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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过时不候[无限流]-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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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收到延期通知的当天,言阙将复查时间推到了第五天,将自己大夫的仁心全部喂了狗,倘若站点没有“最长治愈时间”这一说,她能直接让赵浅下辈子再来。
  赵浅手脚上的绷带还没拆。
  伤口愈合的过程缓慢且痒,要是将纱布过早拆除,细嫩的伤疤很容易被剥开,加上赵浅承认的心理问题,导致傅忘生有点紧张兮兮。
  赵浅坐在轮椅上强调,“我小时候是想死,不是想自残,我不会手欠,去抠这些疤。”
  “我不信,”傅忘生两天不打皮发紧,“我研究过,刚结疤的地方要是二次受伤,疤痕会很狰狞,我可不想你毁容。”
  “……”赵浅开始记今早的第十三条仇。
  站点的医院很热闹,无论何时都会有新的伤员进来,六号通道仍然为赵浅敞开着,即将到达电梯时,傅忘生却忽然将轮椅向后一撇,微微挡住了赵浅。
  电梯的周围忽然有种阴寒渗透出来,很薄的雾状冰片笼罩在墙壁和电梯门上,随着电梯到达的“叮”一声,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中站着一个白裙子的小姑娘。
  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眉眼与赵浅长得十分相似,只是有些软糯糯的婴儿肥,她抿着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往电梯里面指了指,示意傅忘生和赵浅进来。
  傅忘生并没有很惊讶,他回身拍了拍赵浅肩膀,“看见了吧,女孩子,跟你长得特别像,我脑子没进水。”
  那女孩还有点急性子,见外面的人迟迟不肯进来,又催促似得跺了跺脚,她连生气的模样都跟赵浅有些重合,会下意识抿抿唇。
  “跟上去看看。”赵浅道。
  他打量着小女孩,记忆中搜刮不出任何线索,更无法解释眼前的现象,干脆走一步看一步,顺着站点作妖的指示,看能撞上哪些意外。
  小女孩将自己贴在角落中,不跟后上来的两人有任何交流,等到了二十八楼,电梯晃了两下停住,浸润空气的阴冷倏地消散,那小女孩站过的地方留下一块斑驳锈迹,除此以外已经找不到她的踪影了。
  二十八楼的电梯有些坏,傅忘生按了半晌毫无动静,趴在门上向外听,还能听到漏电的“滋拉”声。
  “我没记错的话,这栋楼只有二十七层吧?”赵浅的手在四面墙壁上敲了敲。
  由于第六条通道几乎不开放,电梯的使用率极低,如果没有办法出去,可能会困死在这里。
  “最上面是不开放的,根据工作人员的说法,是这地方早就荒废了,里面的设施一团糟,擅自进入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不对外开放。”傅忘生的指腹从电梯门缝上划过去。
  他接着道,“不过那小姑娘既然将我们引上来,就不大可能是为了饿死我们两个。”
  说完,傅忘生打着哈欠,自暴自弃的靠在电梯上,而赵浅则从随身背包中摸出一瓶水,“喝光了,瓶子剩下,还有其它用处。”
  “……”电梯大概没想到这两位如此随遇而安,只能自己憋着劲,“吱吱嘎嘎”将门开出了一条缝。
  傅忘生旁观道,“加油,再敞开点,我可没力气掰。”
  电梯犹豫了两秒,认命似得空出两人的空间,让傅忘生和赵浅能够轻松通过。
  被荒废的二十八层展露眼前,倒也没传说中那么不堪,走廊像是被一把火烧过,房间有些完好,有些则剩下个架子,裸露的电线久无人管,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时不时撩出个火花四射。
  窗户被封住了,所以不透光也不透风,四面黑漆漆的,只能借电梯里的光以及手机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被闷了很久的烧焦味很刺鼻,而起火点看起来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门烧得变形,上面有个四四方方的形状,当初应该贴着科室的牌子。
  办公室里面更加狼藉,办公桌和各类书籍都是易燃品,全部被烧得面目全非,这样的高温中保存完整的,只有一个嵌在墙壁中的保险柜。
  傅忘生用手在废墟中拨了拨,勉强还能找到一些压在下面的纸张,大部分是残损病例,也有各种书页,病例记载比较复杂,傅忘生捏起一角,吹落上面的灰烬,细细扫过一遍。
  他回身对赵浅道,“看样子这儿是心理科室,不过烧成这样,很难恢复原状了。”
  而赵浅则静静地站在保险箱前,他鬼使神差地摸了上去,涂漆已经融化的密码扣非常粗糙,从左到右排列着六个归零的空窗,赵浅拧动了第一个,随着内锁脱落的声响,傅忘生心中也猛地哆嗦了一下。
  “赵浅!”傅忘生低声喝道,他第一次有这么不详的预感,以至于呼吸都在一瞬间摒住了。
  赵浅没有理他,继续去开第二道锁,几乎只试了两次,再次响起落锁声……整栋楼随第二道锁忽然惊醒,站点巨大的警报声直冲云霄,乘客们耳膜生疼,几乎每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
  警报声持续了五秒之后,便是站点冷漠无情的电子音,“因乘客侵入禁区,十秒后将对医院大楼进行电网封锁,并清扫二十八层,请所有人员做好准备,倒计时,十、九……”
  傅忘生反手在灰烬中捞了一把,拽过赵浅的轮椅就往电梯跑,而电梯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门与灯都没关,白衣服的小女孩守在前面对他们招手。
  随着倒计时,灼热的电网贴着天花板和墙壁密密织成,上下所有空间中布满了网格状的镭射,傅忘生猛地一用力将赵浅推了出去,轮椅滚得飞快,即将挨到电梯门口时,赵浅的手肘磕在电梯边缘,让速度瞬间降了下来,而后扭头去接纵身跃来的傅忘生……
  随着巨大的惯性,两人一椅全部摔进了电梯里,站点转瞬而来的清扫防线切碎了傅忘生的裤脚和鞋尖,又被电梯门挡在了外面,随着电梯飞快的下降,这两无事生非的人总算平安停到了三楼,并与双手插兜,站在走廊上的言阙来了个尴尬至极的对视。
  言阙冷笑一声,“怎么,两位休息的皮痒,又去兴风作浪了?”
  赵浅镇定自若,“是电梯坏了,跟我们没有关系。”
  “……”我信你个鬼。
  由于站点的封锁是针对整个医院的,所以电梯与走廊之间也隔着一层电网,病房更是宛如劳改所,连床位都进行了隔离,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站点大概在二十八层左左右右摸了好几趟,连老鼠和蟑螂都清扫完毕了,也没找到入侵者,一个多小时后才解除了封锁,并发出警告,“请各位乘客留在可行动范围内,否则将视为犯罪人员,进行必要惩罚。”
  滞留处一向是有原则的宽松地带,站点很少出现这样的过激反应,赵浅和傅忘生清晰地听见有人骂娘,“哪个王八蛋没事在这儿找死?”
  还有怀疑新人医闹的,准备随手抽起个什么下楼给大夫们撑腰。
  三楼的氛围远比五楼热闹的多,连言阙都显得平易近人些,她替赵浅看了看伤口,已经可以拆线了,剩下的要恢复完也不过几天而已。
  “你这手臂怎么回事?”言阙指着一片淤青,“看样子是刚撞的,撞得还不轻。”
  “没事。”赵浅将袖子放了下来,挡住了伤处,“请言大夫告诉傅忘生,我是不是能下地走路了?”
  “勉强能,但最近不要有剧烈运动,”言阙的目光中透着怀疑,“以你的恢复能力,两天后就能行动自如了。”
  “谢谢,”赵浅话是对着言阙说的,眼睛却看向傅忘生,“听见了吗?我可以自己走。”
  傅忘生充分表现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言阙又道,“我给赵浅复查之后,确认他的伤势并无大碍,休息时间将从今天开始算起,没多久就要进站了……你们最好做些准备。”
  她警告,“到时不要拖累到我。”


第39章 
  傅忘生从二十八层带了点东西回来,大部分是灰烬;其中有一张烧了边角的全家福;上面一共四个人;父母和一对子女。
  子女的年纪很小;女儿还需要人牵着才能站直,儿子更是直接穿了衣服抱在膝盖上。
  赵浅的指尖轻轻抚摸着这张全家福,他忽然拎起照片,将它挨着自己的脸,比划着,“看看,我跟这男孩像不像?”
  “不像,”傅忘生摇头;“他额头上有道疤。”
  一两岁的小男孩剔着光头,中间打旋的部分偏右有一道半寸长的伤口;伤口比较严重,就算随着年纪增长,可以靠头发掩盖过去;但主动摸索留意还是能看出来。
  “那这张照片跟我有什么关系?”赵浅叹了口气;“到现在为止,我总感觉身后有一只手;慢慢推导着事情的发展。”
  “兴许,你是那小女孩呢?”傅忘生说完,自己先笑了一下,“地铁系统自建立起已经有数十年了;中间还关停修复一次。所以怕的不是事情有发展,而是永远没有发展,只能被迫循环于其中。”
  “赵浅,你想开点,”傅忘生又道,“万一我们还没走到那一步就先死了呢?”
  “倒也是。”赵浅欣然接受。
  “……”透明人郑凡不敢说话。
  休息的时间一晃即逝,在滞留处上车比现实世界要正常很多,大部分人会选择离自己最近的站口,直接进去刷票就可以了。
  言阙果然带了新的队友,看侧脸是个相当英俊的男子,赵浅与他们在检票处匆匆撞上了一面,然后就进了不同的车厢。
  临发车时,郑凡进行了简单统计,这一站差不多二十人左右,大部分是从滞留处过来的,也有拎着行李箱的懵懂新手,但有个奇怪的地方,这些乘客普遍年轻,看样子没有超过五十岁的。
  不过系统有系统的考量,年纪太大的人进入这里对心脏不好,所以淘汰的也快,一站下来就筛选的没剩多少了,所以难度较大的站点很少会让爷爷奶奶们参与。
  这次到站很快,二十分钟后就通知可以下车了,等在站点外的是个头发花白还驼背的老头,他自称这一站的导游,脚底下打着颤,让乘客们跟在后面提心吊胆,生怕他老人家半路上就寿终正寝。
  照旧,到达站点之前有一个小型的算卦摊子,只是这次大部分人抽出来的都是“破镜重圆”的下下签,只有赵浅和傅忘生的不一样。
  赵浅是上签,签词是“我要记住你的样子”,傅忘生是下签,签词是,“早上好。”
  傅忘生这个万年的运气垫底,居然在一片下下签中混成了上游,他恨不得大庭广众下抱着赵浅再多蹭几下。
  继续往前走,平坦的路崎岖起来,这次的任务地点在半山腰的一座老房子里,山势不高,一两百米,房子周围也算平坦,除了四处摇摇欲坠,还透着腐朽死寂的气息,没什么大问题。
  这座老房子占地很大,上下共有三层,前面有院子,后面还有个种荆棘远多过花与蔬菜的小园子,另外山上有天然温泉,距离老房子也很近,几乎走两步就能到。
  住在这间老房子里的是个年逾花甲的老婆婆,她的脸上沟壑遍布,泪沟与眼袋相连,下半张脸皮松落落地耷拉着,丝毫没有和蔼之感。
  导游点完了人头,用沙哑的嗓音叮嘱乘客们,“山中危险,请各位乘客在完成任务之前,不要试图逃跑。”说完就离开了,人群中几个新手一脸懵逼。
  言阙带来的队友叫周枕,看样子也是医生,带着副银边框的眼镜,气质非常的斯文,他主动跟那几个新手道,“不要惊慌,你们现在身处陌生的环境,乱动会死得很快。”
  “……”这人可能是个满腹黑水的儿科医生,擅长不经意的恐吓。
  新人中有个略胖的姑娘,闻言惊得打起嗝来,她在周边的人中挑了挑,最后挑了个最面善的问,“我是不是进……嗝,进传销组织了?”
  “没有,”赵浅回答,没等姑娘松口气,他又道,“比那严重,兴许会死。”
  “……”女孩儿憋着没继续问。
  老屋外的森林就像一张绿色的幕布,随着导游远离的脚步逐渐合上,远望茫茫一片林海。
  新手中有特别不安的想往外走,傅忘生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石雕往外一扔,看起来无害的森林瞬间将它卷入其中,枝叶与花都是杀人利器,转眼将石雕碾成了洋洋洒洒一抔灰。
  新人们目瞪口呆,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信,但终归收敛着,不再言语。
  等乘客们将自己的内部问题解决了,那一旁看戏的老婆婆才缓缓开口,她看着有些凶,但行事作风却很干脆,直接告诉乘客,“这是个三天的任务,今天要求你们打扫卫生。”
  老手大多明白“三天任务”的意思,而他们当中除了早已知道的言阙、周枕和郑凡,以及关停过三天站点的赵浅与傅忘生,其他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怨恨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全是下下签。
  还有人谨小慎微,从一开始就琢磨是不是陷井,npc说是打扫卫生,但万一不能采用表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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