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圣母病[快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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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快雪炒了几个菜,开着电视,边吃边看他喜欢的那档烹饪节目。
吃完饭,他洗碗,松月真洗澡。他现在已经适应了环境,也不需要江快雪在门口盯着,只要江快雪按照顺序帮他把洗发水沐浴露放好就行。
松月真洗好澡,摸到浴巾,擦干净身体,向前走了两步,干净的睡衣睡裤就放在毛巾架的第二层。上面是睡衣,中间是内裤,睡裤在下面,顺序从来不会错,给他节省了摸索辨认的时间。
出了浴室,他走到客厅,江快雪已经准备好热开水和药。松月真吃了药。他也不知道这药到底能不能有效果,双眼还是没有任何光感,他只能安慰自己,什么药都不可能那么快见效的。
【松先生,我可以用杂物间做画室吗?】江快雪有一阵子没摸画笔,手痒了。
松月真一愣,没想到他还真的会画画,而且兴趣浓厚,笑道:“可以。”
【谢谢。】江快雪拿着纸笔进了杂物间,他已经把这里收拾整齐,自己用木板订了个画架。杂物间的门和松月真的卧室对着,抬起头就能看见松月真坐在书桌边连着耳机“看”电脑。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松月真极其自律。他明明瞎了,看不到时间,可每天晚上十一点他一定准时睡觉,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也许是黑暗的环境让他对时间的感知更为清晰准确了吧。
在晚上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他通常都是“看”书,今天晚上倒是不一样,他的双手在键盘上打着字。他今天在盲人活动中心学会了用读屏软件,虽然看不见,但不妨碍他上网,只是速度还有点慢。
晚上十一点,是松月真的休息时间。江快雪把他明天要穿的衣物准备好,折叠整齐,按照顺序摆放在床头,然后自己也回了房间休息。
就在这时,一只灰老鼠顺着墙角刺溜一声,从松月真的卧房蹿到厨房里。
江快雪吃了一惊。
然而比他反应更大的是松月真。他伸出手,抓住了江快雪的手:“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是老鼠吗?”
对一向沉稳冷静,就算是失明都能尽快调整好情绪的松月真而言,他这番反应可以称得上是失态了。
他也怕老鼠?
江快雪有些疑惑,徐知也怕老鼠,这两个人也太凑巧了。不仅仅是长得一样,就连害怕的东西都一模一样。
【别怕。】江快雪并不害怕老鼠,这玩意他从小就没少见,对付老鼠颇有一套办法。老鼠很精明,而且似乎听得懂人话,所以他没跟松月真说太多,打定主意明天就去买黏鼠板。
刚才那只老鼠是从松月真的卧室里蹿出去的,江快雪在他卧房内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没发现鼠窝,也就作罢。
松月真还是不放心,坐在床上问江快雪:“找到了吗?”
【没有。】江快雪走到他跟前,想了想:【松先生,我有点害怕,今晚能跟您一起睡吗?】
松月真几乎是没有犹豫,点头答应。
江快雪上床,在松月真身边躺下。
松月真脸色好多了,也躺了下来,还有心情逗弄江快雪:“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怕老鼠。”
江快雪:……
怕老鼠的人明明是松月真吧,死要面子强装镇定也就罢了,居然还好意思反过来笑话他。而且松月真死要面子不肯承认也没用,刚才他提出要和松月真睡一起时,可是一下子就加了一点善恶值,这说明他提出的建议帮助到了松月真。
江快雪早已洞悉了一切,并为自己的体贴感到自得。
松月真很快闭上眼睛,江快雪侧过身,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和姣好的唇线。这与徐知一般无二的面貌让他一瞬间不知身在今夕何夕,心中涌起巨大的幸福感让他有些飘飘然,他曾经想过许多次,能躺在徐知的身侧,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没想到这个梦想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然而,厨房传来老鼠碰到碗盘的清脆声响传进了耳朵里,让他的美梦啪地一声破了,整个人从虚幻的幸福中清醒过来。
老鼠……
他知道徐知怕老鼠,还是江好风和徐知的朋友魏从信跟他说的。
“徐家生活富裕优越,房子每天都有人打扫得干干净净,怎么会有老鼠这种阴沟里的生物。所以他第一次见到老鼠,吓得呆住了,那时候他只有四五岁,年纪还小,就此留下了心理阴影,后来一见到老鼠就紧张。”
魏从信说着,目光打量江快雪,别有深意:“好风跟徐知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两个才是最合适的。至于你,还是不要突然蹿出来,免得吓人一跳吧。”
那一刻的难堪和羞耻再度涌上心头,江快雪叹了口气,他虽然已经被亲生父母找回来了,可是养父母留在他身上的烙印永远不会消散,他永远不可能像他的双胞胎哥哥一样举止优雅富有教养,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徐知,就像现在,他也不敢奢望松月真的垂怜。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妻了。
江快雪叹了口气,默默地挪开与松月真的距离。
第二天早上,江快雪出门买菜的时候,顺便买了一副粘鼠贴,贴在厨房的门槛石上。
中午吃了饭,他把松月真送到盲人活动中心,拿上身份证就去应聘工作了。他虽然不苟言笑,看起来有些阴沉,但是眉清目秀的,又是大学毕业,还是个国外的大学,便利店的老板听说他是陪着人在这儿治病,想要顺便打份工,很爽快地收下了他。
因为他只做半天,而且周六不做,所以工资比较低,只有一千,江快雪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第6章 帮他复明(六)
这样过了几天,松月真适应得越来越好,甚至不需要江快雪跟着也能下楼在小区里走走了。只是老鼠一直没抓着,两人晚上还是睡在一起。
周六的时候江快雪跟松月真请了假,一大早就把松月真送到了活动中心,然后上顾大夫那儿学习。
他很聪敏,一个星期就把人体穴位图记了个八九不离十,顾大夫对这个徒弟也颇为满意,给了他一套竹针,让他试试手。
师徒二人相处得颇为愉快,如果不是顾大夫特意空出一个小时,让他跟顾小曼相处培养感情,他会更愉快。
而且江快雪觉得,顾小曼对他也并不是很感兴趣,那么她执意要嫁给自己,又是图的什么?
下午五点,江快雪辞别顾大夫离开。他先去菜市场买了点蔬菜,然后到盲人活动中心接松月真。
回去的路上,松月真问他:“这附近有个小公园,你知道吗?”
这个江快雪知道,就在小区旁边,他早晨去买菜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一堆老头老太太在哪儿晨练。
【知道。】
“明天早上,我们去看看吧。”
当天晚上,两个人还是睡在一起,半夜江快雪醒了,听见厨房那边传来啪啪声,看来是粘鼠贴把老鼠给粘住了,老鼠正在拼命挣扎呢。
他闭上眼睛想,可以不用再跟松月真睡一起了。
第二天一早,他起了床,走到厨房门口,一只大老鼠被黏着,不再挣扎。江快雪抓起老鼠,丢进垃圾桶里,把垃圾袋收拾一下,扔到了楼下。
松月真已经醒了,听到江快雪说抓住了老鼠,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放心:“你再找找,这房子里还有没有老鼠。”
江快雪听话地找了一遍,确实没有老鼠了。
吃了早饭,他带着松月真出了门,两人肩并肩,往那个小公园走。
江快雪发现,这条路上的盲道都修得很好,没有障碍物,松月真用导盲杖就能自如地行走。两人走了二十来分钟,到了小公园里,江快雪发现这里的盲人还挺多的,有的有家人陪着,有的是一个人出来遛弯。
他明白了,对盲人来说,这个小公园是他们除了盲人活动中心唯二能去的地方。
现在的城市建设,很多都不注意盲道,有的地方虽然修了盲道,但是常常都被自行车、窨井盖、机动车辆占据了,盲人被迫呆在家里,而这个道路通畅的小公园,是他们能出来透气、聚会的地方,对他们而言意义重大。
松月真转悠过,没多说什么,跟江快雪打道回府。路上经过菜市场,他跟江快雪提议:“我今天想吃鱼,你买条鱼吧。”
江快雪浑身一僵。
作为一个从小杀鱼杀到大的人,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碰那些滑溜溜的玩意。有一段时间,他睡觉都在梦里杀鱼,那些鱼拼命挣扎,滑不留手,锋利的鱼鳍割破了他的手掌,有的已被开膛破肚,还能蹦跳着溅他一脸水珠。最要命的是冬天杀鱼,冰冷刺骨的水冻得他双手通红,数九隆冬,他连骨头缝都冻得发疼。
江快雪拿出手机,慢慢地蹦出一句话:【对不起,松先生,我不会做。】
江快雪一直秉承着莫飞的教诲,说出的话就要做到,能不说谎就绝不说谎,可没想到今天却只能用谎话搪塞松月真。江快雪心里生出了一股羞耻感。
“那算了,我们吃点别的吧。”
出于撒了谎的愧疚心理,江快雪中午给松月真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清蒸狮子头,酸汤肥牛,文思豆腐,天麻炖乳鸽。
松月真开玩笑:“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就怕我复明之后,一照镜子发现自己变成了球。”
江快雪认真地说:【不会的,您一直都很英俊。】
松月真一愣。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也被许多人夸过外表,但是听见这句棒读的电子声音,却让他心中轻轻一颤,仿佛有根弦被拨动了。
他忽然想,要是能看看小江的模样就好了。
“小江,你为什么会失声?”他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事。他忽然发现,虽然小江和自己朝夕相处,但他一点都不了解他。这就是失明带来的憾恨,他无法用最直接的目光,去了解眼前的人。
江快雪却是一愣,犹豫了半晌,实在是编不出理由,松月真见他沉默了这么久,以为是触到了他的痛处,连忙说:“你不想说就算了。”
他苦涩一笑:“抱歉,是我唐突了。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失明,我大概也不想说吧……”
“不过如果你问我,我可以跟你说。我失明是被人害的,那个人,说不恨他是假的。我现在唯一庆幸的事,就是不用再看见他了。”
江快雪:……
江快雪有些郁卒,虽然他知道松月真恨的是原主,但谁叫他现在成了原主呢,听见这话,感觉松月真说的人就是他似的,让他有些怏怏不乐。
过了几天,江快雪再去盲人活动中心接松月真的时候,敏感地发现那里的盲人对松月真的态度变了。
松月真坐在窗边的位置,跟一个盲人老头下盲棋,其他人脸朝着他们,在听下棋战况如何。大家的脸上都带了一点微笑,虽然屋内只有两人下棋的声音,但江快雪能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这些盲人群体接纳了松月真。
不仅如此,松月真在这个群体中的地位也上升了。
江快雪有些摸不着头脑,接松月真回去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了:【松先生,今天我去接您,感觉大家对您的态度都变了,这是为什么?】
“最近那个小公园要拆了,你听说了吗?”
这个江快雪知道,他听来超市买东西的顾客提起过。
“那地方对这些人的意义不一样,前阵子据说要建个停车场,如果真的建了停车场,那这些人就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上次我们过去时我留了意,这附近的车流量并不大,尚在承载范围内,何必再建个停车场?”
江快雪听他这么一说,才感到疑惑,松月真说的没错。
【这是为什么?】
“因为政府还有配套项目,而且这个项目一旦建了,会大大地增加这个片区的车流量。”松月真说话不急不缓,条理清晰:“小区旁边就是学校,这一片都是学区房,如果车流量增加,一来噪音会影响学生们读书,二来学生们上下学更加危险,家长们不可能同意的。”
江快雪明白了,松月真点破这一层,就把盲人们和建停车场的矛盾上升到家长们和建停车场之间的矛盾。盲人们势单力薄,可家长们为了自家孩子能好好读书,态度必然强硬。现在一户家庭除了爸妈,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老人家们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那停车场还建吗?】
“听说政府暂缓了这个项目。”虽然只是暂缓,但松月真为盲人们保住了这个小公园出力不少,盲人们佩服他,自然接纳了他。
江快雪不得不佩服起松月真来。
像松月真这种人,无论走到那里,都是焦点,即使他失明了,换了个环境,也一样能左右逢源。江快雪忽然想到了徐知,徐知年纪轻轻,能在研究所做到副所长的位置,又是凭借的什么?
业务能力过硬?能进那种国家级科研