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疯了-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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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畏敬这佛门古寺,怕那等事辱没此地,
故而在他有意拿话欺负她时,翊安回得放荡而潇洒,赢得干净利落。
反正他这几天忙着做和尚,不近女色。
别说是在野外与她苟合,就是关起门来,他都恨不得躲进角落,说句“阿弥托福,女施主请自重。”
这日入夜后,齐棪打来热水,蹲在翊安床边。
将她鞋袜脱去,熟练地替她洗起脚。
齐棪伺候人学得快,翊安猜他上辈子做过内侍,手脚灵活。
“水烫吗?”
他轻轻地将她双足放进盆里。
“刚刚好,”翊安两手撑在身旁两侧,俯下身去,“相公,你真厉害,我好舒服啊。”
“魏华儿!你你你你——”
齐棪气急败坏,在她白嫩的足上狠拍了一巴掌,“你怎么回事?!”
翊安吃痛,一缩脚,蹙眉问:“干嘛,我说你厉害,把水温调得刚刚好,让我洗得很舒服。有问题吗?”
齐棪真恨不得把洗脚盆端起来,泼她头上,让她矜持一点,
驸马爷忍气吞声:“没问题。”
“那你干嘛凶人家,你还打人家,你看看,我脚都红了。”
确实红了一大片,方才下手太重,齐棪心疼地替她揉:“对不起,是我没轻没重。”
“揉着更疼,”她撒娇,把白嫩的玉足往他嘴前一递,“我要相公亲一口才好。”
齐棪抬起头,本想骂她一顿解气,叫相公也没用。
抬眼正对上翊安笑意盈盈的眸子,娇俏灵动,又妩媚惑人。
“快嘛。”
鬼使神差地,齐棪低头在她足背上亲了一口,沉声道:“行了吧。”
翊安得寸进尺,嘟嘴道:“你上回是这么亲的吗?”
上回?
齐棪蓦然耳根一热,某处更热。
那回孟浪,尽兴之时为讨她欢心,将她全身舔了个遍。
他终于察觉出来,这歹毒的女人蛇蝎心肠!
知道他在寺里有意克制,便故意出口招他,引着他难受。
“华华。”洗完后,替她擦着双足。
“嗯?”
“你要明白,我们没两日便要下山了。”
他将她双足擦净,放在床边,露出一个斯文有礼的笑容来:“有个词叫秋后算账,还有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己惹的祸,迟早要偿还。可别哭着说不要,到时候没人心疼你。”
翊安脸色微变,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完了完了,把他惹急了。
玩火自焚。
齐棪见她还知道害怕,心里得意,面上也舒缓起来,吹着口哨端盆出去倒了水。
屋外凉夜明月,万籁俱寂,虫鸣之声此起彼伏,愈发显出静谧来。
昨夜此事,他与翊安裹着棉衣在院里吹风赏月,莫不静好。
翊安盖被躺下,打了个哈欠便要睡。
齐棪过来,坐在她床边,亲了亲她额头,宠溺道:“淘气鬼殿下,好梦。”
翊安眨了下眼睛,伸出手去拉他衣袖,“你是不是很长时间没做噩梦了?”
齐棪闻言笑意和煦:“是啊,范大人给我配的药囊很是管用,夜里睡得踏实。再加上来山上这几日,心里宁静,理清楚许多烦心事。”
他心里的郁结也因此慢慢消去。
前世的一切,近来在他眼里,愈发像一场遥远的旧梦。
从前他怕,怕一切重蹈覆辙,怕一睁眼什么都没了,怕翊安不要他。
现在不一样,经历了许多事情,几乎没几件与前世合得上。
似乎冥冥之中在劝慰他,今生就是今生,前世的那些事情失了机缘,永远也不会来到。
他没必要再沉浸在从前的悲怆中,更应该珍惜眼前人。
“那你可以跟我说,你每次都梦见了什么吗?”她声音温柔,似是个想听他倾诉的知己。
“跟我说吧,无论你梦见什么,我都不会笑话你,亦不会同情你。我们可以一起商量,怎样打败那些欺负我夫君的坏人。”
齐棪心里发暖,笑着在翊安鼻子上一刮:“我娘子愈发会哄人了。”
在翊安以为他又打算搪塞过去,不肯告诉她实情时,齐棪奸商附体,讨价还价:“我说也可以,但你要先如实相告,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这事情困扰他许久,偏偏翊安这次嘴严。便是在那样的时刻,他有意诱问,她都不肯说。
明明不是轻易害羞的人,还要装良家子。
翊安亦是爽快人:“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 齐棪:拿小本子记下来,回去连本带利讨债。
第65章 家底
齐棪脱鞋坐上她的床,盘膝欢喜道:“洗耳恭听。”
翊安躺着看他不大自在,便起身靠墙而坐。
与公主府不同,寺里留客住的厢房,窄而板硬,两个人并肩躺着便显挤了。
这一张小床,翊安伸腿轻松压在他腿上。
她狡黠一笑:“你不猜猜?”
齐棪一本正经地分析:“往早说,便是我们洞房花烛夜。”
“呵呵,你确定?”
翊安嘴角紧抿,想起那夜她就一肚子的火。
齐棪以前脑子肯定有病!
他胸有成竹:“那夜本驸马骁勇善战,一战成名,殿下身心皆被征服,当即……”
“滚出去。”
翊安面无表情,毫无感情地指着门外道。
“我胡说的!”齐棪自知有愧,替她捏腿:“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脑子有病,自尊自负,不懂体谅人又讨人嫌。”
翊安磨了磨牙:“知道就好。”
只听齐棪又感慨回忆起来:“当时初出茅庐,有勇无谋,不清楚自己家底多厚。再加上战术激进,横冲直撞,还把你弄哭了,现在想想……”
说到兴头,冷不丁瞥到翊安满脸冷如冰霜,立即识相地闭嘴。
刚默下,没忍住地补了一句:“你现在也常被我弄哭。”
再忍下去不是人,翊安直接扑到他面前,狂捶他的肩与背:“你去死吧,要不要脸啊你!”
方才还跟她装正经人,她逗他两句,就被他打脚背。
现在她想跟他说说心里话,他狗嘴里却一句象牙吐不出来,气死了。
齐棪抱头弓着背,“我说的都是实话——哎哎哎,别打了,我闭嘴我闭嘴。”
翊安最后一记重拳砸在他背上,沉闷一声响配着齐棪的惨叫,她解气地收回手。
“还好我练过武,身子算硬朗,否则你天天这么打,再过几年我就瘫床上了。”
“你活该!”
翊安半点想跟他互诉衷肠的兴致都没了,“滚,我要睡觉,不想跟你废话。”
“华华。”
齐棪陪了个笑脸,替她揉着白嫩的手:“打疼了吧?你继续说,我肯定不打断。”
翊安本不想说,架不住想听他的梦,说不定改日这厮就不肯说了。
于是耐下性子,语速极快地说了句:“成亲前。”
“啊?”齐棪懵。
前世死前,翊安对他那般用心。
他还当是多年来吵闹惯了,她与自己一样,将对方当成欢喜冤家。
生气是真,离又离不开。
今生她却说很早就喜欢自己,他心里想,她说的早,怎么也得在成亲后。
虽然自己所作所为不是东西,但女人的心思向来不好琢磨。
竟是那么早之前。
“啊个屁,老娘眼瞎,那时候年轻,当你是个正人君子。”她没好气地踹他一脚。
齐棪那时方十几岁,许是自幼在边境军营长大,身上带着上京城男子没有的刚毅之气。
那两年他父母相继去世,只剩他守着个空有虚名的境宁王府。
想是大悲之后的透彻,他性子离的稳重淡然,亦非寻常男子可比。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规矩守礼。
而且从来不给翊安多接近他的机会,往往头都不抬,三两句话就打发了她。
她脸皮素来厚,对付人很有一招,偏偏在齐棪面前,有心无力。
她甚至不敢明目张胆地招惹他,生怕他那样端正的人不喜欢。
若是厌恶她了,以后想见他一面都难。
齐棪得意:“我确实是正人君子,从未对旁人不君子过。”
“对我呢?”
“你是我媳妇嘛!”齐棪笑着去捏她脸,被躲开,感慨了句:“你喜欢我,我那时却觉得娶你是痴心妄想。没想到陛下英明神武,将你许给了我,所以说啊月老……”
齐棪这次是主动闭嘴的,他灵光一闪,如遭雷劈,抓住她两臂,“是不是你?!”
翊安眼神躲闪,没吭声。
“你去求陛下赐的婚?”齐棪欣喜若狂。
“玉奴问我看谁合眼的时候,随口说了你,我可没有主动要。”翊安抬眼看他:“你不会生气吧?”
他从前,好像不太喜欢驸马的身份,更不满自己拿公主身份压他。
齐棪笑得合不拢嘴,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哈哈哈哈,我真是个畜牲,还是个榆木!”
“???”
长公主殿下有些茫然,头回见人这么自觉骂自己。
“我早该知道的。”
前世他钻进牛角尖里去,只当翊安不把自己放在心里。
又听信那些风言风语,以为陛下把翊安嫁给他,除莫大的恩荣外,也存了别的心思。
譬如,前一世的境宁王府,便连个子嗣都没。
他晓得是何缘故,是他刻意不与翊安亲近。
可旁人私下议论,定会疑心他们魏家人故意为之。
说不定还替境宁王府叹息,长公主不生育,王府都没纳妾生子的胆。
“早知道也没用,这有什么好说的。”
若不是他现在比从前像人,对她有几分真心,就是到死她也不会说。
说出来白惹他笑话。
齐棪紧紧抱住她,不知想起什么事情,声音有些哽咽:“你满心欢喜嫁给我的那天,我让你很失望吧。我自己也很讨厌从前的自己,对不起,是我太……”
翊安头疼,听他再说下去又要哭了,最怕他掉眼泪,那夜哭得还不够吗。
开口哄道:“也还好吧……毕竟那夜你骁勇善战,一战成名,功过相抵了。”
“噗——”齐棪一个没忍住,哭意褪尽。
翊安恢复理智,将他推开,兴致勃勃地道:“到你了,说说吧,天天梦什么呢?”
齐棪心里又高兴又歉疚,默了默,闷声道:“一个蠢人做的冗长的噩梦。”
“洗耳恭听。”她好整以暇地靠着墙壁。
齐棪揉额,“在梦里,我成亲后对你不好,总误会你的意思。可又忍不住想去看你,便故意找茬跟你吵架,嫌弃你这个,批评你那个。”
“哎,这位朋友,”翊安拍拍掌心唤他:“让你说梦,没让你说现实。”
语气含讽。
“……”
齐棪臊得慌,弱弱地说:“梦里一开始就是这样,比现实还糟糕,我们吵了好几年呢。我蠢到以为你讨厌我,因为你不耐烦跟我说话,还天天出去花天酒地。我虽越来越在意你,却因种种事情,不曾主动与你冰释前嫌。”
“那我可能是真的讨厌你。”翊安委婉道。
“怎么会?!”齐棪迫不及待解释:“后来我犯错入狱,受尽苦难,是你冲进牢去把我救出。你还照顾我,对我很好,让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惜,再后来我一不小心死了,你还为我痛哭一场。”
翊安听完一脸凝重,倒没纠结他为何会反复地做这个噩梦。
只是烦闷道:“原以为我这辈子蠢了回,不曾想在你梦里,我居然更蠢!”
齐棪:“……”
*
几日后,齐棪两口子被花燃跟连舜钦联手,拖下山去。
生怕他们的指挥使大人玩物丧志,从此成了上京纨绔中的一员。
阮家听说请遍名医,都没能将阮间那条腿治好。
齐棪满意,夸挽骊办事挺靠谱的。
又听说,阮镛实曾提出让挽骊偿命,让他儿子出口气。
没用翊安出面,皇帝轻蔑地笑了笑道:“阮间冒犯朕的姐姐,本当处极刑,只废他一条腿,已是皇姐仁善。要挽骊偿命?好大的口气。”
皇帝素日还算敬重阮镛实,阮镛实提的大小事,几乎全准。
那回阮镛实气得差点摔了茶碗,最后怒气腾腾地离开,君臣之礼都没顾上。
于是又是一堆弹劾。
日子闲暇起来,转眼便入了夏,满城蝉鸣,聒噪热闹。
但凡是个带水的池塘,都繁盛地长满菡萏,引些文人骚客不厌其烦地写诗赋词。
六月间,连舜钦得了个大胖儿子,欢天喜地地办了洗三宴。
孩子取名连澄,乳名家宝。
翊安:“?”
连舜钦解释说,不敢真不将王爷的话当回事,既赐名了,还是得用上。
翊安心道这人对自己不算多敬重,倒把齐棪的屁话奉为圭臬。
后来才从花燃那里知道,他嘴上说得有多冠冕堂皇。
原来是连老夫人放话,说连舜钦死去的爹托梦来,孙子必须叫家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