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时不候[无限流]-第3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在馒头的下面,贴着气管的地方,血迹仿佛凝固,形成了一道暗红色的弧形痕迹。
赵浅动了一下,那道红痕竟然并非静止,也跟着他晃动了一下。
赵浅淡定地回过头,指着自己的脖子,“傅忘生,我应该会被勒死。”
“……”那你她妈能不能有点求生欲!
傅忘生叹了口气,他走到赵浅的身边,赵浅已经从沾血的镜子前挪开,从其他角度看,赵浅的脖子上还是有一道粗细均匀的红痕。
另一片光洁的镜子映出赵浅的长相,里面那个跟他模样相同的人冷沁沁的眉眼中,有着更为极端的情感,傅忘生总觉得他随时会反手勒死自己。
“不过他的行动目前还由我掌控。”赵浅说着,咬了一口馒头,镜子里的人跟他一样鼓着腮帮子咀嚼,速度虽然延缓,但只有一秒之差。
赵浅又道,“我暂时还死不了。”
赵浅的身上有死亡标记,傅忘生却没有,剩余的乘客都下意识往镜子里看,就像预想的那样,这种死亡标记挑人有一定随机性,譬如言阙和顾笙都先后出现了,但周枕平安无事。
兴许是赵浅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在下面垫了个底,导致大家一时间都慌不起来,这顿午饭吃得零零碎碎,好歹也算是吃完了。
过一会儿,那老婆婆就出来收盘子,她身上正穿着那件刚织好的红色毛线衣,人看起来年轻了点,额头眼下和嘴角比较深刻明显的皱纹都熨平了。
老婆婆的瞳孔与眼眶仿佛是分离的,她直着向前走路时眼珠子却向左瞥,角度怪异几乎突破极限,只剩下九分眼白和一点瞳仁。
她以这种姿势飞快地看了看角落中的死人,脸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片刻,老婆婆并不在乎乘客的死活,所以只嘀咕了声,“才一个”就转过了头。
“这件毛衣挺适合你的。”赵浅吃饭不急不缓,到现在一个馒头还有小半没啃下去,他说着话,将剩下的馒头留给那三只瘦小的灰毛老鼠。
老婆婆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夸奖,“谢谢……吃完饭后请继续任务,否则将接受站点处罚。”
“那什么,”顾笙在这时发言,“我在家打扫卫生时,除了扫地擦窗叠被子,还包括吃完饭后整理厨房和洗碗……我妈有点小洁癖,我都被打出心理阴影了。”
那老婆婆明显不喜欢人多话,她那双尤为灵活的眼珠子又拧过一个方向,死死盯着说话的顾笙。
论距离,傅忘生离npc最近,他的筷子无意间从老婆婆眼前掠过,最近时几乎贴上了平滑的晶状体,再往前戳一点,就能将好好一个npc戳成瞎子,那老婆婆并不认为乘客有这样的胆子,所以僵着没动。
吃完饭的赵浅在后头“无意”地伸个懒腰,胳膊肘碰到筷子尾部,不仅戳了下去,还戳了个漂亮的圆弧。
“……乘客赵浅,傅忘生因为伤害关键性npc,将在任务完成后给予惩罚。”
那老太婆跟被戳破的气球差不多,眼珠子上破了老大一个洞,却没有血也没有其它液体淌出来,仍然不符合人类的基本构成。
“啧,这才多长时间啊,你两就惹出事来了?”郑凡俨然大家长,“能不能有点成年人的稳重?!”
话刚说完,他立刻将脖子往下一缩,怂的非常彻底,“我就提醒你们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傅忘生无所谓的将筷子扔到一边,他揉了下赵浅的胳膊肘,“刚刚没撞疼吧?”
“……”你家胆大包天的乘客赵浅又不是眼球做的,一撞就碎!
老太婆的眼珠子还挂在脸上,被她两下给摁了回去,这位看着正常的npc明显也不是个活生生的人,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的新手们都觉得背后发凉,不仅想哭还想家。
言阙又安抚性地拍了拍顾笙的肩膀,“三天的任务,一般是没有新手能来的,你运气特别好,若是死在这里,就不必受以后的折磨,若是活下来,就一个副本刷成大佬,又方便又带感。”
顾笙抹着眼泪说“谢谢。”
由于午饭吃得过于刺激,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上节奏,瞬间恢复过来,所以乘客们又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带上锅碗瓢盆回厨房重新打扫,另一部分则留在大厅中,将桌椅板凳抹干净,并将死人留下的大滩痕迹收拾收拾。
傅忘生和赵浅之前进过厨房,所以也没推辞,言阙还在叨叨咕咕谁去谁留的时候,这两倒霉催的已经擅自行动了。
流言蜚语在乘客们之间传播,有说这两是憨批的,这么冲动迟早出事,也有默默祈祷惹是生非者不要跟自己搭上关系。
站点里活着不容易,再有两个不动脑子的累赘,也难怪谨小慎微的乘客们将他们视为异类。
言阙作为当中的权威,翻了个漂亮的白眼,“都他妈的给老娘闭嘴,老娘能不能平安出站,还指望他们呢!”
“姐,你也别太暴躁,我刚认识老板的时候觉得他脑子不好,刚认识赵哥的时候,觉得他脑子更不好。”郑凡没有跟去厨房,他与顾笙交换了一下位置,把好好学习的机会让给了新人。
大厅中人多,正七嘴八舌不可开交的时候,赵浅和傅忘生这两话题的中心已经浪到了厨房门口,厨房门紧闭着,外头挂着五面拼接而成的镜子。
除此以外,赵浅还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腥臭味,门缝底下渗出大量被稀释过的血水,就好像里面又剁碎了一个人。
但……刚刚吃午饭时已经点过了人头,所有还活着的乘客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那死得又是谁?
第43章
跟着赵浅来厨房的还有那捉到老鼠的乘客,他叫葛玉华;原本是物业公司做维修的;所以才眼明手快逮住三个小畜生。
赵浅远远看见镜子;示意所有人分散开来;贴着墙壁边缘走,尽量避开镜子的反射部位,即将到达厨房门口时,葛玉华放出了一只小耗子,小耗子的尾巴上拴着一根细长棉绳,就算跑远了也能拽回来。
然而那些四分五裂的镜子没有给这只微末生灵优待,耗子再小也能被太阳光捕捉,本来可以收容入一块镜面的畜牲却被五面镜子瓜分;在到达门口的一瞬间,四肢与头被寒光精准分离;倒在了血泊当中。
所有人齐齐往后一仰,背贴在墙皮上,寒毛直竖。
下午一点半;四周敞亮;阳光从头顶直射,想要靠近厨房;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会暴露在致命的机关中,但若是苟着不出去,任务的完成率肯定极低,搞不好又有翻车的危险。
傅忘生在这时戳了戳赵浅;示意他往地上看。
老鼠已经支离破碎死透了,他尾巴尖上的棉绳却仍然牢固的拴着,没有丝毫断裂的迹象。
由此可见,这几面镜子只针对活生生的物件,倘若靠近的东西原本就是死物,镜子会自动将其忽略。
“我没记错的话,院子里有两根晾衣杆,从这里到厨房的距离不算远,可以用晾衣杆打碎镜子。”傅忘生道。
“打碎镜子?”顾笙颤抖着开口,“走廊里死无全尸的那位,就是打碎了镜子遭的报应。”
“你放心,我比他命长,”不管怎样,牛皮先吹起来,傅忘生又道,“都别动,在这儿等着。”
晾晒衣服的院子离此处不远,傅忘生很快拿着晾衣杆回来了,一根晾衣杆的极限是两米,两根是四米,加上一米长的扫帚柄和掸尘用的鸡毛掸子,硬生生凑足了六米来长,避开镜面从大厅门口伸出去,勉强够到最边缘的镜子。
赵浅轻声道,“小心点。”
“知道,”傅忘生笑,“美人叮嘱,不敢懈怠。”
“……”赵浅叹了口气,已经开始习惯傅忘生的厚脸皮。
门上的五面镜子原本挂在厨房内,拿出来时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只在木门上下几个角度各用两枚钉子固定,镜面塞进钉子当中并不牢靠,用晾衣架的顶端戳一下就摇摇欲坠,傅忘生试了几个方向,在本人完全避开镜面的情况下猛地一用力,左边的玻璃镜子触地,碎了个体无完肤。
但同时,所有乘客的左臂齐齐一痛,伤害均摊,每个人都破了一层皮。
看来这镜子也不是不能打破,但打破时人不能出现在镜面中,一旦它捕捉不到针对性目标,所有的乘客都会被波及,也因此谁都死不了。
傅忘生掌握了诀窍,又去捅第二面镜子,这次几乎只花了三四秒,就在镜子即将落地时,厨房的门从里面打开,穿着红色毛衣的老婆婆眼疾手快接起镜子,她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往大厅中看了看。
“各位要进来,敲门就可以了,何必砸坏我的东西?”npc有点不高兴,“这些镜子是我的嫁妆,以前的一些古物,打破就没有了。”
随着厨房的门大开,那些镜子都被推换到一个折角内,乘客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探身出来。
尚未靠近,里面的腥臭味更加的明显,遍地的血水中浸泡着一样东西,略透明,看不太清。
赵浅“哦?”了一声,“镜子做嫁妆,您老人家必定不信邪,是唯物主义者吧?”
他一边说,一边也不信邪似得绕过血水往厨房里走了两步,看清了那样黏糊糊的东西——是一张完整的人皮,人皮老旧,就算蜕下来缩在一起,也遮掩不了上面深褐色的老人斑。
npc心虚的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赵浅顺着她的目光停留在头顶的老式电风扇上,电风扇的扇叶上新挂了一只玩偶,用余下的红色毛线搓成,还缝了两个小纽扣做眼睛。
顾笙和葛玉华都没见过这么有冲击力的场面,葛玉华还好一点,捂住口鼻吞了口唾沫摆摆手先出去了,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勉强压下了恶心感,而顾笙直接扶着墙干呕,她呜咽着道,“待会儿我自己扫干净。”
“怪不得你年轻了这么多。”赵浅不知死活地横跨一步,几乎贴到了老婆婆的脸上,他甚至还伸手在皱纹上抻了一下。
这张面皮子看起来虽然还是很年迈,但摸起来却光滑粉嫩,如新生儿一般。
“……”npc躲闪不及,让赵浅狠狠调戏了一把。
老太婆没见过这么找死的乘客,她冷笑一声,“各位快做任务吧,今日天暗的早,晚上兴许有雨。”
随着她的话音,敞亮的天忽然四方布云,周围立即有些暗,正中午已经开始往傍晚过了。
赵浅调戏npc的时候,傅忘生已经踩着小板凳,将扇叶上的小玩偶拆了下来,他饶有兴味地盘玩了一会儿,“这倒像是个哄小女孩的东西,您老再蜕二十年的皮也蜕不到一两岁吧?”
“第一趟来厨房时,就发现这里有小孩用的餐盘,阁楼也有极小的裙子,这老房子太大了,您一个人住着也寂寞,”赵浅拍了拍顾笙的肩膀,让她先出去,并将毛线娃娃塞给她,“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婴儿房还没打扫。”
npc低下了头,她提着裙子避开地面上的血水,将门外挂着的五面镜子又移回了原处。
这镜子离开厨房后强横霸道,挂回原位却忽然安静下来,跟之前赵浅看到的一样,并不伤人。
赵浅的身影照在镜子当中,脖子上的红痕又深了一道,镜子里的空间不大,傅忘生也随后挤了进来,他的影子和赵浅的叠在一块儿,时时刻刻监视着镜中人的一举一动。
厨房杂乱,打扫起来并不容易,顾笙算是有良心,去大厅通知消息时,又找来几个勤快的老手帮忙,人皮由傅忘生挑起来用麻袋装了,剩下的只是一滩血水,除了味道其它都还能接受。
赵浅仍然站在镜子前,他用手在脖子上细细摸了摸,镜子里的人也跟着赵浅的动作,但随即,那双只是搭在脖子上的手猛然收缩,赵浅的呼吸受阻双手松开,镜子里的那位却仍然死命掐,十根指尖下渗出了血。
傅忘生看着镜子里的方向,以自己的手去掰镜像赵浅的手指,他的影子还在控制中,只要两人同处一块镜面,控制好方向和距离,镜子中的傅忘生就可以制住镜像赵浅。
这是短时间最好的选择,却不能做长远打算。
但镜子复制外貌的同时,似乎也复制了脑子和感情,镜子中的赵浅并不好对付,更何况属于他的那个傅忘生,也有迁就他去死的倾向,无论现实中的傅忘生怎么尝试,他的影子与镜像赵浅始终有毫末之差。
窒息感非常强烈,赵浅的眼睛往自己的口袋中瞥了瞥,傅忘生稍一点头,随即再次向镜子里正寻死的赵浅靠近,这次傅忘生并没有冲着赵浅的脖子,而是直接抱了上去,遂了镜子当中自己的心愿,而赵浅出于本能,不管镜外镜中都下意识想推开贸然接近者。
而当现实中的傅忘生让开时,他怀中的赵浅已经借这一挡,掏出了口袋中的东西——那卷花花绿绿的赠品胶带纸。
眨眼之间,赵浅扯开胶带纸,将镜面中的自己粘在了一层玻璃上。
这不能救命只能辅助,还有一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