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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本宫的驸马疯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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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最后那段岁月堪称艰难,但他们却重归于好,携手度过。
  齐棪问她,为什么不曾恨过自己。
  明明数不清地误会和猜忌,横亘在他们原不算坚牢的感情里,他以为她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
  她却反问:“我为何要恨你,你做错了什么吗?你不过是蠢了些,可我不蠢。”
  他是蠢。
  他从前哪里知道,她的心一贯柔软如棉,从不曾真正地怨他恨他。
  如今他想要她来抱,她便能轻松给予。
  齐棪凭着这副装出来的委屈又疲倦的模样,占了回便宜。纵然这外面冷得如冰窖,他也舍不得动。
  姑娘家跟男儿们不同,身上永远有股子香气,这幽幽浅香钻进鼻子里,立即把人熏醉了。
  齐棪心猿意马,他正值壮年,如此美人在怀,哪禁受得住。
  不想翊安发觉他是个色鬼,便插科打诨道:“头回知道,妻子是这么抱自己郎君的。”
  他以为女人生来就会搂住夫君的腰,乖巧地将头埋在夫君的胸膛里,娇滴滴地说两句情话。
  他的长公主倒好,个子高不能小鸟依人就罢了,那也不能抱得像兄弟俩似的!
  她将他圈在怀里不算,还非常“贴心”地在他背后拍了拍。要不是她终归矮他半个头,齐棪真忍不住喊上一声“兄弟”。
  没记错的话,花燃求他出面办事时,也是这样装亲切的。
  翊安:“???”还挑起来了。
  她没好气地收回手:“行了吧,快走,我要冻死在这里了。”
  齐棪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往怀里放,“怪我,殿下的手都冷了。”
  翊安走在夜色里,一张漂亮的脸上,毫不掩饰地做出了个作呕的表情。
  齐棪没舍得松手,往后瞥了眼那群跟着的人,摆出一副我在演戏请你配合的神情。
  翊安会意,罢罢罢,他爱演就演吧。说不定玉奴见他对自己好,能少为难他些。
  她言归正传:“这么晚了,花燃忙成这样?”
  她有轻微的夜盲之症,齐棪怕她崴着脚,仔细扶她下了台阶。
  “右司已忙了一个月多,六部蛀虫太多,这回好好治他们一顿,也算为国除害。”
  拿灯笼的人好像生怕看到不该看得似的,远远躲在后面,连挽骊都离着几丈远。
  翊安看不清路,只好紧挽着齐棪,倒也没觉得尴尬:“你说他不娶妻,莫不成是好男风?”
  “我祁人虽不似南人保守,却也不是人人都好男风。”
  齐棪被她大咧咧地挽着,忽生出“期颐偕老”的念头来。他仗义地替兄弟说话:“所以,不可妄断——或许他是不能人伦,怕耽误人家姑娘的一生。”
  “天!”翊安半是惊讶半是同情,“挺惨,看着人高马大的,唉——”
  在皇帝的西暖阁中,花燃正严肃地回话,突然戛然而止,而后狠狠打了个喷嚏。
  *
  回礼宁殿一番洗漱之后,翊安跟齐棪遵循老规矩,把宫人都打发出去,开始安排晚上怎么睡。
  从前他们在宫里住时,自然是睡不到一起去的,便轮流睡床和软榻。
  翊安好就好在,从不觉得自己娇贵得高人一等。
  不因自己是公主之身就高高在上,也不因自己是女人就央求别人让自己。
  还是她主动提出来道:“咱们轮流睡床,谁也不欠谁,省的你多委屈似的。”
  齐棪从前没什么大男子风范,心安理得地应了下来。
  如今他自是不希望如此,可若舔着脸说“我们一起睡吧”,不被赏两个耳光才怪。
  他暗自思忖,过两日得想个办法,否则白进宫了一趟。
  齐棪从柜里拿出多余的锦被,给自己铺床,“以后我睡这里就行,公主就睡床吧,换来换去麻烦。”
  翊安盘膝坐在床榻上,非但不感动,反而当场炸毛。
  “我再说一遍,我用的头油绝无异味。氿仙阁秘制,多少人都求不来,你去看看御医吧你。”
  每回轮到齐棪睡床,他就挑三拣四,说枕头上有她的怪异的头油味,闻着做噩梦。
  翊安抱走自己的枕头,他还不依不饶,说他依然能闻到。
  翊安骂他鼻子有病,不去就医却在这里折磨人。
  齐棪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让她换头油,她偏不听,扔了句“闻不惯就滚,反正封浅浅头上好闻”。
  若不是那夜在宫里,估计两人能打起来。
  齐棪知道自己以前德行不佳,喜欢故意折腾她。
  这回好言好语地解释:“是这榻太窄,怕你睡得不舒服。”
  罢了不忘加上一句:“当然,殿下若能换头油,更好。”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少对我指指点点。”翊安扔过去一个枕头,刚好砸他头上。
  齐棪压根没抱期望,接下枕头,笑容未变:“当我没说。”
  消停了会,翊安又问:“你伤彻底好透了吗?”
  齐棪作势要解袍子,“殿下一看便知。”
  “哎——”翊安拒绝:“别别别,仔细冻着。”
  她怕看了想入非非。
  齐棪则暗恼美男计施不出来。
  她试探问:“若还没好全,要不你来睡床。”
  齐棪立即接话:“当真?”
  “客气话而已,你又信了?”翊安嘻嘻一乐,享受地躺下,叫道:“这床真舒坦。”
  齐棪被她的孩子气感染,背对而笑,“外头想是下雨了。”
  雨声落在屋檐上,越下越急,仅是听着就令人瑟瑟发抖。
  翊安道:“雨夜催眠,向来比安神香还好用,我困了。”
  “困就睡吧。”齐棪起身把内室的烛灯一一灭去,只留了一盏备用。
  他做这些时,翊安好整以暇地躺在床上看着他,齐棪转身对上她专注的目光,觉得生气。
  又不能睡一起,做什么这样勾引人!
  她青丝垂在两边肩上,眸子干净而温暖,半明半灭里,眼边那颗小痣愈发妩媚灵巧。
  偏她美不自知。
  “殿下看什么?”齐棪动了下喉咙。
  翊安指指床幔,“齐卿,替本宫放下。”
  “遵旨。”齐棪上前将帐幔从玉钩上放下,柔情地看她:“殿下好梦。”
  翊安翻身:“明日见。”
  他坐回软榻上,走了好一会的神,雨声宁神,让他没了任何旖旎的念头。
  只是想,若这是一场美梦,但愿永远不醒。
  *
  阴冷的天牢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与霉味,若是细听,便能听见不远处刑房中的哭喊声。
  他波澜不惊,在这里困囿了大半个月,习以为常。晚饭的时辰已过去良久,外面想必已经入夜,然而何时天明,他还不知。
  破罐子破摔地躺在稻草堆上,他试着让自己静下心来入睡,断裂的腿骨却疼痛难忍,害他出了一身汗。
  在半寐半醒和疼痛的折磨中,恍然间耳边传来兵刃相交的冷脆声,伴着吵闹的脚步声和呵斥声,好像有人被一脚踹在了牢门上。
  不多久,牢门上的铁锁被打开,乌泱泱地站着一队蒙面黑衣人。
  他睁开眼,只见为首的那人却穿着张扬艳丽的窄袖男袍,不曾遮面。他当即疑心自己疼糊涂了,她怎会在这里。
  她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间便红了眼睛,哽咽了下,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黑衣人赶忙上前,替他打开双手双脚上的锁链,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背在背上往外走。
  疼痛一时如刀刮骨一般,刺得他冷汗直冒。
  他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急火攻心,失态地朝她大吼:“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给老子滚回去,快点!”
  她受惯了他的脾气,理也不理,转身朝外走。
  狱卒跪着连连磕头道:“殿下三思,殿下三思啊!”
  “三思?”她停住脚步,兀然癫狂地笑道:“那就让魏琇把我也抓起来啊!”
  他疼得晕过去前,被那笑声惹得眼睛发酸。
  她明明不必如此,他不值得她涉险。
  *
  齐棪惊醒时一身冷汗,目光阴沉,翻身而起。直到确定几步外的床榻上,睡着尚不知怨恨算计为何物的公主大人,这才松了口气。
  都过去了,再不会重演,他如是想。
  作者有话要说:  说几个点:
  1。齐棪跟封浅浅哪辈子都没在一起过,双洁党可放心食用。
  2。封浅浅并非穷凶极恶的反派,起码这辈子不是。她出场那段,灵感来自于各种总裁文,我借此调侃,所以轻拿轻放。
  3。有人嫌上一章不妥,我已微微改动过。
  因为封浅浅后面会有自己的生活,跟男女主无关,所以我没太在意这些细节。看到大家反应很激烈,我发现是我没交代好的原因,后面会注意。


第14章 分道扬镳
  约莫才卯时三刻,宫人内侍们尚在殿外洒扫,齐棪经此一梦没了睡意,干脆穿衣而起。
  他轻手轻脚地叠好被子,放回柜里,又将软榻整理好才去汤池沐浴。
  翊安醒时,齐棪已从御花园走了一趟回来,神清气爽,另折了几支腊梅。
  “今日的太阳一定不错,现在却还寒得很,霜满枝头,殿下多穿些。”
  翊安打了个小哈欠,半睁着眼:“这梅香倒沁人心脾。”
  她刚睡醒时的模样实在可爱,齐棪一面偷看,一面悠哉地将花插进瓶子里。
  “公主若喜欢,以后每天早上臣都去替公主折几支新鲜的梅花,好花当配美人。”
  翊安微微歪着头笑,“如此,我便知道驸马的字是何意思了。”
  齐献枝,献枝。
  见左右侍奉的宫人忍不住弯了嘴角,似是没见过这般恩爱的夫妻,翊安又兴致阑珊地打了个哈欠。
  得,她家驸马爷进宫后,演技更上一层楼,直接拉着她也进到戏台上的状态。
  豫西嬷嬷替翊安梳妆打扮完,退出去让宫人摆早膳。
  翊安被梅香沁得清醒过来,趁着四下无人,把齐棪拉到一旁:“你进了宫,案子怎么办?”
  “豫西嬷嬷梳的这个发髻,唯有殿下如此姿色方显得华贵大气,这支步摇更是增彩。”齐棪由衷地欣赏,光说还不过瘾,忍不住伸手去碰。
  “自重。”翊安打开他的手,“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别给我装疯卖傻。”
  齐棪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暂且放着,出宫后再说。”
  刺杀一事本就线索有限,越晚越难查,眼下进了宫也没办法。很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翊安不糊涂,直截了当地问:“玉奴把我们拘在宫中,你到底怎么想的?”
  昨夜从宴上出来,他明明颓唐疲惫,在她敷衍地抱了他之后,他竟真的缓过来了。
  今晨还有折梅的雅兴,翊安实在看不懂。
  “别胡思乱想,”齐棪听着外面宫人的动静,附在她耳边:“未尝不是在保护你我,谁知那刺客有无第二批,说不定我还没查出来,就彻底没戏唱了。”
  翊安耳朵怕痒,便往一旁躲。
  见他如此坦然,欲言又止,说不惊讶是假的。
  从前齐棪与翊安隔阂甚深,除了两人那点风月之事,便是皇帝横梗在中间。
  皇帝到底是天子,君心难测,雷霆雨露一概不少。齐棪再忠心,有时也会寒心愤慨,翊安都晓得。
  放在从前,不用她提,齐棪就会想到这一层,未必会多高兴。可现在,他非但不以为然,还反过来劝她宽心。
  她不晓得,他是真想通了许多事。还是的他如今更加谨慎,城府深到喜怒不行与色,连她一并提防。
  翊安看似大大咧咧,到底心思敏感,更倾向于第二种。
  那劳什子“境宁当为天子”的谶语一出,他的处境愈发艰难。皇帝怀疑,满朝文武忌惮,谁都有可能下手。
  而自己与他夫妻感情不睦,并无多少真情。若怕受牵连,派人把他杀了,再另寻良配,日子会比现在好得多。
  假使齐棪这么想,那现在对她的温柔,及对皇帝的信任,便是他护自己周全的盔甲。
  经历过生死,岂会纯良依旧。
  翊安霎时觉得齐棪这些天的刻意亲近,就像冬日的阳光一般。看着热闹,那温度却不足以暖人。
  转念又想起那日他在氿仙阁,摘下面具说的话,“想到你来见他,我在府里坐立难安,明知会惹你生气,还是来了。”
  她没回,可是她记在心里了。
  那里面又有几分真呢?
  她避开他的目光,往膳桌上走去:“查不出幕后之人,你不急?”
  齐棪心知线索有限,不指望据此查出什么,重生一世,他有别的要事查。
  再有便是假若今世不出意外,不会有第二批刺客。
  他勾起嘴角:“不急,有殿下在我身边足矣。”
  翊安想,从前的齐献枝,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肯说这些废话。
  她羞涩地低下头,用勺子在粥碗里搅拌,嗔怪道:“私下说些腻歪话就罢了,这么多人,你也不知害臊。”
  语气柔媚,力气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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