣华服,端庄而贵气,姣好的面容甚至带着一抹恬淡的笑,而非恼怒,不禁一愣,想到牛家侄儿做下的混帐事,牛婆子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跪地行过礼后,不知该如何启言,却听得陆燕尔温声道:“牛婆婆,快起,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软声清音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关心。
牛婆子躬身立着,沧桑满是沟壑的手交叠在下襟处,原本紧张不安的心瞬间松懈,一阵感动,慌忙再次跪下言明来意。
原来,牛婆子并非为着牛四喜的事而来,而是为着自家汉子牛得柱为楼家送菜的事,出了牛四喜借着送菜之机在厨房下/药的事后,调查出牛得柱虽不知情,但楼君炎依旧打发掉了牛得柱,没再让他家供应蔬菜。
原本丢了楼家送菜的活计,损失些收入,也还有其他好几户主家需要牛家的菜,可他们听说牛家的人竟敢下/药谋害主家,谁都不敢要牛得柱送菜。
牛得柱是个嘴皮子蠢笨、生性木讷的人,便有着牛婆子一家家求过去,一遍遍解释牛四喜做的事与他们无关,可牛四喜是牛得柱的亲侄儿,有时牛得柱忙不过来便是牛四喜送,都是牛家人,自然无人相信牛婆子的说辞。
这不,见陆燕尔依旧需牛婆子帮忙传递海云帆抄书的事,心里虽有愧疚,可家计艰难,最后还是舔着老脸求到了陆燕尔跟前。
牛婆子蠕动了一下唇,卑微地看向陆燕尔,干涸的眼角似有浑浊的眼泪,语带哽咽:
“少夫人,牛家侄儿做出损害主家的龌龊事,下大狱,发配做苦力,都是他罪有应得。可老婆子和老婆子当家的断不敢存任何害人的心思,少夫人能放心将银子将海公子,不,如今是海大人的事交给老婆子,就知道老婆子是个靠得住的人。”
陆燕尔轻蹙眉头,端起旁边的茶杯,冬梅眼明手快,立马给她换上一碗参汤饮,低声道:
“少夫人喝这个,浓茶对孩子不好。”
陆燕尔轻啜了一口,参汤饮只得少量食用,又勉强喝了两三口,冬梅便接过瓷碗,没敢让她继续喝了。
抹了抹嘴,陆燕尔这才抬眸看向牛婆子,微微挑唇:”如果我不同意,你待如何?”
牛婆子愣了愣,心一横,张口道:“老婆子我……”
陆燕尔截过牛婆子的话头,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你会告诉海大人,楼家以抄书的名义接济他。”
海云帆与楼君炎同朝为官,私下关系亦不错,人都是要面的,难保海云帆的自尊不会受挫?
楼君炎以抄书的名义助他,就是顾虑到海云帆的自尊。若是被牛婆子个外人这般宣扬开来,本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却可能变成坏事。
牛婆子惊诧,她确实想这么做,楼家借她手做中间人,便是不希望知道海云帆是楼家在帮他,自以为是筹码,早就被个小她两三轮的年轻姑娘看透。
不过徒然暴露了自己阴暗的心思罢了。
“少夫人,老婆子不敢。”牛婆子低下头,这下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罢了,退下吧。”陆燕尔挥了挥手。
牛婆子略带祈求地看了看陆燕尔,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转身便退下。
刚走至门口,却闻得陆燕尔清脆的声音蓦地从背后传来:“明日让你家男人继续给楼家送菜。”
牛婆子浑身一震,旋即千恩万谢地退了下去。
晚晴不解:“少夫人,你怎么让牛家继续供菜,若是再发生上次那种事,可怎么办?”
陆燕尔抬眸看了看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晚晴没明白,冬梅确是想明白了些。
少夫人对牛婆子先是和颜悦色,知牛婆子来意后,并未直接应允,而是借着海家抄书的事情敲打一番,牛婆子原以为此事无望,心灰意冷地离开,却不想峰回路转,少夫人竟然同意了。
这样,牛婆子越发感恩戴德,必当尽心做事,比以前更用心。
何况,与其交给其他人,不如就交给牛家,前有警钟牛四喜,一旦犯错等着的必将是刑狱下场,他们定不敢再乱来。
冬梅解释过后,晚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少夫人高明。”
冬梅笑道:“这就是主子与婢子的差别!”
她刚才想的只是将人轰走,而少夫人确是让牛婆子感激涕淋,为楼家老实做事。可见,以她们的眼界儿,只有老实本分做好婢子应做的事才是正理。
不禁为自己方才的擅作主张,深感羞愧。
到了晚上,楼君炎忙完工部的事情,推拒了一些应酬,便径直回府。
见楼君炎将陆燕尔抱于膝上,屋里伺候的丫鬟一应回避退下。
楼君炎取出腰间的钱袋子,于陆燕尔眼前晃悠了一圈,神色间颇为得瑟,剑眉肆意一挑:“为夫涨俸禄了。”
未升官,却涨俸禄了。
因为,他为她专门定制的手镯,也不对,其实是她自己付银子所买。
陆燕尔知他何意,白嫩的手捏了捏他的钱袋子,颇为嫌弃地撇撇小嘴:
“五万两,我可是花了五万两!你这里有五百两吗?”
听她这么一说,喜悦骤然减半,楼君炎嘴角得瑟的笑稍微凝滞,顿时觉得真没啥可值得炫耀。
亏了。
陆燕尔却眯起眼眸,伸手将银子掏了出来,理所应当地往自己钱袋子里塞去。
楼君炎黑了黑脸,一把夺了回来。
他现在所有的家当,就指望着朝廷每月所发的俸禄,身上没点银子像话么?
“燕尔,你最近很饿?”
一句话成功转移了陆燕尔对银子的注意力,比起楼君炎那点微不足道的小银子,最基本的吃饭生存问题才是顶顶重要的。
总不能老靠零嘴儿果腹,她受得了,腹中孩子也受不了。
这般想着,陆燕尔便挺直小身板,神情一派严肃,拿出与人谈判的气势。
一双剪水秋瞳怒瞪着楼君炎。
第80章 小炒怡情(二更)
楼君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使出这般勾人的眼神也休想令他心软,竟然背着他藏了吃食,还如此大义凛然控诉他克扣她吃食。
该打,该罚。
他起身,微微抬起手掌,脚尖却蓦地触及到何物,弯下腰。
陆燕尔顿时紧张不已,猛地出声叫住他:“夫君。”
两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看见她这番心虚的动作,楼君炎眉峰凌厉隆起,眼神犀利地瞪了她一眼,陆燕尔不敢再言,颇有种生无可恋的悲壮感。
楼君炎低下身子,伸手朝床底摸去,竟从下面拉出六个装满各种零嘴儿的食娄,其中一个竟然还装着新鲜的水果,也不怕果子烂在床底下,招虫。
楼君炎的脸彻底黑透了,气的胸闷气短。
陆燕尔则心虚地倒在床上,成躺尸状。
他眸光幽暗地盯着她,咬牙切齿,一字字吐出:“陆燕尔,你这是储备过冬的食物!”
陆燕尔委屈的红了眼眶,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吼回去:“楼君炎,谁叫你让我挨饿?我饿饿饿,快饿死了!”
若不是靠着这些零嘴儿续命,她早就饿的没有力气了。
她虽没生过孩子,可却不是全然无知,知道孕育孩子的辛苦,更知道生孩子时的凶险,岂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要不饿,她便不会胡乱嗨吃。
天下可没有这样子的道理,让身怀有孕的妇人一起饿到生的,到时临产没力气,岂不更凶险?
这是他们第一次争吵。
空气中的气氛变得诡异,凝滞。
楼君炎漆黑的眼眸幽幽暗暗地凝着她,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又放开,然后继续握紧,又松开。
反复如此,如此反复。
终于,他紧着手走到床侧,视线落在她腹部上,低沉沙哑的声音蕴含着妥协之意:“如此激动做甚,小心伤到身子。”
陆燕尔不高兴地蹙眉:“饿都饿坏了。”
半句不离饿,可见真是饿狠了。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